她板著小臉,語氣嚴厲道:“張嘴,把藥吃了。”
即便沒看到謝瀾之左胳膊的傷,秦姝通過脈搏與觸碰,也知道傷勢非常嚴重,隻是不知道男人怎麼把血腥味掩藏起來的,絲毫讓人察覺不出來身上有傷。
謝瀾之問都不問,直接張嘴把藥吃下去。
他抬手把秦姝挽起的頭發拆開,故意弄得很凌亂,柔聲叮囑:“一會出去,把臉藏在我懷裡,不要讓人看到。”
秦姝乖乖站在原地,仰著頭凝視男人冷峻帥氣的臉龐:“那你呢?”
謝瀾之從兜內掏出膠質的假傷疤,動作熟練地貼在臉上。
“我來的時候從後門進來的,今晚見過我的人都不在了,一會出去的時候燈光昏暗,即使有人看到我,也會集中在傷疤上。”
秦姝小嘴微張,表情非常錯愕。
隻因謝瀾之臉上的猙獰傷疤,跟他去年受傷時的傷痕一模一樣。
謝瀾之不等秦姝回神,把人強勢地攬入懷中,徑直往門外走去。
在路過阿木提等人的時候,他凜聲吩咐:“動作快一點,不要讓六合會的人看到你們。”
阿木提擦了擦手上的血,點頭道:“知道了瀾哥,你趕緊帶嫂子離開!”
樓下,燈光昏暗的大廳內。
謝瀾之單手勾著甩在肩上的西裝外套,另一隻手霸道地摟著懷中的性感尤物,步伐不穩地往門口走去。
他帶著猙獰傷疤的臉露出獰笑,不懷好意地嚷嚷:“小東西,真粘人!”
“等會到了家,給你更好吃的東西,讓你吃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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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臉埋在男人懷中的秦姝,聽得面紅耳赤,察覺到落在腰間的手,輕輕掐了她一下。
秦姝也不扭捏,立刻嬌笑起來:“都是留給我一個人的嗎?”
謝瀾之低頭在她發頂落下一吻,色眯眯地開腔:“當然,你是我的寶貝咯,我最疼你了!”
兩人在把守在門口的兩位迎賓注視下,走出裝修奢華的七彩繽紛大門。
身穿刻板制服的兩名迎賓,目送他們離去的背影,直到身影消失不見,其中一人衝臺階之下吐口水。
“呸!又一個唔要臉嘅姣婆!”
——呸!又一個不要臉的騷貨!
另一個迎賓沉聲警告:“閉嘴,來這裡的人都是大哥,小心嘴賤惹禍上身!”
兩人對視一眼,站在原地默契的不出聲了,他們這樣的底層人,真碰到硬茬,說打就打一頓,打了也白打。
沒過一會,六合會社團成員來了。
為首的長發男人,邁著拽得二五八萬的腳步,走進歌廳的時候,抬手給兩個迎賓一人甩了一巴掌。
“死人啊!見了老子怎麼不喊人?”
兩個迎賓立刻半鞠躬,誠惶誠恐地喊人:“大D哥!”
“哈哈哈哈!!!”大D哥滿意了,帶著兄弟囂張地走進去。
他們剛進去沒多久,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湊上前:“大D哥,三口組的人來我們場子找事,在樓上打我們的客人!”
大D哥一聽,臉上爬滿了兇狠:“媽的!他們活膩歪了!”
他從腰側掏出一把匕首,帶著人氣衝衝地上樓。
如果秦姝在這裡,就會發現,大D哥手中的匕首,跟謝瀾之、阿木提手中的匕首一模一樣,這是身為六合會紅棍大D哥的專屬武器,一副雙刃刀,打遍無敵手。
大D哥上樓後,就再也沒下來,倒是經過喬裝打扮的七爺等人,陸陸續續下樓離開夜總會。
他們連夜來到香江碼頭,乘船離開,前往隔著一條江的雲圳市。
今晚,山口組株式會社頭目伊藤死了,香江總督的兒子也死了,有人看到六合會的人殺了他們。
沒過多久,偌大的夜總會炸了,火光衝天,照亮整個香江。
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栽贓嫁禍,把香江的三大勢力捆綁在一起,徹底攪渾看似平靜,實則早已汙濁不堪的渾水。
郭家。
謝瀾之跟秦姝一到家,立刻分別清洗身上的酒氣跟血腥味。
在他們沐浴的時候,郭家莊園放起了煙花。
“砰!”
“砰!砰——!”
密集的煙火聲,掩蓋了旺角夜總會被炸的動靜。
因為莊園身處寸金寸土的城中心,導致方圓百裡都能看到,郭家莊園上空綻放的密集璀璨煙花。
秦姝被郭家佣人領到二樓的茶室時,看到穿著浴袍的謝瀾之倚坐在椅子上,桌上擺放著熟悉的醫藥箱。
她走進屋內,疑惑地問:“好端端的放煙火做什麼?”
謝瀾之偏過頭,眸色溫柔道:“郭家外孫找到了,郭家主迫不及待的向眾人宣告這個好消息。”
秦姝眉梢微挑,明白郭家是在給謝瀾之制造,今晚發生“三方勢力拼殺”事件的不在場證明。
她走到謝瀾之的身邊,看著對方露出來的血肉模糊左胳膊,一雙黛眉緊緊皺著。
“你這條胳膊是真不想要了,骨頭都露出來了!”
秦姝把醫藥箱打開,蹲在謝瀾之的身前,為他清理扎進血肉的殘渣,看到傷口周圍被勒出來的青紫紅痕,明白男人是用了特殊辦法,既掩藏起傷勢,又遮掩了血腥味。
謝瀾之搭在座椅邊沿的纖長手指輕抬,落在秦姝泛著湿意的發頂,動作溫柔地輕輕撫摸。
他聲音平和舒緩:“任務緊急,我又不能消失等太久,根本來不及處理傷,隻能把它藏起來,哪知道一天不到傷勢就加重了。”
秦姝紅唇緊抿沒有說話,聚精會神地處理被水泡得發白,血肉外翻的恐怖傷口。
謝瀾之忽然開口:“阿姝,天亮後總督府會來人例行詢問,這次來的恐怕是剛失去兒子的總督本人,你得幫幫我。”
今晚的行動時間太緊,留下不少痕跡,以防萬一,必須要有所應對。
秦姝抬起頭,露出來不及收斂的滿臉心疼。
她清澈嫵媚的美眸,凝著謝瀾之:“怎麼幫你?”
第201章 任何人都不該惦記
秦姝眼底的那抹心疼,雖然稍顯即逝,依舊被謝瀾之捕捉到了。
他神色微怔,心尖也跟著一顫。
很快,謝瀾之狹長眼眸漾起點點笑意,蓄滿了愉悅的星光碎芒,指腹輕撫秦姝的白皙臉龐。
他想要開口問秦姝,是不是在心疼他,薄唇微啟,卻問道:“今晚怕不怕?”
秦姝眨了眨眼,笑彎了雙眼,輕輕搖頭:“不怕。”
伊藤家族前世就對她不懷好意,還在事業上碾壓她,往她身上潑髒水。
雖然隻是死了一個,前世惦記她的伊藤清太郎,伊藤家族還沒有倒下,可秦姝的心底依舊感覺無比暢快。
謝瀾之帶著槍繭的指腹,落在秦姝顏色漂亮的唇上。
指尖輕輕地揉搓。
撩撥帶著曖昧意味的動作,讓人感受到心跳加速的一絲澀情。
秦姝迎上謝瀾之的幽邃,流動著星光欲念的眼瞳,察覺出另一層成年人不言而喻的隱晦又直白意味。
她偏過頭,耳尖泛紅,低聲說:“你想都別想,我不可能做的!”
謝瀾之眼眸微眯,唇角弧度分明,輕笑著問:“阿姝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秦姝翻了白眼,心道,你就裝吧!
但凡你的身體沒有激動,蠢蠢欲動,我就信了你的邪!
謝瀾之垂眸,順著秦姝不經意偷瞄的地方,唇角的笑意淡了幾分。
他眼底閃過凌厲光芒,抬手掐了掐鼻梁,聲音帶著幾分疲憊與無奈。
“阿姝,你誤會了。”
“歌廳的酒有問題,藥效還沒下去。”
秦姝聞言,連忙握住謝瀾之的手腕,眉心緊蹙地號脈:“你怎麼不早說,你身上帶著傷,誤食那種藥很容易造成傷口感染!”
謝瀾之瞧著她緊張的模樣,唇角消失的笑意回歸,上翹的弧度仿佛要翱翔於九霄雲外。
他凝著滿臉緊張的秦姝,眼神變得深邃而危險。
他默默地想——秦姝是他的妻子,任何人都不該惦記。
在秦姝把脈的時候,謝瀾之不顧剛被包扎好的傷,抬起手臂把人輕輕攬住。
他把頭埋在秦姝的頸窩,嗅著熟悉的氣息,猛地吸了一口。
在秦姝受不了他這麼親密時,謝瀾之拉長音,語氣低落地開口:“阿姝,從戰機降落的時候,我差點以為自己回不來了,當時都感覺不到疼,滿腦袋想的都是你。”
秦姝盈盈美眸微怔,謝瀾之這是在對她撒嬌?還是她的錯覺?
她說不上是什麼心情,心底莫名一酸,心也跟著快要融化了。
她不自覺地抱著謝瀾之的腦袋,輕輕撫摸了兩下,帶著不自知的憐惜與心疼。
緊緊擁著她的謝瀾之,溫涼的唇,印在眼前的白皙頸上,聲音含糊不清:“阿姝,我現在好疼——”
“哪裡疼?”
秦姝立刻緊張起來,眼神慌亂地查看謝瀾之受傷的胳膊。
她任由男人在頸間作亂,柔聲勸道:“你先不要亂動了,小心一會往外滲血。”
在秦姝沒有看到的角度,眼底溢滿愉悅光芒的謝瀾之,薄唇淺勾,壓低聲控訴道:“我想你了,想了好幾個月,想得身心都疼……”
他牽著秦姝的手,落在兩人緊貼,留有一絲縫隙的胸膛。
“你聽,我的心跳好快,是不是藥效壓不下去了?”
秦姝還真聚精會神地感受了一會,心跳正常,均勻有力,再健康不過。
她抿了抿唇,嬌聲吐槽:“那點藥效灌幾杯水,就能稀釋排出來了,不用太放在心上。”
秦氏一開始以為,謝瀾之是誤食了毒素。
把了脈後才知道,他吃了量很輕微的助興藥。
謝瀾之幽邃黑瞳露出一抹笑意,握著秦姝的手鑽進浴袍,順著排列緊實的肌理往下。
隻聽他用故作委屈的聲音,可憐巴巴道:“可是為什麼,這裡會疼?”
坐在謝瀾之腿膝上的秦姝,碰到不該碰的,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想說,應該是褲子穿太緊了。
可看了看身穿浴袍,敞著懷,露出性感腹肌的男人。
她壓下心底的羞澀,眼神閃躲道:“要不要回房,我幫你解決一下?”
謝瀾之眼底的笑意頓住,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似是沒想到秦姝這麼容易就松了口。
他嗓音沙啞,很輕地問:“怎麼幫?”
秦姝眼尾餘光看到謝瀾之,搭在腰側的指尖微蜷。
她深呼一口氣,瓮聲瓮氣道:“隨你!”
說著,手上報復似的搓捏,有那麼點不甘願。
謝瀾之呼吸猛地停頓數秒,喉結輕滑,眼底的危險吞噬光芒,再也不加掩藏的肆溢而出。
可他並沒有被送上門的福利衝昏頭腦,松開握著秦姝的另一隻手,把人輕輕摟入懷中。
他聲音愈發沙啞了幾分:“逗你呢,時間太晚了,你先回房休息。”
秦姝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不想說之前話一出口,就心生悔意了。
她抬眸看向表情隱忍的謝瀾之,問:“你呢?”
“我一會要跟外祖父商量一些事。”
“你之前說讓我幫你,還沒說是什麼事呢。”
謝瀾之眸光微閃,湊近秦姝的耳邊,壓低聲說了幾句話。
秦姝密長眼睫低垂,數秒過後,用力點頭:“那我先回房準備一下。”
“去吧——”
謝瀾之松開手中的纖細柔軟腰肢,在秦姝起身的時候,突然拍了拍她的PP。
秦姝心跳驀地漏半拍,眼神略顯羞惱:“你幹嘛啊?”
謝瀾之抿了抿唇,滿目無辜:“看起來很有手感,一時沒忍住。”
秦姝望進男人藏著一抹笑意的黑眸,唇角輕撇。
她傲嬌地輕哼一聲,扭著纖細腰肢,身姿搖曳,風情萬種地離開了。
謝瀾之漾起笑意的黑眸,目送秦姝自從生產後,越發成熟有韻味的豐臀細腰身姿,一顆心被撩撥得心跳加速。
直到那道迷人眼的豐腴身姿消失在視線中,謝瀾之斂起所有溫情,恢復一貫的高高在上疏離。
他端起桌上的水杯,狠狠灌了幾口,揚起的下颌線條過於冷硬,周身的氣度也越發懾人冷漠。
沒過多久,看起來老當益壯的郭老太爺,拄著龍頭杖,步伐平穩地走進來。
老爺子輕嘆道:“瀾之,你這次搞出來的動靜太大了!”
謝瀾之姿態松弛地倚在座椅上,單手撐著下颌,口吻不鹹不淡道:“不搞大一點,怎麼讓他們狗咬狗。”
郭老太爺坐在對面,雙手握著龍頭杖,保養很好,少有褶皺的臉色一片嚴肅。
“瀾之,這次不一樣,死得是香江總督唯一的兒子,阿泰勒的生母與英蘭爾王室成員沾親帶故。”
謝瀾之挑眉,嗤笑:“他要是身份不高,我還不會費盡心機,讓他死得這麼轟轟烈烈。”
郭老太爺利眼一眯,沉聲問:“阿泰勒究竟是死於誰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