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覺得這樣就能攻擊到我。

我卻不能讓她如願。

 

「錯了，太後。」

 

我朝身後招了招手，已換上一身漠北厚袍的秦明月自我身後探出身子。

 

一見著秦明月，太後又用力扭動起身子。

 

她搖著頭，嘴裡念念叨叨說著不可能。

 

「你為什麼還沒S了她，你不是恨毒了她嗎！」

 

沒說兩句，她又對著左右扭住她的漠北兵喊道：「這是宋國的皇貴妃，整個皇宮最嬌美的女人，你們快去抓她，快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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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S存亡的緊要關頭，太後也沒心思和秦明月裝了。

 

往日最賢明的人現在瘋瘋癲癲鬢發凌亂，嘴裡還嘶吼著為什麼沒有SS秦明月。

 

秦明月沒我沉得住氣，上去左右開弓，對著太後就是一頓耳光。

 

我在馬上看的臉頰也疼起來。

 

但我這人記仇，還記得太後之前怎麼罵我。

 

不過畢竟是一國太後，我還是要喝止住秦明月。

 

就等她扇到我心裡這口氣順了，再停吧。

 

可惜太後不經打，沒過一會兒就暈頭轉向兩眼翻白。

 

也是我娘，我不忍見她這樣。

 

「太後看起來睡得挺香，但現在不是睡覺的時候，你們誰去叫醒她。」

 

左右還未應答，秦明月陰惻惻的聲音響了起來。

 

「可敦，便叫我去吧，對付這種偷懶的宮人，我最有方法。」

 

不待我應答，秦明月已經拖著太後，一路走到荷花池邊。

 

那麼纖細秀美的女子此刻迸發出巨大的能量，不需別人搭手，便將S豬一般昏迷過去的太後掀進池中。

 

等太後嗆水，在水中撲騰，她又不知從哪兒抽出長長竹竿，高高舉起，朝著太後的腦袋砸去！

 

我眼睜睜看著太後兩眼一翻，又沉入水中。

 

那不能就這麼S了。

 

秦明月都還沒報完仇呢！

 

「快去救人，記得熬參湯，要五個海碗熬煮出來的！」

 

13.

 

太後等到子夜才悠悠轉醒。

 

我和秦明月一站一坐，看她掃視四周，似是想要安慰自己，不管是國破家亡，還是心愛的兒子棄她而去，都隻是一場夢。

 

我知道她是什麼德性，所以特意將她扔到刷恭桶的地方。

 

隻消聞一口便提神醒腦，再也做不了那春秋大夢！

 

眼見著太後閉上眼睛又要裝S，秦明月朝她盈盈一拜。

 

「太後娘娘萬福金安。」

 

一句話點燃炸藥桶。

 

太後撐著身子從稻草堆裡起身，眼神仿佛刀子刺向秦明月。

 

「秦氏，皇上待你不薄。」

 

我這母後啊，滿嘴仁義道德，慣會苛責別人，以防萬一秦明月被繞進去，我忙插入兩人中間。

 

「太後，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明明姓陶，你給兒子娶老婆都不會打聽打聽嗎？」

 

「漠北人都知道要去人家裡走一趟呢！」

 

太後冷笑：「管她姓秦還是姓陶，他日我兒S回盛京，定要將此妖女凌遲處S！」

 

「宋宴？他已經被人押回來了。」

 

宋宴的事情也大有說頭，不過不是現在。

 

忍了這麼多年，有冤的報冤，有仇的報仇。

 

不給太後反應的時機，我繼續替她介紹秦明月的真實身份。

 

「太後你定然忘了，當年卿嘉公主的乳娘便是陶氏妻。」

 

哪有什麼夜晚爬床的宮女，隻有一個老實本分被選做當朝嫡長公主乳娘的可憐女人。

 

這個女人生下孩子不久便進了宮，細心將養著公主，卻不幸被先帝看上。

 

是日，女人喂養公主，先帝闖入，欲行不軌。

 

女人不敢反抗，隻得默默流淚。

 

偏巧，小床裡的公主這時突然嚎啕不止，招來其他宮女，先帝因此憤然離去。

 

可惜女人清白名節終究被皇後汙了去，隻因她當時與貴妃鬥的魔怔，一聽先帝對一個乳娘下手，便失了理智。

 

左右隻是小門小戶，等公主斷奶後，那個女人便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皇宮中。

 

她家男人曾在皇城根託人來問，卻被亂棍打斷了腿。

 

那次雖未傷及性命，卻終究留下病根。

 

沒過幾年，男人便也撒手人寰，隻留下小女兒數著日子等S。

 

我在母後跟前提了善嬰堂，急需仁愛賢德名聲的她果然在城中設立，小女兒也因此度過最難熬的幾年冬天。

 

之後便進了宮，我為她取名明月，姓更是隨手翻開書找了個字。

 

我將此間S父S母之仇慢慢說給秦明月聽，她那時候太小了，其實不懂。

 

還好事在人為，我花了十年時間，終究將她磨得鋒利，變成撕裂這昏庸皇宮的利刃。

 

「你怎麼會知道，你怎麼可能知道！是誰說給你聽的，是誰！哀家要杖斃！」

 

太後看向我和秦明月的眼神，仿佛看著地府爬出來的索命怨鬼。

 

她不住地後退，說著不可能，又問究竟是誰告訴了我們。

 

看起來很想S一個明白。

 

我轉身離開了這個窩棚，隻是臨到出門了，又覺得憋著一口氣，所以折返回來。

 

「母後，卿嘉一直知道你不喜歡她。」

 

太後做事狠辣陰毒，不留任何回旋餘地。

 

不管是當初虐S諸位皇子的母妃，還是更早前，將卿嘉公主的乳母打上宮女勾引皇上的汙名，三尺白綾直接勒S，她都是把所有涉案人員S了。

 

沒人能夠告訴秦明月，這份少不更事的仇恨。

 

更不可能指明誰才是她的仇人。

 

隻有我可以。

 

我又想起眼睛初初能看清人的那時候。

 

那個溫婉的女人喂完奶後輕輕拍著我的後背，唱著京中流傳下的兒歌哄我入睡。

 

她的懷抱仿佛四五月份的梧桐樹，帶著淡淡的清香和溫暖。

 

我原以為她就是我娘。

 

若她就是我娘，想來我和秦明月會同吃同住，做天子腳下一對無憂無慮的姐妹。

 

14.

 

我很忙。

 

忙著抓宋宴回來，忙著和可汗虛與委蛇。

 

自與他成婚後，我就學著太後給他下毒，緊趕慢趕，總算趕在出徵前讓他病倒。

 

這場南下的戰役由我一手促成，而可汗慢悠悠地坐著馬車到達皇宮，已經是三天後。

 

我在大殿見到了他，精壯的軀幹斜倚在龍椅上，腳邊是跪著瑟瑟發抖的宋宴。

 

「可敦，這就是你那草包哥哥？」

 

可汗那雙藍色的眼睛緊盯著我。

 

可我看都不看宋宴一眼，直直朝他走去。

 

「你這人，風寒還沒好久敞著懷，我看非要凍得你發一次高熱才算長記性。」

 

可汗這才笑了起來。

 

他一把抽出我腰間彎刀，看也不看就朝著宋宴刺去。

 

隻聽一聲慘叫，我轉頭，看到宋宴像條蛆一樣痛苦的在地上打滾，兩腿間全都是血。

 

漠北的可汗把宋國的皇帝給廢了。

 

我松了一口氣。

 

我還在想怎麼斷了宋宴的子孫根呢，沒想到他竟然幫了我一把。

 

我被拉進可汗懷裡，他頗為憐惜地摸著我的腰，告訴我，以後他一定不會再讓我受這等委屈。

 

我大為感動，用力抱住了他。

 

然後，用曾經咬住狼的喉管的方法，運用到了他身上。

 

我隨意用袖子擦掉臉上的血，看著已經說不出話的男人，朝地上吐出一口血水。

 

「你說的很對，我們是一路人。」

 

「但狼群不需要同時有兩個狼王出現。」

 

我居高臨下看著他，身後是宋國將軍們走進殿內的甲胄聲。

 

「殿下，漠北已臣服。」

 

我看到他目眦欲裂，終於開心的笑了。

 

我終究是中原人，見不得遊牧民族整日裡想著怎麼在這片生我養我的地盤燒S搶掠。

 

秦明月當年指認的我的勢力並不是全部，更不是精銳，我們聯手演戲，這些年同樣在為這件事奔走。

 

要不然漠北人能這麼快走進皇城呢？

 

富貴迷人眼，我在這給他們設了一個銷魂窟，誰也別想走。

 

我不信臣服，不信教化，隻信真切握在手中的東西。

 

這會兒，邊疆的幾位將軍應該已經打進漠北人地盤了。

 

我將龍椅上的男人踹了下來，迎著所有大臣的面，舒坦地坐了下去。

 

從今以後，他們隻能喊我陛下。

 

我脾氣比宋宴還差，忍了這麼多年，再不解放我就要被自己氣S了。

 

15.

 

我讓宋宴和太後母子團聚了。

 

再進入這個專門刷恭桶的小院，我聽到蒼蠅嗡嗡的響聲。

 

秦明月面色紅潤站在院中，絲毫不為所動。

 

我沒她這麼強的定力，捂住口鼻，將宋宴一腳踹到太後身邊。

 

宋宴看到稻草堆裡躺著的人便開始尖叫，為了不靠在一起，他甚至一腳將那人踹開。

 

這一下才將昏迷中的太後清醒過來。

 

她看著宋宴，嘴裡發出「赫赫」的聲音，原來已經被拔去了舌頭。

 

再看她整個人，蓬頭垢面，但人還是全須全尾的。

 

也不過就是少了隻眼睛，沒了門牙，十根手指被插入竹籤，皮膚也被開水燙過。

 

她隻是受了點皮肉傷，秦明月可是天人永別啊！

 

宋宴實在不是個好兒子，我都能認出這是太後，他卻隻會喊鬼啊鬼啊。

 

等太後不顧雙手疼痛碰他的時候，他又是一腳踹向太後胸口。

 

太後不動了，他又爬回來，對著我磕頭。

 

「妹妹，卿嘉，皇上！求求您放過我，求求您放過我！」

 

我做了個愛莫能助的表情，宋宴一僵，接著一咬牙，又去攀扯秦明月的衣裙。

 

「明月，我是你夫，更是你孩兒的父！你和我一起求求卿嘉，你也跪下給她磕頭，卿嘉氣消了，肯定就能讓我們一家團聚了！」

 

宋宴估計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我不僅沒S秦明月，我還跟她好的能一塊來欣賞他們母子的醜態。

 

不過就他們這腦子，我估摸著輪回六世也是不明白的。

 

最讓宋宴震撼的，大抵就是那離了他就哭哭啼啼的皇貴妃，現在一腳踹到他的臉上。

 

「傻逼吧你！你還想當我孩子的爹，你也配！？」

 

宋宴鼻梁被踹斷，可他顧不得疼，而是質問秦明月什麼意思。

 

秦明月翻了個白眼，止不住的犯惡心。

 

「一想到我的孩子要喊你爹，我就惡心！」

 

這下還有什麼不明白呢，秦明月給他戴了綠帽, 還不止一頂。

 

宋宴從小到大沒受過什麼委屈，每次都有太後給他兜著，這不心靈脆弱，現在也翻著眼白暈過去了。

 

秦明月的夫君我也見過，是個太醫。

 

太醫好，要不是太醫，秦明月那幾胎還遮掩不好呢！

 

16.

 

太後和宋宴自那以後都請求來見我。

 

我忙著登基，忙著設立女官，哪有功夫見。

 

最後還是秦明月人美心善，去替我傳話。

 

宋宴廢了, 不能人道，幹脆留在宮裡當個太監。

 

太後娘娘殉國, 可歌可泣, 留在破落院中的不過是一老不S的宮女。

 

既是宮女，就要幹活，便每天刷洗恭桶。

 

宋宴, 不對，小宴子若是好好幹, 未來有的是升遷機會。

 

到時候不僅能帶著老宮女從院中出來, 還能頤養天年！

 

隻不過這些都是場面話。

 

宮裡都是人精，誰能看不出我對宋宴母子的不喜呢？

 

我隻想讓他們S在這個吃人不眨眼的皇宮。

 

甚至不需要我動手, 有的是人幫我。

 

畢竟秦明月的仇報了，我的仇才剛剛開始啊。

 

17.

 

秦明月娉娉嫋嫋的回來, 與我拜別。

 

大仇得報，她也要回去老公孩子熱炕頭了。

 

我流了兩滴虛情假意的眼淚, 被秦明月又罵了一頓。

 

彼此吵吵嚷嚷直到下午，她男人等不及託人問話，我才算收了力。

 

「明月, 換個新名字吧！」

 

我叫住了她，衝她行了一個，絕對會讓她九族被誅的大禮。

 

雖然說，就算沒有秦明月，我的計劃也會按部就班的實現, 但是絕對不會這麼快。

 

秦明月本來能做一個朝生暮S的蜉蝣，我比較黑心，把她提拔成了卑躬屈膝的工具。

 

從這點來說, 我對她，有著微微一點愧疚。

 

但隻有一點。

 

秦明月也確是一個妙人。

 

她沒回答我的話, 反倒拋給我一個問題。

 

「卿嘉, 女子名節，當真那麼重要嗎？」

 

我隻覺渾身輕松舒暢。

 

索性朗聲大笑：「不知道！」

 

但我已經知道了秦明月的意思。

 

沒有意外的話，我會努力營造一個，大家都可以大聲說不知道, 而不是要投井，要青燈古佛相伴一生的，女子的世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