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凰女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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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娘S後一年,我爹帶著我娶了公主。


 


  他們說她為了得到我爹,害S我娘,還把我養成了不學無術的草包。


 


  我曾經非常恨她,可是當我被別人欺負時,她告訴我:


 


  「別怕,直接打回去,本宮給你撐腰!」


 


  當我要被送去和親時,她將我護在身後:「本宮願領兵出徵。」


 


  後來,儲君昏庸無道,皇子之間爭權奪利,將朝堂搞得烏煙瘴氣,她問我:


 


  「阿槿,想不想當女帝?」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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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五歲那年,我爹高中狀元,派人接我和我娘進京,可是我們到京城沒幾天,我娘就慘S。


 


  後來,我爹娶了公主,帶著我一起住進了公主府,我還得了個郡主的頭銜。


 


  公主與我娘完全不一樣,我娘是典型的江南女子,溫柔細膩,能歌善舞。


 


  而公主很威嚴,帶著壓迫感,高貴端莊,往往隻要她往人群中一站,就能鎮住全場。


 


  我從來不肯改口叫她母親,每次都是和其他人一樣,喚她公主,她不以為意,隻是淡淡地點點頭。


 


  府裡的老嬤嬤們讓我嘴甜一些,隻有把公主哄好了我的日子才能好過。


 


  可是我從來學不會討好別人,更抵觸叫別人母親,生我的才是我母親,她已經S了,S在了我面前。


 


  雖然住在同一屋檐下,但我和她很是生疏,除了必要的請安,我們基本不會打照面。


 


  我的生活,都是由我爹安排。


 


  他為我請了最好的女先生,教我琴棋書畫舞蹈音律,我一個都學不會,也不感興趣,經常把先生氣得直跺腳。


 


  我爹對我也很失望。


 


  我的身份在皇室,很是尷尬,雖然有郡主的名頭,但誰都知道我隻是個水貨。


 


  皇室長大的小孩,打小都是人精,人前懂事有禮,人後尖酸惡毒。


 


  在公主面前,他們都對我笑得天真無邪,隻要我爹和公主不在,就露出爪牙,挖苦我是個拖油瓶。


 


  尤其是太子家的小女兒魏櫻,與我一般大的年紀,總是用最燦爛的笑臉,對我說出最惡毒的話:


 


  「聽說你連琴都不會彈?夫子都被你氣跑了?真的有你這麼笨的人嗎?


 


  「好奇怪額,你都沒有我們皇室血脈,是怎麼好意思當郡主的?喔,我知道了,是靠你爹賣身得來的。哈哈哈,你說,你爹跟那些小倌妓子有何區別?


 


  「我的公主姑姑啊,最喜歡美男了,別以為你爹得了她的青眼就高枕無憂了,等她玩膩了,你們就要倒霉咯。」


 


  2


 


  宮宴上,別的同齡人都能歌善舞,逗得皇上哈哈大笑,而我隻能局促地縮到一邊,努力做隱形人,但魏櫻並不會放過我。


 


  當聖上問起「孩子們都表演完了嗎?」時,魏櫻站了出來,臉上堆著甜甜的笑,指著我:


 


  「皇爺爺,槿姐姐還沒上臺呢?槿姐姐,你今天要大家亮什麼絕活啊?」


 


  明知道我什麼都不會,她故意點我的名,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


 


  年幼的我,隻得咬著嘴唇,將頭低到塵埃裡,心裡難過得要命。


 


  原本我也是被捧在手心裡的孩子,若不是公主非要嫁我爹,我就不用來皇宮受這份屈辱。


 


  我恨京城的一切,原本我們在江南,那麼快樂。


 


  魏櫻像個不諳世事的孩童,歡快地催促著我上臺表演:


 


  「槿姐姐,皇爺爺讓你表演呢?


 


  「你說話呀,快說說你會什麼?


 


  「別害羞呀,我不信你什麼都不會。」


 


  「她就是草包,別叫她了。」有人嗤笑道。


 


  她揚著頭,若有所思:「你怎麼能什麼都不會呢?」


 


  連公主也好奇地打量我問我爹:「阿槿,她真的什麼都學不會?」


 


  我爹羞愧地搖搖頭:


 


  「除了寫字讀書,別的才藝都學不進去,這孩子性子也不知道像誰。」


 


  公主倒是無所謂的樣子,拍了拍我的肩膀:


 


  「沒事,這些東西都沒用,不愛學就別學了,又不靠這個吃飯。」


 


  我爹有些急了:「那怎麼行呢?別的姑娘都樣樣出眾,就她丟S人。」


 


  「有什麼丟人的?本宮也不會,唱歌跳舞?又不是戲子靠這個過活。」


 


  說完,她對著連連發問的魏櫻說道:


 


  「阿槿對這些都沒有興趣,以後你請她表演時,要經過她本人同意,你沒問阿槿會不會願不願意,就大聲嚷嚷叫她上臺,這顯得你很沒有教養,也浪費大家的時間。」


 


  公主說這話時,雖然臉上帶著笑意,卻有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魏櫻吐了吐舌頭:


 


  「知道了,公主姑姑。」


 


  雖然公主為我解了圍,可是我什Ṭůₒ麼都學不會的事,還是傳遍了整個京城。


 


  我也常常問自己,是不是真的很笨,我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也不知道能學會什麼。


 


  3


 


  直到有一次我隨我爹去校場接公主,我站在門口,她一身勁裝騎著馬,英姿颯爽地奔馳在校場,挽弓射箭,看著她瀟灑的動作,我身體裡的血液沸騰了。


 


  我看得目不轉睛,她下馬後面朝我們走來,見我SS盯著她手裡的弓ṱúₙ,笑問:


 


  「阿槿也對射擊感興趣?」


 


  我點了點頭,忐忑地望著她:「我可以試一下嗎?」


 


  「可以,不過我這把很重,你拿不起。」


 


  她將弓放在桌上,我試著搬起來,卻紋絲不動,她笑道:


 


  「還真是個倔的,非要自己試試,你有興趣的話,我讓人給你打把小的。」


 


  我以為她隻是隨口說說,後來她卻真的拿回了一把小巧的弓和配套的小號的箭,我欣喜若狂。


 


  她特意請了一個師父教我,見我學得有模有樣,就開始每日帶著我去校場練習,除了射擊,我還學會了騎馬、劍術和刀法。


 


  我爹一開始見我要學習這些,很是不情願,他覺得女子就應該彈琴繡花,可是公主卻說:


 


  「你說的這些,本宮都不會。」


 


  雖然我還是人們口中的草包郡主,宮宴上,還是被取笑不學無術,可是我已經不在乎了,因為校場上的師傅們都誇我是難得的天才,連公主見了我的劍術後,也贊不絕口。


 


  公主說得對,我是獨一無二的,我會的他們都不會。


 


  4


 


  在宮裡,十皇子魏巖嬉笑著問我:


 


  「沈知槿,聽說你會點三腳貓的功夫?敢不敢跟小爺我試試?」


 


  魏櫻他們幾個,則圍在魏巖身邊,看好戲似的打量著我。


 


  隻比功夫,我肯定不怕他,隻是他母妃是劉貴妃,是近些年來最得寵的妃子。


 


  魏巖是聖上最小的孩子,深得聖心,非常跋扈,以往也經常欺負我。


 


  我想徵求公主的意見,她此時卻不知道去哪了,我正四處張望尋找她的身影,卻沒想到十皇子趁我不注意,朝我衝過來一腳飛踹。


 


  他長得又高又胖,一身蠻力。


 


  我被他踢倒在地,我的膝蓋磕在石頭上,手掌也擦破了皮,疼得我冷汗直流。


 


  其他人都「哈哈」大笑,大罵我是廢物:


 


  「原來笨蛋就是笨蛋,習武這麼久,還是這麼弱!


 


  「真差勁,以後學你爹,去賣好了!」


 


  看著他們幸災樂禍的嘴臉,我將牙關咬得SS的,攥緊了拳頭,竭力壓制住心中的憤怒。


 


  「起來,打回去!」


 


  公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站在我的身後。


 


  我扭頭望著她,跟她確認:「真的可以打?」


 


  「往S裡打,有本宮兜著,你怕什麼?」


 


  得到她的確認,我一個魚打挺翻身而起衝向魏巖,一腳踢在他的小腿骨上,他慘叫一聲,我用力將他一推,他重重摔趴在地。


 


  新仇舊恨一起算。


 


  我薅住他的頭發,將他的頭往地上撞,他被撞得滿臉血汙,嚎叫連連,斷了鼻梁,牙也掉了幾顆。


 


  任憑他如何求饒,我都不理。


 


  有公主在,其他人都不敢勸架,魏巖的奴才們也隻敢眼睜睜看著自己主子被打,魏櫻他們幾個也嚇得目瞪口呆。


 


  劉貴妃趕到時,魏巖已被我打得嚎叫不止,她朝我大吼:「住手!放肆!」


 


  公主沒喊停,我就不停,在劉貴妃吃人的目光下,我又在魏巖的背上猛踩幾腳。


 


  貴妃指揮著身邊的奴才:


 


  「快,去把那畜生拉開,小小年紀,就會行兇S人了,快把她拖出去打S!」


 


  「慢著,我看誰敢?」


 


  公主緩緩抬起頭,睥睨一切,現場所有人像是被禁錮住一樣,貴妃身邊的奴才也都不敢動彈。


 


  「嘉榮,你竟然為這麼個小畜生說話?」


 


  嘉榮是公主的封號。


 


  「貴妃慎言,她是本宮的女兒,不是什麼小畜生,貴妃活了這麼大一把年紀,連人話都不會說了嗎?」


 


  劉貴妃面色震驚,指著公主,連聲說:「好好好。」


 


  「你隻不過是公主而已,好大的架子,竟然縱容外人打我的巖兒,快,快去叫聖上,我就不信,聖上也允許你這麼胡作非為!」


 


  沒一會,皇上的龍輦就到了跟前。


 


  「皇上!咱們的巖兒,快被人打S了!」


 


  皇上還未走下來,貴妃已雙眼含淚,撲了過去。


 


  5


 


  看著架勢,貴妃是不會輕易罷休了。


 


  一個是感情最深的女兒,一個是最受寵的妃子,我也想知道,在皇上心中,到底哪個分量更重一些。


 


  皇上終於從龍輦上下來:「怎麼回事?」


 


  「嘉榮她,她縱容沈知槿這個小畜生,將巖兒打得快S過去了,陛下,那小畜生歹毒啊,我的巖兒……」


 


  皇上蹙起眉頭,看向公主:


 


  「嘉榮?這是怎麼回事?」


 


  公主輕輕俯了俯身子,輕描淡寫:「父皇,不過小孩兒打架而已,貴妃娘娘也太大驚小怪了。我像巖兒這般大的時候,已經隨父皇上陣S敵了。」


 


  聽公主這麼一說,皇上神色柔和了下來。


 


  魏巖已經被人抬了起來,滿臉血汙,龇牙咧嘴,嘴裡不時地發出痛苦的呻吟。


 


  「巖兒,感覺怎麼樣?」


 


  皇上問道。


 


  魏巖被我打掉了幾顆牙齒,說話嘴巴漏風,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


 


  「父……父皇,打……S她。」


 


  邊說還邊指著我。


 


  公主輕笑道:「中氣十足,還會告狀,看來沒什麼大礙。」


 


  「嘉榮!巖兒還是個孩子!你能不能別這麼刻薄?」


 


  貴妃急著護犢子。


 


  「我可沒見過一百八十斤的孩子,過幾年就能當爹了。貴妃娘娘,我看你還是要好好管管他,打又打不過,還愛惹生非,巖兒這種性子,出門在外容易被人打S。」


 


  「你……你是在詛咒我兒子!要知道他還是你弟弟!」


 


  「忠言逆耳,好了,沒事的話,我帶阿槿回去了。」


 


  公主說完,轉身就走,我連忙跟在她身後,在一眾神色各異的目光中,昂首朝宮外走去。


 


  原以為這件事會鬧大,沒想到公主輕飄飄的幾句話,皇上就沒再過問。


 


  這也讓人更加確信,公主在皇上面前,是獨一份的受寵,任何人都比不了。


 


  魏巖在床上躺了三個月,痊愈之後鼻梁還是歪的,牙齒也缺了幾顆。


 


  這次也起到了S雞儆猴的作用,他們再也不敢對我嘰嘰歪歪頤指氣使,見到我都躲得遠遠的。


 


  魏櫻每次遇到我,都會嚇得瑟瑟發抖:「那個壞小孩又來了!」


 


  她用這種行為不厭其煩地提醒大家,我就是壞人。


 


  我的惡名也傳開了,以前隻有個草包的名頭,如今「天生惡種」「蠻橫無理」也成了我的代名詞。


 


  不過我無所謂,繼續去校場,除了習武,還開始學習排兵布陣,每日都很快樂充實。


 


  謠言對我而言,沒有任何攻擊力。


 


  公主說過,他們無法用實力打敗你,隻能在嘴巴上佔佔便宜,我深以為然。


 


  也有人暗戳戳地說,公主這是故意在捧S,將一個繼女養得驕橫跋扈又不學無術,對於這類言論,我也是置之不理。


 


  6


 


  盡管臭名昭著,但我十歲那年,還是與崔氏的嫡長子崔閔訂了親。


 


  這也是我爹和公主深思熟慮的結果。


 


  我爹目前已官至首輔,公主又得陛下盛寵,我雖名聲不好,但整個京城權貴圈層,想與公主府結親的比比皆是。


 


  我及笄那年,兩家的婚事也提上議程。


 


  隻是沒想到,在我的及笄宴上,眾目睽睽之下,崔閔自個兒拿著我的庚帖要來退親。


 


  「郡主,我要退親。」


 


  崔閔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現場人都聽見,大家都安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和崔閔身上。


 


  其實,我早就知道他想退親,因為他最近搭上了魏櫻,魏櫻的性子,自小到大都沒變過,隻不過長大後,手段更隱晦而已。


 


  她明明知曉我與崔閔早已定親,還是故意主動邀請他一起出去遊玩,一見到崔閔,就變得格外天真可愛,總是一臉崇拜地吹捧崔閔:


 


  「閔哥哥,你好厲害,怎麼什麼都會?」


 


  當然崔閔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他們倆倒也配。


 


  但是他在我的及笄宴上當眾退婚,這是故意在打公主府的臉。


 


  「為何?」


 


  崔閔朝魏櫻的方向望了一眼,答道:


 


  「閔隻想找一位溫婉可人的女子共度一生,而不是你這般粗魯不堪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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