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娘娘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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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裡的憤怒幾乎不加掩飾。


 


「你若不想選的話,那我幫你好了。」


 


我眼皮跳了跳,目光不受控制的滑到他手上握著的酒盅。


 


這就是剛才那杯加了藥的酒。


 


「等等……」


 


我還未說完,他便一把掐住了我的下巴,將那杯酒一滴不剩的灌進了我的嘴裡。


 


冰涼的酒水順著喉嚨滑下,辛辣灼熱的味道盈滿口腔。


 


我渾身一哆嗦,猛地推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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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顫抖著把手指伸進喉嚨,想要將咽進去的酒水吐出來。


 


我才不要去S。


 


表姐和謝瑜都還沒有S,憑什麼我就要先去S了。


 


然而,我還沒來得及把咽進去的毒酒吐出來,就先感受到了毒發的症狀。


 


在這個春寒料峭的夜晚,我突兀的感受到了如置火爐的灼熱。


 


熱度汲取著我身體中的水分,不出一會便覺口幹舌燥。


 


我扯了扯衣襟,神志不清的開口,「我不會真的要S了吧?」


 


「或許,你會欲生欲S。」謝瑜蹲下身來,在我耳邊低聲耳語。


 


呼吸噴灑間的痒直抵心尖。


 


我不堪忍受的偏開了頭。


 


額頭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腦子也漸漸在炙熱之中失去了清醒。


 


我無力的抬頭,謝瑜的臉在我面前晃出了無數重重疊疊的虛影。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隻隱約的覺得,他渾身冒著冷氣。


 


一如當年,是居高臨下,不屑一顧的冷。


 


我可能……


 


真的要S了。


 


7


 


渾渾噩噩之間,我似乎被扔進了柔軟的雲間。


 


身下是軟的,可身上卻格外的硬,仿佛泰山壓頂。


 


硌得我忍不住想逃。


 


可每每升起想要遠離的念頭,就再次被拖進沉淪的深海裡。


 


每當我以為到達了天堂,又再次被拖進地獄。


 


我在S去又活來之間來回穿梭,直到許久才陷入沉眠。


 


的確是求生不得,求S不能。


 


日光越過紗窗,明黃色的床幔在跳躍。


 


我遲鈍的腦子終於慢慢的運轉起來。


 


謝瑜加在酒裡的那包藥粉根本就不是什麼西域奇毒毒藥,而是那種藥!


 


我不由想起,我和謝瑜的第一次也是用了這種腌臜的藥。


 


那時,我剛把他從大牢裡撈出來沒多久。


 


為了一雪前恥,我幾乎日日奚落他。


 


可是,無論我如何不遺餘力的嘲笑他。


 


他都淡漠的居於一旁,即便是強迫他親手為我端茶倒水,也依舊不失大家公子的優雅典範。


 


我討厭他這副處變不驚的模樣。


 


讓我的厭惡和發泄成了無枝可依的浮萍。


 


我腦子一抽,便跑去買了一包藥。


 


加在了他常喝的茶水裡。


 


我就是惡趣味的想看一看。


 


他這樣的高嶺之花,若是被迫和自己看不上的人有了首尾。


 


會不會倍感屈辱。


 


那晚的軟榻,成了我們兩人的「戰場」。


 


可等我醒來的時候,謝瑜早已穿好了衣裳。


 


渾身整整齊齊,幹幹淨淨,看不出分毫荒唐的痕跡。


 


就連面上也依舊是那副淡漠的神色。


 


若不是動作間他衣領下的紅痕暴露了幾分昨夜的瘋狂。


 


我都快要以為,我隻是無意間做了一場春夢。


 


我很是不滿他冷淡的反應。


 


然後,在各種亂七八糟的情況下,我們又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以及後面的許多次。


 


到後來,次數多到數也數不清。


 


他成了我名副其實的面首。


 


我也漸漸忘了,這一切的開始,是為了羞辱他。


 


8


 


「醒了?」低沉的聲音響起。


 


我轉過頭,迎面撞上了他緊實的胸膛。


 


上面橫七豎八留著道道新鮮熱乎的抓痕,宛如一件精美的藝術品,增添了歲月的痕跡。


 


「你怎麼又不穿衣服!」


 


「你不也沒穿。」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


 


我低頭一瞧,隻覺得兩眼一抹黑,「你故意的吧?」


 


謝瑜挑了挑眉,「誰讓你把我的衣服都撕壞了?」


 


腦子裡不受控制的閃過一些面紅耳熱的畫面。


 


我連忙晃了晃頭,將那些少兒不宜的東西拋之腦後。


 


一定是我過去的行為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所以他才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給自己找回一點場子。


 


「我昨晚是行為不受控制,又不是故意的。」


 


「怎麼,衛綺夢,你又敢做不敢認?」謝瑜盯著我涼飕飕的開口。


 


氣氛再次凝結,我見宮人端著飯菜魚貫而入,連忙扯開話題。


 


「忙碌了一夜,你也餓了吧?」


 


「我昨晚吃得挺飽。」謝瑜似笑非笑的瞥了我一眼


 


「……」


 


我無語的撇嘴,自顧自的起身下了床。


 


「這菜裡不會有毒吧?」我沒話找話。


 


「你也可以不吃?」謝瑜挑了挑眉,拿起筷子先一步用了起來。


 


用完膳後,我便夾著尾巴偷摸著溜出了宮。


 


還未踏進丞相府的門檻,耳邊便響起了爹爹的河東獅吼。


 


「S丫頭,又去哪裡鬼混了?」


 


他身後的茯苓瘋狂的向我遞著眼色。


 


「看什麼看,這臭丫頭從小就和你沆瀣一氣。」


 


「一問三不知,簡直氣S老夫了。」爹爹猛的拍了一下桌案,震得茶盞一蹦三丈高。


 


我縮了縮脖子,腦子裡的想法千回百轉,最後窩囊地回了一句:「就出去隨便走了走。」


 


「隨便走走?這種謊都扯得出來,你當你爹我是蠢驢啊。」


 


我上前挽住了爹爹的胳膊,矯揉造作的想要蒙混過關。


 


「哎呀,爹爹,你就不能允許我有點小女兒心事嗎?」


 


他剛進嘴裡的茶水宛如天女散花般噴了出來。


 


我連忙跳開一步,險險的躲過了他的荼毒。


 


爹爹轉頭怪異的打量了我許久,忽然說道:「你不會背著我偷養了什麼小情郎了吧?」


 


9


 


我驚愕地睜大了眼,努力回想著有沒有什麼地方露出了破綻。


 


「你不會真養了吧?」爹爹痛心疾首。


 


「怎麼可能!我就是心情不暢,出去散散心,爹你想哪裡去了。」我朝他露出了一個乖巧的笑容。


 


爹爹瞪了我一眼,「沒有最好,一朝天子一朝臣,你最近最好給我收斂點。」


 


我松了一口氣,重重的點了點頭。


 


「你和陛下,沒有什麼私人恩怨吧?」爹喝了一口茶,再次扔出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


 


才松的那口氣再次提了上來,「爹爹怎麼突然這麼問?」


 


「你就說有沒有。」


 


「沒有!」我斬釘截鐵的回道。


 


「真沒有?」爹爹懷疑的瞅了我一眼。


 


我瘋狂搖頭,「真沒有,絕對沒有!」


 


開玩笑。


 


要是讓我爹知道我與謝瑜的事情。


 


我就真玩完了。


 


爹爹嘆了一口氣,小聲的嘀咕道,「也不知道陛下為何忽然提起你。」


 


「他提我什麼?」我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的試探。


 


爹爹瞪了我一眼,「說你每天上蹿下跳的像隻猴子一樣,半點淑女形象都沒有,讓老夫好好管教管教你!」


 


我朝他翻了一個白眼,「是你自我腦補的吧。」


 


不知道謝瑜同爹爹說了什麼話,令他徒生危機。


 


揚言要早日為我這個不省心的女兒找一個夫婿,省得再日日禍害丞相府。


 


然後,在他的威逼利誘之下,我去了一年一度的逢君宴,也就是京城少男少女都心照不宣的相親宴。


 


「喲,衛小姐竟然來了,真是件稀罕事啊。」


 


10


 


熟悉的聲音傳來,不用回頭我就知道是誰。


 


刑部侍郎之女柳茵,自小便唯表姐馬首是瞻,是我不S不休的宿敵。


 


柳茵歪著頭上前打量了我片刻,「也不知道哪隻瞎了眼的蛤蟆會看上你這種女人。」


 


她忽然扯著我的裙子一拽。


 


衣袖被她扯破了一道碩大的口子,露出了我白皙的胳膊。


 


「呀,不好意思啊,都怪你裙子的質量太差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揍人的衝動。


 


一旁看戲的表姐也適時站了出來,她帶著百年不變的假笑,禮貌而不失氣度的開口:


 


「茵兒,你就別同表妹胡鬧了,她年紀也不小了,是該多出來走走了。」


 


柳茵捂著唇偷笑,「的確是年紀不小了,再過兩年啊,怕是都要嫁不出去了。」


 


我瞪了她一眼,「我如果嫁不出去的話,表姐這種比我還大兩歲的,豈不是更嫁不出去了?」


 


表姐淡漠地瞥了我一眼,眼神中蘊起了不易察覺的冰涼。


 


柳茵瞬間就被惹怒了,「林姐姐可是京城第一才女,提親的人快要踏破林府的門檻了,你以為是你這種有娘生沒娘養的玩意能比的嗎?」


 


「你說什麼?」我猛然上前。


 


柳茵趾高氣揚的盯著我,一字一頓的重復道:


 


「衛綺夢,你耳朵是聾了嗎,我說你有娘生沒娘養,你連一個可以定親的未婚夫都沒找不到!」


 


我磨了磨牙,忽然一把捏著她的手腕,朝反方向用力一扳。


 


咔嚓一聲,伴隨著她的尖叫一同響起。


 


「啊啊啊啊衛綺夢,你竟敢……」她捂著手腕在地上疼的直打滾。


 


我勾起了一個同她方才如出一轍的輕蔑笑容。


 


「柳小姐,不好意思啊,都怪你的骨頭質量太差了。」


 


11


 


「你個賤人,我不會放過你的!」柳茵歇斯底裡的叫囂了起來。


 


表姐皺了皺眉,淡定的叫人去請了大夫,順帶派人把柳茵送去了廂房。


 


處理完這一切,她才看向了我,「表妹,你好歹也是相府千金,做事也該注意點影響。」


 


「姨母若是泉下有知,想來也不希望你如此。」


 


我揉了揉手腕,「不用你管我,你別把我娘拉出來做筏子。」


 


「我也不想管你,可誰叫你是我妹妹呢。」表姐輕嘆了一聲。


 


「我們同出一脈,身上流著一樣的血,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她字字懇切、句句溫和。


 


不知道的,一定會以為她是這天下最好的姐姐。


 


可惜,我在很早的時候就知曉了她的真面目。


 


母親早逝,爹爹忙於朝政,家中又無兄弟姊妹。


 


年幼的我沒有玩伴,認識表姐以後,就總喜歡黏著她。


 


那時候,我雖然覺得表姐冷淡了一點,她身邊的朋友也總喜歡奚落我,但這都與她無關。


 


她在我心中始終是溫柔又漂亮的大姐姐。


 


直到有一次,一向淡漠的表姐似乎終於願意接受我這個朋友了,她主動帶著我和她的小伙伴們一起玩捉迷藏。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我被柳茵慫恿著躲進了柴房,隨後她便嬉笑著鎖上了門。


 


就這樣,我在柴房裡被關了一天一夜。


 


最後還是下朝的爹爹,發現我遲遲未歸,帶著人滿京城的找我。


 


才把我從柴房裡拉了出來。


 


我清楚地記得,當時的表姐哭得梨花帶雨。


 


「我也不知道表妹怎麼會去柴房,我們出去玩的時候,她還在乖乖的睡午覺。」


 


12


 


那是我第一次見人人稱贊的表姐面不改色的說了謊。


 


至於柳茵,更是跑得沒影沒蹤。


 


除了爹爹,沒有人相信我的話。


 


他們都覺得我是被嚇壞了,才胡言亂語。


 


更何況,小孩子之間的玩鬧,別說最後沒出什麼事。


 


就是真有什麼傷筋動骨的,在這偌大的京城也從來不是什麼新鮮事。


 


父輩們都是同侍一君的臣子,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隻要別鬧出什麼人命,弄出什麼終身不治的大傷。


 


互相賠禮道歉一下,也就都過去了。


 


「既然有了嫁人的心思,就好好相看,別再鬧些那些丟人丟己的事了。」表姐端著千金貴女的架子,絮絮叨叨的說著冠冕堂皇的話。


 


是我一向討厭的虛偽。


 


這麼多年依舊如初的虛偽。


 


心底突然起了一點惡劣的心思,我忽然湊近她小聲說道:「你說,謝瑜會不會介意你當年的退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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