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S心，仍以命令的口吻道：「你畢竟帶了明珠好多年，也盼著她好，你去求求太子，讓明珠還是做太子側妃。」

我娘嘲諷：「你這尚書親爹都夠不上太子，我一後院後娘夠得上？你真是瘋了。」

 

宋尚書恨恨地走了。

 

最後，不知道他用了什麼交換，皇上還是把宋明珠賜婚給了新太子，還是側妃。

 

而我娘這邊，開始積極為我謀劃。

 

她寫信給我舅舅，向他舉薦周明起。

 

我給周明起想的第二個心願，就是他能有一個好前程。

 

我一說，我娘全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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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說他是我的未婚夫，舅舅自是答應提攜，後又得知周明起是已逝周老侯爺的嫡孫。

 

狂喜。

 

當年外祖病逝後，是周老侯爺提攜的舅舅，把他舉薦到軍中要職，才有了舅舅揚名立萬的機會。

 

能夠報恩到老侯爺的孫子身上，舅舅很激動，要親自帶周明起走。

 

舅舅一來，周府震驚。

 

看周夫人看著周明起被風光接走，恨得差點牙齒咬碎。

 

周侯爺也陰沉著臉，他比誰都知道，一旦周明起起來，他小兒子的世子之位不一定保得住。

 

他想阻攔，誰知我舅舅拿出了聖旨。

 

他帶周明起走，是奉旨行事。

 

別說親爹，就是天王老子也擋不了。

 

這都虧了我娘，我娘早早就把周府那些腌臜事說給了我舅舅。

 

為防意外，舅舅提前報備聖上，聖上對周侯爺早年給次子請封世子就多有不滿，皇上是被先皇漠視的長子，對於這種無故剝奪長子爵位的做法，惱火得很。

 

隻是念著周老侯爺的功績，想著這是侯府的事，他強壓了下怒火。

 

舅舅一提，他趁機把火發了出來。

 

周侯爺和他的夫人，臉都綠了。

 

也隻能恭敬送行。

 

出發之前，周明起對我說，讓我等著他。

 

我自是答應。

 

我娘囑咐我舅舅，歷練可以，但一定要護著點，那可是他的外甥女婿。

 

舅舅看了我一眼，笑了，他說：「放心，如珠，舅舅定給你帶一個少年將軍回來。」

 

9

 

五年後。

 

周明起回來了，全須全尾。

 

他第一時間就來找我。

 

不等他炫耀軍功。

 

我拉著他先去了我的鋪子。

 

他走後，我娘就教我打理店鋪。

 

她說，周明起在前行，我不能原地不動。

 

共同進步，才是夫妻該有的模樣。

 

不再圍著宋尚書轉，我娘變了個樣。

 

我和我娘學得很用心。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京市第二繁華的街上，客流多的鋪子，一半都是我的。

 

我掙了很多錢。

 

周明起在前方打仗，我在後方掙錢。

 

我指著一溜的鋪子，對他說：「看，周明起，這是我的江山。」

 

他樂得不行。

 

抱著我轉圈。

 

我對他說：「你貴為將軍，我富甲一方，咱倆相配吧。」

 

他說：「配，特別配。」

 

他閃著亮晶晶的眼：「明天就讓我爹向宋尚書提親。」

 

我點了點頭。

 

展示完靚麗羽毛後，我才把他拉到我開的食鋪裡，聽他講這五年的豐功偉績。

 

他說他得了很多功勞，但大多數功勞都是舅舅帶著他打出來的。

 

舅舅親自給他請的封。

 

嫡長子再立，皇上喜聞樂見，破格封他為骠騎將軍。

 

我祝賀他，不靠爹，靠自己掙了個前程，就是不知道他老爹作何感想。

 

他笑：「我爹，我那繼母快瘋了。」

 

10

 

次日，我打扮得格外端莊美麗。

 

等周明起來提親。

 

他沒來，他爹來的。

 

周侯爺和宋尚書寒暄了很久。

 

才提出了結親的請求，他上下打量我，眼裡盡是滿意。

 

宋尚書自是答應，婚書寫得格外認真。

 

周侯爺接過婚書，眼露詫異，又仔細看了一遍，指著女方的名字道：「宋大人，您是否寫錯了，我兒明起反復囑咐我，求娶的是尚書府二小姐宋如珠，這怎麼變成了大小姐宋明珠？」

 

宋尚書神色不變，他說：「沒錯，就是明珠，哪有長姐未嫁，妹妹就先嫁的道理？」

 

「你們周府求娶的是我宋府的嫡女，自然是嫡長女先。」

 

哐啷，我手中的茶杯落了地。

 

「宋尚書？」我驚呼。

 

他冷著臉對我說：「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把與周府的婚事讓給你姐。」

 

我梗著脖子：「憑什麼？周明起喜歡的是我，他是我自己爭取來的，憑什麼讓給她？」

 

宋尚書拿起砚臺朝我砸來：「憑什麼！憑我是你爹，你個逆女，連爹都不叫，看我不打S你。」

 

我的額頭流了血，我胡亂抹了一把，露出眼睛，用野獸一樣的目光瞪向宋尚書。

 

宋尚書眼裡閃過一絲恐懼，轉而怒道：「怎的，你還想S你爹不成？」

 

周侯爺見狀，馬上起身，撂下婚書：「這婚事暫時作罷，宋尚書，您還是先安排好後院吧。」

 

說完，他匆匆走了。

 

他不敢得罪兒子，也不想摻和進宋府的事。

 

宋尚書指著我：「你有心沒心，你才十五，你姐都二十了，她還未嫁，你敢先嫁，你有心嗎？」

 

我撫著額：「她二十歲未嫁，是我造成的嗎？為什麼要怪罪到我頭上，搶我的夫婿？」

 

宋尚書：「她是你姐！」

 

我：「我姐，我可不敢自作多情，把一個從小不認我，嘲諷我是老鼠，搶我娘親的人認作姐姐！更何況，哪有做姐姐的，會搶妹妹的夫君？」

 

涉及周明起，我寸土不讓。

 

爭執間。

 

宋明珠進來了，她柔柔弱弱地走在我面前，跪下：「如珠，你把周明起讓給我吧，除此之外，以後我什麼都不和你搶了，你不是最在乎我嗎，自小就想和我玩，以後我帶你玩好不好？」

 

「還有，你不是想叫爹帶你去宮宴嗎？以後我都讓給你好不好？」

 

「你把周明起讓給我吧，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了。」

 

宋尚書急了：「明珠，你在說什麼？她怎配你跪求她？你快起來！你要什麼，爹給你。」

 

「一個周明起，你想要就是你的。」

 

我氣得說不出話。

 

這一刻，心中泛起大片隱痛。

 

從小到大積累下的痛全部發作。

 

痛得我直不起身。

 

在宋尚書心裡，他真的沒有當我是他的女兒。

 

他的女兒隻有一個，他最愛的女人生的宋明珠。

 

而我，續弦的女兒，從未進過他的心。

 

我憋得喘不過氣來。

 

他們是兩父女，我就是一個外人。

 

我想喊叫，我想動手。

 

可來自血脈的壓制，讓我扛不住。

 

這時，我娘來了。

 

她舉起一把刀，二話不說，衝向宋尚書。

 

宋尚書還沒反應過來，我娘就把刀橫在了他脖子上。

 

我娘說：「姓宋的，你欺負我一輩子，我認了；宋明珠欺我女兒我忍了；畢竟我承諾過。但現在，我早已還完你當年救我爹之情。我對你再無相欠，你要奪我女婿給你女兒，我要了你的命。」

 

宋尚書嚇壞了。

 

我娘滿目猙獰。

 

宋尚書一掙扎，他的脖子就淌血。

 

他顫著聲音道：「你要幹什麼？你要真的S了我，宋如珠也別想活了。」

 

我娘說：「我就S了你，我倒要看看能怎麼樣？是你的明珠S，還是我的如珠S？」

 

我娘用了力，宋尚書嚇得脫力跪了下去。

 

我娘的刀隨後跟上。

 

他顫抖著說：「你莫S我，我把周家的婚事還給如珠就是。」

 

「爹。」宋明珠一聽急了。

 

皇上把宋明珠賜給了新太子做側妃。

 

新太子接了旨，卻不接宋明珠入東宮。

 

不說行，也不說不行。

 

就晾著宋明珠，一晾晾了五年。

 

宋明珠是嫁也嫁不了，退也不敢退。

 

被架在了那裡。

 

嬤嬤說，這是新太子故意的，他以此向舅舅示好。

 

宋明珠成了老姑娘，成了全城的笑柄。

 

宋尚書急瘋了，求了所有能求的人，又賠了十個鋪子，新太子才給了一紙退婚書。

 

宋明珠才有了另嫁的機會。

 

但這個年紀，又連續被皇室退了兩次婚。

 

她真的很難嫁了。

 

恰逢周明起封將歸來。

 

求娶於我。

 

她活絡了心思，她不敢搶別人的，但她敢搶我的。

 

如今人沒搶到手，她爹的命要沒了。

 

她什麼也不顧了，爬到我娘那，抱著我娘的大腿，對我娘第一次叫了娘：「娘，明珠知錯了。」

 

「這些年，您對明珠好，比對自己生的女兒都好，是明珠沒良心，看不見您的好。」

 

「娘，明珠不是有意的，我隻是忘不掉我親娘，對您多加了戒備。」

 

「現在我知道您是真心疼我，把我當作親女兒。」

 

「您就再疼我一次吧，把周明起讓給我吧。」

 

「我真的沒有退路了，娘，您就再疼我這一回吧。」

 

宋明珠很擅長哭。

 

她哭得肝腸寸斷，我看我娘的眼眶紅了，拿刀的手在發抖。

 

她前半生所求，就是宋明珠的認可。

 

如今宋明珠認了，她在猶豫。

 

我心想，完了。

 

這娘兒們又要被搶走了。

 

心下絕望。

 

我想，若她真的開口，要我把周明起讓給宋明珠。

 

我，就不要她了。

 

我下了決心，狠戾地看向她。

 

眼裡都是警告。

 

我娘嚇了一跳，馬上清醒了過來。

 

她一腳把宋明珠踹開：「起開，心機女，差點又上了你的當，傷了我自個的女兒。」

 

宋明珠看我娘毫不留情，哭暈了過去。

 

我爹急喊：「明珠！」

 

他掙扎著站了起來，要和我娘拼命。

 

11

 

僵持間。

 

他脖子被劃破，流了很多血。

 

看起來很駭人。

 

我娘也嚇了一跳，一愣神，手裡的刀被宋尚書奪了過去。

 

照著我娘就砍。

 

我急得不行，大喊：「娘，快躲！」

 

我娘才回過神，閃身躲過。

 

宋尚書瘋了，追著我娘砍。

 

千鈞一發之際。

 

外面傳來一聲：「聖旨到！」

 

大太監來了。

 

後面跟著周明起。

 

我娘趕緊跪下。

 

宋尚書愣了一下，收了刀，掐著脖子，跪下。

 

宋明珠被嚇醒過來，也跪了起來。

 

我也跪了下去。

 

剛才室內情形，大太監看見了，他搖了搖頭，對我爹露出鄙視的眼神。

 

我爹一凜。

 

大太監宣旨。

 

我以為是給我和周明起賜婚。

 

結果，令所有人愕然不已。

 

皇上判宋尚書和我娘和離，我娘帶著我單獨開府立戶。

 

自宣旨之日起，我娘和我與宋尚書再無瓜葛。

 

同時給宋尚書賜婚，賜的是周明起繼母的妹妹。

 

那女人守寡多年，正好匹配一直在心裡以鳏夫自居的宋尚書。

 

宋尚書蒙了。

 

宋明珠的眼珠顫抖得要跳出來。

 

管他們怎樣反應，都得接旨。

 

大太監對著宋尚書陰陽怪氣：「宋大人真是好福氣，又要做新郎官啦。」

 

我看著周明起，他笑。

 

他說：「如珠，你的心願我記著呢，咱就讓宋尚書和宋明珠嘗嘗，真正狠辣的續弦和後娘是什麼滋味！」

 

我娘對著周明起，露出贊嘆的神情。

 

接著神清氣爽地揮手讓人收拾東西，帶著我走了。

 

新府邸離尚書府不遠，是我舅舅早就備好的，給我娘的和離禮物。

 

嬤嬤一個月前先行入住，把府邸打點得幹淨清爽。

 

我問周明起，怎麼沒給我倆求個賜婚。

 

他便哀怨地看著我舅舅。

 

我舅舅說：「皇上說了，一次不能求得太多。」

 

「想要賜婚，再拿軍功來換。」

 

周明起既委屈又高興地拉著我的手說：「明日我爹來向你娘求娶，這回肯定能成。」

 

我樂了。

 

我舅舅一臉嚴肅地對我說：「把你和你娘從宋尚書那脫離出來，是最要緊的。」

 

我娘問：「姓宋的是不是站隊了？」

 

我舅舅點頭。

 

12

 

宋尚書第三次娶妻。

 

我樂得多吃了兩碗飯。

 

嬤嬤說：「怎麼比周明起當將軍，還叫你高興？」

 

我邊吃邊說：「我就想看到宋尚書受到報應。」

 

說完，我看了我娘一眼，她面不改色道：「我也想，我真心待他們父女十餘載，未換得片刻真心，我倒想看看，如今娶了名副其實兇惡的繼夫人，他們會怎樣。」

 

嬤嬤笑：「真像娘倆。」

 

周明起繼母的這個妹妹，是有名的潑辣戶。

 

他繼母就夠狠毒的了，卻比不上她妹妹的一個手指頭。

 

這女人的先夫是活活被她欺負S的。

 

她回到娘家，又欺負了兄嫂。

 

所有人都怕她。

 

沒有敵人讓她鬥，她活得無聊，就想再嫁，可誰家都不敢接。

 

她求過她姐姐相幫，也就是周明起的繼母。

 

但她姐姐沒應。

 

這次，是周明起主動找上她，給她求的聖旨。

 

她拍著胸脯對周明起說：「周小子，你放心，你幫了我，我定叫你和你的小娘子如願。」

 

一成婚，她就拿出了母親的派頭，請安侍奉一日不落，把宋明珠折磨得苦不堪言。

 

宋明珠去求宋尚書，宋尚書氣憤不已，去找繼夫人理論。

 

他以為繼夫人是我娘，好拿捏。

 

結果繼夫人一張嘴，把宋明珠說得不仁不義不慈不孝，框框都是道理，條條都是依據。

 

按律按法，宋明珠都應該繳了頭發做尼姑。

 

嚇得宋明珠先擋了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