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後宮黑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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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登基,為拉攏名流,


 


封了我這個前朝宰相之女為皇後。


 


帝後大婚那日,普天同慶,我與新帝正要圓房。


 


侍女急急闖入,捧上一方帶血的帕子。


 


「皇上,珍妃娘娘嘔血不止,求您去看一眼吧。」


 


珍妃,正是他那貶妻為妾的元配。


 


01


 


我順著裴玉堂的眼光,看向那方染血的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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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斷不思量,你莫思量我。」


 


「將你從前與我心,付與他人可!」


 


以血代墨,字字珠璣。


 


我沒忽略裴玉堂眼中的不忍。


 


玉手輕輕搭上他的肩,


 


「皇上,徐姐姐身子不好,您還是去看看吧。」


 


話雖這麼說,可我緊緊咬住的嘴唇下,那抹輕微的顫抖。


 


還是被他看在眼裡。


 


燭火映照我眼中晶瑩。


 


此刻的我,香肩外露,肚兜被斜斜扯下大半,露出胸脯上的渾圓。


 


我故作輕松,捶了他一下,


 


「皇上還是快點去吧,別讓徐姐姐久等了。」


 


香風拂過裴玉堂青的鼻腔,勾起他方才強壓下的欲望。


 


裴玉堂眸色漸深,「將所有太醫調過去給珍妃看病,」


 


「要是她有個閃失,朕讓你們所有人陪葬。」


 


美人在懷,如泣如訴。


 


哪還管得上什麼糟糠發妻。


 


侍女還在苦苦哀求,「心病還得心藥醫,皇上您不會不知啊。」


 


裴玉堂嘖了一聲,立馬有懂事的太監上前,三兩下將嚎叫不止的侍女拖走。


 


「讓貞兒看笑話了,從前是朕太過驕縱了她。」


 


她,指的是徐意蘭。


 


一個出身大戶,用五萬兵馬當陪嫁的元配夫人。


 


娶她的時候,裴玉堂可是在徐氏先祖牌位前起誓,


 


若能成事,皇後之位必出徐氏女。


 


現在天下已定,徐氏卻全軍覆沒,唯留徐意蘭一介孤女。


 


她的存在,已對裴玉堂沒有任何價值。


 


而我身後站的是前朝老臣,百年世家。


 


是支持他當皇帝不可或缺的力量。


 


若皇後不是我,也決計不會落到徐意蘭頭上。


 


我面上不顯,對著他嬌嗔,


 


「春宵苦短,不知皇上明日能早朝否?」


 


英雄難過美人關。


 


況且是一個出身高貴,卻放低身段討好她的女人。


 


裴玉堂不再克制,欺身壓住我。


 


噴薄的呼吸帶出被點燃的欲望之火,一雙粗糙有力的大手覆上我的柔軟,輕柔捻弄。


 


「朕能不能早朝,愛卿一試便知。」


 


「倒是愛卿,明日能起否?」


 


酥花溫軟落白露,良夜薄簾粉汗湿。


 


我嚶嚀一聲,羞紅了臉,聲音如一汪春水,


 


「皇上...」


 


02


 


大婚第二日,想睡懶覺也是不能。


 


先得去宗廟跪拜祖宗,再去給太後請安。


 


我這位婆婆,聽聞是個極不好相處的老婆娘。


 


對想親近她兒子的女人,橫挑鼻子豎挑眼。


 


看誰都不滿意。


 


我身份特殊,不知又會受到怎樣的刁難。


 


裴玉堂看出了我的擔憂,捏捏我的手,


 


「放寬心,母後為人爽利,定不會苛待你這個兒媳婦。」


 


我向他道謝,又向他展示我準備獻給太後的禮物。


 


碩大的南珠,整套點翠蘭的頭面,還有各色舶來品。


 


婆母見兒媳原本是要給兒媳紅包的,


 


而我放下驕矜,親自給婆婆準備價值不菲的禮物。


 


饒是心腸最壞的謀士,也挑不出我的半分錯。


 


壽熙宮,太後早已等候多時。


 


雍容華貴的打扮下,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皺紋的滄桑。


 


三角眼,高颧骨,薄嘴唇。


 


還未開口,便能想象出她的刻薄樣子。


 


裴玉堂拉著我一同叩拜。


 


三拜過後,太後叫起。


 


我欲起身,頭上一道嚴厲的聲音傳來,


 


「我叫的是皇兒起,可沒叫你起。」


 


我慌忙跪下,磕頭請罪。


 


裴玉堂嘆息一聲,話裡有話道,


 


「母後,貞兒是皇後,不是什麼阿貓阿狗,您快讓她起來吧。」


 


多有涵養的話。


 


意思是,我還有點用,稍微對我好點。


 


要折騰就去折騰後宮沒背景的侍妾去。


 


太後哼了一聲,語氣酸溜溜,


 


「進了裴家的門就要守裴家的規矩。」


 


「今天你先跪滿兩個時辰,當作給我老婆子積壽吧。」


 


裴玉堂忙讓人把準備好的禮物搬進來,


 


「母後,這些都是貞兒給你準備的禮物,可都是世間孤品。」


 


「貞兒如此有心,這規矩往後再立不遲。」


 


太後看著琳琅滿目的首飾器具,簡直快要挪不開眼。


 


出身北地的她,哪裡見過這般華麗的東西。


 


「罷了,念你們新婚宴爾的,今日就不跪了。」


 


我起身,這才看到太後身邊站著一位絕色女子。


 


世間女子千嬌百媚,眼前這位卻如高嶺之花。


 


凌霜傲雪,不可方物。


 


女子直接忽略了我,對裴玉堂福身行禮,


 


「民女陳氏紫盈見過皇上。」


 


「許久未見,表哥別來無恙?」


 


我心下了然。


 


這應當就是太後母家,隴上勳貴的陳氏嫡女。


 


裴玉堂眼中含笑,並不在意女子對我的態度。


 


「表妹幾時來的,怎的不派人通知一聲,朕好安排人去接你。」


 


陳紫盈搖頭,眼中帶著苦澀,


 


「聽聞表哥要娶新婦,紫盈不敢過多打擾。」


 


「來此隻為拜見姑母,聊表孝心。」


 


「你既然叫朕一聲表哥,那便是一家人,」


 


「下次提前跟朕說,免得讓朕擔心。」


 


二人你來我往,字字含情。


 


太後也露出笑意看著他們。


 


站在旁邊的我反倒成了局外人。


 


良久,陳紫盈才似看見了我這個大活人。


 


眼神驚訝道,「皇後娘娘贖罪,臣女見到表哥喜不勝收,竟忘了給皇後娘娘請安。」


 


她作勢要行禮,動作卻很遲緩。


 


就等著我示好,免了她的請安。


 


我裝看不見,微微轉頭看著裴玉堂,嬌嗔道,


 


「皇上有這麼天仙似的表妹,還藏著不引薦給臣妾。」


 


「陳妹妹難得來一趟,就在宮中多住些時日,也好陪母後和皇上解解乏。」


 


我說的熱絡。


 


暗地裡卻是諷刺,你不過是個清客相公。


 


隻配跟人逗趣解乏。


 


衛氏百年名流,文官之首,世代居於京城。


 


而你陳氏卻偏居隴上,山高皇帝遠。


 


恐怕還沒見識過京城的繁華吧。


 


說話的期間,陳紫盈已經不情不願行完禮。


 


笑容也有些勉強。


 


裴玉堂拉住我的手,「難為你想的如此用心,」


 


「表妹這次也不要著急回去了,就在宮裡住下,趕明兒闲了,朕帶你去遊長安街。」


 


新朝初定,事務繁雜。


 


裴玉堂略坐了一會兒便走了。


 


眼見黃袍消失在門角,太後的笑容也斂了。


 


我暗道不妙。


 


下一刻,太後便開始夾棒帶槍使喚我。


 


不喝嬤嬤端來的茶,卻要我親自奉茶。


 


喝完茶,又要我捧著痰盂給她漱口。


 


老太婆對我有氣,嫌我搶了她侄女的皇位。


 


一下午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


 


孝字大山壓在我身上,我還真拿她沒辦法。


 


直到黃昏時分,太後打了個哈欠,才擺擺手讓我退下了。


 


「今日先到此,你性子浮躁,往後哀家會好好教你規矩。」


 


回去的路上,扶冬和聞冬都有些擔憂,


 


「太後不好相與,那陳氏也不是善茬,娘娘您可怎麼辦啊...」


 


「如今娘娘腹背受敵,宮裡又沒個姊妹扶持吹枕邊風,哎...」


 


二人左一句右一句,


 


好像昨日我剛當上皇後,明日就要被陳盈紫取代似的。


 


太後看似對我不滿。


 


可從封後旨意下達已三月有餘,


 


若真不想當我當皇後,緣何在這三個月內,不想方設法阻止封後?


 


若太後真想讓陳氏上位,隨便撒潑打滾鬧絕食,


 


定能讓裴玉堂另甄人選。


 


可她沒有。


 


甚至在封後這段時日。


 


陳氏身為第一大功臣,竟然沒有任何異動。


 


隻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陳氏對裴玉堂非常忠心,隻求付出不求回報。


 


萬事以裴玉堂馬首是瞻。


 


第二種,便是裴玉堂和陳氏之間達成了某種協議。


 


陳氏手中有兵權,


 


現任家主是陳紫盈的親哥哥,陳紫楓。


 


此人帶兵有些本事,卻非常蠻橫自大。


 


攻下一座城池時最喜歡屠城。


 


嗜血又殘忍。


 


今日裴玉堂見到陳紫盈時,並無驚訝。


 


想必是早就安排太後接陳氏進宮,以表安撫。


 


若我推斷不錯,八成是第二種可能。


 


隻是,臥榻之上豈能他人酣睡?


 


陳氏掌握了太多兵權。


 


必定會引起裴玉堂的不滿。


 


一面是需要安撫的隴上貴族。


 


一面是需要拉攏的前朝世宦。


 


若想破此局,重點便在我這個小君身上。


 


看在清流一派的面子上,


 


裴玉堂也會對我尊敬有加。


 


03


 


依照歷律,帝後大婚,輟朝三日。


 


我在床榻上的表現,讓裴玉堂越發流連。


 


竟然足足寵幸了我九日。


 


這段時日,我與他如膠似漆。


 


闲暇時或紅袖添香,或曲池蕩千。


 


如同尋常夫妻一般。


 


闲話家常,我總說起從前在府上的趣事。


 


母親是如何疼愛我。


 


父親又是如何教導我。


 


他饒有興致聽著,時不時問我幾句。


 


比如我口中經常傳聞的趙伯伯是誰,


 


比如父親生日時,那些令我印象深刻的禮物又是誰送的。


 


我裝作聽不懂他的探究,


 


眨眨眼,說出些許名字。


 


有他意料之中,也有他意料之外的。


 


便是不著痕跡的告訴他,


 


我身後的衛氏也不是空架子。


 


裴玉堂果真又對我熱絡幾分。


 


這時扶冬來稟,說我要找的天山雪蓮已經尋來。


 


問我如何處置。


 


「快將雪蓮拿去給張院判,讓他即刻入藥,親自看著珍妃服下。」


 


裴玉堂有些慌張,「意蘭怎麼了?」


 


徐意蘭當年嫁給裴玉堂時不過十六。


 


跟隨他南徵北戰數十年,


 


還為他流過三個孩子。


 


貶妻為妾這件事,他是迫不得已。


 


大婚那日,聽見她吐血。


 


裴玉堂的心都快碎了。


 


可沒辦法,他必須給衛儀貞這個皇後面子。


 


第二日面給太後請安時,他借口政務離開,


 


匆匆去了沁芳宮。


 


才半個月不見,徐意蘭已經瘦弱的一陣風就能吹走。


 


她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空洞地看著天花板。


 


饒是裴玉堂僅僅將她抱住,百般解釋,


 


她也不再動容分毫。


 


而與徐意蘭毫無交集的我,


 


此刻卻找來天山雪蓮相贈。


 


所以他才這般驚訝。


 


我解釋道,「臣妾與徐姐姐雖不相識,可她到底與您夫妻一場,」


 


「身為女子,臣妾能體會她的不易,待徐姐姐身子好一些後,讓臣妾牽線,保證皇上與她和好如初。」


 


裴玉堂眼中出現一絲動容。


 


徐氏覆滅後,徐意蘭便鬱鬱寡歡。


 


她性子溫吞,這些侍妾瞧見她沒了靠山,便不把她當回事。


 


他忙著開疆擴土,登基稱帝,


 


實在沒有闲心思管後院娘們唧唧的事。


 


導致他與徐意蘭的心越走越遠...


 


「貞兒有心了。」


 


我順勢躺入他懷中,撫摸住胸膛那顆強有力的心跳。


 


「您是臣妾的夫,隻要皇上開心,臣妾做什麼都願意。」


 


裴玉堂呼吸逐漸粗重,


 


左手如同滑蛇一般,順著我的領口鑽入。


 


「貞兒好生大度,竟然能心平氣和與她人共享夫君。」


 


又是一句試探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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