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夫君是斷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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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名昭著的江衙內看上一個窮舉子,與他在大街上拉扯。


 


前世,我拋頭露面救下舉子,又向父親控訴衙內罪行。


 


衙內獲罪,凍S在流放路上。


 


而舉子被聖上欽點為探花郎,在無數貴女豔羨的目光中向我求親。


 


成婚五年,他卻捏造罪證,致使父兄含冤而S。


 


我上前質問,他紅著眼,惡狠狠道:


 


「江衙內S時,我也是這般心焦,可誰來救過他?」


 


我悲憤交加,帶著他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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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眼,我正坐在自家馬車上。


 


車夫來報:「小姐,江衙內與人在街上爭執,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我淡淡吩咐:「小鴛鴦之間的情趣罷了,改道吧。」


 


1


 


「小姐,江衙內與人在街上爭執,擋住了我們的去路,我看一時半會兒散不開。」


 


聽著與前世一般無二的話語,我睜開眼。


 


我竟然……重生了!


 


上一世,我便是在此遇到了被江衙內調戲的程時幕。彼時他被一眾小廝圍著,最中間的江衙內用扇柄抵著他的下巴,正出言輕薄。


 


我觀程時幕面紅耳赤,羞憤欲S,而圍觀路人嬉笑紛紛,皆沒有要替他出頭的意思。


 


因感嘆他品行清正,寧S不屈,便顧不得清譽,下車為他仗義執言,搬出我朝律法助他脫身。


 


江衙內走後,程時幕向我訴說江衙內種種過分行徑。


 


我義憤填膺,回家將事情與御史父親一五一十道來。


 


父親有監察官員之責,將搜集到的罪證一一上報。


 


皇上本就不滿江家近些年囂張行事,江家因此獲罪,江衙內最終S在流放路上。


 


不承想,程時幕竟將江衙內之S都怪罪到了謝家頭上。


 


謝家被抄那晚,火光衝天。


 


父兄的屍體倒在一旁,血肉模糊,不知在獄裡受了多少苦。


 


程時幕面容猙獰,仿若烈火獄中走出的惡鬼。


 


「你這賤人,我何時讓你多管闲事?你們害S江衙內,我就要所有人都去給他陪葬!」


 


匕首一刀一刀扎向我腹部,那一句「我腹中有了你的孩兒」堵在喉嚨裡,和著鮮血咽下。


 


意識的最後,我SS拖住想要逃生的程時幕,用盡最後氣力將他留在燃燒的書房。


 


程時幕,既然這麼愛你的江衙內,何不隨他一起去了?


 


再睜眼,周邊沒有灼熱的火焰,沒有悽厲的哭喊,春意融融,陽光正好。


 


我對車夫道:「小鴛鴦之間的情趣罷了,改道吧!」


 


這一次,我便如他所願。


 


2


 


車夫聞言,正要調轉馬頭,聽得遠處傳來一聲呼喊:


 


「車內可是謝御史家的小姐?」


 


我認出那是程時幕的聲音,微微蹙眉。


 


見我不答,他的語氣愈發焦急:


 


「在下程時幕,乃是此番進京趕考的書生,亦是你家兄長的同窗,小姐若能出手相助,程某感激不盡!」


 


他不斷向我使眼色,希望我能看在兄長的份兒上為他仗義執言。


 


我知道,他如此急迫地想要擺脫江衙內,並不是因為不願,而是不敢在大庭廣眾下被帶走。


 


江衙內是京中出了名的好色之徒,且男女不忌。便是那些妄圖攀附權貴的郎君,也隻敢在夜裡無人處與他私會。


 


倘若程時幕今日真在眾目睽睽之下上了他的馬車,且不說仕途,今後怕是連人都沒法兒做。


 


「謝小姐也在?」


 


江衙內見狀,也來了興致,他叫停小廝,笑嘻嘻地往這邊張望。


 


「在馬車上有什麼意思,不如下來一敘?」


 


程時幕趁機掙脫,往我的方向走來,從竹簾的縫隙中,能看到他清俊修長的身影在車前站定。


 


他趁機威脅江衙內:「我與謝小姐關系匪淺,衙內做事前可要好好思慮。」


 


江衙內出言打斷,他不緊不慢地張開折扇,作翩翩君子之態:


 


「程兄此言真是令我慚愧,不過是請你去府上喝杯茶,你百般推拒就算了,竟說得我江某人如豺狼虎豹一般!」


 


程時幕不願真得罪了他,不敢再說什麼,隻好抬起頭,哀求似的望向馬車。


 


我不想摻和,在車內朗聲道:


 


「我與這位兄臺不過是見過幾面,談不上什麼關系。既是江衙內相約,兄臺就莫要拂了衙內的好意,品茶論道而已,不會連這點面子都不給吧?


 


「難不成程兄自詡讀書人,瞧不上衙內的席面?」


 


一番話貶低了兩人,江衙內也不惱,隻是樂呵呵地收起扇子,連連拍手:


 


「想不到謝小姐平日裡恭謹謙和,私下裡竟也是個有趣的。」


 


「你……」程時幕面色鐵青,下意識上前一步,似要與我爭執,卻又不敢真正發作。


 


我拜別江衙內,他見我沒有相助之意,揮揮扇柄。


 


一群小廝圍了上來,看樣子已經沒了耐心,打算直接用強。


 


3


 


程時幕見狀心一橫,跨步向前,不顧男女大防,打算撩開簾子直直闖進馬車。


 


「謝小姐對不住了,江湖救急,日後程某定會賠禮道歉。」


 


圍觀百姓驚呼一聲,皆存了看好戲的意思。


 


甚至有人已經開始揣測我們關系匪淺,不然他一個讀書人如何敢做出冒犯之舉。


 


丫鬟彩砚大喊:「哪來的登徒子,連我們小姐的車都敢闖!」


 


馬夫反應更快,抬手將鞭子甩出,結結實實打在程時幕手臂上。


 


程時幕本已抓住車扶手,抬腳上車,全身氣力皆用在手臂上,此時疼得一縮手,整個人便落在馬下。


 


我冷冷開口:「給他二十鞭,讓他長長記性。」


 


馬夫依言,數不清的鞭子落在程時幕身上。


 


他痛得滿地打滾,涕泗橫流,全無往昔堅毅不屈的風骨。


 


一頓鞭子打完,程時幕已經癱軟在地上,滿身泥濘,狼狽不堪。


 


即將到手的美人成了這副模樣,江衙內依舊嬉皮笑臉:


 


「謝小姐好魄力,就是可惜了這美人。」


 


他湊近踢了一腳,看清程時幕的容貌後「嘖嘖」兩聲,面露嫌棄,帶著一幹人馬浩浩蕩蕩離去。


 


我也繼續行車,心底暗自發笑。


 


程時幕最是珍愛這張臉,如今在心上人面前這般狼狽,不知他作何感想。


 


回到家,未等理清前世今生的思緒,父親便派人喚我去大堂。


 


我向裡張望,隻見父親手拿戒尺,正在堂前踱步。


 


見我進來,他厲聲道:


 


「跪下!」


 


我不明所以,卻也隻好照做。


 


「你今日做了什麼?」他問。


 


我努力回想,除了在街上遇到江衙內兩人,並無其他不妥。


 


戒尺「啪」的一聲打在我腳邊的地磚上,我大驚,急忙道:


 


「女兒做錯了什麼?還請父親明示。」


 


「父親!」兄長進來,見我跪著,面露不忍。


 


「婉兒不過是明哲保身,她一個弱女子,在江衙內手下保全自身已是不易,何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救不下時幕也不是她的錯。」


 


我終於明白,又是因為程時幕。


 


「唉……」父親嘆了口氣,「話雖如此,她也不該將那孩子毒打一頓,我從前教你們的道理都拋到腦後了嗎?」


 


「這……」兄長語塞,「孩兒已將程兄帶回府中照料,請了城中最好的醫師看診,相信他不日便可痊愈。」


 


4


 


話畢,程時幕在兄長身後被抬了進來,他無奈道:


 


「謝大人家風清正,程某拜服。令千金隻是有些驕縱,作為女子,倒也無傷大雅,程某隻當今日運氣不佳,還請大人切勿怪罪小姐。」


 


說罷,他狀似不經意碰到傷處,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父親又有發作的跡象,我鎮定自若,從地上站起:


 


「姓程的,這種女兒家做派還是留著給江衙內看吧!怎麼?還想咬我一口,是鞭子打得不夠狠嗎?」


 


父親大怒:「謝婉!我何時教得你如此驕狂!」


 


程時幕抬起頭,傲氣道:


 


「程某雖身為男子,可受到羞辱也不該被旁人奚落!本以為謝小姐與其他閨閣女子不同,沒想到……唉,既然謝府不歡迎程某,程某也不便多留。」


 


說罷他失落看向兄長,苦笑道:


 


「多謝謝兄的美意,隻可惜程某無福消受了,改日待我傷好,一定約謝兄把酒言歡。」


 


兄長皺眉,伸出手似要挽留。


 


「正經男子可不會想著拉旁人下水。」


 


我冷笑,直接將街上之事挑明,父親和兄長聞言,面色瞬時變得陰沉。


 


「你既已知曉人言可畏,怨旁人因你是男子而對你的屈辱視而不見,卻怎又存著毀掉另一個女子的清譽來保全自己的心思?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尚且聽不得幾句調笑,更何況還是在這世道生存更加艱難的女子?


 


「你隻知自己與江衙內親近於名聲有損,那我呢?若我沒有馬夫相護,隻怕經此一事便不得不嫁於你!


 


「再者說,以當時的情形,你裝瘋賣傻也好,出言制止那惡人也罷,再不濟也是尋求當場男子的幫助,可你不願徹底得罪權貴,反而無端找上我一個弱女子,怕不是存著什麼旁的心思!父親哥哥,你們說他該不該打?」


 


程時幕試圖辯解:


 


「謝大人,程某也是情急之下不得已而為之,若令千金幫我脫困,我也不至於此。」


 


父親攥緊了拳頭,程時幕額間冒出冷汗,又轉向兄長:


 


「謝兄,我連令妹的手都沒挨上,她便讓人將我打得遍體鱗傷,我又何辜啊!」


 


兄長終於忍不住,一拳揮出:「你還想碰婉兒的手!」


 


「扔出去!」父親發話。


 


程時幕剛進謝府便被扔出,方才包扎的傷口又崩裂開來,渾身血漬斑斑,樣子十分可怖。


 


他在京中沒有親人,有同窗得知消息,發了善心預備將他帶回。


 


兄長當即在酒樓宴請所有學子,眾人知曉他的意思,沒人再敢管這闲事。聽聞程時幕獨自爬到半夜,方才找到一家臨街的醫館療傷。


 


5


 


程時幕傷勢加重,缺了半月的課。


 


聽兄長說,夫子對他頗為不滿,加之江衙內時常騷擾,惹得學堂同窗皆是怨聲道哉。


 


「也是程時幕輕賤,每每拒絕了江衙內相邀,隔天便會對他溫聲細語。可若是江衙內想更進一步,又會疾言厲色地推拒。」


 


兄長搖搖頭,滿臉的不贊同。


 


我面色如常,為他研墨的手絲毫不顫。


 


程時幕既想要名聲,又不願放棄權勢,可在京中讀書的,哪個不是人精?


 


此番做派被一些人看在眼裡,雖不說什麼,但也暗暗遠離了程時幕,再不與他親近,生怕旁人連同自己也混為一談。


 


待程時幕反應過來,京中學子圈裡已沒了他容身之地。


 


前世江衙內自身難保,根本顧不上他,而他因不畏權勢聞名京城,又搭上謝家這條船,在各類宴會上出盡了風頭。


 


可如今,沒了前世能讓他出名的宴會,眼看春闱在即,程時幕便急不可耐地找上門來。


 


謝府側門前,他堵住我的去路。


 


見我停下,他挺直腰杆,對我施禮。


 


可說出的話卻是無禮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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