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臉燒了起來，「不是，我……」

「就是！」沈懷川蹲下來和我對視，我才發現他眼睛猩紅，好像快要哭出來了。

 

「許行栀，你就是不討厭我！」他扶住我的肩膀，一下湊近我，語氣哀求，「你說啊……你不討厭我……」

 

從小到大沈懷川有過很多樣子，古板的，嚴肅的，高冷的，唯獨沒有這樣子失控過。

 

我被他吼的嚇了一跳，下意識低頭躲開他的對視。

 

沒想到沈懷川伸手固定住了我的臉，「不準躲開視線！為什麼每次都不願意和我對視，為什麼明明不討厭我還要這麼說……」

 

我被SS的禁錮著看他的眼睛，這一次的眼睛不再是幹幹淨淨的，裡面紅紅的，好想有什麼洶湧的東西要翻滾出來。

 

下一秒，眼淚從眼眶裡落下來，沈懷川哭著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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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我一直以為你討厭我啊。」

 

我鼻子一酸，充滿眼淚的眼眶裡我再也看不到自己的身影。

 

我聽見自己小聲的說，「我不討厭你。」

 

15

 

沈懷川把我抱在懷裡，我實在沒忍住掉了眼淚。

 

眼淚一顆一顆的，全砸進了沈懷川的衣襟裡。

 

「我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都不要我……」

 

「沈懷川……沒有人要我。」

 

被丟下的經歷注定著我的多疑敏感，被人像皮球一樣踢來踢去後，我也學會了反反復復的把別人推開。

 

但是沈懷川說，「那你給我點機會啊。」

 

16

 

被沈懷川拉到車上的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剛剛都說了些什麼。

 

清醒過來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和沈懷川之間還有很多沒解決完的問題，一瞬間我又沉默下來。

 

沈懷川察覺到我的反應，偏頭看我，「怎麼了？」

 

我又想要逃避，卻被沈懷川抓住了。

 

「你得告訴我，我才知道怎麼辦啊。」

 

他軟下聲音來哄我，「栀栀，我求你給我點機會吧。」

 

我無措的看向他，憋了半天把臉都憋紅了，才像蚊子聲一樣悶出一句，「你是不是把我的事情和別人說了？」

 

沈懷川皺起眉頭，幾乎是瞬間都篤定的回應我：「我沒有。你聽誰說的？」

 

「就是上次聚會那個女生……問你要演唱會門票的那個。」

 

「我沒給她！」

 

沈懷川抓住我的手，語氣委屈，「丁雪是我大學同學，我們不熟，我沒和她說過幾句話，而且也從來沒和別人透露過你的隱私！」

 

沈懷川垂著眼睛，認認真真的和我解釋。

 

他睫毛還是湿潤的。

 

我反反復復說討厭沈懷川，除了不配得感深入骨髓外，我還害怕自己再次被人丟下。

 

可沈懷川好像反反復復的，都推不開。

 

17

 

沈懷川把我送回了家，說會去把丁雪的事情查清楚的。

 

可惜在查清楚之前，就已經東窗事發了。

 

第二天一早我醒來的時候，我和沈懷川又上了熱搜了，隻不過這次的主人公是我。

 

我和沈懷川在梧桐樹下抱著哭的照片被人拍到了，但是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有人扒出來我家的事情。

 

一瞬間評論區淪陷，所有難聽的話全都湧了上來。

 

【吸毒的爸？法制社會了，沒想到還真有這種事情。】

 

【有什麼樣的爸媽就有什麼樣的小孩唄，能是什麼好東西？】

 

【沈懷川知不知道這女的她爸吸毒啊？知道的話我馬上脫粉回踩，什麼東西啊都。】

 

【這就是上次熱搜的那個姐吧？太有生活了。】

 

【爸吸毒媽跳樓，好不容易長這麼大來勾搭男人了？】

 

我翻了兩條，手就開始控制不住的抖。

 

一瞬間惡意像潮水一樣湧上來，試圖吞噬我，我哭的喘不上氣來。

 

門鈴的響動沒能把我拉回來，直到沈懷川輸入密碼推開了我家的門。

 

昨晚他纏著我，把自己的身份信息錄入了進去。

 

沈懷川衝過來抱著我，一邊拍我的後背，「栀栀乖，不要哭。我要你，我愛你的栀栀，不要哭了……」

 

我喘了好大兩口氣，用力到心髒都有些疼才緩過勁來。

 

看著沈懷川的臉，我又想起了他媽媽說的話。

 

「或許你媽媽是對的，我和你在一起，會影響你。」

 

沈懷川愣了一下，隨後用力的把我抱進懷裡，力度大到我皺起了眉頭。

 

他的氣息打在我耳畔，語氣顫抖。

 

「不是的，栀栀。我爸去世後，我媽精神出了問題，住院了。我也……隻有你了。」

 

我愣了一下，蜷縮了下手指，最後輕輕搭在沈懷川的後背上。

 

「那你的粉絲呢？好多都說要脫粉你的。」

 

沈懷川冷哼了一聲，語氣有些委屈，「才不是我的粉絲呢，這是有人故意請的水軍。」

 

「栀栀，這是衝你來的。」

 

18

 

幾乎是第一時間，我想到了丁雪。

 

大學畢業之後，我生活兩點一線，沒有什麼朋友，也沒得罪過什麼人。

 

硬要說的話，隻有上次聚會的丁雪了。

 

明明不熟，卻要叫沈懷川「懷川」，還來挑撥關系。

 

沈懷川順藤摸瓜，很快找到了偷怕的狗仔和身後的指使者，果然是丁雪。

 

沈懷川不想放過丁雪，收集了證據準備自訴。

 

丁雪知道後在半夜打了電話給我，哭著求我原諒她。

 

我皺著眉頭，這些天還能做到那些抨擊我的噩夢。

 

「不可能。」

 

「為什麼，許行栀，我可以給你錢，給你很多很多錢，你放過我！」

 

晚上我困得要命，看著右手邊抱著我閉眼睡覺的沈懷川不滿的皺了眉，「是沈懷川提起的自訴，你找他吧。」

 

我剛想掛斷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充滿惡意的尖叫。

 

「許行栀！為什麼是你，為什麼偏偏是你！你家世不好性格不好，為什麼沈懷川就是喜歡你！」

 

「我從大一就喜歡他了，可他眼裡就是沒有我，他隻看得到你！那天早八他坐在我前面，我看到他在你的聊天框輸入了好久又一點點全部刪掉。」

 

丁雪說著說著哭了起來，「他為什麼喜歡你……」

 

「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知道你家世嗎？因為沈懷川周五上午最後一節課都會曠課，我太好奇了跟蹤了他。哈哈哈哈哈……」

 

她一邊哽咽一邊笑出聲來，聲音癲狂，「你知道我看到什麼嗎？我看到他每個周五下午都會在你校門口偷偷等你出來，然後在你後面看你進打工的奶茶店……」

 

「太好笑了，我喜歡那麼久的人，居然也像狗一樣跟在別人後面！」

 

我愣了一下，下意識去看沈懷川，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醒了。

 

他皺著眉頭把我的手機掛斷，「別聽了。」

 

我張了張嘴，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如果我那時候知道了的話，大概會對沈懷川惡語相向吧。

 

沈懷川看出了我的思慮，湊過來親了親我，「不要想了。你親親我吧，說喜歡我好不好？」

 

我緩慢的眨了眨眼，「沈懷川，我喜歡你……」

 

下一秒，沈懷川壓了過來，炙熱的親吻讓我喘不過氣來。

 

我緊張的眼皮都在發抖，直到嘴唇都有些發麻，沈懷川卻把我放開了。

 

他抱著我，纏的很近很近。

 

「栀栀，我們結婚吧。」

 

19

 

婚後的一段採訪裡，主持人問沈懷川當初為什麼選擇成為歌手。

 

「因為她高中畢業後不願意見我，我每天翻我們的聊天記錄，把聊天記錄編成了歌詞，想唱給她聽。」

 

沈懷川笑了一下說，「還好她聽到了。」

 

20

 

採訪放出去之後，網友反響都很激烈，因為那段被狗仔偷拍的照片被別人解碼出了視頻。

 

視頻裡，我和沈懷川抱頭痛哭。

 

我說，「沈懷川，他們都不要我。」

 

沈懷川說，「栀栀，別討厭我，我愛你。」

 

……

 

底下的粉絲說，

 

【可惡，讓你幸福你還真幸福上了。】

 

【你小子有老婆就自己偷偷的吧，不然讓我怎麼辦 TT】

 

番外（男主視角）

 

1

 

我從小就喜歡許行栀了，從第一次見面她喊我哥哥的時候。

 

她扎著兩個小辮子，粉粉嫩嫩的, 可愛極了。

 

但我好像做錯事了, 許行栀不喜歡我，隻知道整天和樓下的小胖玩。

 

那個小胖也喊她「栀栀妹妹」。

 

可是明明我才是最早認識她的。

 

許行栀不喜歡我, 從小到大, 她好像都不喜歡我，每次送給她的禮物也被她冷哼著丟進儲藏室裡。

 

可每次她驕矜的嗆我的時候, 我都覺得她好可愛。

 

我好喜歡她, 從小到大，直到高中, 這種喜歡慢慢變質。

 

我好想親她，讓她像小時候一樣乖乖的喊我「哥哥」。

 

怎麼辦, 喜歡的快要瘋掉了。

 

可她很討厭我，不管我做什麼, 她都會反反復復的說, 「沈懷川, 我討厭你。」

 

直到她高中畢業，甚至連討厭我也不說了, 好像打算從我的世界裡完全消失。

 

於是我整晚整晚的不睡, 翻看她和我的聊天記錄，寫出了人生中的第一首歌。

 

那首歌火了，我順其自然當了歌手，想把這首歌唱個全世界的人聽, 包括許行栀。

 

2

 

可是出道後的第一場演唱會, 許行栀拒絕了我送的門票。

 

她說她討厭演唱會，其實我知道，她討厭的應該是我。

 

我想許行栀永遠都不會知道，我每次演唱會落幕前唱最後一首歌的時候在想什麼。

 

那個時候我想, 要是一開始我也像小胖一樣活潑外向會說話, 那是不是許行栀會多喜歡我一點？

 

因為小時候的許行栀總是說我沒意思，甚至她偶爾和我說話，我永遠不知道接什麼才能讓她開心。

 

在我無措的阻止語言的時候，許行栀早就皺著小臉跑走了。

 

所以出道之後, 我的話越來越多。

 

或許隻要再一點點，許行栀就能喜歡我了。

 

3

 

後來我和許行栀的關系開始緩和, 來往越來越密切。

 

我大學室友陳桐給我出主意，讓我裝可憐。

 

於是我在生病的時候給她發消息，我沒有想過她真的會來, 因為我們的關系其實遠遠沒有好到那個地步。

 

許行栀很奇怪，她雖然不再和我說討厭, 雖然好像在和我走的越來越近, 但我們之間好像有一層看不清的東西。

 

4

 

知道那一天, 我在抽屜裡看到了我的演唱會門票。

 

全部都是紙質的, 被好好的收納了起來。

 

一張一張的，我出道六年的所有門票一張不落。

 

許行栀, 來看了我所有的演唱會！

 

她一直都知道, 我的最後一首歌是什麼, 她每次都聽到了。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許行栀不討厭我！

 

5

 

許行栀喜歡我，我們在一起了。

 

我終於知道她為什麼一遍又一遍的說討厭我。

 

我好難過。

 

或許我早一點發現, 她就不會一個人痛苦這麼久。

 

10

 

在一起之後，許行栀依舊敏感多疑，反反復復的推開我。

 

但是沒關系。

 

許行栀不討厭我。

 

這足以讓我反反復復的貼上去。

 

我會反反復復的擁抱住許行栀。

 

我愛栀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