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清冷夫君的別樣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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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瑾瑜心滿意足,帶著我繼續不動聲色地,向其他人顯擺他的香囊去了。


 


就連路過了一條狗,崔瑾瑜都在暗暗炫耀:【你怎麼知道這是夫人為我做的香囊?】


 


雖然我知道崔瑾瑜內心悶騷,可依舊被他的騷操作打敗了。


 


崔瑾瑜啊,你是缺愛嗎?一個香囊而已啊。至於連路過的狗子,都顯擺一下嗎?


 


可不知道為啥,我望著他清冷孤傲的身影,聽著他滿心歡喜的碎碎念,我竟莫名有些心酸……


 


「夫君,妾身走累了,我們在這裡歇歇吧。」我拉著崔瑾瑜,坐到了湖邊的長椅上。


 


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


 


微風和煦,美人在側,這一刻,當真是愜意,我舒服得像貓兒一樣眯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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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娘親就是落入了這片湖水中,意外去世的……】崔瑾瑜的心聲,卻在我身邊哀哀地響起。


 


8


 


啥……


 


我條件反射一般就跳了起來。


 


賤腿啊賤腿,你在哪裡累不好,偏偏要在這裡走不動了?


 


崔瑾瑜臉上猶帶著一抹掩飾不住的傷感,幾分詫異地轉向了我:「怎麼了,夫人?」


 


「啊,沒啥……突然又不累了,要不,我們再走走吧?」


 


「夫人,陪我在這裡坐坐吧。」崔瑾瑜拍了拍他身側對我說道。


 


他的手骨節分明,白皙修長;他的臉俊美絕倫,帶著一抹傷感。


 


那隱隱的破碎感,看得我心裡直發酸,也就急忙依言坐到了他的身旁。


 


崔瑾瑜稜角分明的臉上古井無波,盯著眼前的這片湖水,內心卻滿是哀傷的回憶。


 


【那年春日宴,我爹的白月光,就在這湖邊故意落水,想要陷害娘親。娘親跳入湖中去救人。這一跳,便再也沒上來……】


 


【娘親,我好想您,想念您給我做的兔子燈和麥芽糖……】


 


【娘親,您若還活著,該有多好。您親自為兒子挑選的妻子,兒子甚喜之。可惜,您卻不能親眼看到這一切。】


 


【後宅的陰私手段,十之八九跟落水有關。當年我沒有能力保護娘親,若今後,有人膽敢用這種卑鄙手段算計我夫人,我定令其生不如S!】


 


我聽著崔瑾瑜心頭的碎碎念,真是從心酸到感動。正想牽過他的手,好好安慰他一番。


 


可是就在這時,我們不遠處,卻是突然傳來了「噗通」一聲。


 


隨即,一個女人,一邊向我們跑來,一邊大聲叫道:「不好了,煙兒落水了。賢婿,你快救救煙兒吧。」


 


我一看,好嘛,那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我爹的妾室柳姨娘。


 


而不遠處,正在湖水裡撲騰的,便是我的心機庶妹,沈煙兒!


 


9


 


沈煙兒一直愛慕崔瑾瑜,柳姨娘不遺餘力把我養廢,就是為了沈煙兒能替我嫁進崔家。


 


然而,崔瑾瑜謹守婚約娶了我。


 


聽聞我成親那日,柳氏和沈煙兒氣得差點原地去世。


 


今兒,沈煙兒突然落水,這分明是要搞事情啊。


 


可惜,她們在這個場合,算計到了崔瑾瑜頭上。


 


等於是正中槍口,倒霉他媽給倒霉開門,倒霉到家了。


 


柳氏啊,請開始你的表演吧。


 


我面色平靜,笑吟吟地看好戲。


 


「賢婿賢婿,你快救救煙兒吧。」柳氏滿臉驚慌,跑到了崔瑾瑜面前,氣喘籲籲說道。


 


崔瑾瑜聞言,面如鍋底一般,沉聲呵斥道:「大膽柳氏,你不過是將軍府的一介妾室,上不得臺面的東西。誰給你的狗膽,敢喚本官賢婿?」


 


柳氏被罵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卻也趕緊改口:「崔大人,是奴婢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快救救我女兒吧,她落水了。」


 


「你女兒落水,與本官何幹?這園子裡到處都是侍從護院,你不去尋他們,反倒來尋本官?莫非本官很像專職打撈的人嗎?」崔瑾瑜厲聲斥道。


 


柳氏都懵了,卻也硬著頭皮說道:「不是的不是的崔大人。可是煙兒還是個未定親的黃花閨女,怎麼能讓那些侍從護院近身啊?男女大防,煙兒的清白要緊啊。」


 


「混賬!莫非本官不是男人?」崔瑾瑜臉色更黑了。


 


這麼一會兒功夫,園子裡的眾人便紛紛圍攏了過來。


 


「有人落水了。好像是大將軍府的庶女沈煙兒啊。」


 


「沒錯,她姨娘柳氏正在求崔大人救人。」


 


「求崔大人救人?莫非這柳氏母女有所圖謀?」


 


「不懂。且看看吧。」


 


眾人指指點點,獨留沈煙兒在齊腰深的湖水裡繼續撲騰。


 


「這這……崔大人,我不是那個意思啊。」柳氏神色慌亂,急忙擺手。


 


「那你是何意?」崔瑾瑜森冷的目光,緊緊盯著柳氏,「你是想,本官救下沈煙兒,破了男女大防,就可以借機把她塞給本官為妾了,是不是?」


 


柳氏聞言,臉孔一下子變得慘白,很顯然,她被崔瑾瑜說中了心思。


 


崔瑾瑜的聲音更冷:「而後,你妄想本官如我嶽丈一般,寵妾滅妻,不分尊卑;讓沈煙兒像你一樣,在我府中一人獨大,作威作福,對不對?」


 


「不是,不敢……」柳氏嚇得連連擺手,後退了一步。


 


崔瑾瑜卻根本不給她辯解的機會,上前一步,步步緊逼:「不敢?本官看你母女二人膽子大得很。若非本官明察秋毫,豈不是中了你們的奸計?到那時,本官的夫人就會難過失望,就會與本官離心,甚至會自尋短見、了結性命。而後,本官就會傷心欲絕、鬱鬱而終。到最後,沈如煙便可獨霸本官家產,對不對?回答我!」


 


柳氏臉色慘白,冷汗潸然而下。


 


「你們母女,這是在謀財害命!」崔瑾瑜一字一句,斬釘截鐵般給這件事定了性。


 


10


 


我瞳孔地震,看向了崔瑾瑜,滿臉的驚豔。


 


我料到崔瑾瑜會收拾柳氏母女,卻沒想到,崔瑾瑜居然這麼狗,比我想象的還要狠辣,還要強詞奪理。


 


這就是傳說中的鐵面御史?


 


這邏輯,這口才,這小嘴叭叭的,難怪在朝堂上,皇帝都要避其鋒芒啊。


 


柳氏在內宅尚算牙尖嘴利,可對上了身經百戰的崔御史,也隻有甘拜下風的份兒,她渾身哆嗦著,跌倒在了地上:「冤枉啊,我……我沒想那麼多啊。」


 


湖中的沈煙兒也顧不得假裝撲騰了,頂著一頭水草和淤泥,一臉懵逼地看向了崔瑾瑜。


 


自己就落個水,怎麼就成謀S犯了呢?


 


「京兆尹何在?」崔瑾瑜一聲斷喝。


 


「崔大人,下官在。」京兆尹忙顛顛地跑過來了。


 


「本官要報案,柳氏母女心思歹毒,惡意設局,意圖謀害本官和夫人,圖謀本官之家產。其心可戮,其罪當誅!」崔瑾瑜冷聲喝道。


 


圍觀的眾人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以往這種聚會上,女眷落水碰瓷的事兒,也時有發生。


 


可是,這碰瓷碰成了謀財害命的,還是頭一樁。


 


這崔御史當真是京城第一不好惹的主兒啊。


 


柳氏母女直到此刻,才真是怕了。


 


沈煙兒也不用別人救了,自己就爬上了岸,與柳氏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該說不說,崔瑾瑜今兒這通舉動,著實是大快我心。


 


以往面對這對母女的陰謀詭計,都是我一個人應戰。如今,崔瑾瑜在側,直接給這對母女以降維打擊。我連一句話都不用說。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好了。


 


「姐夫,煙兒承認,此番落水,是想設計姐夫。煙兒愛慕姐夫已久,哪怕成為姐夫的妾室,煙兒也心滿意足了。可是煙兒,實在沒有謀財害命之心啊。」沈煙兒哭著說道。


 


「是啊,崔大人,我們再也不敢了,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柳氏亦是大聲哭求。


 


「京兆尹?」崔瑾瑜卻理都不理她們,又沉聲一喝。


 


京兆尹也頭疼啊,一邊是大將軍的妾室和庶女,一邊是鐵面御史,這差事不好辦啊。


 


不過,顯然,眼前的鐵面御史更不好惹,於是京兆尹大手一揮,厲聲吩咐道:「來人啊,將嫌犯柳氏母女拿下。」


 


「不要啊……」柳氏和沈煙兒哭成一團。


 


「賢婿啊賢婿,手下留情!」我那渣爹,關鍵時刻趕來了。


 


我爹舍下老臉,當眾好一通求情,最終,我爹承諾把柳氏即刻發配到莊子上,沈煙兒禁足一年。崔瑾瑜才算松口。


 


我爹垂頭喪氣地帶走了柳氏和沈煙兒。


 


在場眾人吃瓜吃到飽,一個個心滿意足地散去。


 


11


 


我正想向崔瑾瑜道謝,卻是聽得一個毛毛躁躁的聲音,驚天動地地響了起來:「表妹,如意妹妹,你沒事兒吧?表哥來遲了。」


 


我扭頭看去,就見一團綠色的身影,火急火燎地跑了過來。


 


「表哥!」


 


來人正是我舅舅家的表哥,京城第一紈绔——霍斯年。


 


霍斯年面如冠玉,唇如塗脂,天生一副富家公子哥的面相。


 


今兒,他穿了一身極為騷包的翠綠色錦袍,打遠一看,像條綠豆蟲一樣。渾身花裡胡哨,掛滿了各種香囊吊墜,跑到我面前的時候,已經是大汗淋漓。


 


「表妹,我聽人說,你落水了。唬得我馬球都不打了,趕緊跑過來。你怎麼樣?不要緊吧?」霍斯年緊張地圍著我轉了一圈。


 


我看著他這樣子,不由得忍俊不禁:「表哥,落水的不是我,是沈煙兒。」


 


霍斯年拍著胸口,長舒了一口氣:「是她啊,那個小綠茶活該。隻要不是如意妹妹就好。」


 


霍斯年說著,抽出了我手中的帕子,一通胡亂擦汗。


 


「哎,表哥……」我想阻止都沒來得及。


 


就聽得耳邊響起了崔瑾瑜哀哀的心聲:【這就是夫人的那個竹馬白月光?】


 


白月光?


 


我是和霍斯年從小一起長大,可是,霍斯年在我眼裡就是個二愣子啊。


 


我討厭柳姨娘和沈煙兒,就經常去外祖家玩。霍斯年與我年紀相仿,又精通各種好玩的事兒。


 


我們倆,世人眼中的一個草包,一個紈绔,倒是經常一起吃喝玩樂。


 


但是,要說霍斯年是我的白月光?那就太扯了。


 


我趕緊從霍斯年手上,搶回了我的帕子,又嫌上面都是臭汗,一時間捏在手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崔瑾瑜面沉似水,抬手把那帕子接了過去,揣到了他自己懷裡。


 


霍斯年這個愣頭青,這才注意到了崔瑾瑜:「原來妹夫也在啊。」


 


隨即他又興致勃勃,衝我說道:「如意妹妹,你看我為你淘到了什麼好東西。」


 


霍斯年說著,從懷裡興衝衝掏出了一本書來:「你最喜歡的海棠洞主,出了新話本子!我第一時間為你搶到了。孫瑛那憨貨還想跟我搶,簡直是不自量力。表妹你說,他哪次搶得過我?上次搶那滿綠的簪子……」


 


霍斯年滔滔不絕,根本不容別人插嘴。


 


【他跟夫人為何有說不完的話?他連夫人的喜好都那般清楚。難怪,滿京城的人都說他二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怎麼辦?心口好痛啊!】崔瑾瑜的心頭,哀聲一片。


 


「夫人,為夫去前面等你。」崔瑾瑜面上清冷,轉身向前走去。


 


我趕緊接過了霍斯年手中的話本子:「那啥,表哥,山腳那邊有鬥雞的,你不去看看嗎?」


 


「有鬥雞的?在哪兒在哪兒?我去了。」霍斯年又踩著風火輪跑了。


 


12


 


崔瑾瑜正站在一株桃花樹下等我。


 


微風吹過,落英繽紛,一襲白衣的崔瑾瑜,風華絕代,絕世無雙。桃花雖豔,卻難及他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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