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會按照我的意願來走。
大婚過去一月有餘,我終於適應一切事物得以喘息,命人將沈若皖帶上來。
她披頭散發,已然有些瘋癲,一見到我便想撲上來。「我要S了你!為小晴償命!」
侍衛將她狠狠按在地上。
我身邊的大宮女不需要示意,便已經上前掌嘴:「混賬!皇後娘娘豈容你冒犯!」
沈若皖口鼻流血,面容狼狽。
身邊的人將劍遞了上來,我利落抽出長劍。
這柄劍曾S過來犯的敵人,也斬過大周的皇室,如今我還將用它來了結這神選的鳳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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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皖看著我拔劍,卻絲毫不怕:「你以為你S得了我?」
「我是這個世界的鳳女,我不可能S!」
我一愣,這劍便沒有刺下去。
「你為何知道自己是——」
鳳女兩個字卡在口中,我依然無法訴說這一切。
周圍的人像是沒聽見沈若皖的話一般,沒有一點驚訝、疑惑之色。
我命人將沈若皖手腳折斷,筋脈盡廢,然後獨留了她一人。
「你如何知曉鳳女之事?」
果然,沒了旁人,我便能說出口了。
沈若皖痛得雙目赤紅,此刻卻笑得癲狂:「沈玖,我不會S!你不可能和神明作對!」
我抬腳便踢得她口噴鮮血。
「是嗎?」我咧嘴一笑。
沈若皖一時無法言語,喘息著艱難說著:「你想知道嗎?為何我會知道這一切……啊——」
我絲毫沒有猶豫,一劍刺向了她的心口!
沈若皖雙眼緊閉,面色如紙,慘聲尖叫。
同時響起的,還有殿外皇上駕到的通傳。
謝遲知道我今日要做什麼,他不緊不慢地走入殿中,告訴我他是我的依靠、叫我安心。
可此刻我的劍被穩穩阻礙在了沈若皖胸口。
我皺眉,手腕翻轉用力,一枚擋在沈若皖胸前的玉玦便被挑翻了出來,一直滾到了從門外進來的謝遲腳邊。
謝遲頓了一下,彎腰將其撿起。
我聽見他低低呢喃:「月亮?」
沈若皖聞言驚愕地朝謝遲看去。
電光火石間,我果斷出手,再次S向沈若皖!
可這一次,長劍依然被擋住,與之同時是謝遲的驚呼:「且慢!」
我顫抖抬眼,看向謝遲毫不猶豫握上長劍的手。
血液湧出,滴落在地。
燦爛如花。
18
謝遲年幼時,為了活下去,不得不處處與太子作對,來討好霸道的十皇子。
可與太子作對又哪能好過呢?
他十歲那年陷害太子不成,被皇帝罰了五棍杖,高燒不退。
十皇子卻仍然氣憤他未成事,半夜過來毆打他泄憤。
快要S掉時,一個小女孩路過,連續幾日給他喂了藥。
他看不清人,懇求著問她的名字,要日後報答她。
小女孩說:「我叫月亮。」
可他後來卻再沒在宮中找到這個叫月亮的女孩子。
時過境遷,他以為那個小宮女應該或許是沒了,或是出宮了。
不曾想,在這樣的境況下,見到了小女孩離開那晚曾窺見的玉珏。
玉珏的樣式他銘記了許久,不會認錯。
原來月亮,是沈若皖。
明月皖皖。
原來她一直就在他眼前。
我獨自坐在寢宮,細細品味謝遲所說的這個故事。
用了一天一夜,才串聯起一切。
沈若皖因認親進宮,又因我當朝暈倒高燒不退,而與我一同宿在皇宮。
太醫院的顧聖手憐我,給我開的藥很足,她便將我用剩的藥偷偷喂給了謝遲。
謝遲好轉的那天,也是我醒來,帶著沈若皖出宮的那天。
我感受到了命運的戲弄。
那雙無形的手扼住我的喉嚨,潮水般的窒息湧來。
我怎麼也喘不上氣。
身邊的大宮女擔憂地看向我:「娘娘,千萬注意身體!您是我大周唯一的皇後,那狐媚子再如何,也越不過您的!」
我抿唇深深凝視著手上的玉珏,上面有小小的劃痕。
這枚據說是爹爹留給沈若皖娘親的玉珏,救了沈若皖兩命。
那麼我就該認命嗎?
哈,我是惡毒女配啊,惡毒女配的命就是用盡一切辦法S了女主!
我終於想通,提劍推門而出,直衝沈若皖的寢殿而去。
她身受重傷,昏迷至今,謝遲派了整個太醫院守在她身邊。
而他既沒有和沈若皖呆在一起,也不敢來見我。
沒關系。
等我S了沈若皖,謝遲又能如何呢?
總不至於讓我償命。
我一路無阻來到房門前,謝遲得到消息匆匆趕來。
「阿玖,她救過朕的命!」
我冷笑:「那不關我的事。」
19
我無視一切,滿身S意。
謝遲命御林軍攔我,我孤身持劍與眾人對抗。
我好像又回到故事的開始。
手握弓箭拿了第一名,滿心歡喜,卻看見所有人對我怒目而視;
頂著未來太子妃的稱號,卻被太子不喜,被眾人孤立;
如履薄冰、用盡心計,在薄涼的夜裡一人對峙千軍……
我以為我也有了我的救贖,卻最終,連你也要站在我的對立面嗎?
「謝遲,你應該懂得啊,她該S的。」
「她明知道謝宸是我的未婚夫,卻從不保持距離。」
「她享受了主人的地位,卻不承擔管教下人的職責。」
「她知道外人是如何誤會我的,卻聽之任之,她吃穿用度都是我的郡縣俸祿、我沈家的營收,卻轉瞬同謝宸一起要將我下獄!」
「她用盡方法折辱我,要我骯髒S去!她不該S嗎!」
雙拳難敵四手,即便他們不敢傷我,我終還是被眾人攔住。
謝遲SS抓住了我的身體:「阿玖!冷靜一些!」
「這都不是她的錯,她有什麼錯?錯的是謝宸的愛太偏執,裴溯的愛太盲目,那什麼丫鬟太過自以為是罷了!」
「你也是女人,為什麼到頭來要苛責於她?沈玖!你不該是這樣的!」
我一瞬間靜了下來。
謝遲將我摟進懷中:「阿玖,朕知道你冷靜下來會想清楚的。」
我推開了謝遲。
「呵……」
所以,這算什麼呢?
高貴的女主從來不會自己動手,骯髒的事,自有她身邊的人替她去做。
她隻需要裝作不知,或者在知道後假意哀痛。
她就永遠是所有人捧在心上的皎皎月光。
我帶著一絲決絕看向謝遲:「若我非要S她呢?」
謝遲松開了抱住我的手。
「朕不能看著她S去,朕曾發誓找到她、要對她好。阿玖,你莫要做出令朕失望的事。」
我想我的有生之年裡太多人對我說過失望了。
我曾無數次對自己說沒關系、我不在意。
無數次故作輕松地承認自己是個女配,告訴自己認命也沒關系。
因為我始終相信,我不會真的隻是個女配的,我會成為自己的女主。
可我這一生,從沒有哪一刻像這一刻一般,如此清醒而又深刻地意識到,我真的隻是一個配角。
裴溯與我決裂的時候沒有,謝宸說他不後悔的時候沒有,沈晴為沈若皖而S的時候也沒有,但現在,我似乎真的走在了女配的道路上。
所有人,終會站到我的對立面,終會站在沈若皖那一邊……
我啊,我真的隻是想要有一個人,無論什麼情況都站在我這一邊而已。
而我也必定用盡一切對他好。
所以越渴望什麼,就越得不到什麼嗎?
我緩緩開口:「我一直以為你會是永遠站在我這一邊的人,但原來,你因為感情與我站邊,也會因為感情站在另一個人那邊。」
謝遲一愣。
他沉默許久,先低下了頭,小心翼翼懇求道:「別這樣說,你知朕不是這個意思,她曾在小時候救過朕,無論你覺得她有什麼錯,請你看在朕……我的面子上,原諒她,好嗎?」
空氣有一瞬間凝滯。
我想起謝遲也曾在白沙崖之行中救過我。
那般艱難也不曾放棄,善良與心軟本就是他的底色。
我聽見了自己的聲音:「好。」
謝遲如釋重負。
我想我願意為了自己愛的人妥協。
就像他身為帝王,也仍舊願意向我低頭一般。
就像我小時候見過的那樣——爹爹總是會哄著娘親,娘親也願意為了爹爹在邊關吃苦。
他們常說,愛人之間就是要相互體諒的。
那麼我也可以。
我抱住了謝遲:「對不起。」
我這一生從不曾真正抓住過什麼,所以但凡握在手裡的,我都想用盡一切去留住。
謝遲緊緊回抱我:「是我不好令你受委屈。」
「阿玖,別怕。」
我不怕,我永遠不害怕付出真心,也不在乎先付出真心。
但我不會一直付出真心。
阿遲,不要辜負我。
20
我與謝遲各退了一步。
我不S沈若皖,但我要她終身囚禁在沈府,不得外出。
裴溯聽聞了我的做法,或許是之前的事讓他心中有愧,這一次他沒有再與我直面衝突。
他按捺了三個月,最終請求謝遲賜婚於他和沈若皖。
我自是不願沈若皖攀上裴家這顆大樹。
卻沒想到謝遲比我先不同意。
「月亮不愛你,你又何必強行摘月?」
謝遲的話令裴溯無可辯駁。
我抬眼看向謝遲,謝遲抿唇而後解釋道:「裴丞相絕不會同意,朕可不願被裴溯當了靶子。」
裴溯回去後果然便被裴丞相痛批。
我不想再糾結於這些事情上。
新朝初建,太多事情需要我來處理。
後來再次聽聞裴溯的消息,是謝遲隨口提起:「外有前安國蠢蠢欲動,裴溯不願久留京中,已經提了折子前往邊關。」
裴溯走的那一天,我正在宮中處理事務。
隻聽得宮人來報,說裴將軍已經出了城門,差人送了一盒桂花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