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阿牛不會被打S吧?」
崔榮榮讓人帶我進去。
她把貓遞給我:「阿牛這麼乖,我為什麼要打S它?
「傳聞尚書大人治家有道,家裡的子女做事都有一套規矩,有功必賞,有錯必罰,我怕阿牛跑到太子妃的房裡搞破壞,得罪太子妃。」
「一隻貓而已,有什麼好計較的,倒是側妃你和傳聞中一點也不一樣。」
當然了,傳聞中的我囂張跋扈,锱铢必較,看人更是鼻孔朝天,腳心朝天,可今日的我戰戰兢兢,孱弱不堪,看起來好欺負極了。
小皇孫的事,旁人可能會誤解我,可是崔榮榮不會,她的出身,不可能不知道內情,才女自視清高,所以她隻會同情我,以為我是男人權力鬥爭的犧牲品。
阿牛隨主,天生就會討好人,它一直在崔榮榮身上蹭來蹭去,崔榮榮喜歡它,我便有了更多的時間和崔榮榮闲聊,拉近距離。
然而我發現一個有趣的事,她頭上戴的簪子很眼熟,我好意提醒她,把簪子取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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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既然進了宮,外面的人該斷則斷。」
太子怕我在東宮待著無聊,經常帶我出宮遊玩,有次逛玉器行,遇到個書生,拿著根斷了的簪子過來找人修。
碎玉化整,隻能鑲銀,銀包玉是上京城中比較時興的首飾,隻可惜這根簪子的樣式,是那個書生親手畫的,所以我記憶尤深。
聽說那書生家裡窮,但是文採頗高,今年還考中了進士,我讀過他的詩,的確有幾分才華。
若是這書生天賦異稟,進士及第一路開掛奮鬥十年,尚且能配得上這位尚書千金,然而女孩子家到了年紀就得嫁人,十年後那位書生也未必顧念舊情,畢竟權勢地位能吸引很多東西,包括美人。
崔榮榮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她把簪子收了起來,言語中也逐漸與我親熱。
一來二去我倆關系越來越好,連太子都忍不住調侃。
「別人家後院每天鬥得雞飛狗跳,我家後院和諧得連我都擠不進去。」
因為好幾次我和崔榮榮闲聊,他一進來,我們就不說話了。
他覺得無趣也就走了。
6
慕容決本來顧念著太子妃的體面,打算冷落我一段時日的,如今看我跟太子妃比跟他都還親密,心裡吃味,天都沒黑就來了我房裡。
我激動極了,鞋都沒穿,站起來就衝到他懷裡。
「殿下,我好想你。」
我還來不及跟他訴苦,就被他抱到了床上:「我初以為,你去太子妃的榮軒閣是想爭寵,引我過來看你,或者是炫耀自己的寵愛,給太子妃添堵,想不到你竟然是過去交朋友的?
「怎麼怕本太子靠不住,想著去靠太子妃了。」
「沒有沒有,怎麼會?」我笑道,「臣妾就是與太子妃一見如故,所以經常走動罷了。」
男人不喜歡後院鬧得太厲害,會惹他煩,但是也不希望後院太和睦,這樣顯得他沒有吸引力,大家都不在意他。
慕容決猴急猴急的,三兩下就把我的衣裳脫幹淨了,然後他看著我的鎖骨發呆。
我也跟著看了一眼。
許卿這個S千刀的,他想害S我不成,這麼大個印記,還有齒印。
我靈機一動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塊玉佩。
「這是從殿下賞我的箱子裡拿出來的,想殿下了,就拿出來戴著睡,可能是趴著睡的時候硌到了,留個疤醜S了。」
他蹙眉,不耐煩地把玉佩從床上丟了下去,然後咬著我的脖子……很兇……
後面幾日,太子夜夜來,也不和我說話,拉著我就往床上去,全然沒了往日那般溫柔,隻是為了發泄……
也不知道他這口氣何時才能消。
我都解釋了,他要是不信,大可S了我,既然沒動手,那就說明他是信的,既然信,又何必發脾氣,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許卿跟我說太子打算再娶一個側妃。
他想讓我想辦法,讓太子娶工部侍郎的女兒沈清。
他在信裡說:「用沈清去S太子妃,借刀S人,可一石二鳥。」
熬了這麼久,總算是可以報仇了。
工部侍郎沈安,就是臨安縣曾經的縣令,他家的兒子娶了許卿的姐姐,又將人家女孩兒N待致S,沈家上下咽不下這口氣,想上京告御狀,然後就被官差假冒的山賊給S了。
許家的家產也被他盡數充進自己的私庫。
如今升遷成了工部侍郎,真是上趕著找S,他若是一直外放,天高路遠,我人微言輕,肯定管不著他。
慕容決懲罰了我一段日子,又開始冷落我。
迫不得已,我給他做了衣裳,鞋襪,還有滋補的湯,一天給他送一件過去。
為什麼不全送?
主要我怕他氣沒消,我還得繼續幹活,累得慌。
送了一個月,他總算是理我了。
他問我:「你找孤做什麼?」
我沒回答,他又問:「怎麼瘦了?」
我讓宮人給我化了個楚楚可憐的妝容,此刻正是黯然神傷,一臉迷茫地看著太子:「殿下,聽說你要娶側妃了?」
「嗯怎麼了,你不想讓我娶嗎?」
我搖頭:「不是,我想求殿下,能不能娶工部侍郎的女兒沈清?他爹曾在我家鄉外放過。」
「可以。」他沒問緣由,就這麼答應了。
那日夜裡他帶著我出宮看煙火,他捧著我的臉,眼裡迸發出璀璨光芒。
「孤小時候站在城樓上看過一次煙花,便覺得世間美景再美也不過如此,可是在凌香閣與你驚鴻一瞥後,隻覺得恍若神仙下凡,頓時便驚為天人。
「孤知道你心思重,喜歡算計人,可孤不介意你算計我,但是僅此一次,再有下次,孤就S了你。」
我害怕地打了個寒戰,回宮的路上一直謹小慎微,不過到最後還是睡著了。
醒來時,頭靠枕在太子膝上。
他摸著我的頭:「你先睡吧,孤改日再來看你。」
7
沈清進東宮了,和我當初一樣,雖然不如太子妃成親時那般隆重,卻還是做足了場面。
按規矩,側妃進府,太子必須去她房裡圓房,若是不去,免不了被宮人恥笑。
可我偏偏就想讓她被恥笑。
我假裝酒醉,穿著一身透明的白紗,跑到慕容決必經之路攔人。
他雙手抱胸,煞有介事地問我:「怎麼,沈側妃跟你有仇啊?」
「對,奪夫之恨。」
他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囑咐我以後出門爭寵多穿點,免得著涼,然後就跟我走了。
第二日,我又叫了幾個宮人,去沈清宮裡嘲笑她。
太子公務繁忙不管內院的事,沈清想找我麻煩,隻能去求太子妃。
她告我違反宮廷禮儀,在她新婚夜攔路搶人。
太子妃說:「她這人就是這樣,沒讀過什麼書,不懂得什麼是禮儀,等我抽空教教她,以後就不會了。」
她又告我冒犯皇室尊嚴,帶著宮人取笑她。
太子妃說:「她這人就是話多,你也別多想,至於你宮裡那些人,要是敢以下犯上,該打打,該罰罰,實在不行就都S了。」
她最後告我蔑視宮規,居然不來給太子妃請安。
太子妃說:「她年紀小,還在長個,比較嗜睡,我已經免了她的請安了。」
沈清兩眼一亮:「那我呢?娘娘。」
「尊卑有序,你需得每日過來晨昏定省,聆聽訓示。」
我躲在屏風後面笑個不停,沈清估計也想不到,自己作為全家的驕傲,力壓一眾貴女成了太子側妃,還沒開始宮鬥就被人爭對,想找人撐腰,卻發現那人跟我是一伙的。
「出來吧,這東宮就數你最開心。」
我把貓遞到崔榮榮懷裡:「謝謝姐姐替我做主,阿牛就送給你當謝禮了。」
阿牛這隻白眼貓,有奶就是娘,發現自己換了新主人,立馬把肚皮露出來讓人家摸。
我對著它冷笑:「再諂媚,閹了你。」
8
不用我跟崔榮榮動手,沈清自己就喜歡作S,她居然求慕容決給她哥哥沈祝安排個官位。
慕容決直接將她禁足,然後跟崔榮榮說,讓崔榮榮訓誡沈清。
他評價沈清:「身為側妃寡廉鮮恥,厚顏無恥。」
他還罵我:「你是不是故意找個蠢貨進東宮氣孤。」
沈清真是好大的臉,太子是儲君,朝廷的官位又不是菜市場的攤位,說給就給,再厲害的出身,你也得先去參加科舉考試才行。
又或者等太子登基,她成了皇後,給她哥哥封個國舅,官宦人家的女兒囂張跋扈的我見過,蠢的我也見過,像這種莫名其妙被鬼附身的我還是頭一次見,我都還沒動手,她就先拿著刀,自捅三刀。
沈安能教出這樣的女兒,可見其短視,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成為工部侍郎的,不過腌臜事幹多了,應該不缺手段步步高升。
自從上次被太子警告,我跟許卿見面更加謹慎了。
我讓他想辦法出宮去找沈祝,官職要考,但是差事不用,讓他給沈祝安排個油水多的差事方便他撈錢。
然後許卿把他安排到京北縣做師爺,京北縣位於上京城的西北邊,地貴宅大,高官勳貴都喜歡在那塊置辦宅院,天上掉下塊磚,十有八九砸中的都是官家子弟。
這個縣的差事,有能耐的怕得罪人不想去,沒能耐的又進不去。
沈祝剛一進去,就自稱是太子的小舅子,有時候連縣令的面子都不給,縣令是個老油條了,懶得管他。
東宮發生了一樁喜事,太子妃有身孕了,太醫說脈象滑利,如珠走盤,很大概率是男孩,東宮要有嫡子了。
崔榮榮性格爽利,對我又頗為照顧,我還挺喜歡她的,但是沒辦法,等她生下孩子後,我必須S了她。
崔榮榮想出宮去見那個書生最後一面,為了掩護她,我就跟太子說出宮去給未出生的小皇子祈福。
到了濟安寺後,太子妃跪在地上許願,我支開侍衛和宮女,給她倆說話的機會。
喝完一盞茶我便回去找她,那個叫李安的書生剛考上了翰林院庶吉士,前程一片大好。
臨走時他問我:「姑娘可知揚州城的凌香閣。」
我搖頭:「不知。」
就算被認出來又怎樣,料他也不敢掀起什麼風浪。
回去的路上,崔榮榮哭個不停。
我本來想看風景的,都被她吵得興致缺缺。
突然出現一群蒙面歹徒,把我們團團圍住,東宮的侍衛不是他們的對手,兩三下就被他們S完了,最後隻剩下我和崔榮榮坐在馬車裡瑟瑟發抖。
「太子妃娘娘,我們無意與東宮為敵,隻是您父親不識好歹,動了不該動的人,請跟我們走一趟。」
原來是沈祝在京北縣做師爺時,收了靜安候世子的好處,將他在妓院S人的文書改了,導致縣太爺誤判。
偏偏靜安侯世子S的是鴻胪寺卿的兒子,鴻胪寺卿親自上縣衙申冤,才把這事兒給解決,但是梁子也結下了。
為了給鴻胪寺卿一個出氣的機會,許卿把沈安做縣令時,欺負百姓,偽裝山賊,賊喊捉賊的證據交給了他。
沈安之前的政績都是花錢買的,又恰值年終官員考核之際,鴻胪寺卿不想惹一身髒,就把這些證據轉交給了吏部尚書。
沈縣令外放那些年,S在他手裡的不下千人,還有不少人隻是因為太有錢,就被他滅族,他的罪S一百遍都不夠,怕是誅九族才能平民怨。
也不怪他敢大著膽子綁架崔榮榮威脅崔尚書,畢竟S和得罪權貴相比,還是選擇得罪權貴吧。
9
綁架我們的人,都是些亡命之徒,看我姿色絕佳,居然打起了我的主意。
「老大您就讓我試試吧,本來做的就是刀口舔血的生意,說不定明天就S了,那娘兒們,那姿色絕了,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美的。」
「你以為,那可是太子的側妃,能不美嗎?」
「那正妃為什麼不美?」
「她爹是吏部尚書,美不美的無所謂。」
我名義上的爹還是揚州巡撫呢。
我懶得管了,他到時候實在是想硬上,我也隻能忍著惡心接受,總不能為了清白不要命吧。
別的女人可能是那樣的人,但我不是。
我沒料到,崔榮榮會武,她三下五除二就把綁我們的繩子解了。
那些歹徒想著我們倆是弱女子,所以隻留下兩個人看守,但是那兩個人不是崔榮榮的對手。
逃出去後,我倆在山上走了一夜迷路了,我又把腿崴了,實在走不動路,隻能坐在地上唉聲嘆氣。
崔榮榮勸我堅持,可是我太累了,就讓她自己走。
她要是能找到人,回來救我最好,要是找不到或者不想救那就算了。
我不強求。
誰承想她居然把我背了起來。
我問她:「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丟了我,你才能走得更快。」
「我不會丟下你的,我相信,如果是你,你也不會拋棄我。」
這句話聽得我臉紅。
崔榮榮背著我走了三個時辰,才被東宮的侍衛找到,最後我暈倒在了慕容決懷裡。
「殿下,我好累啊。」
說完最後一句話我就閉眼了,再次醒來,一堆太醫圍坐在我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