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不得已,倒不如說是她自己的選擇。
「公主那日在御花園為我呵斥麗嫔,我以為公主仍念我們的情誼……」
見我不說話,銀霜跪下匍匐到我面前。
「公主不願原諒銀霜,也應當顧著自己的身子啊,吃點東西吧。」
背叛過一次的人我又怎會信?
「你話裡話外讓我吃你帶來的羹湯,莫不是裡面又加了什麼東西?」
我起身質問,卻發現身體綿軟無力,熟悉的感覺蔓延全身,和那日宴會上如出一轍。
「怎麼會……我分明沒動羹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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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霜見我如此,一改悽容,滿臉得意地站起來看著我。
「因為藥並未下在羹湯上,而是……」銀霜看向我身上的披帛。
我反應過來,披帛有問題。
「你膽敢……」
我抬手想打她,卻被抓住手甩開,跌坐回座椅上。
「公主還是留些力氣吧,陛下一會就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就算你成功了,事後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為什麼?公主難道不知嗎?」
銀霜滿眼怨毒地看著我:「你棒打鴛鴦不讓我與心上人在一起,隻想將我困在你身邊一世為奴。都是因為你,我才落得如今這般田地,是你毀了我!那我便毀了你!」
「是你毀了自己!」
我滿臉失望地看著她:「你那心上人是個賭徒,身上背著不少債務,他隻是貪圖你的嫁妝替他還債,你嫁給他不會有好日子過。」
銀霜眼中有一瞬的迷茫,隨後恢復怨毒:「我不信,阿裴哥才不是這樣的人。現如今你如何說都沒用,陛下馬上便來,公主好好享受這春宵一刻吧。」
銀霜說完含笑離去,我強撐著站起來想離開營帳,卻恰好撞見皇帝掀開帳簾進來。
「祈安這是迫不及待地來迎接朕嗎?」皇帝看著我滿眼淫光。
我步步後退,看見他隻覺惡心至極,肚子裡一陣反胃。
皇帝按捺不住撲上來,我躲開他,撲倒在一旁的桌子上。
「別碰我,滾開!」
皇帝聽到我的呵斥卻並不惱:「祈安多罵些,朕愛聽,哈哈哈……」
他再度撲來,我往一旁躲閃,卻被他抓住外袍,順勢脫下。一隻哨子掉了出來,我忙撿起哨子吹響。
哨子是及笄時祁宋贈我的,他說這是他們大昭呼喚馬兒的哨子,聲音嘹亮,隻要我吹響,他聽到就會來到我身邊。
這是我如今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可任我如何吹響哨子,外面一點動靜也沒有。
祁宋沒有來,我陷入絕望。
「你還是省些力氣在床上吧。」
皇帝淫笑著走來,將哨子搶走甩在一旁。
我這副身子撐不了多久,得想辦法自救。我看著周圍,目光落定在一旁的花瓶上。
皇帝撲上來,將我壓在桌上,撕扯我的中衣,我摸索著拿起桌上的花瓶,拼盡全力砸在他頭上。
「啊——」
皇帝慘叫一聲放開了我,頭被砸破,流出血來。
他捂著頭,顯然已經被我惹惱:「今日無論如何,我都要了你。」
他說完再次撲上來,壓在我身上。
「放開我……」我掙扎著。
若是今日被玷汙,我便投毒S了狗皇帝,再自盡去地府去見母後和弟弟。
一道身影閃進來一腳將皇帝踹開,隨後脫下寬大的披風將我罩住,抱了起來。
「是誰……」
皇帝氣惱地爬起來呵斥,卻在看見來人時愣住:「太,太師怎麼來了?」
陸循眼神陰鬱地看向皇帝:「管不住下半身,我可以幫你除掉。」
皇帝聞言立馬捂住下身:「不用不用。」
「今日我便跟你要了公主,你有何異議?」
皇帝驚訝地看看我,看看陸循:「這,這……」
藥效還在發作,體內欲望叫囂著,我扯了扯陸循衣領:「帶我離開。」
陸循低頭看了一眼我潮紅的臉色,轉身離開。
走出營帳後,我在披風遮蓋下看見了祁宋。
他被使官壓在地上,紅著眼睛看我被陸循抱出來,手緊握成拳,嵌入血肉。
一切已一目了然,祁宋聽見哨聲想來救我,可營帳外守著皇帝的人。
他們此番是代表大昭前來求和,不能得罪皇帝,使官思慮大局,不願祁宋來救我。
沒想到,到頭來真正能救我的,居然是我避之不及的陸循。
10
陸循將我抱回他的營帳。
「沒有吩咐,誰也不準靠近。」
「是。」侍從領命守在帳外。
體內藥效翻湧,理智逐漸被吞噬。
陸循身上的沉檀香縈繞在鼻尖,此刻就像催情香一般,誘我不斷貼近他。
他抱著我坐在床榻邊,任由我失去理智地在他身上索取。
他身上好涼,恰好可以驅散我體內的燥熱。
欲望上頭的那一刻,我攬住陸循的脖子,將唇湊了上去。他沒有絲毫阻止的動作,就這麼任我為所欲為。
若是如此順水推舟下去,一切不言而喻。
身體歡愉,可腦海中卻滿是屈辱,我不願成為被藥物控制的傀儡!
憑著僅存的一絲理智,我用力咬破陸循下唇,血腥味彌散開,將理智拉回幾分。
「嘶~」陸循眉頭一皺,不悅地看著我。
我將頭埋在陸循肩上,嘴裡斷斷續續說著含糊不清的話。
「我不想……幫我……」
陸循卻是聽明白了,抬手抹了抹唇上的血跡,無奈開口:「真是拿你沒辦法。」
他的手順著我的腰不斷向下,最終探進塾褲裡,幫我降火。
我緊緊摟著他的脖子,隨著他手下動作,發出幾聲叮嚀。
「忍不住了可以喚我的名字。」
我不願叫,陸循卻故意般,指尖挑逗。
「陸止川!」
我沒忍住遂了他的願:「我討厭你。」
身下快感傳來,我羞憤地將臉埋進陸循胸口,任由沉檀香徹底將我包裹住。
意識迷離間,隱約聽見陸循輕聲說了句話。
「無妨,我喜歡你就行。」
幾炷香後,我大汗淋漓,陸循將我放進浴桶內梳洗。
我臉熱地將自己沉入水中,不願讓陸循看見我赤裸的樣子。
陸循拿著水瓢替我添水:「那般事都做過了,公主還有什麼可遮掩的?」
他語調曖昧,仿佛我們真做了什麼事。
「我們分明沒有,沒有……」那幾個字我實在說不出口。
陸循嗤笑一聲,故意將水淋在我胸前。
我氣急罵他:「你……登徒子。」
「方才可是公主讓我幫你的,這會提起褲子便不認人了?」
不願同他詭辯,我扯開話題。
「你怎會那麼巧出現?」
「我的人在樹林裡見到了你那婢女的屍體。」
「寒星……」他們竟將寒星S了!
陸循放下水瓢,拿著齒梳為我順發:「你那些婢女護不住你,我會給你安排新的侍女。」
「你這是在我身邊安插眼線?」
「是。」陸循毫不避諱。
陸循安排的侍女很快便到了。
「奴婢無月,日後定盡心盡力服侍公主。」
我看著她不同於尋常婢女般粗壯的臂膀,明白了什麼。
我帶著無月來到帳篷外時,銀霜正收拾行李準備逃跑。
「你要去哪?」我滿臉笑意地看著她,卻笑不及眼底。
銀霜自知逃跑無望,跪在我面前求饒。
「公主,奴婢也是一時糊塗,都是陛下逼我的。
「看在我們一起長大的情分下,求您饒了奴婢吧。」
銀霜沒想到陸循會救我,連皇帝都忌憚陸循,更不可能得罪陸循去保她一個小小嫔妾。
我抬起銀霜的下巴:「你的話,到底有幾句是真的?」
「公主,我從前是真心服侍您的,小時候您發燒夜不能寐,是我徹夜守在您床頭照顧……」銀霜看著我,眼角落下淚來。
我看著銀霜,仿佛看見了小時候。銀霜與我也曾同親姐妹一般同榻而眠,夜話閨事,如今為何會變成這樣?
「去S吧!」
見我恍惚,銀霜突然從包袱裡抽出匕首朝我刺來,我躲閃不及,身旁的無月見狀一腳踢開匕首,將我拉開,反手將銀霜擒住。
「都是你!都是因為你,我才走到這地步!」銀霜不甘地叫著。
我緩過神後,一臉失望地看著她:「來人,將她扔進獵場,任她自生自滅。」
「你不如直接S了我!」
我未理會銀霜的喊叫,轉身離開。
獵場猛獸橫行,普通人誤入獵場,基本難以生還。
她曾真心待我不假,我不會S她,但在獵場,自會有其他東西要了她的命。
解決完銀霜,我轉身欲回營帳,卻見皇帝正要將一個婢女拉進營帳。
他又在做這般強搶良女的淫蕩事!心裡莫名升騰起一股怒氣。
婢女哭喊求饒:「奴婢還要回去給主子復命,求陛下放過奴婢吧……」
這個婢女我認得,是葉婉的侍女。開府宴上,冒險去找蕭徹來給葉婉撐腰,倒是個忠心的奴婢。
「陛下!」我出聲叫住皇帝。
因昨日之事,皇帝看見我,沒什麼好臉色:「叫朕有何事?」
「我瞧著這是葉夫人的婢女吧,剛好我要去找她,不如就由她給我帶路?」
「你找別人去,她今日我要了。」
皇帝擺擺手,拉著人就要走。
我不動聲色地擋在他面前,語調強硬:「若我今日偏要讓她給我帶路呢?」
皇帝被掃了興致大怒:「祈安,你膽敢攔我?」
「攔了又如何,你敢動我嗎?」我聲音比皇帝還要凌厲幾分。
昨日陸循公然跟他要了我,我如今是陸循的人,他不敢動我。
「你竟為了區區一個丫鬟忤逆朕?」
「不止是丫鬟,有我在,你日後休想糟蹋清白女子。」
「你……」皇帝惱羞成怒地指著我。
「無月,將人帶走。」
「是。」無月領命將婢女拉了過來。
「陛下好好休息,祈安告退。」
我轉身離開,沒理會身後氣急敗壞跟侍從發脾氣的皇帝。
「奴婢多謝公主大恩!」
婢女跪在地上向我道謝:「奴婢這就領公主去見我家夫人。」
「不用了,你回去吧,我並非真要找你家夫人。」
晚上,陸循來我帳中喝茶。
「聽聞公主今日頂撞了皇帝?」
我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無月,消息倒是傳得挺快。
「是啊。」
我坐在陸循對面,為自己斟了一杯茶。
「是誰給你的膽子敢頂撞天子?」
陸循奪過我斟好的茶杯,抿了一口。
「你啊。」我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公主倒是挺會狐假虎威。」
「不行嗎?」我反問他。
「我的人,自然行。」陸循別有深意地看著我。
我默默飲茶,未再說話。
11
本以為靠著陸循這棵大樹,會省事許多,沒承想,朝堂暗流湧動竟落到了我頭上。
南詔小國忽然拿出曾跟先皇約定好的文書,讓皇帝遵循約定,送人去南詔和親,以交兩國之好。
朝上,太傅第一個站出來,力薦長公主和親。
蕭徹同薦。
「如今百姓安居,切不可違約再生戰事。
「長公主正是當嫁之年,是最宜和親的人選。」
那群臣子本就不喜歡我,紛紛請奏,讓長公主赴南詔和親。
縱是陸循掌控朝堂,也難以堵住那般悠悠眾口。
許是因獵場之事,皇帝心有不甘,竟不顧陸循臉色,當堂應下和親之事。
聽聞陸循一黨和蕭氏一派各執一詞,在朝堂上吵翻了天,此事暫且擱置。
我隻覺可笑,用女子和親求取和平,是整個國家的懦弱。
雖大難臨頭,我心裡竟平靜無波,這便是有人撐腰的感覺嗎?
有陸循在,我便無須擔心。
我照例入宮請安,卻在御花園被麗嫔攔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