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犯過罪的人,走到哪裡都抬不起頭,出獄後,在別人眼中,我就是個怪物,人見人躲,連我最親的人都拋棄了我。
但我非常不甘,因為我是被迫「犯罪」的。
而我犯罪的對象,就是我曾經最愛慕的女人,做夢都想娶她為妻的那種。可最後,我卻親手……
1
事情得從 16 年說起。
我叫馮斌,是家裡老二,不同於我哥馮順,我是被家裡領養的。
16 年那天晚上一個冬夜,我哥馮順突然踉踉跄跄的跑進來,跪在我面前磕頭就哭,叫我救他,千萬要救他一命。
我問他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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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說他犯事了,趁人睡著,翻窗進去欺負一個女人,正要得手時,東窗事發,人家報警了。
要是事情敗露,他這輩子就毀了。
我哥是正經的大學生,在海外讀過研,回來在本地最大的金融公司上班。
對我們小老百姓來說,我哥這種身份,是家裡出了個金鳳凰,祖墳裡冒青煙,他承受不起那種代價。
我哥哭天搶地,求我給他頂罪,讓他逃過一劫,以後一定忘不了我的好。
那時,我腦子亂急了,不敢相信,他居然讓我去坐牢給他頂罪。
就在這時,我爸媽也進來了,老兩口哭的慘不忍睹給我哥求情,都希望我幫他一次。我心亂如麻,加之我是被老兩口領養帶大的,最後為了報答養育之恩,我內心勸說自己,就當是報恩,於是就同意了。
等我主動自首,被關起來那天,我才知道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我哥欺負的女人居然是雨柔姐。
雨柔姐叫楊雨柔,是我們從小長大的街坊鄰居,她氣質出眾,美若天仙,毫不誇張的說,二十三歲之前,我所有的愛意都交給了雨柔姐。
我愛她,十幾歲時就深深的暗戀上了她,最後更是無數次想要出人頭地,娶她為妻。這個女人,就是我眼中的唯一,神聖不可侵犯。
可我沒想到,眼下,「我居然成了欺負雨柔姐的罪犯」。
轟的一聲,猶如晴天霹靂,我直接炸了,暈S過去,再後來一切已經無濟於事了。
無數次在牢房的深夜裡,我都在想,如今的雨柔姐會不會恨我,恨我到底。
我被判了 3 年,19 年的時候,總算出獄了。
但這 3 年裡,我過的越來越不安心,因為沒一個人來看過我,包括我父母和我哥馮順。
出獄那天,天上下著大雨,我像是喪家犬一樣回到家裡,可是大門緊鎖,一個人都沒有。
我像是狗一樣在門口等了一天多,最終我哥馮順出現了。
當時一輛奔馳轎車停在院子前,我坐在臺階看去,就見馮順下車,接著走到副駕駛位,拉開車門,把一個絕代芳華的女人扶了下來。
看到那個女人的面孔,轟,我腦子一炸,當場險些又暈S過去。
居然是雨柔姐。
三年不見,她出落的更加迷人了,眼含秋水,盈盈柳腰不堪一握,修長的大腿圓潤豐滿,充滿了致命的吸引力。
特別是那潔白瑩潤的肌膚,猶如嬰兒一般嬌嫩。
雨柔姐穿著一條白色的半身裙,僅僅是站在那裡,就散發出讓人無法直視的光芒。
看著她,我心如刀絞。
三年來無數次做夢,總算見上一面。
「老婆,你慢點,路上有青苔,別摔著了。」
就在我心亂如麻時,就聽到我哥馮順說話,挽住雨柔姐的纖腰,朝大門走來。
雨柔姐笑意盈盈,看著馮順,滿眼都是愛意,主動的挽住她胳膊,濃情蜜意。
我當時徹底裂開了,胸腔一股鬱氣,險些吐血。
腦子裡冒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馮順叫雨柔姐老婆?
他們兩個……結婚了?
我眼前一黑,搖搖欲墜……
2
後來,馮順和雨柔姐同時看到了我。
當時,一看是我,馮順臉色大變,慌張不已。
「馮斌?」
「你,你出獄了?」
馮順失聲的說。
雨柔姐掃我一眼,繼而就是眉頭緊皺,SS的瞪著我,最後無比厭惡的別過臉去。
「順哥,走,我們走。」
「我不想看到一個垃圾。」
雨柔姐想也沒想,直接開口!
在她眼裡,我就是當年欺負她的罪犯,如今再見,能給我什麼好臉色?
一瞬間,我更是心如S灰。
痛!
痛到渾身都在發抖,四肢冰涼,從來沒有那麼絕望過。
原來,坐牢不可怕,可怕的是,雨柔姐再也不會正眼看我一眼。
那時,我多麼後悔,給馮順頂罪。可我越是後悔,心裡的怒火越是燃燒,似乎快把我吞噬。
我捏著拳頭看著馮順:「這是怎麼一回事?」
馮順知道我問的是什麼,尷尬的一笑,旋即解釋:「馮斌,我和你雨柔姐結婚了,從現在起,你要叫她嫂子。」
轟!
猛的我眼前發黑,渾身冒出無數虛汗出來。
我啞然而笑,哈哈哈,我在牢房裡幫我哥頂罪,可他倒好,趁此機會,親手搶走了我最愛的女人。
沒坐牢之前,我無數次給他說過,我最愛的女人就是雨柔姐啊。
他怎麼做得出來?
一股淤血從我口中噴出,想也沒想,我失控的朝馮順砸去,拳頭猶如泰山,想把他砸S。
可,最終,一道柔弱的身影擋在了馮順面前。
是雨柔姐,她俏臉罩煞,滿臉兇氣:「夠了!馮斌,難道三年懲罰,你還沒醒悟自己錯在哪裡麼?居然還有臉想打你哥?你就是個王八蛋,永遠不知悔改。」
雨柔姐說著話,狠狠的把我推開。
最後,似乎想起什麼,她又拿出湿巾擦著手指剛才碰過我的地方,似乎無比嫌髒。
我眼淚差點流出來,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雨柔姐徹底成了馮順的女人,一切是我活該,我笑著說:「呵呵,嫂子,祝你們幸福。我就是個禽獸,對不起。」
說著話,我蹣跚的走向外面去。
依稀可見,雨柔姐看也沒看我一眼,徹底把我當成了狗屎一般。
也是這一刻,我想通了,為何我坐牢時,家裡沒一個人來看我了。
因為我以為我在報養育之恩,可我哥卻在外面搶我的女人,他們沒臉見我。
可能,也不想見我。
後來,我迷迷糊糊不知道去了哪裡。天快黑時,我來到河邊,看著蒼茫的河水,萬念俱灰,甚至湧起一股跳河自盡的念頭。
就在我要跳下去時,一道聲音突然叫住了我。
回頭看去,就見是我哥,他從車上下來,快速走來,歉意的說:「對不起,馮斌。我知道,我是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可今天當雨柔面,我也沒法給你解釋,隻有先走再找你了。」
「搶走雨柔是我不好,但感情的事情你也知道,沒法控制的。這三年你坐牢,沒人照顧雨柔,我難免和她朝夕相處,久而久之就生情了,所以……」
他給了我一個牛皮信封,裡面鼓鼓的。
「這裡面有點錢,你先用,去個遠點的城市,越遠越好。雨柔恨你,你懂,就當幫哥最後一個忙。」
拿著馮順給的錢,我感覺呼吸都沒有力氣。
是啊。
我是個罪犯,剛出獄,雨柔姐不想看見我,碰我一下都嫌髒,其他人也一定想躲著我。
這裡,已經拋棄了我。
「好,我走。」我咬咬牙。
「別斷了聯系。」馮順拍了拍我的肩膀,回到車上走了。
在離開前,我還想看看爸媽。
我又回到了院子,卻見到讓我終身難忘的一幕。
「人找到了嗎?」
房子裡,傳來我媽的聲音。
「找到了,給了他兩萬塊錢。傻頭傻腦的,應該不會回來了。」馮順說。
「你是有文化的人,這三年在金融公司進步很快。還有半個月,你職務前面的副字就會去掉,千萬要把他安撫好,別讓他瞎鬧。」我媽說。
「是,今天看見我和雨柔在一起,要打我呢。」馮順說。
「他還敢打你?」我媽頓時火了。
「有雨柔攔著,沒碰到。不過可惜了,我剛剛找到他時,看見他站在河前一直猶豫,似乎要跳河,我不叫他讓他跳下去好了。」
「他S了,我心裡的大石頭就落地了。」馮順說。
「千萬別讓他S,他不光能給你頂罪,還能治你的病。」我媽著急的說道。
「你有家族遺傳病,多囊腎,我們當初領養他,就是為了給你換腎。先別盼著他S,等你公司那邊大權在握,找個機會與他把腎換了。」我爸說。
「知道了……」
窗外一片漆黑,我要拉開門的手控制不住的發抖。
我怎麼都沒有想到,這一家人竟然是典型的雙面人,他們把我領養長大,像親生父母一樣對我好,是為了給他們的親生兒子換腎。
倘若三年前馮順沒有犯事,我怕是要被老兩口苦苦哀求,被他們騙到冰冷的手術臺上,被他們以養育之恩為借口,傻乎乎的給馮順換腎了。
3
知道了他們的秘密後,一連幾天我都暈乎乎的。
我沒有聽馮順的話走遠,而是在本地找個旅館躲了起來。
我還不放心雨柔姐。
爸媽的冷酷和自私讓我很受打擊,看透了馮順的真面目後,我更不放心讓雨柔姐留在他身邊。
我想找到雨柔姐,把真相告訴她,讓她離這家兩面人遠遠的,越遠越好。
可,雨柔姐那麼恨我,她會相信我嗎?
要是她不信我,把我沒走的事告訴馮順怎麼辦?
我入獄的這三年,馮順已經是金融公司高管,在本地很有勢力,我貿貿然的去找雨柔姐,非但救不了她,反而會驚動馮順。我畢竟替他頂過罪,他很希望我消失,我必須小心謹慎。
我沒有雨柔姐的聯系方式,她和馮順已經買了別墅,有了自己的家。
於是我把自己精心偽裝了一番,開始跟蹤馮順上下班時開的車。我找到了他和雨柔姐的別墅,看著他們出雙入對。
我還看見他們一起去了孤兒院,在裡面呆了很久才出來。
我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善良漂亮的雨柔姐,竟然毀在了這種人手裡。
也是跟蹤馮順這幾天,我又發現了他的一個秘密。
他在本地確實有一些社會上的朋友,還沒有正式提拔,那些人已經稱呼他為馮總了,對他的態度畢恭畢敬。
他出入過一個本地最大的夜總會,我親眼看見他喝的酒氣燻天,從裡面摟出一個打扮妖豔的女人上了車,兩個人在對方身上亂摸。
我恨的雙眼血紅,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我為了他入獄,頂著他的髒名,被獄友們無情的欺辱,苦苦捱了三年。他卻在外面夜夜笙歌,霸佔著我愛了整整十幾年的女人。
趁著夜色,我壯著膽子接近他的車子,偷偷拍了他出軌的照片,知道接近雨柔姐的機會到了。
我已經不奢望得到雨柔姐了,隻希望雨柔姐知道他的真面目,早點遠離他,不要被這種真正的罪犯騙了。
就在我要找雨柔姐的前一天,馮順突然給我打了電話。
電話是他給我的。
他們馮家還想要我一個腎,為了方便找我,他讓我走時還給了我一部手機。
「馮斌,你明天去南昌,找一個叫癩子的人,他能給你安排工作,做辦公室的,你在他那邊舒適點。」馮順說。
「好,好……」重新認識了馮順,我的聲音有點不自然。
「你在哪呢,我讓你走遠,你走遠了嗎?」馮順起了疑。
「走遠了。」我強忍著心裡的不舒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