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別久不成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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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總是說不通呢?不愛了就是不愛了,總拿過去證明現在有何用處?


裴璟舒仍舊不S心:“阿姒,你是不是受了他的脅迫?沒關系的,你說出來,我現在可以保護你了。”


 


他期盼地看著我,希望我給出他想聽的答案。


 


“裴璟舒,不是每一個人都跟你一樣,在遇到所謂的危險時會自作主張的。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都十年了,你還沒有想明白嗎?”


 


他有些失魂落魄,但仍舊強撐著:“阿姒,我會等你的。不管到什麼時候,我都會等你,你隻能是我的。謝至元能是什麼好人,阿姒,你到現在都不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我打斷了他:“夠了!謝至元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我也不需要從你的口中來了解他。”


 


裴璟舒都走了,謝至元仍舊是一副呆呆的模樣。


 


我靠上前,拍了拍他的臉頰:“回神了,我的大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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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沒來得及收回就被他一把握住:“你……你剛剛?”


 


“是的,我剛剛當眾承認我心悅你,不知王爺你怎麼看?”


 


8


 


謝至元不想看,隻想做。


 


他滿臉緋紅的將我扛回房,放在了床榻上。


 


“蕭老板,你可想好了,上了我這條賊船,就一輩子別想下去。”


 


我感受到,他呼吸急促到連雙手都在顫抖。


 


我仰頭蹭了蹭他的唇角:“謝至元,為我拔刀那日,你在想什麼?”


 


不是說隻是保護,不會豁出命去嗎?


 


“我啊,我什麼都沒想,隻想衝過來,靠近你。回過神時,滿地都是人。”


 


他將手收緊,頭埋進我的頸間:“那時我才知曉,原來我早已淪陷。你滿身是血的時候,我心如S灰,以為我娘子沒了。還好,還好老天有眼,又把你還給了我。”


 


聲音有些哽咽,聽得人心疼。


 


我這人,最見不得心上人哭。


 


“好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還沒告訴我,梅青的毒要如何解呢?”


 


我雖安穩,他卻危在旦夕。


 


“這好辦,先前我還有些忐忑,如今卻是十拿九穩了。”


 


他得意一笑:“三年夫妻,如今也該落到實處了。”


 


被翻紅浪間,我有些茫然。


 


梅青的毒,竟然是、這樣解的嗎?


 


第二日,我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謝至元倚靠在床邊,笑吟吟地看著我:“娘子你醒啦。”


 


“謝至元,梅青的毒這樣就能解的話,你那勞什子絕無僅有的解藥到底幹嘛用的!”


 


勞累一晚,我有些氣急敗壞。


 


“可是師父也不知道這樣能解毒啊,我都沒有師娘的。師父尋來的解藥是針對梅青本身的,此種解毒方式,隻是將毒素排出體外而已,並不是完全消解。”


 


他神色有些委屈,滿臉無辜。


 


對著這張臉,再多的氣也消下去了。


 


我有些無奈的擺了擺手:“好吧好吧,我相信你。”


 


“我在城外香山有一處莊子,裡面都是溫泉。娘子,今日同去可好?我們可在那處好好的歇一歇,玩盡興再回京。”


 


如今天氣略微寒冷,泡溫泉正好。


 


我略一思索便答應,正穿戴衣物時,外間丫鬟來報。


 


攝政王帶人圍了勇毅親王府,說要捉拿亂臣賊子。


 


裴璟舒此舉,醉翁之意不在酒。


 


謝至元叮囑我:“你就在裡屋,不要出去。我倒要看看,裴璟舒如何硬闖。記住,千萬不要出來。若是緊急時刻,這床底下有條秘道可通向城外。”


 


他急匆匆地往外走,關上門時,專門叫了一群丫鬟圍住房門,怕有人對我不利。


 


我手無縛雞之力,出去也幫不上忙,留在此地,就是對他最大的幫助。


 


可左等右等,不見他回來。


 


我心裡的不安逐漸擴大,抬手將一枚劍簪插在頭發上。


 


關鍵時刻,或可救命。


 


“救命啊,不好了,王爺被S了。”


 


外面傳來呼喊,霎時間,王府亂作一團。


 


王爺被S了?哪個王爺被S了?


 


我再也坐不住,衝向房門。


 


門卻從外面被人打開,迎接我的,是裴璟舒。


 


“阿姒,再也沒有人能阻礙我與你在一起了。”


 


9


 


謝至元S了。


 


三個月過去,我仍舊不敢相信這個消息。


 


我絕食、懸梁、撞柱一一試盡,都沒能看一眼謝至元的屍體。


 


說是扔到了城外亂葬崗,被野狗啃的骨頭都不剩。


 


我想同謝至元一同去了,卻總是被裴璟舒救回。


 


如今,我不敢輕易尋S覓活。


 


我已經兩個月沒來月信了。


 


我隻能祈禱裴璟舒晚點發現這個事情。


 


這是我同謝至元之間唯一的牽絆,我無論如何也要保護好這個孩子。


 


我表現得越來越正常,裴璟舒也越來越滿意。


 


裴璟舒總會在中午來陪我用膳,今日午膳有魚。


 


可是魚的味道太腥,我忍不住嘔吐起來。


 


裴璟舒叫太醫,我攔也攔不住。


 


懷孕的事情終究被發現了。


 


裴璟舒臉色黑得嚇人,轟走一屋子的人後,他攥著我的手:“是謝至元的,對嗎?”


 


我沒有回答,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打掉,我們會有屬於我們的孩子的,阿姒。這個孽種,本就不該來這世上。”


 


“孩子沒了,你就等著給我收屍。”


 


我沒有任何籌碼,唯一能賭的,就是我的命。


 


“阿姒,我已經不吃這一套了。這個孩子,我無論如何都會拿掉的。”


 


“你休想!”


 


一桌子食物被掃落在地,裴璟舒惡狠狠的將我抵在桌子上。


 


“他謝至元可以,為何我就不行?我比他差哪兒了?我已經哄了你這麼久,你就如此鐵石心腸嗎?外面有多少女人等著爬我的床,蕭姒,你不要不識好歹!”


 


我頭一次從裴璟舒嘴裡聽到這樣的話,也從此刻重新認識他。


 


“裴璟舒,你變了。”


 


從前的裴璟舒,絕不會這樣說話。


 


“我當然變了,都是你逼的。不願意喝藥打掉的話,好啊,我就來看看這個孩子命有多硬。”


 


裴璟舒瘋了一樣瘋狂扒我的衣服。


 


雙手被抓在頭頂,衣物一件件散落,絕望也在心頭蔓延。


 


怎麼辦?我根本掙不開。


 


可胎兒那樣小,如何經得起折騰?


 


“裴璟舒,放開我,你放開我!隻要你願意留下這個孩子,我什麼都答應你。真的,什麼都答應你。”


 


我走投無路,甚至開始祈求裴璟舒。


 


可聽見我這樣說,裴璟舒瘋得更加徹底。


 


“這個孽種就這麼重要嗎?你早些時候怎麼不求我!蕭姒!你早些時候幹什麼去了!”


 


裴璟舒無法溝通,我已經放棄了掙扎。


 


謝至元,你在天有靈,能不能保佑我們的孩子?


 


我睜開雙眼,盯著裴璟舒如餓狼般的臉。


 


我要記住這張臉,記住這個兇手。


 


裴璟舒似乎被解開了枷鎖,見我盯著他,抬手就是一巴掌。


 


“盯著我幹什麼?你跟謝至元做的時候,他叫你睜著眼睛的嗎?”


 


“裴璟舒你這個王八蛋,敢欺負我娘子!”


 


10


 


門從外面被一腳踢開,如深淵般的房間突然迎來了光亮。


 


謝至元一身白衣氣勢洶洶直接攻向裴璟舒。


 


裴璟舒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沒多大功夫就被刺成了血人。


 


謝至元解下外袍披在我的身上:“娘子莫怕,為夫小小的造了個反,以後再也沒人能威脅你了。”


 


我仍舊手腳冰涼,隻是SS地抓著謝至元不肯松手。


 


絕望仍舊縈繞在心田,我怕一松手,他就不見了。


 


“謝至元,你怎麼才來?”


 


我抬頭,腦袋空空,有些茫然地看著他。


 


寒風席卷著我的身體,將僅剩的裡衣連同外袍卷到一起,冷得人打顫。


 


謝至元的長劍叮當一聲掉在了地上,他抬手將我擁住。


 


“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娘子怎麼打罵我都行,我先帶你回家好不好。”


 


抱著我路過裴璟舒時,謝至元狠狠的踢了一腳,裴璟舒痛得捂著腿間發不出一點聲音。


 


回到家好半晌,我才堪堪回神。


 


手裡握著姜湯,謝至元就在床邊半跪著,一動不動的看著我。


 


“謝至元,裴璟舒說,你S了。”


 


我鼻子一酸,幾乎落淚。


 


我們才互通心意,怎麼就S了呢?


 


我那三個月,暗無天日。


 


“他胡扯,我隻是受了點小傷而已。有師父出手,就沒有治不好的。讓娘子擔心,是為夫的不是,從今往後我一定好好補償你。”


 


思緒回籠,我才意識到謝至元究竟幹了什麼。


 


“你造反了!”


 


“沒有,隻是聯合小皇帝鏟除了一些絆腳石而已。”


 


那就好,不是S頭的大罪就好。


 


我總算是放下了心。


 


心底的隱憂徹底拔除,委屈就顯得格外厚重。


 


我趴在謝至元懷裡哭了半天才止住眼淚,哭完隻覺得世界都明亮了。


 


我眼淚一抹,拉著謝至元的手就摸向肚子。


 


“我懷孕了。”


 


簡簡單單四個字,將謝至元雷得外焦裡嫩,半天說不出話。


 


良久,他閉上眼嘆了口氣:“沒事,隻要娘子喜歡,盡管生。生下來就是我謝至元的孩子,我看誰敢多半句嘴!”


 


“你是不是蠢,這孩子本就是你的。”


 


“我的?我這麼牛?”


 


謝至元呆了一霎,隨即迸發出巨大的喜悅。


 


“我要當爹了!”


 


他小心翼翼地對待我,卻把我累夠嗆。


 


孕中規矩多,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連出恭都要陪著我。


 


有時氣急了我會把他關在門外,他就從窗戶溜進來,美其名曰盯著孩子怕出事。


 


我問謝至元,今後要在這京中一直掙扎下去嗎?


 


這裡給我的噩夢太多,我每晚都難以安眠。


 


他說都聽娘子的。


 


我說我想去姑蘇了,聽說那裡水汽足,養人。


 


他二話不說就打包府裡的東西,第二天就拉著我上了馬車。


 


“現在還早,等到時候肚子大了,可就不好趕路了。”


 


我們就這樣迷迷糊糊的踏上了去南方的路。


 


“京城的權勢就這麼放棄了?”


 


他現在可是皇帝的心腹。


 


謝至元美滋滋的從懷裡掏出一吊銅板:“娘子可記得這個?”


 


“不記得。”


 


“這是娘子賣酒時,我每天從娘子那裡偷來的酒錢。師父說,若是拿不準自己是不是喜歡對方,就每天偷她的錢。偷完想逃跑,就是不喜歡;偷完覺得她可憐,就是喜歡。我偷了娘子這麼多錢,最後終於發現,我跟娘子天生一對!隻可惜其他的錢吊子都在為夫大發神威的時候丟了,不然這摞起來可壯觀了。”


 


我被這番話哽住了。


 


謝至元師父,真乃神人也。


 


“那你之前把我的金銀細軟全翻出來是?”


 


“我在思考,如果帶著這些錢逃跑,娘子會不會回來找我。那時候你晚上做夢都念著裴璟舒的名字,我以為你跟他走不要我了。”


 


眼前人委屈巴巴的,連眼神都在控訴我。


 


“我那是恨得咬牙切齒,你可不要誤會。”


 


“說起來,裴璟舒被貶為庶民了。”


 


我並不關心裴璟舒如何了,這個人在我將來的日子裡不會再有分量。


 


去姑蘇的路上,我們從萬物凋敝遊玩到百花齊放。


 


謝至元還是愛偷我的錢,他說錢在他手裡,娘子就跑不掉了。


 


我也沒打算跑,從前許多波折,今後隻求安穩。


 


前半生的折磨,或許是為後半生的幸福擔的禍。


 


裴璟舒和謝嬌嬌都在我腦海裡淡去,姑蘇的景醉人,令人樂不思蜀。


 


我們都有自己的路,福禍各擔,悲喜自聞。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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