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無奇的新科狀元風臨澈於刺S被救。
蘇醒時,他性情大變:獻良策,搞”發明”,倡導人人平等。
更是以一篇《策論》冠蓋京華,引得京中女子非君不嫁!
我意識到,這是”他”!
他說:“我才是這個世界的大男主,爾等女子終究不過是籠中之雀!”
我嗤笑道:“重來一世,你竟還是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1
“狀元郎又獻良策了,這次是讓百姓經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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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士子崛起,咱們有福了。”
“如此驚才絕豔,難怪惹得永寧候府小姐非君不嫁。”
閣樓之上,說書人看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到關鍵時卻停了下來。
“欲知後事,且聽下回揭曉。”
我意識到,這是”他”!
前世,他穿書而來。
從寒門崛起,成為一代名相,甚至取笑別人隻是話本子裡的工具人。
而我,隻因給喜歡他的女子說了句:”與其去追一匹野馬,不如花時間種草,屆時自會有一批駿馬任你挑選。”
便被他懷恨在心,不斷算計。
最後摯友離心,武功盡廢,甚至差點亡國。
如今重走一遭,我定要親手改寫結局!
我是大雍長公主君璟熙。
兩個月前,我奉旨體察民情。
歸來時,坊間均是那位新科狀元郎風臨澈的傳聞。
我的摯友師雲依更是被他迷得神魂顛倒。
“雲依,你當真要嫁給他?”
她眉眼溫柔,眸中情意毫不掩飾:”阿澈一表人才,痴心不改。他答應我永不納妾,光是這一點,京中再無其他男子比得上。”
“何況他還出手救過我。”
“璟熙,我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我輕輕皺眉:”你可知他真實的秉性?”
“男人成親前的諾言並不可信,他今日能給你的,明日也照樣能給其他人!”
她神色驟變,連稱呼也變得生疏起來。
“夠了!公主殿下。”
“我本以為你和其他人不一樣。會理解我,尊重我的選擇。可我沒想到,你也逃不開世俗的枷鎖,也對阿澈抱有偏見。”
“他以前雖平淡無奇,可如今早已涅槃重生,連陛下都贊不絕口。終有一日,他定會鴻鵠展翅,青雲直上的!”
“公主,莫欺少年窮!”
這句話,不可謂不重。
我還是問了她最後一次:”你確定不後悔?”
“不悔!”
曾經的記憶裡,那女子被人害得流產,形如枯槁,瘋瘋癲癲。
她雙腳被磨出無數血泡來尋我:”璟熙,我錯了!我後悔當時沒聽你的話嫁給了他!”
回憶至此,我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突然釋懷。
或許,人生中有些人總會走散。
“那本宮祝你得償所願!”
她怔愣了一下,嗫懦良久,卻依舊選擇轉身離開。
若是曾經,我必定會拽著她的衣袖阻止。
可這次,我並未挽留。
因為我知道,即便是多年的友情,也遠遠比不上她的愛情。
我起身之際,風臨澈自隔壁包廂走出。
他挑眉一笑:”自古以來陰陽相合,世間真情乃是人間極樂。公主長期浸淫於權勢,從未得到過真心,又豈能理解?”
“狀元郎既如此鄙夷權勢,又何必寒窗十年,費盡心機往上爬?”我輕笑道。
他收斂神色,冷聲道:”雲依對我至S不渝,這是公主用權勢無法改變的事實!”
我冷哼一聲:”無需用權勢去改變,時間和你的心自會證明一切!”
愛情,哪裡有權勢自在?
2
那日之後,師雲依為愛絕食,被永寧侯禁足的消息傳來。
而風臨澈,卻正陪著別的女子買簪子。
他看到我時,明顯怔愣了一瞬。
我問:”這就是你當日說的世間真情?”
他毫不心虛,面不改色道:”公主看到了又能如何?”
“優秀的女子尚能被人踏破門楣求娶,反之亦然。人人平等,我隻是想給天下女子一個均等競爭的機會罷了!”
“如今你與雲依的情誼已不復當初,就算你去告狀,她也不會相信。”
我反問:”是麼?”
緊接著,我奪過他手中的簪子,用力一揮。
簪子劃過他的脖頸,成了兩截,同時一縷烏發自他面前掉落。
“風臨澈,真當自己是普渡眾生的佛陀了?”
“你既然如此偉大,怎麼不當著師雲依的面給天下女子一個家?”
出人意料的是,他並沒有急著反駁。
反而將已經斷了的簪子撿起來,朝自己手腕劃去,頓時鮮血四溢。
他驀地憤然道:”微臣心中隻有雲依,此生不換,這信物我斷然不能要。公主若是再將別的女子塞給我,別說是流血,即便是拼命我也要反抗一番!”
話音一落,不知情的人開始議論紛紛。
一旁的女子更是望著我的身後,面無血色。
我陡然明白,他是故意說給誰聽。
除了師雲依,還能有誰?
“君璟熙,枉我一直因為那日對你說了重話,心生愧疚,好不容易說服父親放我出門給你道歉。可沒想到你竟是這種人!”
“你若是豔羨,找個人嫁了便是。天下兒郎多得是,你何苦盯著阿澈不放?不過也是,像你這樣精於算計的人,遇不到真愛也是活該!”
她此刻全然不顧形象,一心認定是我羨慕他們而故意找人破壞。
倏然,我緩緩靠近,攥緊她的衣領。
“師雲依,你自己眼瞎也就罷了。就憑他,有何資格讓本宮豔羨?”
“至於本宮能不能遇到真愛,還輪不到你們來置喙!”
她恨不得將我除之而後快。
此後,我與她形同陌路。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之下,京中漸漸有了流言,說我傾慕風臨澈,因愛生恨。
我並未理會,而是一心整理民情民意的簡牍。
永寧侯最終還是沒能抵得過師雲依的一哭二鬧三上吊,答應了兩人的婚事。
搭上永寧侯的風臨澈,在朝中如魚得水,更是被周圍的人恭維得飄飄然。
我將簡牍呈上的那日,正巧遇見父皇與他在御書房議事。
我正要避開,父皇卻突然叫住我:”璟熙,狀元郎發明出了肥皂,今日毛遂自薦,欲上任工部左侍郎,你覺得如何?”
在風臨澈無比篤定的目光下,我幽幽開口。
“狀元郎年輕有為,他日定能青雲直上。”
“但歷代狀元都是從翰林院修撰做起,父皇自然不能因為一人壞了規矩。”
風臨澈頓時面色陰沉。
出宮時,他神情冷戾道:”公主可知,擋人財路,猶如S人父母?”
我直視他:”是金子在哪裡都會發光,狀元郎又何必在意?”
“君璟熙,終有一日,你會後悔今日所為!”
“那就拭目以待!”我笑道。
3
事後,風臨澈成了翰林院修撰。
我本以為他會忙著適應環境,或是準備婚禮。
卻沒想到,他為了證明肥皂的”價值”,竟將京城的物價攪得天翻地覆。
大雍官員雖不得經商。
但律令明確提出:若是未出閣女子因”攢嫁妝”而經營鋪子,則朝廷無權幹涉。
風臨澈便委託師雲依以”攢嫁妝”之名實施計劃。
京城的鋪子,永寧候府佔了一半。
百姓為了省點銀子買到肥皂,對碱土和胰子的需求量驟減。
不過幾日,京中多數店鋪的貨物開始囤積,甚至導致一半人沒了工錢,淪為難民。
朝臣們雖然提出了法子,但左右離不開遏制肥皂的產量,或者將其轉為官營。
可這些都是治標不治本。
父皇頭疼不已。
此時風臨澈出言:”臣有法子解決此前朝廷困境,但需要大家的極力配合。以及陛下……”
父皇曉得他內心所想,正要點頭答應。
卻被我攔下:”懇請父皇給兒臣十日,兒臣定能將此事擺平!”
這時,自然有人提出質疑。
“公主不過一介女子之身,陛下能允你聽政已是榮寵。如今京中物價關乎江山社稷,可不比體察民情,豈能當成兒戲?”
風臨澈聞言更是添油加醋:”微臣能理解公主為國效力之心,但凡事量力而行才是。難民情緒不穩,極易生亂。”
父皇帶著詢問的目光襲來。
我不甘示弱,當即立下軍令狀。
“既然諸位不放心,那本宮願與風大人同時行動,以十日為限。”
“若是輸了,以後不再上殿聽政便是。若是贏了,還請諸位摒棄男女之別,一視同仁!”
風臨澈當即應戰:”還請陛下應允!”
最後,我與他同時出殿。
他滿目傲慢:”我不會因為你是女子就讓著你,希望到時候公主別輸得太慘才是!”
我漠然道:”翰林院修撰本沒資格上朝,隻是碰巧今日父皇選了你上殿。以後這樣的機會隻會越來越少,大人應該珍惜才是!”
他氣得拂袖而去。
接連數日,我命人想盡一切法子在背後推動,將肥皂的價格往上漲。
風臨澈和師雲依一度賺得盆滿缽滿。
所有人都覺得我瘋了。
師雲依更是挑釁道:”公主從前雖跟著陛下去過戰場,可這經商之事,不比軍營舞刀弄槍,最是講究細枝末節,方能抓住人心。”
“莫不如,公主早日認輸。阿澈也並非不留情面之人,尚能保住體面。”
我道:”將士們浴血奮戰,保家衛國。士農工商,商為末端。怎得到你口中商卻凌駕於軍之上了?”
“孰是孰非,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一切自有時間來評定,你急什麼?”
她當場跺腳,最後隻能作罷。
聽說風臨澈用了”比價三部曲”,京中傳得神乎其神。
那些朝臣們,都在等著看我的笑話。
可誰都沒想到,到賭約第七日時,整個公主府沸騰起來:”公主,漲了……真的漲了!”
第九日,碱土和胰子的需求量高漲,隱隱有超過肥皂之勢。
第十日五更時分,二者驟然崛起,肥皂卻價格大跌。
正午時,三者成持平狀態。
這讓等著看我笑話的朝臣們大跌眼鏡!
“風大人,你輸了!”
4
朝堂之上,我與風臨澈並排而立。
他依舊如往昔一般,張揚大膽:”失敗乃成功之母,公主莫要因一時的成功而驕傲!”
“即便如今物價平衡,但肥皂仍比其他二者惠民利民。總有一天,肥皂會普及至市井。”
我笑道:”碱土和胰子並不會消失,它們與肥皂互為替代品,一方價位高漲,隻會刺激百姓對另一方的需求量遞增。”
這不過是百姓的”需求彈性”而已。
可經過他們這麼一折騰,三者隻會互補,而後共存。
“所有的革命都要以真實民情為主,而並非紙上談兵!”
風臨澈面色不虞。
他一心醉心於所謂的工業時代,卻忽略了如今的社會性質和真實國情。
大雍百姓也隻是剛解決了溫飽問題而已。
肥皂確實能牟利,卻也僅限於貴族。
除京城之外的普通百姓,依舊會選擇買相對便宜的碱土和胰子。
這場風波,終以父皇賜予我京騎衛而落幕。
此後,我又偶然撞見了風臨澈與青樓花魁糾葛的一幕。
他以為我會想法子告知師雲依,便挑撥其他人不斷在朝堂上給我使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