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理寺卿養成記一:喜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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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段德義將阿青綁為人質,要逼慕飛翎和沈心竹現身送S。


 


“少爺,你千萬別出來!我不怕S!”阿青發出忠貞不屈的大吼。


那群人押著阿青遊山,動靜漸行漸遠。直到完全消失後,慕飛翎和沈心竹依然心事沉沉地埋著頭,各自思索著。


 


突然,沈心竹一把捏住從仵工身上搜出的那包藥粉,若有所思地說:“我好像明白他們是怎麼下毒的了……”跳車時,她為了保護證物,慌忙把這包藥粉塞進袖袋中,現在卻想到別的用處。


 


可沈心竹仍有些疑慮,對慕飛翎道:“我有個辦法,不過……你武功到底有多好?”


 


慕飛翎大言不慚地說:“隻要你辦法好,我絕對不會出岔子。”


 


11


 


阿青被架著遊了一宿山,天亮以後,又被五花大綁在樹幹上。


 


周圍不見段德義和武夫們的身影,想必正埋伏在附近守株待兔。突然,昏昏欲睡的阿青聽到腳步聲逼近,猛地抬起頭,見慕飛翎正朝自己走來,嚇得驚慌大吼道:“少爺,不要過來!這裡有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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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剛落,埋伏的人群立即現身,拉開長弓向慕飛翎射去。慕飛翎早有準備,握劍一個旋身,就把四面八方飛來的所有箭矢統統削斷了。見遠攻無效,武夫們抽出鋼刀,跳出來將慕飛翎包圍起來。


 


段德義見大局已定,得意大笑道:“你已經被包圍了,看你往哪逃!還有個女的呢?”在沈心竹現身之前,他並不著急S掉人質。


 


誰知慕飛翎卻發出一聲不屑地冷笑:“哼,被包圍的是你。”


 


就在這時,突然從遠處山坡上飛下好幾個彈丸,準確無誤地砸向武夫所在處。原來慕飛翎隻身出現,是為了引出埋伏,而沈心竹則躲在高處扔迷煙彈。


 


這是模仿小乞丐們扔的泥巴球,在泥巴中混入藥粉,然後用火點燃,催發藥性。彈丸冒出濃烈的藥煙,武夫們吸入後,全都頭暈眼花,渾身力氣散盡,連站都站不直,更無法動武了。


 


段德義和武夫們紛紛倒地,再也威風不起來。慕飛翎迅速抽出早已準備好的湿手帕捂住口鼻,一劍斬斷綁縛阿青的繩索,把另一張帕子捂到阿青臉上,連拖帶拽地將人救走了。


 


沈心竹在遠處看到這一幕後,高興地撫掌叫道:“好極了!”可就在她想要滑下山坡,前去接應時,身後卻突然閃出一道人影。轉瞬間,災難從天而降,她還沒反應過來,木棍已經狠狠砸到後腦勺上。


 


劇痛襲來,沈心竹眼前漆黑,剎那間失去了全部意識……


 


12


 


再次醒來,沈心竹發現自己雙手被反綁在身後,正躺在一輛疾駛的馬車中。


 


從車窗縫隙望出去,可以看到向後疾退的蒼翠山景。忍住後腦的傷痛,沈心竹向前窗蠕動爬去,隔著掛簾喊了聲:“孔治!”


 


喊的竟是一個S人的名字,但沈心竹不是被敲傻了,而是萬分斷定。


 


“你怎麼知道是我?”馬車立即停下,緊接著,掛簾被掀開了,正在趕車的男子半隻腳踏進車廂,目光兇狠地瞪向沈心竹。


 


“果然是你……”虛弱的沈心竹勾唇淺笑。所有謎底都揭曉了,一切迷霧都撥開了,真相已在她腦海中清晰呈現。


 


“費大宏失蹤了,我以為他是畏罪潛逃,後來我才反應過來,他是被你SS了!屍坑旁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不是你,而是穿著你衣服的費大宏!”


 


埋屍那天,沈心竹聽到病坊外有三人說話。現在費大宏和仵工已經斃命,但還有一人逍遙法外。


 


“那個人就是你!”沈心竹恨得咬牙切齒,“你早就被無罪釋放,為何一直不現身?因為你躲在暗處,等大家都睡著後,又用迷煙將所有人迷倒,然後給他們喂下砒霜!”


 


沈心竹早就懷疑兇手使用了毒氣,但她沒中毒就說不通。


 


直到拿到仵工的藥粉後,發現是迷藥後,她才終於確定,兇手是分兩次用藥的:首先是用迷煙把所有人迷暈,然後趁人失去意識之際,直接在嘴裡喂下砒霜。


 


而沈心竹之所以沒被喂毒,是因為兇手在投毒時,認出她就是被懸賞萬兩的“通緝犯”,留她活口是為了以後領取賞銀。她臉上遮痣的牆灰不是自然脫落,而是兇手確認她身份時故意擦去的!


 


那晚孔治拿到錢後並未真的逃離病坊,而是一路跟蹤板車,本想找個機會打暈費大宏,救出沈心竹,誰知沈心竹居然裝神弄鬼,逼得他隻好現身相救,最後竟失手把費大宏打S了。


 


“小麥把肉脯藏在貼身處,不會輕易掉出來……”沈心竹一旦猜想到當時的情景,就忍不住哽咽起來。


 


“那晚她被我抱在懷中,吸入的毒氣較少,所以沒有被徹底迷暈。你搬運她時,把她弄醒了。她以為你回來了,拿出肉脯想與你分享,誰知你卻喂她吃下砒霜……”


 


“哼,”孔治冷笑道,“說的好像你親眼見到一樣。沒錯,她是醒了,還說給我留了肉脯。我說我也有好東西給她吃,騙她說砒霜是糖粉,她開開心心地吃掉了,還笑著說好甜呢……”


 


“你對得起她嗎!”沈心竹隱忍淚水,憤然大吼。


 


“我為什麼要對得起她?我早就想S掉他們了!就是他們來到病坊之後,我乞到的食物才越來越少。後來我幹脆告訴他們哪裡有施粥點,假裝照顧小麥,讓他們出去乞討,拿東西回來與我分享。”


 


見孔治瘋狂的神情中毫無悔意,沈心竹嗤笑道:“你乞到的食物變少,不是因為他們,而是因為你明明可以幹活,卻還想不勞而獲!可惜小麥那麼相信你,一直等你回來,誰知你回來卻要了她的命!”


 


“誰說我想不勞而獲?我也想賺錢,”孔治狂妄大笑道,“所以才跟費大宏勾結行騙。既然S了他們給段老板打生樁能賺大錢,我何不做下這票大的,以後就不用到處流浪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這隻是你自私的想法,小麥對你肺腑相待,從未有過半點私心……”沈心竹語氣平靜,眼淚卻已悄然滑落,“你有膽子嘗嘗砒霜的味道就知道……看到底是你騙了小麥,還是小麥騙了你……”


 


“你哭什麼?”孔治看到沈心竹惺惺作態的模樣,發出不齒的嘲笑,“你不是也背著人命官司才被通緝嗎?我們是同一種人。現在所有人都以為我S了,等我把你交給那個捕快,領到賞銀後,就能改名換姓重新生活了……”


 


誰知剛說到這裡,突然馬蹄聲急促逼近,一個攔路,一個斷後。


 


孔治下車一看,隻見慕飛翎拔劍擋在前方,昂首大吼道:“還不快把人交出來,束手就擒!”


 


孔治咬緊牙根,驀地向後一看,剎那間猶如五雷轟頂,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人竟是他要找的傅和泰!


 


這時沈心竹跳下車來,含淚對他冷笑道:“你不是要拿我領賞嗎?快去啊。”


 


孔治知道已是走投無路,絕望地跪在地上,被慕飛翎和傅和泰合力制服。


 


沈心竹走過去,向他啐了一口,狠狠說道:“那萬兩賞銀是我家懸賞的,而不是官府懸賞——我跟你不是同一種人!”


 


通緝榜上之所以沒有寫明名姓身份,不是因為她狡猾多端、隱藏至深,而是因為家醜不可外揚……


 


13


 


“我有個辦法,不過……你武功到底有多好?”


 


“隻要你辦法好,我絕對不會出岔子。”


 


山洞中,兩人正在共商大計。“一旦計劃成功,不僅可以救出阿青,還能引出最後一個真兇。”沈心竹附在耳邊慕飛翎耳邊低語。


 


慕飛翎頭聽後連連搖頭,勸阻道:“不行,太危險了!”


 


“你放心,他不會S我的,要S早就S了。”沈心竹滿懷信心,莞爾一笑,既是相信自己,也是相信慕飛翎。


 


雖然隻有數面之緣,但是妙不可言的緣分卻已將他們綁在一起。“你一定要來救我啊……”


 


沈心竹賭對了,沒有看走眼。自從與慕飛翎的第一次偶遇,第一次四目相對,她就知道這個男人在自己生命中,絕非一名普通過客。


 


14


 


小麥和小乞丐們無親無故,S後屍體無人認領,慕飛翎出資為他們收斂入棺,葬入墳山。出殯那日,沈心竹一起前往拜祭,在墳前把案子的最新近況說與他們。


 


段德義已被收押在府衙大牢,難逃法網制裁。


 


至於南河邊那套剛挖好槽基的新居,段德義本想靠打生樁令其更加牢固,誰知卻適得其反,如今已經形同廢墟,隻剩下幾塊殘破的柱頂石。


 


雖然可憐的小乞丐們因為迷信丟掉性命,卻也用性命嘲笑反抗了迷信。


 


孔治入獄後不久,偷食砒霜自S了。


 


據看守他的獄卒說,他臨終前痛苦得滿地打滾,發瘋似地嚷嚷著“不是甜的,又苦又酸,原來是你騙了我”。小麥明知那不是糖粉,而是毒藥,但卻甘願含笑服下,以此報答孔治從前的關愛照顧。


 


對於惡人,訓斥和說教都是沒用的,但小麥卻用行為感化了他,隻可惜他已經沒有機會當個好人了……


 


“但你這樣做,不是辜負了小麥嗎?”慕飛翎望著沈心竹。


 


“小麥騙他是因為不想讓他難過,但是我偏要揭穿真相……”沈心竹站在墳前,出神地凝視著墓碑,仿佛能看到小麥虛幻的身影飄浮在空中,“就算小麥心甘情願,我也不能讓他心安理得,至少要他S前多受一點良心的折磨……我更喜歡這樣的結局。”所以她才把小麥臨終前的善良,當作折磨孔治良心的利刃,毫不留情地深深插下。


 


慕飛翎道:“無論是孔治這樣的窮人,還是段德義這樣的富商,以及費大宏這樣的酷吏,都把罪惡隱藏在皮囊之下,要不是你讓我看清真相,隻怕我還被蒙在鼓裡……”


 


“可我光能看清真相,卻沒有改變形勢和制裁罪惡的力量,”沈心竹對慕飛翎莞爾一笑,“多虧你武功高強,才能屢屢救我脫險。”所以他倆是缺一不可的。


 


“對了,你明明是長安人士,為什麼想在這裡當知縣?”


 


“實不相瞞,我生下來就被一個神算子卜過卦,說我隻要當官,就能做上三公九卿……”


 


聽到這裡,沈心竹不由投去怨尤的目光,以為他故意假裝苦惱,實則是在炫耀優越感。


 


可慕飛翎發自內心地苦嘆道:“我從小到大的願望就是當大將軍上陣S敵,無奈家中三代單傳,家人無論如何都不準我投軍從戎,硬要逼我做文官。不僅如此,還強迫我娶一個據說是嗜書如命、寡然無趣的書館之女,我可不想婚後還要整日被逼念書學習,所以就想挑個窮鄉僻壤的地方當官,好讓女方主動悔婚……”


 


不想談自己的煩心事了,慕飛翎轉而向沈心竹問道:“你呢,你要跟誰解除婚約?為什麼會逃到尉氏縣?”上次在樹林山洞中,沈心竹剛講到這裡,就被段德義押著阿青搜山的吵嚷聲打斷了。


 


沈心竹發出一聲與慕飛翎一模一樣的長嘆,說:“唉……我爹讓我嫁給長安一個不學無術、隻懂舞刀動劍的莽夫,所以我離家出走,偷偷上京,想要憑借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他退婚……”


 


說到這裡,兩人不約而同地抬頭看著對方,都感到有點不對勁。


 


“那個不學無術的長安莽夫,該不會是叫……慕飛翎吧?”


 


“那個寡然無趣的書館之女,該不會是叫……沈心竹吧?”


 


山林在這一刻陷入了阒靜,兩人隻聽到烏鴉從頭頂呱呱飛過。


 


15


 


幾天後。


 


雲居書館堂屋中,館長沈玉軒與從長安遠道而來的貴客慕良朋放聲大笑。


 


沈玉軒從前曾與慕良朋同朝為官,雙方高高興興為兒女定下這門親事,誰知兒女們都不情願,著實令他倆傷透腦筋。


 


這下陰差陽錯之下,兩人竟在尉氏縣不期而遇,萌生了生S與共的患難真情。


 


“哈哈。”兩位長輩聽完這段故事後不由頷首微笑,全然不顧被命運擺布的沈心竹和慕飛翎有多尷尬,非常默契地一起催促道,“真乃是有緣千裡來相會——既然是天賜的姻緣,你們就早日完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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