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在古代寫話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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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前,我是權傾朝野的長公主。


 


人後,我是話本界的暢銷作家。


 


為了偷窺皇帝和丞相共浴的名場面,我不惜爬上宮牆。


 


意外落水後,我竟能聽見所有人的心聲。


 


皇帝:“快來撲倒我!我有腹肌!”


 


丞相:“快來撲倒我!我有七寸!”


 


我不禁看向那裡。


 


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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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不像吧?


 


後來,他拿著冊子向我討教。


 


“長公主,臣不會這個動作,再教教好嗎?”


 


我累癱了。


 


教不動,根本教不動!


 


1


 


“公主,該上朝了。”


 


寅時三刻,大宮女採薇雷打不動地掀開我的被窩。


 


拖著疲憊的身軀,我的怨氣比鬼還重。


 


為什麼非要上朝,朝堂到底有誰在!


 


她給我打氣:“公主且再忍忍,離皇上的生辰還有半個月了。”


 


嗚嗚嗚。


 


這破班,我是一天也不想上了。


 


我本是一名勤勤懇懇的打工人,在上班的路上被大卡車撞S後,穿越到了這個架空的朝代,成為二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長公主。


 


是的,二人之下。


 


我的弟弟洛浔是當今天子,我的老師宋清川是手握重權的丞相。


 


而我,是先皇欽定的監國長公主。


 


他老人家害怕宋清川總有一日會謀反,臨終前將還在尿褲子的洛浔託付給我。


 


讓我垂簾聽政,籠絡人心,伺機鏟除宋清川這個心腹大患。


 


待洛浔十六歲了,再慢慢還政於他。


 


我服了,真的服了。


 


我穿越過來的時候,這具身子隻有十歲!


 


一個十歲的小學生能把十八歲的大學生怎麼樣!


 


埋怨歸埋怨,看在年俸萬兩的份上,我勉為其難牽著洛浔的手上了朝。


 


這一上,便是十年。


 


好不容易捱到他快要十六歲了,太傅鬼鬼祟祟地跟我說了件事。


 


“皇上他,好像不喜歡女子。”


 


我一臉嚴(八)肅(卦):“怎麼說?”


 


“皇上不僅半夜召見宋丞相,還經常讓他留宿在乾清宮。甚至,甚至——”


 


我來了興趣:“甚至什麼?”


 


“甚至有一次,叫了三回水。”


 


太傅恨鐵不成鋼,讓我勸勸洛浔。


 


畢竟他是一國之主,當以開枝散葉為重。


 


我拍拍胸脯應下,轉頭開了本新書。


 


嗯,書名暫定為《霸道丞相愛上我》。


 


涉世未深的純情小白兔VS吃人不吐骨頭的大灰狼。


 


寫!寫!寫!


 


一寫起來就發狠了,忘情了,沒命了!


 


是的。


 


人前,我是權傾朝野的長公主。


 


人後,我是話本界的暢銷作家。


 


不是我吹,但凡觀山先生的書一經面市,不到半日便被搶購一空。


 


甚至有人願意出三百兩黃金高價買下我的手稿。


 


這要是擱現代,我也是妥妥的頂流了。


 


等我讓人把手稿送出宮時,已是夜黑風高、萬籟俱寂,睡了不到一個時辰,又採薇被薅起來梳洗打扮。


 


朝堂上,我躲在簾幕後哈欠連天。


 


太傅站出來提議廣納後宮,洛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宋清川。


 


“所謂長幼有序,皇姐尚未成親,朕這個弟弟怎麼能越到她的前面?”


 


“宋丞相,你說是吧?”


 


被點名的宋清川突然將矛頭指向我。


 


“長公主可有心儀之人?”


 


“沒有。”


 


我瞬間沒了睡意,搖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生怕這把火燒到我的身上。


 


“本宮已過了芳華,沒有成親的打算。皇上不必顧慮本宮,你的身邊也該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了。”


 


要是不出意外,我這輩子都不會成親。


 


等洛浔過了十六歲的生辰,我便出宮住進長公主府。


 


我都想好了,我要養六個面首。


 


從周一到周六,輪班伺候我。


 


至於周日,要麼休息,要麼到青樓給他們物色新的弟弟。


 


2


 


我一邊做著白日夢,一邊沒忍住笑出聲。


 


宋清川冷不丁道:“看來長公主對臣頗為滿意。”


 


啊?


 


滿意什麼?


 


滿意他當我的弟婿嗎?


 


可能是熬夜的後遺症,我的腦子沒轉過彎,脫口而出:“滿意。”


 


有宋清川這個相好當靠山,我看洛浔的皇位穩得很。


 


下一秒,他水靈靈地跪下了。


 


“臣和長公主兩情相悅,還請陛下賜婚。”


 


我裂開了!


 


因為採薇告訴我,宋清川趁我發呆的時候,說他也是老大不小了,問我願不願意和他搭伙過日子。


 


我懂了。


 


宋清川這是拿我當同妻呢!


 


他定是怕東窗事發,準備立個愛妻人設,以此堵住悠悠眾口。


 


我倒是無所謂,但洛浔很有所謂。


 


“朕有些乏了,退朝吧。”


 


他獨獨留下宋清川:“宋丞相,你留下,朕有話同你說。”


 


太傅給我遞了個眼神,示意我跟上去瞧瞧。


 


正好我的新書卡在了第六章,我跟上去找找靈感,不過分吧?


 


跟著跟著,竟跟到了崇華宮。


 


這是歷代皇後的居所,因著有一處上好的溫泉,我時常溜進來享受一番。


 


洛浔吩咐了一聲,眾人皆駐足守在殿外。


 


他和宋清川的身影消失於宮門之中,我心痒難耐地繞到溫泉附近的牆下。


 


採薇一言難盡:“公主,爬牆不好吧?”


 


我雄赳赳、氣昂昂轉而要鑽狗洞,她生無可戀地攔住我。


 


“奴婢給公主把風,但你要答應奴婢,看上兩眼便走。”


 


我如搗蒜般點頭。


 


趴在牆上,我看到了非常令人瞠目結舌的畫面。


 


兩個隻著中衣的男人渾身湿透,洛浔的指尖輕輕搭在宋清川半敞的肩上。


 


霧氣繚繞,我隱約瞧見宋清川的眉頭緊蹙。


 


似是不願,似是抗拒,也似是嬌羞。


 


我微眯著雙眸,怎麼也分辨不出他的情愫。


 


怪我熬夜寫話本子,熬得眼睛都近視了。


 


越是朦朧,我越是好奇。


 


好奇著好奇著,我的身子探出大半。


 


“公—主—小—心—”


 


可惜,來不及了。


 


我不慎踩空了腳下,整個人掉了下去。


 


“砰!”


 


我要是參加跳水比賽,估計可以-100分。


 


腦門撞上又軟又硬的東西,撞得我眼冒金星。


 


“皇姐,你沒事吧。”


 


“長公主,你沒事吧。”


 


兩人異口同聲,吵得我有些頭疼。


 


因為我好像聽見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快來撲倒我!我有腹肌!】


 


【快來撲倒我!我有七寸!】


 


我不禁看向宋清川的那裡。


 


七寸?


 


看著不像吧。


 


還有,他們在跟誰說話。


 


我試探著弱不禁風地倒在宋清川的懷中。


 


謝邀,我的耳朵要炸了。


 


【你們不知道被夫人撲倒的我是多麼活潑開朗。】


 


【夫人怎麼還不吃我的豆腐,我的七寸和八塊腹肌已經嚴陣以待!】


 


【嗚嗚嗚夫人是不喜歡我這樣嗎?(蔥指微曲撫在心口,一雙琥珀美目噙著淚,輕啜泣)】


 


……


 


他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


 


3


 


我被宋清川打橫抱出浴池,洛浔亦步亦趨。


 


“宋丞相,你的身上還有傷,還是朕來吧。”


 


“不勞皇上費心,公主是臣的未婚妻,臣必定穩穩當當送她回宮。”


 


我默默豎起耳朵。


 


宋清川什麼時候受的傷?


 


我這個八卦小能手怎麼不知道?


 


宋清川很是委屈。


 


【我是怎麼受傷的,你的心裡沒點數嗎!】


 


【都怪你非要去青樓堵夫人,結果遇到了刺客,還要靠我挺身而出救駕。】


 


【也不知道那些傷疤會不會在大婚之前痊愈,醬醬釀釀的時候可不能嚇壞我的親親夫人。】


 


嘖嘖嘖。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這樣不好,不好。


 


洛浔臉上笑嘻嘻,心裡MMP。


 


【為老不尊的東西,明明是你不願當惡人,讓朕替你打頭陣。】


 


【想娶朕的姐姐?門都沒有!】


 


【別的男人都是客棧,隻有朕是家。】


 


家人們,誰懂!


 


我把他當兒子,他卻把我當童養媳!


 


這樣不好,不好。


 


洛浔正欲辯駁,卻被宋清川搶了先。


 


“臣記得皇上還有幾封八百裡加急的奏折尚未批閱,若是被太傅知曉,怕是又要苦口婆心地勸誡陛下了。”


 


論起S人誅心,還得是他。


 


周太傅是託孤大臣,立志要將洛浔培養成為一代明君。


 


偏偏洛浔學什麼都慢,連?三字經?都背了三個月。


 


為此,他的手心沒少挨板子。


 


他哭哭啼啼地向我告狀,眼淚全抹在我的縷金百蝶軟煙羅上。


 


“嗚嗚嗚,太傅壞壞。”


 


我跟他執手相看淚眼。


 


“嗚嗚嗚,丞相壞壞。”


 


真的,怎麼全天下的老師都喜歡搞體罰這一套?


 


宋清川說我是堂堂的監國長公主,不可以荒廢學業、胸無點墨。


 


還說周太傅年紀大了,教兩個學生太累。


 


於是,他主動請纓,非要教我琴棋書畫、禮樂射數。


 


我覺得反正闲著也是闲著,自己好歹也是一名光榮的大學生,區區每日上三個時辰的課,完全不在話下。


 


一邊欣賞他的美貌,一邊吊打他的智商。


 


最好讓他無地自容,哭著拜我為師。


 


然而,宋清川比我想象中更加殘暴不仁。


 


彈琴彈錯一個音,打一下板子。


 


下棋下錯一個子,打兩下板子。


 


臨帖臨錯一個字,打三下板子。


 


畫像畫錯一個人,打四下板子。


 


他總是黑著臉,兇巴巴地罵我。


 


“你是臣教過最笨的學生。”


 


“看臣幹什麼,臣的臉上有字?”


 


“出了這扇門,別說臣是你的老師。”


 


我自閉了。


 


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新青年竟然幹不過封建時代的老古董。


 


我關起宮門,跟洛浔說了一下午宋清川的壞話。


 


說得我口幹舌燥,喚採薇到小廚房端兩杯奶茶和兩盤豬蹄進來。


 


厚厚的簾帳被掀開,她拼命給我使眼色。


 


但我沉迷於吐槽宋清川無法自拔。


 


“怪不得他一把年紀了還沒有娶妻,哪個爹舍得自己的女兒跳進火坑?”


 


“誰要是嫁給他,算誰倒了八輩子的霉!”


 


“等他成親了,我定要給他的夫人送一份大禮。”


 


“希望她能纏著宋清川三天三夜下不了床,別再來嚯嚯我這個未成年。”


 


4


 


洛浔聽不下去了。


 


“咳咳,皇姐,咳咳。”


 


我關切道:“你怎麼了?嗆到了嗎?你慢慢喝。”


 


下一秒,我的後背莫名有些發涼。


 


“看來是臣安排的課業還不夠滿,長公主都有闲工夫跟皇上嘮家常了。”


 


“來人,給我搜。”


 


“臣倒要看看長公主是從哪裡學到的這些汙言穢語,如此不堪入目、傷風敗俗。”


 


兩刻鍾後,望著從枕下、床底、衣櫃裡搜出來的冊子們,我百口莫辯。


 


宋清川皮笑肉不笑,隨手翻開一本看了眼。


 


“臣說長公主為何整日暈暈欲睡,原來是晚上做賊做多了。”


 


我垂S掙扎:“這些,這些是我給浔兒準備的大婚禮物。”


 


洛浔學聰明了,與我劃清界限。


 


他奶聲奶氣道:“皇姐,這口黑鍋太重了,浔兒背不動。”


 


……


 


哪裡重了?這麼多年一直都是這個重量!


 


不要睜著眼睛亂說,背鍋很難的。


 


有時候找找自己的原因,有沒有好好鍛煉身體?有沒有作為男子漢的擔當?


 


當晚,全京城的小黃書都被銷毀,很多書鋪被迫倒閉了。


 


古有秦始皇焚書坑儒,今有宋清川一鍋端了廣大男同胞和女同胞的福音。


 


他一本正經地教育我:


 


“長公主這般行徑,萬一把皇上帶壞了,你擔得起責任嗎?”


 


“退一萬步來說,若是此事被人傳了出去,長公主不怕嫁不出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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