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侍衛很討厭我,因為他本來是父皇看中的人。
說起來他作為一個部族戰敗被送往京都的俘虜,能爬上帝王的床榻,是最好的歸宿。
隻需春風一度,便可平步青雲。
但偏偏被我這病弱公主搶了先,要了他做我的侍衛。
要來之後呢,也不甚珍惜,隻當他是個玩物。
頭一晚,就將他剝光了欺辱了一整夜。
第二天,還嫌他的體力不如想象中的好,又罰他饒宮廷跑了十圈。
之後更是爬樹掏鳥窩,下水抓池魚,趴草叢逮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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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啥來啥。
可誰曾想就這麼一個玩物,一朝得勢,翻了天。
不僅讓我淪為了階下囚,還讓我代替平民女子,成為潮娘被獻祭給了海神。
1
十月的海風,吹在臉上是什麼感覺?
湿、鹹、澀,寒涼,像刀割一般地疼。
奶娘服毒之前,來跟我告別,然後喝下了一直攥在手心的小小白瓷瓶裡的毒藥。
我就坐在那裡,頂著沉重的鳳冠,靜靜地看著這個伴我十餘載的女人,毒發後七竅流血的癱軟在我懷裡。
倒不是我冷血,而是我無能為力。
她S了,接下來就該輪到我了。
終於,我受不住她的重量,任由她滑落在地。
她倒下去的時候,頭不小心撞開了原本緊閉的艙門。
一霎時凜冽的海風裹挾著夜色,就那樣長驅直入地灌在我寬大的袖中。
太冷了,刺骨的冷,S前都不讓人安生。
我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低頭看著身上的大紅喜服,上邊極盡奢華的滿繡著一隻金絲雲紋鳳凰。
皓白的手腕上,戴著的是整個大祁最好的工匠雕成的福鹿瑞獸赤金镯。
十指纖纖,溫潤白皙。
都白瞎了,白瞎了一身好繡服,白瞎了一對赤金镯子,和我這一副好皮囊。
因為今天是我被獻祭的日子。
我這新娘,嫁的也不是人,而是傳說中的海神。
且不論海神到底有木有,反正眼下的我又冷又餓,就快成S鬼了。
四下裡瞅了一番,該S的都S了,理論上應當還有一個活人,但卻不見人影。
我松開了先前攥在手裡的攢花繡球的,跟著纏繞繡球的另一頭的紅綢,走到了船艙外。
腳下的紅綢,還一路蔓延到了海中,隱匿在無盡的夜色裡。
根據神話故事的演繹,掌管這片海域的神,會從深海踏雲而來,帶我回他的洞府,做他的妻子。
然後時刻護佑這一片天地,風調雨順。
想到這裡,我唇角扯出一絲嘲諷,多麼荒謬的一場鬧劇。
不久前我還是大祁最尊貴的嫡公主,是父皇捧在掌心的珍寶。
誰曾想竟會淪落至斯,成為獻祭給海神的潮娘。
這一切都仰賴我那面善心狠的小侍衛所賜。
大祁國三面環海,百姓信奉海神,自古以來便有給海神獻祭的習俗。每隔三年,便會舉行盛大的獻祭儀式,被選中獻祭的女孩稱之為潮娘。
人們相信隻要海神相中潮娘,便會庇佑一方,換來長久的風調雨順。
以往給海神獻祭的都是平民女子,儀式過後,她的家人會拿到一筆豐厚的獎賞。
可今年因著大祁一直不太順遂,大海的風浪屢次侵襲,漁村、良田、城池、百姓,損毀S傷無數。
加之父皇病重,我和母後又遭受奸人構陷失勢。
便有人落井下石,給我那好哥哥進言,海神發怒必是不滿以往的潮娘,這一次理當選一位品貌出眾的貴女。
自古宮鬥戲,都是一環扣一環。
這不,剛剛有人上了折子要拿我獻祭,另一邊欽天監就傳出謠言,說我星命不利大祁國運。
一時間,什麼風吹草動都跟我有關聯了。
妖女禍國呵,我都不知道我還有那麼大的能耐。
最後眾人一合計,幫我拍板讓我將功折罪,作為潮娘獻祭,定能福禍兩銷,換得天下太平。
於是在父皇屍骨未寒之際,我被人從S牢裡提溜出來,盛裝打扮,送上了新天子特意打造的,送我出嫁的畫舫。
一天前畫舫被軍船拖著,緩緩駛離海岸,百姓紛紛朝我叩拜,感謝我為大祁的犧牲與奉獻。
我面無表情地站在船頭,四周呼喊聲震天,身邊的人眼裡都噙著淚,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被海風吹的。
我反正是覺得這事好笑又可悲,因為自古以來,無論有什麼災禍,被犧牲的都是女子。
神既然是傳說,那又是如何確定神喜歡的就一定是女子呢?
當然這事毋庸置疑,在這男人是他主宰一切的世間,傳說中的神也理所當然是男子。
入夜前軍船解開了拖繩,將畫舫丟在了海中央。
根據祭祀步驟,隨行的人,要服毒自盡,因為神隻會接走我一人。
潮女獻祭的最後一步,是祭司以自己的鮮血為引,召喚海神出現。
我等的人,便是那個祭司。
終於,我在船頭看見一個颀長的身影站在廊檐暗處,海風吹得他的衣袖,獵獵作響。
可這身影似乎太熟悉了一些,怎麼像我的小侍衛。
2
“祁安?”我試探著喚了一聲,那人轉過頭,光影明滅下,是一張清秀冷峻的臉。
果真是他。
“公主,我在。”他溫柔地回應我。
偽裝出來的乖順一如從前,配上他那張好看的臉,在我的心間激蕩起一陣歡愉。
果然顏狗的人生,顏值即正義。
可殘存的那一丁點兒理智告訴我,他如今已是高高在上、能對我生S予奪的大國師了。
“你來幹什麼?哦,國師大人是想親眼見證我這階下囚赴S,好去跟新主子邀功?”我極盡嘲諷。
祁安像是沒聽見一樣,徑自朝我走過來,伸手撫上我的臉:”不,你不是階下囚。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最尊貴的公主,你穿嫁衣的樣子可真美。”
他滿眼痴迷,低下頭來,就在我唇上落下一吻。
“呵!”我禁不住冷笑,一個親手將我送入S牢的人,在我將S之際,又說出這樣的話,不可笑嗎?
但祁安似乎是認真的,他捧起我的臉,溫柔且耐心在我唇齒間攻城略地。
我緊咬牙關,他稍作停頓,幾乎是抵著我的唇說:”公主,我不想你S,從來都不想,如果可以,我想娶你為妻。
如果不能,我也想與你做一回真真正正的夫妻。”
“怎麼做……”我一開口,屬於他的氣息霎時湧了進來,他發出一陣得逞後的輕笑。
一隻手摟著我的腰,一隻手探入了我的衣襟,香甜的吻,炙熱的掌心,每到一處就激起一陣戰慄。
以往我就是這樣撩撥他的,親他,抱他,揉搓他。
一直到他腮邊潮紅深重,眼底的情欲都快溢出來,難受得仿佛下一刻就要S去,方才肯罷手。
可我從來不給他。
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
因為我先天身患咳疾,一旦遇冷、勞累、過於激動,都會犯病。
所以,我做不得那種事。
誰曾想風水輪流轉,現在換我被他鉗制在懷裡,吻得喘不過氣。
渾身癱軟,整個人像被抽了筋似的軟在他身上,鼻息交錯。
“怎麼,國師想跟海神搶人?在送我上路之前,還想睡我一遍?”
我勾著他的脖子,氣都喘得不勻:”你可想好了,我若是S在榻上,海神一個不高興,再淹了漁村,你這國師的預言就不靈驗了。
砸了招牌,可還有其他本事平民憤?”
他用鼻尖頂著我的額頭,顫慄著,喘息著探詢我的身體:“與男子交頸而臥,像這樣肌膚相親,再抵S纏綿到天明,公主難道不想嗎?”
我愣了一下,仰頭看著他堪稱絕色的臉,想,哪怕要S,也想嘗一回他這毒藥一般的男人。
可能是表情太過決絕,把他惹笑了,停下動作,伸手理了理我散亂的鬢發說:”放心,你不會S。
當初你在S牢時我喂給你的那顆藥,就是治你身上頑疾用的。
那可是窮盡我整個天清宮的人力,耗盡我的心血,歷時半載才得那麼一顆。”
什麼意思,他當初帶著天清宮的人研究的不是給我父皇服用的長壽丹嗎?
“公主,別分神,我等了那麼久,就是為了今天能親自向你索取回報。”說完,他一把抱起我,走向先前的艙房。
路過地上的屍體,像是沒看見似的直接跨過。
我看著那些屍體,若有所思。
這不是國師出行該有的待遇,沒人清理屍體,說明此刻這船上,真的隻剩下我們倆了。
艙房的紅燭搖曳著,他輕輕將我放在床榻上,唇角含笑地望著我,一邊伸出修長的骨節分明的手開始寬衣解帶。
我盤腿坐在床上,仰首直勾勾地盯著他,心底是壓抑不住的興奮。
“公主,你眼裡有鉤子,看得我忍不住想吃你。”他脫完自己的,又喘息著來解我的衣衫。
我吃吃地笑了,用腿鉗住了他的腰身,躬身送上自己的唇,我說:“祁安,來吧,和我一起下地獄吧。”
是下真的地獄。
因為我決定,在我S之前,要親眼看著他先S。
3
大祁清和九年,冬。
我在父皇為鎮南將軍霍成勳設的接風宮宴上,第一次見到了祁安,作為俘虜的祁安。
當時殿外大雪紛飛,我抱著暖爐擁著狐裘尚覺得冷。
可祁安卻穿著一襲單薄的布衫,筆直的站在那裡,神情平和,絲毫不見喪家滅族的慌亂。
霍成勳此行南下剿滅了百越之地一個叛亂的部族,說是因為祁安的名字吉祥,所以要將他作為戰利品,進獻給帝王。
他說著,忽地激動的振臂高呼:“祁安,祁安,皇上萬安,大祁永安!”
這一聲喊驚得陪侍在座的群臣,也紛紛起身跟著喊口號:”皇上萬歲,大祁永安!公主千歲,一生長安!”
這幫子文臣,可比霍成勳會拍馬屁。
父皇攬過我,在我額頭親了一嘴道:“是啊,朕的小公主也要一生長安。”
我也跟著樂了,驕傲地看著霍成勳說:“霍將軍,我的禮物呢?”
“殿下……”霍成勳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