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春夜沈沈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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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眼,與他四目相對時,魏澤骞的眼底劃過深深的割裂。


「酌酌……你怎麼會來?」


 


啪——


 


我將一巴掌毫不猶豫地甩在他的臉上,咬牙切齒地出聲,「我來當然是給你送避孕套的啊。」


 


魏澤骞的臉上很快地浮起一隻鮮紅的巴掌印。


 


套房裡面的許晰聽到動靜後,也走了出來。


 


她披著浴袍,頭發還正在湿噠噠的滴著水。


 


見到我後,不僅沒有絲毫心虛,反而還挑釁的揚了揚眉,「你來這幹什麼?這裡不歡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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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歡迎我是吧。


 


下一秒,我直接薅起她的頭發,將她拽到了樓道。


 


許晰方才得意的神情瞬間僵在臉上,尖叫了出聲,「你放開我,你這個賤人!」


 


趁她掙扎的時候,一把拽住她的浴袍從她身上扯了下來。


 


許晰白花花的身體就這樣當眾裸露了出來。


 


她方才得意的神情全然不復存在,一臉驚恐地捂住了自己的上半身。


 


我借此時機,左右開弓地連甩了她好幾個巴掌。


 


許晰也顧不上還手,蜷縮著身體想要衝進房間裡,卻又被我伸出的腳絆倒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似是想到什麼,她抬起淚眼汪汪的臉龐,朝著魏澤骞求救,「澤骞,她都欺負我成這樣了,你難道要坐視不管嗎?」


 


一直美美隱身的魏澤骞突然被 cue 到以後,扶起地上的許晰,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酌酌,你出氣出夠了吧?」


 


我揉了揉自己發麻的手掌,冷笑一聲,「剛才顧著打這個小賤人,倒是忘了你這個大賤比了。」


 


說罷,我就幹脆地連著打了他好幾個巴掌。


 


魏澤骞也不躲,一直維持著偏過臉的姿勢,任由我將巴掌招呼到他的臉上。


 


暗中卻不動聲色地將許晰護在了身後。


 


這一幕,給我看得突然惡心的要命。


 


我衝進酒店裡的廁所,拿起馬桶刷,朝著二人的嘴裡方向就開始捅。


 


「你們這兩坨大辯,需不需要我幫你們清理一下,嗯?」


 


到最後躲無可躲,魏澤骞一把攥住我的手腕,額角處的青筋暴顯,「沈酌!你夠了!」


 


「我他媽不夠!」


 


我卵足全身的氣力掙脫開,直到將那根馬桶刷捅進許晰的嘴裡。


 


「我吃完的飯,你也要來蹭蹭盤子,嗯?下賤東西。」


 


魏澤骞再次摁著我的肩膀將我桎梏了住,許晰此時逮著機會甩了我一個巴掌。


 


還沒等我發火,魏澤骞猛地將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


 


「誰給你膽子動她?」


 


許晰捂著自己的臉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漂亮的臉蛋上滿是猙獰的表情,「你不是說已經對她沒感覺了嗎?」


 


「你不是說喜歡我嗎?!」


 


魏澤骞笑得沒有一絲溫度,「這你也信?圖個新鮮感,當你是免費的,玩玩而已。」


 


許晰眼底的火光一寸一寸的熄滅,直至變成片S寂,「魏澤骞……你沒有心。」


 


說完這句話,她就捂著臉哭著跑了出去。


 


魏澤骞轉頭看向我,看著我紅腫的臉頰伸了伸手,半晌又狼狽地放下,小心翼翼地開口道,「疼嗎?」


 


我朝他臉上啐了一口唾沫,「惡心!別演了」


 


11


 


剛才的氣沒撒完,回了家裡後,我又抡起一個棒球棒將魏澤骞的家砸了個遍。


 


到最後,家裡一片狼藉。


 


我孤身坐在廢墟裡,全身都止不住地顫慄。


 


被人欺騙耍弄的滋味太過於不好受,


 


如果此時有一把刀,魏澤骞又剛好出現在我面前,那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捅在他的身上。


 


凌晨三點,魏澤骞回了家。


 


他似是喝了酒,帶著滿身的酒氣,跌跌撞撞地朝我的方向走了過來。


 


「酌酌,我錯了……這次我是真的知道錯了,你最後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我回答的幹脆,「好啊。」


 


他掀開通紅的眼睛,一臉希冀的望向我,「真的嗎?」


 


我目不轉睛的盯著他,一字一頓的吐出,「隻要你去S。」


 


魏澤骞不說話了,有些頹然地坐在地上,沉默地抽起了煙。


 


「我沒想過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如果我說我後悔了,你信我嗎?」


 


「我信你媽!」


 


我冷笑出聲,「你不是後悔傷害我,你後悔得隻是為什麼沒能再小心一點,這樣就不會被我發現了。」


 


魏澤骞有些啞口無言,我果斷起身走向門口。


 


家裡該砸的東西都砸了,那些和他有過一同生活痕跡的行李我也不要了。


 


就在我擰動門把手時,魏澤骞猛地衝上來一把將我抱了住。


 


「酌酌……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我奮力地掙扎著卻被他抱得更緊。


 


專屬他的氣息猶如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我蠶食。


 


我的胃突然抽搐起來,緊接著一股惡寒感便湧上喉嚨。


 


魏澤骞看出我臉色的異樣,松開了我。


 


我迅速地衝進廁所,抱著馬桶幹嘔出聲。


 


惡心,真的好惡心……


 


魏澤骞跟著我來到衛生間,看到我一副幹嘔到虛脫的模樣,頓時愣在了原地。


 


他闔了闔眼,臉色蒼白,聲音卻很輕。


 


「你就……這麼討厭我?」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幹嘔的聲音更大了。


 


12


 


之後幾天,我火速搬了家。


 


再刪掉了一切有關魏澤骞的聯系方式前,我將花重金在酒店買下那天暴打許晰和魏澤骞的監控,發到了朋友圈。


 


並配文,「賤女渣女天長地久。」


 


那條朋友圈至今沒有一個人點贊,卻是在各種群裡當成八卦傳了遍。


 


後來,因為魏澤骞常去公司堵我,到最後我甚至直接辭了工作。


 


經濟條件不如從前後,為了我搬到了一處位於郊區的小區,這裡其實除了交通不太方便,每天十字路口會經常的堵車以外,環境還算挺好的。


 


空氣也比較清新。


 


與此同時,我正著手準備著投遞國外的 offer。


 


最後一次見到魏澤骞時,他穿上了高中的校服。


 


隔著昏黃的路燈,我們相隔數米,卻像是一輩子都跨越不了的鴻溝。


 


偶爾傳來幾聲不知名的犬吠。


 


那瞬間,時光彷佛真的回到了十四年前。


 


我還是那個留著齊劉海,短頭發,一心隻撲在學習上,被人取笑為四眼妹的沈酌。


 


而魏澤骞則是那個走在我身後,幫我拎著裝著十幾本書的書包的小跟班。


 


四目相對時,隔著十幾米遠的距離。


 


我都能看到他發紅的眼眶。


 


「酌酌,從你離開我之後,我世界裡的時間彷佛不停地開始倒退。」


 


「我每天晚上做夢都會夢到高中、大學時候的你,在夢裡我還看到,你後來沒有和我在一起,而是和別人結婚了,你穿婚紗的樣子好美啊,笑得也是那麼幸福。」


 


「讓我甚至以為我們這十四年,是不是真的就是黃粱一夢……夢裡面發生的事才是最後的結局。」


 


說到最後他痛苦地抱頭蹲在地上,哭的泣不成聲,「如果那個夢真的是平行時空發生的事情,我真的後悔了,你能不能別不要我啊。」


 


良久後,我平靜的出聲,「魏澤骞你就當我們的這十四年,就是一場夢吧。」


 


「因為這次我是真的不要你了。」


 


說完這句話後,我就毫不猶豫地轉身離了開。


 


13


 


再次聽到有關魏澤骞的消息時,我人已經剛下飛機落地新西蘭了。


 


是祁川打來的電話。


 


「沈酌姐,魏哥喝醉酒飆車,出了車禍,現在人還在急診室搶救!」


 


「我求你,你就來看他一次好不好?」


 


「他被拉上救護車時,嘴裡還喊得都是你的名字。」


 


我揮了揮手,打下一個出租車,「你應該求的人是醫生,不是我。」


 


「還有酒駕會被判刑的,如果他有命醒來, 就讓他自求多福吧。」


 


說罷後,我就掛了電話。


 


順便一氣呵成的拉黑了祁川。


 


在之後有關祁川的消息我就再也沒有聽到了。


 


而我也在新西蘭渡過了漫長的三年。


 


這裡地廣人稀, 生活的節奏也偏慢,每天看著山川湖泊, 白雪皑皑的山脈,我感覺自己心裡的創傷也被慢慢的療愈。


 


後來因為工作調動的原因, 我輾轉了幾個國家後,最終回了國。


 


落地祖國機場的那一刻,復雜的心情還有些難以形容。


 


但更多的是懷念。


 


打了個車後, 我準備去往我新租的公寓。


 


途中,竟偶然路過,我曾經和魏澤骞分手後,租房住過的那片地方。


 


我仔細地透過車窗觀察著外面, 最大的改變還是十字路口的上方建了一座人行天橋。


 


一股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 我驚奇地問開車的司機,「這橋什麼時候建的啊?」


 


「這座橋叫沈酌橋, 三年前建的, 好像是有個企業家為了紀念自己的妻子。」


 


「他說那時候他妻子住在這附近, 每天去公司的路上都會堵車, 有一次他的妻子還險些出了事故。」


 


我怔了一下。


 


後知後覺才想到,三年前我在過馬路時, 確實有一次因為不小心崴了腳, 差點被車撞上。


 


原來那時候, 魏澤骞一直默默地跟在我身後。


 


14


 


在新公司適應了一周後,部門舉行聚餐活動。


 


我向來喜歡清淨, 本是不打算參加的, 但還是耐不住同事們的熱情。


 


祁川想要走上前,「嫂子,哥不是那樣的人,我這就去告訴他你來了……」


 


「作(」他在見到我之後,則是一臉的震驚。


 


「沈酌姐, 你回國了?」


 


我點了點頭, 「好久不見。」


 


他突然眼眶變得有些湿潤,「魏哥, 最後還是沒見到你最後一面。」


 


我怔了一下, 突然覺得喉嚨有些發緊,「三年前,他沒有被搶救成功?」


 


祁川搖了搖頭,「成功了,魏哥休養了幾個月就好了。」


 


「但……」


 


他突然話鋒一轉。


 


「怎麼了?」


 


他紅著眼將一拳砸在牆上, 「那個許晰為了報復他,不知道發什麼瘋,燒毀了魏哥保存著的和你所有的合照。」


 


「就連魏哥一直存著你們照片的手機, 也被她扔進了海裡。」


 


我唏噓一聲, 「那還報復的挺輕的。」


 


祁川噎了一下, 「最後隻剩一張你們高中畢業發了黃的合照。」


 


「許晰以此相脅,逼著魏哥和她背後的大哥賭了一場車。」


 


「魏哥為了拿回那張照片同意了, 結果那輛車半路剎車失靈, 魏哥衝下懸崖……當場S亡了。」


 


我愣了一下,良久沒再開口。


 


直到同事小夢催我進包廂吃飯,我才回過神。


 


臨走之前,祁川將那張發了黃的照片塞進了我手裡。


 


小夢好奇地拿過來看了一眼:「沈酌姐, 這你高中那會兒的照片啊?」


 


「你旁邊這男的是誰啊?還挺帥的。」


 


我用兩指夾走那張照片,毫不在意地丟進一側的垃圾桶,輕聲開口。


 


「不是什麼重要的人。」


 


「哦這樣啊。」


 


「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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