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同志!”
一名身穿制服的男人,遠遠看到秦姝的身影,沒有絲毫意外地喊人。
秦姝也看到手上拿著記事本的男人,眼底先是露出一抹詫異,隨即笑著打招呼:“邢警官,好久不見。”
邢毅盯著秦姝圓滾滾的孕肚,唇角抽搐地問:“你,這是又懷孕了?”
才一年多不見,秦姝肚子是一次比一次大。
秦姝撫摸著孕肚,嬌羞一笑:“懷了五個月了。”
阿木提盯著邢警官看了一會,才認出這是瀾哥的情敵,頓時露出如臨大敵的表情。
他快步走上前:“嫂子,瀾哥估計等急了,我們先進去吧?”
“好——”秦姝點了點頭,跟邢毅道別:“我還有事,下次見。”
邢毅站在原地沒動,目送阿木提護著秦姝走進會議室後,大步走上前。
“報告!”
洪亮的聲音,驚得會議室的眾人紛紛皺眉。
阿木提跟秦姝回頭去看邢毅,對上他面無表情的肅穆臉龐。
坐在主位的田立偉看到邢毅,露出一抹親切的笑意:“小邢來了,黃彪審得怎麼樣了?”
邢毅瞥了一眼田立偉身邊,坐姿松弛,沉默自持的謝瀾之,對方骨子裡烙印著根深蒂固的矜貴氣度。
這個生來尊貴的天之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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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頭到尾,都沒有給他一個眼神。
邢毅收斂目光,對田立偉揚了揚手中的記事本,態度恭敬地匯報:“審問口供在這裡,犯罪嫌疑人黃彪已經承認,他跟一名叫小九的日裔女人,合作控制了戚副書記,利用信息差對外宣告,戚副書記是他們的保護傘……”
不等邢毅話說完,田立偉臉上笑容消失,沉聲問:“你確定?”
邢毅目視前方,態度不亢不卑道:“審問過程中,有963部隊的駱師,空軍最高指揮官,以及陸地旅的將領一同旁聽,黃彪交代犯罪過程中的每一個字,我跟同事都清清楚楚記錄下來,一式三份,不敢有任何疏忽的地方。”
田立偉的表情變得相當難看,隱晦地瞥了一眼,坐在身側從容自若的謝瀾之。
963部隊的駱師,空軍最高指揮官,陸地旅的將領一同旁聽?
這幾個手握軍.權的老家伙,分明是來給謝瀾之撐腰的!
秦姝走到邢毅的身前,指著他手上的記事本,問:“我能看看嗎?”
邢毅想到秦姝如今的身份,把記事本遞了過去。
秦姝逐字逐句地翻看,從一連串的禁藥名字,找到一個熟悉的藥名。
“又是康納帕他定。”
謝瀾之耳朵敏銳地捕捉到秦姝的吐槽,聲音慢條斯理地問:“阿姝在說什麼?”
秦姝拿著記事本朝謝瀾之走去,給他指著上面的禁藥。
“康納帕他定,還有這幾種藥都是禁藥,他們混合在一起的威力,不僅能讓人上癮,還會讓人神志不清,變得渾渾噩噩的,幾乎達到言聽計從的地步。”
謝瀾之側眸去看田立偉,意有所指地問:“鳴威哥被人控制,田書記一點消息都不知道嗎?”
田立偉面色沉重,四兩撥千斤:“戚副書記經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我這忙著雲圳南區的拆遷,規劃設計商貿城,還要忙著京圳高速的項目,哪有時間事事關注戚副書記的私生活。”
謝瀾之仿佛認可了這一說法,暗自點頭:“是我誤會田叔叔了,雲圳這麼大的攤子落在您肩上,實在是太辛苦了。”
田立偉謙虛接話:“不辛苦不辛苦,能為雲圳做事,讓當地經濟發展穩定上升,民眾的生活水平提高,是我義不容辭的事!”
謝瀾之率先站起身:“您這麼辛苦,我做晚輩的不該再打擾,就先回去了。”
田立偉連忙站起身送人:“好,我送你跟侄媳婦。”
謝瀾之扶著秦姝的胳膊,往會議室門外走去,在路過渾身衣服都被汗湿透的戚鳴威時,夫妻二人停下腳步。
謝瀾之瞥了一眼沒辦法開口,滿目求助的戚鳴威。
他垂眸問秦姝:“阿姝,能取針了嗎?”
“能!”
秦姝取針的手法相當熟練,眨眼間就完成了。
謝瀾之吩咐道:“阿木提,你扶著戚副書記,我們走。”
“是,瀾哥——”
阿木提走到戚鳴威的身邊,扶著腿腳發軟的人往外走。
“等等!”
田立偉的阻止聲從身後響起。
謝瀾之緩緩回首,姿容矜貴儒雅,清朗聲音笑問:“田叔叔還有事?”
田立偉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戚鳴威你們不能帶走,他要留下來配合調查。”
謝瀾之笑容不減,笑意卻不達眼底:“這恐怕恕我難以從命。”
田立偉搖了搖頭,仗著輩分,用教導的口吻說:“瀾之,你不是我們雲圳辦公大院的班底,不懂我們的流程有多復雜,你們當兵的想法簡單,不像我們每走一步都需要流程,不是你們舞棒弄槍的那一套……”
秦姝看向面帶笑意,倚老賣老的田立偉,清冷眼眸閃過一抹惱意。
他說來說去,不就是拐彎抹角的說,謝瀾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謝瀾之好脾氣地笑了笑,一句話讓田立偉變了臉色。
“田叔叔,在來的時候,我接到戚伯伯的電話,他老人家讓我親自把鳴威哥送回京市。”
田立偉眉心緊緊擰著,仿佛遇到棘手的事。
半晌後,他輕嘆道:“這樣啊,回頭我跟嶽父(姜老)說一聲,這裡面的事太復雜了,大家不要有誤會,再引起矛盾才好。”
謝瀾之幽靜如深潭的眼眸盯著田立偉,知道他在心虛害怕。
田立偉的確沒膽子動戚家的人。
可他這種放任為之的行為,無疑是那群暗害者的幫兇。
謝瀾之微微頷首:“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警局門外。
秦姝剛坐上後座,戚鳴威被人用力推進車廂,緊接著是身高腿長的謝瀾之。
他一上車,就用手上不知從哪順來的手銬,把戚鳴威給牢牢銬住。
“好痒!我渾身痒!”
“藥,給我藥,就一片……”
“不!給我半片也好,我快痒死了!”
戚鳴威一上車,就不是他了,渾身都在不停地打哆嗦。
謝瀾之語氣嚴厲地警告:“到家之前不許發作,否則把你丟下車!”
秦姝目睹謝瀾之的粗暴手段,讓意識不清醒的戚鳴威,手腕都被硌傷了。
“一針能解決的事,你幹嘛讓他吃這份苦。”
她從袖口摸出金針,準備讓戚鳴威好受一點,卻被隔空而來的手制止。
謝瀾之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覆蓋在秦姝的手背上。
“他還有理智,就是讓他記住這份痛,以後才能長記性!”
第275章 阿姝帥炸天!讓人生畏!
“瀾之,快給我藥!”
戚鳴威的聲音飽含痛苦,整個人都處於犯病的癲狂狀態。
“我真的要受不了了,全身都好痒!好疼!”
謝瀾之沒時間理會他,深沉幽邃的眼眸靜靜地盯著秦姝。
秦姝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好吧,我不多管闲事了。”
她神色淡然地收回金針,冷眼看著戚鳴威沉浸在痛苦之中。
一路上,戚鳴威雖然痛苦,但沒有卑微到骨子裡的狼狽,一直以命令口吻索要緩解痛入骨髓的藥。
區委家屬院。
神智不太清醒的戚鳴威,是被阿木提、郎野架著送到樓上。
“嘭——!”
門剛打開,謝瀾之從身後一腳,把戚鳴威給踹進了房間。
戚鳴威嚎叫:“哎喲!誰特麼踹我!”
謝瀾之粗暴地拎著戚鳴威的衣領,熟門熟路地往臥室方向走去。
秦姝震驚地看著這一幕,詫異地問:“老公,你幹什麼去?”
謝瀾之嗓音沁著冷意的森寒:“讓他清醒清醒!”
“砰——!”
臥室房門被用力合上。
屋內很快響起,戚鳴威的悽慘哀嚎聲。
“啊啊啊!!!”
“你下手輕點!老子的胃都快炸了!”
“靠!謝瀾之你瘋了!你特麼的想弄死我吧!”
阿木提跟郎野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在滿屋狼藉的客廳內,找到堆滿雜物的沙發。
“嫂子,你坐這來。”
秦姝扶著孕肚走上前,坐在沙發上打量著,遍地雜物與垃圾的房間。
這得多久沒收拾,才能制造出來堪比豬圈還髒的環境。
半個小時後。
脫下軍裝外套,衣袖挽到小臂的謝瀾之,步伐沉穩地走出臥室。
他拿著紙擦手背上的血:“阿木提,立刻聯系戚老。”
“是!”
阿木提找到移動電話,直接撥到御府戚老的專用電話線。
嘟嘟了好久,那邊才接通。
戚老的困倦聲音響起:“喂?”
謝瀾之握著跟磚頭一樣的大哥大,朝陽臺的方向走去。
“戚伯伯,是我,瀾之。”
“鳴威哥的情況很不好,染上了藥癮,主謀是日裔女人,人已經死了。”
“田立偉此人心機相當重,我認為他並不能全面代表姜家,姜家也許並不知道他在雲圳的所作所為。”
“好……我明白……是……知道了,嗯……”
謝瀾之忽然站直身體,挺直了腰背,語氣也變得肅穆起來。
“我沒有任何問題,保證不負組織的信任!”
戚老含著笑意的嗓音,從手機裡傳來:“瀾之,雲圳的工作要穩打穩扎,就算是要大刀闊斧的改革,也要一步一個腳印的來。”
謝瀾之神情肅穆道:“我明白。”
戚老:“行,明天調令會傳過去,你派人把戚鳴威那個不爭氣的送回來。”
謝瀾之猶豫道:“鳴威哥的身體情況不太好,恐怕要在雲圳多待幾天,需要阿姝給他調理身體。”
戚老那邊沉默片刻,聲音緩慢地說:“侄媳婦會不會太辛苦?我記得佩奇院士的女兒,就是由侄媳婦來負責,鳴威的情況不嚴重,可以往後拖一拖。”
站在陽臺上的謝瀾之回首,溫和透著一絲冷冽的眼眸,凝向倚在沙發上睡著了的秦姝。
他下意識放輕了聲音:“佩奇院士女兒的藥,阿姝都已經制作完成,我想她應該有時間調理鳴威哥的身體。”
戚老的態度明顯更加和藹,語氣也親昵不少:“那就辛苦你們小兩口了。”
謝瀾之收回視線,透過玻璃窗盯著不遠處,屹立在這座城市的大院辦公大樓。
“戚伯伯,我希望在調令送達之前,先處理一下私事。”
戚老疑惑地問:“跟你上任後會有衝突的事?”
謝瀾之唇角勾起矜冷弧度:“阿姝的醫藥公司被人搞了,我打算替她解決後再正式上任。”
戚老一聽就知道,謝家人的護短脾氣發作了。
他笑哈哈地說:“沒問題,你看著安排,一切以你的時間為準。”
就在謝瀾之準備掛斷電話的時候,全身上下沒有絲毫外傷,走路卻慢騰騰的戚鳴威出來了。
“謝瀾之!你小子下手真狠!我與你不共戴天!”
暴躁洪亮的聲音,清楚傳到戚老的耳中。
“是鳴威?你讓他接電話。”
謝瀾之風輕雲淡地瞥了戚鳴威一眼,邁大步伐走到他面前。
“戚伯伯讓你接電話。”
一句話,讓戚鳴威的臉色又驚又怒,恨不得轉身就逃。
謝瀾之把大哥大放到戚鳴威的耳邊,對著聲筒提醒:“戚伯伯,鳴威哥接電話了,他能聽到。”
他話音剛落,戚老暴怒的斥責聲,清楚傳入戚鳴威的耳中。
“你個沒出息的東西!竟然別人用藥迷了心智!等你身體好了,立刻給我滾回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