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的愛情是細水長流,平淡如水,長時間的相伴,褪去最初的新鮮感,逐漸演變成親情。
秦姝一直在朝這個目標,努力跟謝瀾之維持這樣的平靜婚姻,力求安穩且安逸的度過這一生。
在這個前提是,謝瀾之沒有戀愛腦,沒有對她求愛,沒有想要一場轟轟烈烈的浪漫感情。
畢竟他們的身份都不允許感情用事,謝瀾之是上位者,他的野心也從未掩藏,有更為遠大的前程。
而轟轟烈烈的愛,會讓上位者卑微,理智者失控,禁欲者沉淪,溫柔者發瘋,瘋批者順從。
謝瀾之身為上位者,他理智,禁欲,溫柔,強勢中帶有一絲瘋批屬性,那是他骨子裡的世家子弟高傲。
秦姝從高看自己,認為有讓謝瀾之愛到極致,愛到發瘋,愛到為她低下高傲頭顱,主動從權勢神壇跌落的資本。
清醒而理智的秦姝,略顯風情的眉眼間縈繞著一絲苦惱,側眸盯著一旁的抽屜。
謝瀾之該不會是又不想做人,故意搞這麼一出,就是為了讓她陪對方胡天海地的瞎折騰吧。
秦姝眼眸微眯,想了想從結婚到現在,兩人正式同房隻有一次。
在雲圳市的車上,謝瀾之從頭到尾,都沒有……交代過。
那次,應該不做數。
秦姝換位思考了一下,突然有點同情謝瀾之了,一次中標,近一年不得解脫。
她沒忍住笑出聲來,笑著笑著,她收斂了所有表情,想起謝瀾之提出的房中術圖鑑第十八頁。
秦姝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表情陷入糾結,眼底也浮現出猶豫。
她忽然抬手,在虛空比劃了一下。
Advertisement
比出大概,有個二十多公分的距離時,動作就停下來。
然後,秦姝就靜止不動了。
要命了!
她的面部表情瞬間就變了,眼底浮現出一抹恐懼光芒。
秦姝裹緊被子,把自己默默藏起來,在心底無比慶幸,沒讓謝瀾之知道她的身體情況。
她根本不需要坐月子,藥浴跟針灸改善了她的體質,隻需要充足睡眠,身體跟平時一樣健康有活力。
這件事絕對不能讓謝瀾之知道,否則她連20天的緩和機會都沒有。
而且憑借謝瀾之的……她會撐死的好麼!
書房。
謝瀾之面無表情地坐在書桌前,燦若寒星的黑眸,盯著手中被劃去痕跡的黃金。
他耳邊回想起,秦姝初見郭慧芳的那天,用漫不經心,且充滿殺氣的口吻說出的那番話。
“她處處給我使絆子……開車撞我!我兩條胳膊都斷了,她還用腳踩我,找了很多人想要奸|淫.我!我死的時候衣不蔽體,連條褲子都沒有,孤零零的躺在路上。”
“我忍著鑽心刺骨的疼痛,每一分一秒的等待死亡,那種無能為力的絕望滋味,你能明白嗎?”
秦姝在電話裡交代七叔的每一句話,都在對應著她之前說過的話。
這是非常明顯,沒有絲毫遮掩的報復。
謝瀾之指尖用力捏著黃金,微垂的眼眸滑過一縷暗芒,他有種預感——他越來越接近秦姝隱藏至深的秘密了。
隻是……有件事讓謝瀾之非常在意,其他男人也許傷害過秦姝,即便沒有成功,也讓秦姝很抗拒房事,導致兩人磨合頻頻不順利。
他在臥室提出那樣過分的要求,秦姝都沒有反駁,這在謝瀾之的意料之中,內心深處還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秦姝的心理防線,比他預估的還要重,說明他的猜測也十有八九是真的。
如果都是真的……平庸而安逸的溫水煮青蛙方式,已經不再適合攻略秦姝,需要一些比較刺激的手段,喚起秦姝隱藏在皮囊之下,能與他的情感共鳴的激情。
謝瀾之拉開書桌抽屜,把十條黃金擺放在最上面顯眼的地方,仿佛在故意讓誰發現。
他有足夠的耐心,引誘秦姝一步步沉淪,走進他編織的溫柔鄉,心甘情願與他交心。
得不到心,那就從身體開始攻陷。
總有一天,他會讓秦姝完全對他敞開身心。
他不僅要完全的信任和依賴,還要秦姝獨一無二的感情。
當晚。
謝父臉色極其難看的回到家,眼神銳利地掃向坐在客廳的三人。尤其是盯著正在給秦姝剝橘子的謝瀾之。
謝夫人瞥了謝父一眼,口吻不悅道:“一進門就拉著個臉,你這是在給誰掉臉子呢?”
謝父眸色沉了沉,啞聲開口:“郭慧芳死了。”
人死得很慘,車子從身體碾壓過去,兩條胳膊都斷了,被發現的時候衣不蔽體,身上的血都流盡了。
此話一出,坐在客廳知情的三個人,表情一個比一個震驚。
謝夫人掏出帕子,擦了擦不見絲毫淚意的眼角:“這人之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沒了,可憐啊……”
謝瀾之冷著一張俊美斯文的臉,眉心緊蹙,似是對這件事感到非常驚訝。
而秦姝小嘴微張,盈盈美眸瞪得又圓又大,比夜空星子還漂亮的眼睛,仿佛會說話一般,從最開始的震驚、詫異到唏噓不已。
謝父的唇角繃直,犀利睿智目光打量著三人,視線落在秦姝的身上,威嚴的面部表情好險沒繃住。
平日看著乖巧的兒媳婦,怎麼也跟著他媳婦、兒子學壞了,活靈活現的演技,沒有絲毫痕跡,還真像是那麼一回事。
謝父低咳一聲,話音一轉,又道:“殺她的人都抓住了,是三名特務,人已經被關起來了。”
“?”秦姝這次是真震驚了。
不是七爺搞定的?怎麼還扯到特務的身上了。
謝瀾之把一瓣橘子送到秦姝嘴邊,嗓音溫柔含笑地問:“阿姝在想什麼?你好像在緊張?”
第185章 相親相愛,總是要抱在一起
秦姝心頭猛地一跳,壓下心底的思索,目光平靜地凝視謝瀾之。
她嬌媚臉色露出沉重表情,語氣低落道:“我有什麼可緊張的,就是有些感嘆人生無常,前幾天還好好的人,突然就死了。”
謝瀾之眉梢高高地挑起,把橘子塞到秦姝的嘴裡。
他在心底輕笑——小騙子!
謝父看著三人一個比一個會裝模作樣,眼角不住地抽搐。
“咳咳——”他低咳一聲:“行了,也沒外人,都說說你們做了什麼?”
謝父不像是在興師問罪,更像是在打趣。
他在謝夫人的身邊坐下,眯起看透一切的睿智眼眸,目光玩味地打量著三人。
謝夫人聞言最先不幹,捏著手帕的手,捶打在謝父的心口上。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
“合著郭慧芳死了,還是我們讓人殺了她不成!”
謝父心道就是你們做的,行動上卻極快地溫聲安撫:“夫人,我沒那意思,我就是想說阿七……”
他剛要提七爺,謝瀾之適時出聲打斷:“爸,人死了就死了,跟我們家沒有任何關系。”
謝父一改對謝夫人的溫柔,虎著一張臉呵斥:“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的好事!”
如果不是謝瀾之橫插一腳,郭慧芳也不會以那樣的方式慘死。
雖然這件事,最開始是兒媳婦提出來的,最終決定的人是謝瀾之!
謝瀾之掃向雙眼通紅的謝母,俊美斯文的矜然臉龐,露出耐人詢問的笑容。
他對謝父揚眉,傲嬌的表情似是在說——是我媽吩咐的,你能怎麼樣?
父子倆用眼神交流,一個皮笑肉不笑,一個略顯傲嬌得意。
坐在一旁的秦姝,聽得是滿頭霧水。
聽公公的話中意思,郭慧芳的死,謝瀾之也橫插一腳?
秦姝舉起小手,嬌軟聲音弱弱地問:“被抓的三個特務,為什麼要殺郭慧芳?”
她好抓心撓肺,想弄明白,究竟是誰殺了郭慧芳。
可千萬別是被人截胡,她白白浪費了一筆錢。
謝父抑制著被兒子拱起的脾氣,指著謝瀾之對秦姝說:“你問他,這臭小子年前因為你的提醒,抓了三個特務,後來說是人都逃跑了,誰知道他們盯上了郭慧芳,把人給殺了。”
秦姝驚呆了,扭頭去看謝瀾之:“那三個人還活著?”
她以為憑借謝瀾之的護短,早就把人給解決了。
謝瀾之風輕雲淡地說:“一個沒看住讓他們跑了,沒想到如今又主動上門來。”
當然,這隻是對外的說辭。
“呵——”謝父冷笑一聲,語氣嘲諷:“三個瘦成皮包骨,傷痕累累的特務,他們連爬的力氣都沒有,竟然能殺一個身強體壯的女人,說出去誰信啊!”
謝瀾之凝眉思索:“可能是他們殺完人後,體力消耗殆盡了。”
謝父看著睜眼說瞎話的兒子,表情變得微妙。
那是體力耗盡嗎?命都要沒了!
秦姝聽到這裡,沒忍住抬手拍了拍腦門,終於明白過來了,那三個人就是替死鬼。
她給七爺的黃金……可能真的要打水漂了。
“啪——!”
謝夫人拍了謝父的胳膊一巴掌:“你兇兒子做什麼,不管人是誰殺的,總督夫人那邊要是怪罪下來,直接把三個特務的屍體扔過去!
冤有頭債有主,讓他們自己去找背後的主子去,他們狗咬狗,跟我們有什麼關系!”
謝父連忙陪著笑臉說:“夫人,我也沒別的意思,隻是你們行動之前,能不能先跟我溝通一下?
上面的意思也是不打算放人,想要出手的時候,被你們橫插一腳。這事要是讓人知道了,還以為我謝正德搶功呢。”
秦姝眨了眨眼,忽然明白為什麼要把郭慧芳的死,扣在三個特務的頭上了。
總督夫人那邊真怪罪下來,也跟內陸這邊沒有任何關系。
這就是,所謂的一石二鳥了。
謝父突然開口問:“阿姝,聽說你中午出門了?”
秦姝沒多想,乖巧點頭:“對,我大哥來接的我,出門辦點事。”
謝父拉長音,意味深長地說:“東城那邊比較亂,你去的時候要注意安全。”
秦姝心頭猛地一驚,臉色再如何保持從容鎮定,眼底也泄露出一絲不安。
在這個年代,馬路上可沒有監控,謝父為什麼會知道她去了東城?
不會是……一直派人監視她吧?
謝瀾之單手攬著秦姝柔若無骨的腰肢,淡聲開口:“大舅哥想在京市辦一家藥廠,估計是看中了東城的地界。”
謝父挑著眉問:“就是那家康乾醫藥公司?”
謝瀾之黑眸略深地盯著他:“對,爸有意見?”
謝父撇嘴道:“我能有什麼意見,就是想叮囑阿姝,東城情況比較復雜。”
得!
這是兒媳婦做壞事,兒子在後面給打掩護兜底。
謝父瞧著兩人的神態,覺得兒媳婦可能還不知道內情。
秦姝試探地問:“爸,您怎麼知道我去了東城?”
不問個明白,她怕自己會有心結。
謝父自然不會拆兒子的臺,說是碰到正在辦事的阿七,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他笑著說:“這不是我的警衛員去東城辦事,恰巧看到了你。”
“……”秦姝無語。
謝父這話,怎麼聽起來可信度不高。
謝夫人瞄著兒子、兒媳婦的臉色,忽地出聲:“行了,咱們也別因為一個死人鬧得不痛快,怪晦氣的!還是想想兩個孫子的滿月酒怎麼辦?”
謝父笑著說:“這不是還有半個月,著什麼急啊。”
謝夫人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能不急嗎!孫子的滿月酒辦了,瀾之才能放心離開。”
謝瀾之很快就要去香江了。
借著下個月的空軍演習,先過去探探風口。
謝父抬頭去看謝瀾之,皺著眉問:“你準備過了孩子滿月酒再走?”
不等謝瀾之回話,謝夫人揪著謝父的耳朵,“聽你的語氣,巴不得瀾之早點離開家?”
“沒沒沒!夫人,阿姝還在呢,給我留點面子!”
謝瀾之早在謝母動手時,拉著秦姝的手站起身,轉身往樓上走去。
謝父見小兩口離開了,順手摟住謝夫人的腰,把人抱入懷裡,壓低聲問:“靜宜,他們小兩口怎麼回事?”
謝夫人皺眉不解地問:“什麼怎麼回事?”
謝父:“阿姝怎麼認識的阿七?”
謝夫人柳眉微蹙:“不知道,兒子說這事讓我們別管。”
謝父面露沉思,隨即笑了:“行吧,他們小兩口慢慢磨合。”
謝夫人眯著眼睨他,口吻懷疑,語調微沉地問:“郭慧芳真的死了,別再是死遁?”
謝父輕嘆一聲:“真死了,死得挺慘的,車子從身上碾過去,兩條胳膊都斷了,被發現的時候衣不蔽體,身上的血都流沒了。”
謝夫人塗抹口紅的唇,勾起一抹輕慢與諷刺的弧度,眼底閃過愉悅情緒。
謝父清楚看在眼中,不禁在心底開始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