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玉珍的丈夫名叫趙永強,是一團的副團長。
謝瀾之擰眉:“孫玉珍為什麼要這麼做?”
阿木提冷笑道:“她知道王秀蘭對您抱有好感,說隻要敗壞嫂子的聲譽,王秀蘭就會有機會。”
“我看王秀蘭應該是被利用了,趙永強最近跳得歡,還有他媳婦做的事,就是要敗壞您跟嫂子的名聲。”
秦姝被人傳出去搞不正當男女關系,能被人的唾沫星子給淹死。
謝瀾之身為她的丈夫,跟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也會受被人戳脊梁骨。
一石兩鳥,還真是好算計!
謝瀾之面露沉思,手在完好的那條腿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
過了半晌,他問:“趙永強最近在做什麼?”
說到這件事,阿木提臉色更臭了,滿臉的憤恨不岔。
“除了跟平時一樣訓練,帶人巡山,私下裡跟幾個管事的套近乎,隱隱把自己當成一把手了。”
如果謝瀾之真的沒救了,或者落下終身殘疾。
他將永遠的離開部隊。
可如今因為秦姝的出現,迎來了新的轉機。
阿木提忍不下這口氣,打量著謝瀾之沉思的臉,試探地開口。
“瀾哥,咱們要不要做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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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永強太囂張了。
需要給他一個警告,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
謝瀾之搖頭,沉聲說:“這件事跟趙永強沒有關系。”
語氣篤定,帶著莫名的信任。
阿木提一聽就急了:“怎麼可能沒關系,他在人前拉攏人心,他媳婦在背後搞嫂子,我看他們就是夫唱婦隨!”
謝瀾之眼神涼飕飕地睨著他,語氣嚴肅:“你腦袋裡裝的都是水嗎?”
他恨鐵不成鋼的口吻,讓阿木提啞口無言。
謝瀾之說:“趙永強舍生忘死的立過一等功,是鐵骨錚錚的軍人,他有自己的底線。”
“人都會變的。”阿木提小聲反駁。
謝瀾之還是篤定道:“趙永強雖然精於算計,卻不會在背後用這樣下三濫,上不得臺面的手段。”
他跟趙永強是死對頭,誰也不服誰,亦敵亦友。
知彼知己,才能百戰百勝。
謝瀾之敢說他比了解自己,更了解趙永強的為人。
阿木提還是很信服謝瀾之的,聞言緊擰著兩條粗黑的眉毛。
“那這事要怎麼處理?”
謝瀾之按了按受傷的左腿,臉頰肌肉緊繃,面露隱忍的痛苦表情。
下午的治療沒有繼續,導致他的腿傳來久違的疼痛,腦袋也嗡嗡作響。
謝瀾之輕輕吐了口濁氣,問:“趙永強在不在營地?”
阿木提搖頭:“不在,帶人巡山去了。”
謝瀾之沉聲吩咐:“等趙永強回來,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他,不許添油加醋。”
孫玉珍畢竟是女同志,這件事他不好處理。
誰的媳婦由誰來管教,他相信趙永強會有所表示。
阿木提想起趙永強的又臭又硬的脾氣,雙眼微微一亮。
“這主意好!”
*
當晚。
趙永強拎著一罐麥乳精,一瓶罐頭,來衛生院探望謝瀾之。
男人30歲出頭,身高一米七八,五官周正,眼神明亮,眉眼間透著堅毅,長得很精明,一看就是精於算計。
趙永強進屋的時候,謝瀾之倚在床頭,手上翻著一本外語書。
趙永強看不懂封面上的字,一張嘴就冷嘲熱諷。
“都說你病恹恹的,半死不活了,我看你氣色很好啊!”
謝瀾之合上書本,抬起因疼痛沁出細密汗跡的矜冷臉龐。
他眼神睨著趙永強,反譏道:“不及你,無病無災,每天狗苟蠅營連家都當不好。”
“你放屁!”
趙永強怒了,雙眼瞪得賊大。
“老子什麼時候狗苟蠅營了,你小子狗嘴吐不出象牙來!”
他把手上的奢侈品麥乳精、罐頭,用力拍在桌子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謝瀾之看著顫動的桌子,都快要散架了,唇角抽了抽。
這看著不像是來道歉的,更像是來找麻煩的。
謝瀾之清冷沒有情緒的黑眸,靜靜地看著滿臉憤怒的趙永強。
直把趙永強看得心底發虛,眼神閃躲。
他終於屈尊降貴地開口了。
“說吧,你媳婦都交代了什麼。”
謝瀾之氣音不穩,說話時帶著不明顯的斷音。
趙永強沒聽出來,提到自家糟心婆娘的事,像隻鹌鹑蛋似的坐在凳子上。
他支支吾吾地說:“她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就是聽別人胡言亂語,跟著瞎起哄。”
“我來的時候已經教訓過她了,讓她以後嘴上有個把門的,再敢胡咧咧,我就跟她離婚!”
謝瀾之劍眉微蹙,明顯對這個回答不滿意。
他眼神銳利地盯著趙永強,問道:“她是聽誰說的?”
趙永強摸了一把寸頭,不太確定地說:“好像是在食堂吃飯的時候聽人說的,具體我也不清楚,要不我回去問問?”
謝瀾之一聽就知道孫玉珍在撒謊。
食堂裡最多的就是軍人,家眷們很少在那裡吃飯。
如果真的是食堂傳出來的闲話,阿木提不可能不知道。
趙永強看他臉色不對,問:“什麼情況?這裡面有什麼事?”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的感知力非常敏銳。
謝瀾之對他搖頭道:“不用問了,讓你媳婦以後不要再亂說話。”
回想王秀蘭那些不堪入耳的話,他臉色冷冰冰的,眸子裡也透著肅殺。
他在趙永強探究的注視下,加重了語氣說:“秦姝是我爸媽精挑細選的兒媳婦,她是醫學世家出身,從小被寄予厚望學醫,有點不懂人情世故,心思也比較單純,不該受這樣的流言蜚語影響。”
趙永強驚呼一聲:“你媳婦還真是個大夫啊?”
“嗯?”謝瀾之發出疑惑聲。
“這兩天咱們團都傳開了,說你媳婦是大夫,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還能把你的腿給治好了,把她誇得跟那個華佗在世一樣。”
趙永強盯著謝瀾之那條蓋著被子的左腿,眼底神色復雜糾結。
他又問了一句:“真的能治好嗎?”
第17章 謝瀾之神色嚴峻,有大事發生
謝瀾之用輕松的口吻說:“下個月咱們說不定就能比劃一下。”
“真的?”
趙永強瞪大了雙眼,滿臉的不可思議。
“你當時被抬下山時,骨頭都露出來了,這都能治好?”謝瀾之掀開被子上,露出左腿上縫了近百針的恐怖傷疤。趙永強盯著貫穿腿部的猙獰傷勢,喉嚨發緊,心情也隨之沉重。
最近營地的傳言,他不是不知道。
如果最開始,他是期待與喜悅的心情。
到後來愈演愈烈,他有種勝之不武,窩火又憋屈的感覺。
“我沒打擾你們吧?”
房門處,傳來秦姝含著笑意的嬌軟聲音。
隨著她走進病房,一股誘人的香味鑽入謝瀾之、趙永強的鼻子裡。
好香啊!
趙永強回頭就看到,長得又嬌又媚,白白淨淨,穿著格子長裙的女人走進來。
他的眼睛都看直了。
這是哪個資本家的小姐,怎麼跑這來了。
秦姝晚上做飯的時候,衣服被濺了菜湯,她翻出之前差點跟楊雲川結婚,秦母在縣城給她買的格子長裙。
穿上裙子的她,襯得那把纖細柔軟腰肢,愈發盈盈不堪一握了。
生動豔麗的臉龐嬌媚無雙,豐腴身姿迷人眼,也盡顯婀娜。
謝瀾之看到這般迷人眼的秦姝,不禁坐直了身子。
他撈起一旁的軍裝外套,遞給走到床邊的秦姝。
“晚上涼,你穿件衣服。”
低沉嗓音裡,帶著幾分不自然的緊繃。
秦姝滿頭霧水地瞥了謝瀾之一眼,想要從他臉上找出玩笑的痕跡。
哪裡冷了?
這人沒看到她頭上都冒出汗了。
秦姝沒有多言,接過軍裝,隨手搭在椅背上。
她把拎來的三個飯盒,跟蓋著屜布的飯盆,擺到桌子上。
趙永強瞬間就反應過來。
這位比仙女還漂亮,白白淨淨的姑娘,是謝瀾之的媳婦。
他局促不安地站起來,站姿挺拔,客氣道:“這就是弟妹吧,你好你好,我是謝團的戰友,叫趙永強。”
好一個水靈靈的姑娘,謝瀾之這小子有福了!
秦姝聞言,衝趙永強勾唇淺笑:“你好,我叫秦姝,吃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吃點?”
後面一句,真的隻是客氣話。
趙永強要推拒的話,已經到了嘴邊。
嗅到空氣中彌漫的誘人香味,他肚子裡的饞蟲都被勾出來了。
趙永強連忙咽下嘴邊的話,咧開嘴笑了。
“還沒吃,那我就打擾了。”
謝瀾之聞言,滿臉的不高興,瞪了他一眼。
他出聲趕人:“趕緊走,這沒你的飯。”
趙永強臉皮厚,嬉皮笑臉地說:“是弟妹留我吃飯。”
謝瀾之完好的那條腿,動作出其不意地踹了他一腳。
“誰是你弟妹,你在這佔誰便宜呢!”
“你比我小六歲,難道不該喊我一聲哥?”
被踹了一腳的趙永強,反將一軍,眼底滿是志得意滿的笑。
在謝瀾之還要踹他時,直接跑開了,主動把飯桌移到病床前。
秦姝在一旁盛飯,瞧著兩人打打鬧鬧,順手給趙永強也盛了一碗飯。
今晚的飯菜很豐盛,藥膳鴿子湯,紅燒排骨,炒青菜跟煎荷包蛋。
看到四菜一湯,趙永強滿臉的震驚。
“你這吃得也太好了!”
謝瀾之掃向上色漂亮的排骨,美味又營養的鴿子湯,也沒想到今天的飯如此豐盛。
他揚著矜傲的下巴,與有榮焉道:“都是秦姝親手做的。”
趙永強對秦姝張豎起大拇指,毫不吝嗇地贊美。
“弟妹手藝真好。”
秦姝把筷子遞給兩人,抿唇輕笑,催促道:“快趁熱吃吧。”
她從兜內拿出格子手帕,給謝瀾之擦頭上的汗跡。
“是不是腿又疼了?吃完飯我給你扎幾針。”
“好。”
謝瀾之斂眸,盯著手中的飯碗,聲音含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