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腦袋都是剛剛那場酣暢淋漓的運動。

我在心中唾棄自己沒出息，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那可是渣男，想什麼，趕緊睡覺！」

 

我把顧言所有的聯系方式拉黑，一連幾天，都沒搭理他。

 

過了一個星期。

 

微信有陌生人加我。

 

我同意申請後，那人哐哐發來高清無碼的腹肌、胸肌、翹臀照。

 

嚇得我以為進了某些小網站，差點把手機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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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噼裡啪啦地發。

 

【那天太匆忙，你可能沒看清。】

 

【我最近都有好好健身，腹肌已經不是六塊，是八塊！】

 

【剛提的新車很寬敞，防震也好，帳篷我也準備了。】

 

【下次我們去山上看日出。】

 

【你再跟我深入交流一下有哪些不足，好不好？】

 

這配置，有點兒心動欸。

 

動搖過後，我瞬間清醒。

 

【不要。】

 

可他接下來的回復卻讓我徹底失去防守。

 

【這衣服不知道怎麼穿，你能教我嗎？】

 

我的雙眼頓時瞪得像銅鈴。

 

制服和铆釘項圈！

 

一想到顧言穿上的樣子。

 

我擦了擦口水，態度依舊很堅決。

 

【你看著安排時間吧。】

 

完事再把他踹了也不錯。

 

19

 

就在我一邊唾棄自己，一邊期待那一天的到來時。

 

陸星然突然變得悶悶不樂。

 

「姐姐，我女朋友哪兒都好，就是不想公開關系，會不會是腳踩兩隻船啊？」

 

我下意識想到顧言。

 

「那應該不至於。

 

「不過搞地下情的都不是什麼好人。」

 

陸星然點點頭。

 

一米八五的男子漢，委屈得像小狗。

 

「我也知道，可她一勾手我總忍不住過去，你說我是不是特別賤啊。」

 

我差點兒被口水嗆到。

 

怎麼覺得他在罵我。

 

「姐姐，道理我都懂，可我舍不得。

 

「你說這是不是就是戀愛腦？」

 

我本能地脫口而出。

 

「我才不是戀愛腦！」

 

陸星然有些蒙。

 

「沒說你，我說我自己呢。」

 

我尷尬笑笑。

 

「我是說，你怎麼會是戀愛腦呢，既然知道什麼情況，就該當機立斷。

 

「你要想好最重要的是什麼。」

 

陸星然深吸一口氣，似是陷入沉思。

 

再抬眼時，他表情堅決。

 

「我決定了，她不是不願意把關系公之於眾嗎？

 

「我要跟她去旅行。

 

「去個陌生的地方，她會更自在。」

 

看他風一樣地離開。

 

我凌亂了。

 

戀愛腦真可怕。

 

20

 

第二天。

 

陸星然找上顧言。

 

「舅舅，我有件事想找你說。」

 

看他面色凝重，顧言緊張得汗如雨下，不住拿紙巾擦額頭。

 

「怎……怎麼了嗎？」

 

陸星然硬著頭皮說。

 

「我想借錢。」

 

顧言頓時松了一口氣，反手掏出一張銀行卡。

 

「這是一百萬，先拿著用，不夠再跟我說。」

 

陸星然驚得嘴巴都閉不上了。

 

他那個摳門舅舅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

 

他激動得都要哭出來了。

 

「舅舅，等你老了我一定孝順你。」

 

顧言嘴角抽了抽。

 

「倒也不必。

 

「對了，你借錢要幹什麼？」

 

陸星然脫口而出。

 

「跟女朋友去旅行啊。」

 

下一秒。

 

手中的銀行卡被顧言抽走。

 

「我覺得你現在還是應該把重心放到事業上。

 

「上回我跟你說的沒記住？

 

「女人如老虎，會破壞你的心性，遠離為妙。」

 

陸星然傻眼了。

 

「舅舅！我們都約好周末一起去了，你就行行好唄，等發了工資我就還你。」

 

顧言的表情突然變得耐人尋味。

 

「周末？她答應你了？」

 

陸星然搖搖頭。

 

「她還沒回我消息，不過肯定沒問題。」

 

話音剛落，顧言篤定道：

 

「她不會答應你的。」

 

21

 

陸星然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啊？舅舅你怎麼知道？」

 

顧言一臉了然。

 

因為她已經答應我了。

 

「你可以試試。」

 

話落，陸星然看了一眼手機，突然一臉興奮。

 

「耶，她答應我了。」

 

顧言身形一滯。

 

「什麼？」

 

趁他發愣，陸星然搶過銀行卡就走。

 

「舅舅，不跟你說了，我女朋友來接我了。」

 

顧言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滿臉寫著不可能。

 

等走到門外，看著面前牽手的一男一女後。

 

他的表情轉為震驚。

 

「姜涔？你們？」

 

姜涔在看見顧言後，跟見了鬼一樣。

 

「顧言，好巧啊。」

 

陸星然看看姜涔，再看看顧言。

 

「你們認識？」

 

顧言臉色前所未有的嚴肅，聲音嚴厲。

 

「你可是沈檸最好的朋友，你這樣對得起她嗎？」

 

姜涔羞愧地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你千萬別跟檸檸說，我怕她接受不了。」

 

陸星然卻恍然大悟。

 

「怪不得你一直不願意讓人知道，原來是因為她。」

 

他猛地握住姜涔的手。

 

「你放心，我一定會讓她接受我們的。」

 

22

 

為了周末的露營，我跟顧言一起去超市購物。

 

有件事找陸星然，卻怎麼也打不通他電話。

 

「這個陸星然，怎麼也不接電話。」

 

顧言瞥了我一眼。

 

支支吾吾地開口。

 

「你說，我有一個朋友，他跟女朋友沒感情了，都在外面找了人，然後就和平分開了，這樣解脫是不是也挺好的？」

 

我怪異地看他一眼。

 

總覺得他在暗示什麼。

 

「把出軌說得這麼冠冕堂皇，還各自安好，怎麼可能？

 

「劈腿，在我這裡隻有一個結果。」

 

我拿起一根黃瓜，咔嚓掰斷，放進了袋子裡。

 

「沒收作案工具，懂？」

 

顧言下顎收緊。

 

眼神閃躲。

 

「可兩個人都一樣，各打五十大板，就過去了不好嗎？」

 

顧言不擅長撒謊，漏洞百出。

 

我現在確定，他絕對是有事。

 

「有句話沒聽過嗎，寧願我負天下人，不願天下人負我。」

 

說完，我正視著他的雙眼。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顧言點了點頭，像是難以啟齒。

 

「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怕你接受不了。」

 

對上他畏畏縮縮的眼神，我的心口有些疼。

 

在這一刻，所有線索都串到一起了。

 

我怎麼早沒反應過來。

 

「別點我了，我知道了。

 

「怪不得不願意公開關系，說吧，我是小三，還是小四？」

 

顧言神色慌亂，抓著我的手。

 

「怎麼可能？我對你可是一心一意，為了你我可都沒有底線了。

 

「不是我，是那個姓陸的。」

 

顧言拿出手機給我看了一張照片。

 

一男一女牽著手，雖然是側面，但臉部清晰可見。

 

我當時血壓就上來了。

 

「姜涔？陸星然？這倆人什麼時候搞到一起的？」

 

23

 

顧言按住我打電話的手。

 

「你答應過我不激動的。」

 

「你別管我，給我讓開。」

 

電話被接起。

 

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姜涔，我知道你跟陸星然在一起。

 

「我要見你們，立刻，馬上。」

 

顧言怕我激動，讓我在他家跟兩人見面。

 

看著鹌鹑似的縮在沙發上的兩個人。

 

我一臉無語。

 

「好啊，你們一個個地，在我眼皮子底下談戀愛，把我當傻子？

 

「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一字不落地講給我聽。」

 

簡單來說，就是陸星然對姜涔一見鍾情。

 

姜涔顧慮年齡差距，但最終被打動的故事。

 

她一直覺得老牛吃嫩草說出去丟人，才沒告訴我。

 

上回剛想交代，一聽想到我跟顧言在一起，她搞顧言的外甥，就更不敢說了。

 

審判結束的時候，天都黑了。

 

但人都來了，總得招待吧。

 

我下樓買晚飯，看見街邊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你一直站在這兒？」

 

顧言扭頭看我。

 

「怕你衝動，一直在這兒等你。」

 

莫名有點感動是怎麼回事。

 

我深吸一口氣。

 

「其實也沒什麼，我隻是討厭被蒙在鼓裡。」

 

24

 

顧言露出一個錯愕的表情。

 

「你同意？」

 

「對啊，現在都是 21 世紀了，世界都多元化了，這算什麼。

 

「我隻是氣她瞞著我而已。」

 

見他臉色難看，我察覺到不對勁兒。

 

也是，他跟姜涔是朋友，姜涔把他外甥搞到手，輩分是有點亂。

 

不過我得幫閨密守住她的愛情。

 

「你可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不會連這個都接受不了吧？」

 

顧言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不、不會。

 

「隻是覺得有些驚世駭俗。

 

「他們知道我們的情況，也都同意嗎？」

 

我點了點頭。

 

「他們是有點兒不好意思，不過我覺得沒問題。

 

「之前是我錯怪你了，這樣吧，我們四個今晚一起吃個飯。」

 

顧言嘴角抽了抽。

 

清冷的俊臉閃過一絲龜裂。

 

「我不習慣這麼多人。」

 

啊？多嗎，不就四個？

 

「不習慣就適應嘛，看這個情況，咱們要經常碰面了。」

 

顧言周身氣壓很低，抿唇半天憋出一句。

 

「我可是陸星然的舅舅。」

 

我愣怔地看他，沒想到他反應會這麼激烈，好言相勸。

 

「人有多人的好處，多熱鬧啊，而且都是你的熟人。

 

「其實我覺得，咱們三個，哦不，四個，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強。

 

「什麼輩分不輩分的，世俗眼光，都什麼時代了，誰在乎。」

 

顧言深吸一口氣，笑得勉強。

 

「為了你，我可以試試。」

 

25

 

我買了些現成的飯，還有一盆小龍蝦。

 

回去之後，我拉著姜涔的手撒嬌。

 

「今晚你住我家吧，我們一起睡。

 

「正好你老實交代下，我還想聽聽細節。」

 

顧言從廚房外探出頭來，冷不丁地開口：

 

「那我也要去。」

 

我臉上的笑容一滯。

 

「搗什麼亂啊。」

 

他的表情有些落寞。

 

「為什麼你們可以，我不可以？」

 

姜涔給我使了個眼色。

 

「這兒離我公司太遠了，我還是回家住。」

 

等顧言心滿意足出去，姜涔推了推我的胳膊。

 

「顧言好奇怪, 怎麼感覺看我的眼神陰森森的。」

 

我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但又說不上來。

 

「他剛才說他不習慣這麼多人, 難不成是 e 人轉 i 人了？」

 

「可能還是接受不了吧, 要不你再給他做做工作。」

 

姜涔點點頭，端著水果出去。

 

她拍了拍顧言的肩膀，臉上堆笑。

 

「顧總, 吃點……」

 

顧言像是有什麼應激反應。

 

「不要碰我, 隻有沈檸才可以！」

 

姜涔面露尷尬。

 

「還挺有男德。」

 

我聽見動靜, 趕緊把手上的水擦了擦出去。

 

湊到顧言身邊嘀咕。

 

「你咋咋呼呼幹什麼。」

 

顧言幽怨地看我一看, 委屈巴巴。

 

「我還是邁不過心裡那道坎。」

 

本來覺得他接受不了實屬正常。

 

但過度反應真讓我覺得無理取鬧了。

 

我沒空搭理他。

 

「你別鬧了，快收拾一下吃飯。」

 

我去置物櫃找一次性手套, 剛好看到我上次點的外賣。

 

「陸星然，你先把這個…」

 

不等我說完, 顧言突然跟發了癲似的, 一把搶過我手裡的袋子。

 

他的側臉緊繃，聲音帶著顫抖。

 

「不行，這都是我的！」

 

屋裡頓時安靜的針落可聞。

 

我這回真傻眼了。

 

尷尬跟姜涔對視。

 

「他平時不這樣的, 興許是該吃藥了。」

 

說話時, 我不忘扭了顧言一把。

 

可陸星然臉色也不好了, 拉著姜涔就要走。

 

「舅舅既然不歡迎我們, 我們還是出去吃吧。」

 

不等我挽留, 人都跑沒影了。

 

我一臉無語。

 

「顧言，你到底要幹什麼啊, 嚇到人了知不知道！」

 

顧言還有理呢。

 

理直氣壯地說：

 

「你為什麼說先讓他用？

 

「隻要我一個人不夠嗎？

 

「我一個人可以頂好幾個。」

 

話落, 他不由分說把我抵在桌前，隨手從袋子裡拿出一個。

 

「我之前就是對你太溫柔，是該證明一下我的實力了。」

 

我眼睜睜看他拿出一片 001，傻眼了。

 

我的一次性手套呢, 怎麼成避孕套了？

 

我立馬推開他。

 

「你等等。

 

「好像哪裡不對勁兒。」

 

26

 

「所以, 這是吃小龍蝦的？」

 

「不然呢？」

 

我盯著顧言的臉, 突然覺得不認識他了。

 

「我說你躲著陸星然呢, 你們可是有血緣關系的，你是不是瘋了？

 

「你的原則呢？居然知三當三，哦不，是小四。

 

「人面獸心啊, 顧總。

 

「我簡直無法直視你了。」

 

顧言都快把頭塞到褲襠裡了。

 

「我哪知道，你是饞小龍蝦, 我還以為……」

 

我急聲制止。

 

「停, 別說了，我已經有畫面了。

 

「老天, 我還怎麼面對陸星然。」

 

我搖頭嘆了一口氣。

 

「我現在需要冷靜一下, 你先回去吧。」

 

顧言緩緩抬頭，眼巴巴地看著我。

 

我不假思索地說：

 

「沒得商量！」

 

他終於肯站起來了，走到門口拿起他的包時, 突然扭頭看我。

 

「我把那身衣服帶來了, 你要不要看？」

 

我不可置信地瞪他一眼。

 

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想著這件事。

 

我不耐煩地說：

 

「愣著幹嘛，還不快去換！」

 

27

 

都說牡丹花下S做鬼也風流。

 

我也要體驗一把。

 

就在我想要飽餐一頓時。

 

顧言爸媽和我爸媽有說有笑進屋。

 

我被嚇得驚叫一聲。

 

「顧言……」

 

可這廝竟不聽後半句, 甩著小鞭子直接衝出來了。

 

「這就等不及了，小妖精。」

 

下一秒。

 

聲音戛然而止。

 

六人面面相覷。

 

四位長輩的視線在我們身上轉了一圈，排成隊走出去。

 

順便貼心地關上了門。

 

「你們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