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竹馬為了羞辱我，把我收作金絲雀。

 

於是，我每天都在給他的牛奶裡下猛料。

 

直到某天看見一行彈幕：

 

【笨蛋女鵝，不會真以為是因為那些藥，才讓裴妄禮天天纏著她做恨吧？】

 

我手一抖，藥粉撒了一地。

 

還沒來得及下料的牛奶，扭頭就被裴妄禮喝光。

 

當晚，他爬上我的床：

 

「oi，感覺有點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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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6。」

 

1

 

深夜，連月亮都藏進了雲層裡。

 

我卻又跟裴妄禮從浴室打到主臥，從床頭打到床尾，不眠不休。

 

什麼兔子尾巴，狐狸耳朵，全都輪番上陣。

 

他把我按在鏡子前，讓我眼睜睜地看著，羞憤不已。

 

於是我一個肘擊，把他反壓在身下，笑得邪惡：

 

「這下，該輪到我了哦~」

 

裴妄禮還想奮起反抗，被我一屁股直接坐了下去。

 

氣得他面紅耳赤：

 

「姜四月，你就是這麼對待你的金主的嗎！」

 

【笑S，嘴上說著不願意，實際上身體都快晃成搖搖車了。】

 

【我們妹寶長得漂亮身材又好，真是便宜這S小子了！】

 

【可不，那嘴角都暗戳戳地揚到太陽穴去了，S小子吃得可真好！】

 

眼前飄過彈幕，我當場愣住，動作也戛然而止。

 

對上裴妄禮那恨不能將我大卸八塊的眼神。

 

就這家伙，喜歡跟我做恨？

 

開什麼玩笑！

 

2

 

我和裴妄禮是青梅竹馬。

 

他生下來就是個病秧子，但智商超群。

 

無論走到哪裡，都自帶光環。

 

而我身強體健，腦子卻不太好用。

 

於是，我倆成為了別人口中的對照組。

 

偏偏又都爭強好勝，什麼事情都一定要分出個高低上下。

 

我家破產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秘書向我遞來一份合同。

 

和他結婚。

 

做他名義上的妻子。

 

實際上卻是金絲雀與金主的關系。

 

他知道我心高氣傲，所以就想用這樣的方式來羞辱我。

 

而我為了扳回一局，每晚都在給他的牛奶裡下猛料。

 

讓他控制不住的跟我做恨。

 

隻為看到他轉天清醒之後，那一臉被惡心到了的表情。

 

3

 

「累了？

 

「看來你也不怎麼能行啊。

 

「不是挺狂的嗎，有本事就繼續啊！」

 

裴妄禮又在對我瘋狂挑釁，氣得我簡直要超雄體制大爆發，剛想堵上他這張嘴。

 

【妹寶不要啊，千萬別中計！】

 

【他那分明就是不想停，想被妹寶接著狠狠愛！】

 

【但不得不說，妹寶的體力是真的強，相比之下，裴妄禮顯得，咳……】

 

【沒辦法，誰讓他身子骨差，不過除了這個，其他幾個硬件設施確實好到沒話說。】

 

看到這句話的時候，裴妄禮剛好抖了抖。

 

漲得我臉色是一紅又一黃。

 

猶豫片刻，抱起枕頭，翻身下了床。

 

裴妄禮則立刻擺出防御姿勢：

 

「告訴你，就算你拿枕頭砸S我，我也絕對不會屈服於你的~威之下！」

 

他SS盯著我，目光含恨，可眼神卻時不時往枕頭上瞟。

 

【每次妹寶氣急了，都會順手抄起枕頭砸他，然後對他更加發狠。】

 

【時間一長，這枕頭都快變成某種信號了！】

 

【戰鬥！爽！】

 

【枕頭：合著我也成你們 play 中的一環了？真的沒有人考慮為我發聲嗎！】

 

【我喂你花生，還喂你瓜子！】

 

彈幕看得我簡直要笑成了折疊屏，可以放在某二手平臺上回收的程度。

 

可見我抱起枕頭是要往外走，裴妄禮愣了一下。

 

「什麼意思？」

 

「膩了，回去睡覺。」

 

我握手成拳。

 

下一秒，就對著裴妄禮彈出了一根中指。

 

眼瞅著裴妄禮臉都綠了，彈幕笑瘋了。

 

4

 

【哈哈哈，隔著屏幕都聽見裴妄禮心碎的聲音了！】

 

【某人今晚注定隻能吃自助餐咯~】

 

【沒辦法，隻能說他活該，嘴巴不甜的男人是討不到親親老婆的呦~】

 

【妹寶你別走，你的那些其實藥根本就沒用，裴妄禮從始至終都在S裝，等下你親眼看見就知道了！】

 

直到看到這段文字，我才猛然頓住了腳步。

 

啥玩意兒？

 

我買著假藥了？！

 

【妹寶，就是現在！快去看！快去看！啊啊啊！】

 

【衝啊，妹卡丘！！！】

 

彈幕滿屏全在催促。

 

我疑惑著，悄聲靠近。

 

下一秒，透過門縫，我愕然瞪大了眼睛。

 

5

 

裴妄禮將自己埋進柔軟的被子裡，手機屏幕照亮了他的臉。

 

【急急急，老婆突然不願意碰我了是怎麼回事？我明明每天都有加強鍛煉！我真的超努力的！】

 

【嗚嗚嗚嗚嗚，有沒有人啊，在線等，真的很急！】

 

他在屏幕前敲下一長串，全被我透過一旁的落地鏡看得一清二楚。

 

想不到，這狗東西居然還有小號！

 

而更讓我震驚的是，前不久丟失的那條帶漂亮蝴蝶結的黑絲，居然也在他那裡！

 

大腦頓時「嗡——」一聲，一片空白！

 

【他趁著妹寶在洗澡，偷偷潛入她的房間，從一堆黑絲裡面選了最漂亮的那條！】

 

【要我沒記錯的話，還是名牌，限量款來著？當時妹寶守著搶購倒計時，屏幕都快戳爛了才搶到！】

 

【什麼？！那真的很可惡了！】

 

除了每晚固定做恨的時間。

 

我和裴妄禮都是分房睡的。

 

有時候洗完澡，從浴室裡出來，就會撞見裴妄禮鬼鬼祟祟的身影。

 

每次質問他，他也隻會冷著一張臉，說是昨晚有東西忘在了這裡，他過來拿。

 

可現在，我仔細想想。

 

和裴妄禮婚後半年多，我總會莫名丟些東西。

 

例如沒穿幾次的蕾絲內衣，真絲的吊帶睡裙……

 

我還以為是隨手放在了什麼地方，結果給忘記了。

 

秉承著無需刻意尋找，說不定哪天就自己在某個角落裡突然出現的原則，我也就懶著沒管。

 

事實上。

 

真的自己出現了。

 

就是出現的地點，多少有點不太對！

 

6

 

「姜四月！」

 

門內赫然傳出我的名字。

 

嚇得我一驚。

 

猛得抬頭，卻看見裴妄禮突然紅了眼圈。

 

「我討厭你！」

 

嘴上說著討厭，可淚珠子卻像是斷了線，劈裡啪啦的就往外掉。

 

正目睹著全程的我：「……」

 

不兒？

 

這貨是不是毛病！

 

不對。

 

他的確是有病。

 

所以從小到大，打架一次都沒贏過我，

 

恨不得被我按在地上瘋狂摩擦。

 

他幹脆就在每次的考試中報復我。

 

他考年紀第一，我考年級倒數。

 

眼淚汪汪的跟爸媽解釋，是這次的題太難。

 

站在一旁的裴妄禮：「這次的題目分明就是 soeasy。」

 

於是我喜提爸媽的混合雙打。

 

高中和大學時期的軍訓，因為他身體不好，所以免訓。

 

我站在烈日炎炎下。

 

他就打著遮陽傘，吹著小電扇，抱著冰涼的大西瓜。

 

翹著二郎腿坐在我的對面，差點把我氣瘋。

 

所以，當彈幕上突然出現一句：

 

【其實裴妄禮從很久之前就開始暗戀你】的時候，嚇得我魂兒都沒了。

 

大襪字，這說的還是中文嗎？！

 

7

 

於是，我失眠了。

 

在床上輾轉反側了一晚上，以至於第二天起床吃午飯的時候，都是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的。

 

十分沒好氣地瞪了坐在對面的裴妄禮一眼。

 

清冷矜貴。

 

琥珀寶石般的眸中，似乎不夾雜著一絲塵念。

 

和昨晚床上的那位，簡直是判若兩人。

 

難不成……

 

是地區限定？！

 

「別看了。」

 

裴妄禮掀起眼眸，才將那一勺藥膳白粥送入口中。

 

「暫時還S不了。」

 

我想起我倆第一次做恨的時候。

 

我發了狠，他也沒留情。

 

於是氣急揚言，遲早有一天我會將他弄S。

 

他笑意嘲諷，說自己一定會活到那一天。

 

親眼看看，就憑我，能怎麼對他動手。

 

「哼，你最好是。」

 

我聳聳肩膀，輕哼出聲。

 

「滴滴滴滴滴！」

 

下一秒，裴妄禮戴在腕上的手環，發出刺耳的警報。

 

8

 

【這手環有健康模式，裴妄禮現在心率爆表了，才會發出警報的！】

 

【笑S，這哥該不會以為，妹寶剛剛說的那句話，是在祝他能繼續好好活著吧？】

 

【但別說，聽起來真的有點像哎！】

 

【完了，他又又又心動了，以為女鵝是在關心他，嗚嗚嗚！】

 

我一愣。

 

回味著方才自己隨口一說的那句話。

 

有……有嗎？

 

沒等我想明白，【啪嗒】一聲。

 

摘下的手環被扔到了桌子上，裴妄禮一臉冷靜：

 

「壞了，等下拿去修。」

 

可我卻注意到，他悄然泛紅的耳尖。

 

嘖。

 

S裝哥。

 

【呦呦呦，到底是手環壞了，還是他要壞掉了？】

 

【沒事嘟沒事嘟，我們妹寶妙手回春，隻需要忍到晚上，讓我們妹寶好好給治治，包能痊愈的。】

 

彈幕看得我人心黃黃的。

 

恨不得把臉埋進飯碗了。

 

可低頭一看。

 

是裴妄禮親自下廚，做的放入了【致S量】香菜的蛋炒飯。

 

謝邀，埋不進去一點。

 

9

 

晚上，我照例在廚房溫牛奶。

 

這貨有個毛病，睡前不喝一杯溫牛奶，就會嚴重失眠。

 

而裴妄禮正坐在沙發上看雜志。

 

我們之間，隻隔著一扇透明的玻璃門。

 

往常的這個時候，我都會將藏在袖子裡的粉包拆開，偷偷倒進牛奶裡。

 

但今天的這杯，我卻什麼都沒放。

 

轉身遞向裴妄禮：

 

「大朗，該喝藥……

 

「啊不是。

 

「親愛的~該喝牛奶了~」

 

嗓子夾得我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果不其然，裴妄禮望向我的眼神一言難盡。

 

於是我堆在臉上的笑意變得更加燦爛了。

 

不為別的。

 

純是在耍賤。

 

10

 

房間裡，我看著彈幕，靜靜的等待。

 

以往，藥效發作的時候，裴妄禮都會主動來找我。

 

要是今天還來，那就足以能證明……

 

「叩叩叩——」

 

就在這時，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打開門，甚至連人影都還沒看清楚，就被猛地一把擁入懷中。

 

常年被中藥所浸染的藥香氣，混合著淡淡雪松香的氣息將我緊緊裹住。

 

從門外，到床上。

 

裴妄禮將頭埋在我的頸窩間，一口咬住。

 

「嘶——」

 

不禁讓我有些吃痛。

 

這一口，多少帶著點平日裡的個人恩怨。

 

從前沒發現，此刻的裴妄禮，真的很像是一條急著尋求主人安慰的狗。

 

脖子上拴著無形的繩索。

 

而繩索的另一端，正被我牢牢握在掌心。

 

「裴妄禮——」

 

我與他面對著面，伸手，捏住他的下顎，向他的唇瓣靠近。

 

他下意識地湊過來，想要索吻。

 

咫尺之間，我忽然停頓。

 

「其實每天晚上，我都會在給你的牛奶裡下那種藥~」

 

裴妄禮身軀一震，眼底燃起怒意。

 

「怪不得！我會這麼的控制不住，原來是因為你……」

 

「可是今天，我並沒有哦~」

 

一瞬間，他像是被人突然扼住了喉嚨，失去了所有的聲音。

 

就連表情，也肉眼可見地變得慌亂了起來。

 

11

 

對於他的反應，我表示十分滿意。

 

勾唇輕笑。

 

「所以，你現在又是什麼意思？

 

「這麼主動，該不會是真的喜歡我吧。

 

「又或者，是喜歡上了跟我做恨的感覺？」

 

我眨巴眨眼睛，裴妄禮的臉色，更加紅溫了。

 

「我現在……感覺有點火熱。」

 

我：「別放屁！」

 

我忍不住朝他翻了個白眼兒。

 

裝！

 

繼續裝！

 

騙了我這麼久，這演技不去演戲真是可惜了。

 

搞不好還能得個什麼奧卡斯小金人呢。

 

今天的牛奶裡明明什麼都沒加。

 

何況，就算是加了，也什麼用都沒有。

 

在我一頓【組合拳】下來，商家什麼都跟我招了。

 

那些藥粉，其實是將一顆顆糖，磨碎之後的糖粉。

 

對身體也無害，關鍵是那些糖的甜度不高。

 

摻進飲品裡，也很難讓人發覺。

 

所以，宣傳中的【神不知鬼不覺】，其實就是這麼來的。

 

店家說他做的都是一次性生意，從沒遇到過像我這樣的回頭客。

 

回到簡直讓他懷疑是不是自家的產品變異了的程度，他還偷偷嘗了嘗。

 

嗯，果然，還是什麼用都沒有。

 

許是頭一次碰見像我這樣不好打發的硬茬兒。

 

他說會給我全額退款，並且按照原價的十倍賠償我。

 

要我低聲些。

 

畢竟這並不光彩。

 

笑S，我是這麼輕而易舉就能妥協的人嗎？

 

於是我收了錢。

 

反手就是一個舉報。

 

下架罰款一條龍。

 

店家連發了幾頁長達 60s 的語音給我。

 

怕不是要給我表演什麼才藝。

 

我直接拉黑，連點都沒開，讓他再也沒有展示的舞臺。

 

12

 

「我說真的……」

 

裴妄禮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可憐兮兮。

 

此刻的他好像個大火爐，光是坐在他身邊，就覺得他在冒火。

 

我皺眉：「不會吧……難道發燒了？！」

 

「嗯，可能是吧。」

 

裴妄禮輕哼。

 

將頭靠在了我的肩膀上，蹭了蹭。

 

「一看見你，就燒。」

 

「滾吶！」

 

我沒忍住，一個巴掌揚在了裴妄禮的臉上。

 

他不僅沒躲，反而將另外的半張臉貼上了我的掌心。

 

「姜姜，這邊也要~」

 

我：「……」

 

我還鏘鏘呢我。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裴妄禮又蹭了蹭我的掌心。

 

聲音斷斷續續：

 

「喜歡……姜姜……」

 

可很快，就失去了動靜。

 

他雙眸緊閉，臉頰滾燙。

 

一副似乎真的快要S的了樣子。

 

我當場警鈴大作！

 

不是吧？

 

來真的？！

 

「喂？

 

「喂！

 

「喂！！！」

 

我拍了拍裴妄禮的臉，可是依舊毫無反應。

 

急忙打了 120，將他送上了救護車。

 

13

 

【笑歸笑，鬧歸鬧，其實這麼一看，裴妄禮還挺可憐的。】

 

【是啊，隻能趁著自己被「下藥」，又或者是發燒，燒糊塗了的時候，才能迷迷糊糊地告訴妹寶喜歡她……】

 

【他不是沒長嘴，隻是不敢說罷了。】

 

【是啊，一直不說的話，還能當S對頭，每天打打鬧鬧，可是也能朝夕相處啊，可要是說出來的話，說不定就連朋友也做不成了。】

 

【大學的時候，裴妄禮有一次是要準備要表白的，場景都布置好了。】

 

我愣了愣，忍不住對著彈幕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