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後宮黑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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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心調養的人,竟然還能被外人收買。


 


她是四冬中年齡最小的,也是我最寵愛的一個。


 


聞冬為醫,季冬為武,沉冬為暗。


 


而扶冬,專門伺候我的起居。


 


知道她背叛開始,我的內心不是沒有掙扎。


 


我待她們如同妹妹一般。


 


吃穿用度比尋常人家的小姐都好。


 


竟然還沒比過一個野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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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貴妃真是好算計。


 


看準少女思春,便收為己用。


 


往後幾日,我在太後處表現恹恹。


 


太後幾次三番要問診,皆被我推辭。


 


她也不堅持,還囑咐我要照顧好身體。


 


半個月後,她身體漸好,免了眾人請安。


 


長安下了第一場大雪。


 


我體恤嫔妃,也免了請安。


 


這段時間後宮風平浪靜。


 


平靜之下,卻是暗流湧動。


 


我與衛氏一體同生。


 


她們既不會放過我,也不會放過衛氏。


 


雖然我早就和父親通過氣。


 


可得知父親被彈劾那一刻。


 


我還是止不住的擔心。


 


西邊多城牧民今年沒有收到皲裂補貼,發生大規模暴動。


 


暴動的牧民S進都護府,S了個片甲不留。


 


當地官兵鎮壓不下,隻能就近借兵。


 


事情傳到太極殿,裴玉堂差點把桌子掀了。


 


誰不知道他打多城時費了多少工夫。


 


要知道多城寒冷無比,皲裂補貼按戶給各家。


 


幫助牧民度過了不少困難。


 


當時怕隴上勳貴野蠻,登基後他還特意讓衛氏接管。


 


結果倒好,衛氏直接把皲裂補貼給貪了。


 


牧民一暴動,內亂引發的同時,難保西越不趁機搞破壞。


 


裴玉堂一個頭兩個大。


 


任父親跪在太極殿門口負荊請罪,也沒有見他。


 


父親暈倒在雪地裡。


 


裴玉堂冷聲讓人將父親抬回去,好好『養病』。


 


還讓這段時間不要出來了。


 


衛氏式微。


 


短短幾日,彈劾衛氏的折子便如雪花一樣落在太極殿桌案。


 


就連衛氏八竿子打不著的旁支,如廁愛用絲綢的事都給抖落出來。


 


我在甘露殿急火攻心。


 


求見好幾次,裴玉堂都不見我。


 


後宮嫔妃皆對我避之不及。


 


隻有和貴妃不懼人言,一連幾天都來看我。


 


她對我一如既往尊敬。


 


要不是知道她的謀劃,我差點就要感動落淚了。


 


我著急的嘴角都冒出了泡,問她有沒有什麼辦法。


 


她幽幽嘆氣,「哎,臣妾身上還有兇兆,哪有什麼辦法。」


 


「不過與姐姐一樣,都是苦命人。」


 


我倆暗自垂淚,相顧無言。


 


良久,她又說,「要是姐姐有個孩子就好了。」


 


「皇上看到嫡子的面上,必不會為難衛大人。」


 


她說完,暗中觀察我的表情。


 


果然見我一臉為難。


 


「妹妹,你知道我是前朝之人,若是懷孕...」


 


「嗨呀,瞧臣妾這張嘴,衛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定會沒事的。」


 


這隻是安慰的話,卻讓我更加擔心。


 


我良久不說話,糾結極了。


 


她就那麼靜靜等著。


 


直到聞冬來稟告,說母親嚇得一病不起。


 


如今衛府已亂成一團了。


 


我大驚失色,而後下定決心。


 


「妹妹,你附耳過來。」


 


聽見我說的話,和貴妃眼神裝出驚訝。


 


實則暗藏驚喜。


 


「好妹妹,如今我也算看清了,你多番幫我,我也不瞞你。」


 


「你看我這情況,該當如何?」


 


她扶住我,「有了此事,姐姐便可解燃眉之急。」


 


我沮喪,「可是皇上如今都不見我...」


 


「這有何難,叫太後出面將皇上請來不就是了。」


 


我深以為然,即刻就要起身去壽熙宮。


 


16


 


到了壽熙宮,我才看到裴玉堂也來了。


 


我急匆匆上前請安。


 


餘光瞥見站在角落裡的扶冬。


 


裴玉堂一臉寒氣,「你來幹什麼。」


 


我還沒說話,和貴妃搶先道,「皇後娘娘關心衛大人,特來求見太後,有要事相稟。」


 


我跪在地上,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皇上,皲裂補貼一事定有蹊蹺,求皇上明察。」


 


「還有呢?」


 


我愕然,「還有...還有...」


 


和貴妃生怕我反悔不說,


 


「皇後娘娘,這可是大喜事,您還是快告訴皇上吧。」


 


眾人的目光齊聚於我,


 


下一刻,我迷茫道,


 


「什麼大喜事,臣妾父親受冤,母親一病不起,有何喜事?」


 


太後裝出慈愛,「好孩子,你那侍女已經告訴哀家了。」


 


「你如今有了身孕,別動不動下跪。」


 


「你父親的事哀家已經跟皇帝說了,重新查明。」


 


「你現在最主要就是好好養胎,為哀家生個大金孫出來。」


 


太後每說一句,裴玉堂的臉就陰沉一分。


 


今日太後請他來壽熙宮,便說了皇後懷孕之事。


 


還說江山後繼有人,要給衛氏一些體面,不要再查下去了。


 


可他聽到耳朵裡,卻覺得滿滿是衛氏的威脅。


 


他抬舉衛氏,就是看中衛氏的名聲。


 


可現在,衛氏名聲已毀,


 


皇後竟然還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偷懷孕。


 


想用懷孕掣肘他,簡直不可饒恕!


 


我歪著頭,不解。


 


「母後在說什麼?臣妾今日來,就是為了求您勸說皇上。」


 


「您說的什麼養胎金孫,想必是誤會了。」


 


我沒有順著她的計劃演戲,令太後臉色突變。


 


「你的侍女扶冬可是說,你已有兩個月的身孕。」


 


「這難道還能有假嗎!」


 


扶冬不敢看我的眼睛,「皇後娘娘這兩個月食欲不振,悄悄一查才知道是懷孕了...」


 


聞冬站在我身後,厲聲反駁,


 


「一派胡言,娘娘操持中饋,累到脾胃虛和,又逢多事之秋,這才遲遲不肯宣太醫。」


 


「怎麼到你嘴裡,就成了皇後娘娘懷有身孕了?」


 


和貴妃臉上存著探究,但見我臉色煞白。


 


還以為我臨時反悔強撐。


 


「姐姐心力交瘁,一時不記事也是有的。」


 


「傳太醫來看看,便可疑心盡消失了。」


 


我搖頭,「不,本宮真的沒事。」


 


我越堅持,太後與和貴妃越不放過。


 


「皇後,你推三阻四不肯診治,難道真在藏奸!」


 


太後話說的忒重,我辨無可辨。


 


「既然母後有疑慮,你便診治吧,要真是喜脈,倒也是一樁喜事。」


 


話雖這麼說,裴玉堂的語氣卻無比冰冷。


 


我渾身一顫,抬頭,眼淚便落下來。


 


「皇上不信臣妾?」


 


許是我的情緒太濃烈,他偏過頭不看我。


 


「隻要診治,便可還你清白。」


 


我苦笑,「好,臣妾聽皇上的。」


 


太醫院院判早已等候多時。


 


他是皇上的御用太醫,素日最是公正。


 


院判診治許久,一會換右手,一會換左手。


 


額頭竟然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


 


「皇後娘娘脈象虛浮,渾身無力,又有水腫。」


 


「是否最近一段時日吃不下飯,還常常想嘔吐?」


 


我點頭。


 


「嘔吐,無力,吃不下飯,這都是懷孕之人的症狀。」


 


太後與和貴妃臉上出現狂喜。


 


可下一刻,院判便道,「若是尋常大夫定會判斷為懷孕。」


 


「但據臣觀察,娘娘這是中毒了。」


 


「娘娘,事已至此,你還要瞞到何時!」


 


「聞冬,閉嘴。」


 


聞冬跺跺腳,「娘娘一心委曲求全,卻被人當筏子以為藏奸。」


 


「一個多月前,娘娘忽然食欲不振,經過奴婢診脈,也以為是懷孕。」


 


「可後來娘娘身體每況愈下,成日嘔吐吃不下東西,滑脈之象也時有時無。」


 


「奴婢翻遍醫術,又多次診治,這才發現娘娘似有中毒的現象。」


 


「奴婢多次進言,讓娘娘將此事告訴皇上,可娘娘說皇上日理萬機,不必為這些小事煩心。」


 


「為避免勞師動眾,娘娘隻讓奴婢每日煎藥,苦了我們娘娘,成日還得裝沒事人一樣,還得被人誤解。」


 


我厲聲打斷,「閉嘴,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


 


和貴妃臉色驟變,「不可能,你剛剛明明在甘露殿說自己懷孕。」


 


「你現在怎麼能抵賴!」


 


太後也道,「扶冬是你的家生侍女,還能誣賴你不成!」


 


裴玉堂的眼神在眾人身上遊走,


 


語氣如三尺寒冰。


 


「張院判,你接著說。」


 


張院判顫顫巍巍,「經微臣號脈,皇後娘娘中的是香麝之毒,此毒會讓人食欲不振,造成懷孕假象,」


 


「中毒之人的心肺會日漸衰竭,最多半年便會衰勞而S。」


 


太後沉不住氣,臉上的表情五彩繽紛。


 


倒是和貴妃先反應過來,


 


「原來是臣妾誤會了娘娘,現在事情明了,也可還娘娘清白了。」


 


呵,看風向不對便想退了,哪有這麼容易?


 


我期期艾艾,


 


「母後可否告訴臣妾,扶冬為什麼會在壽熙宮?」


 


「和貴妃又能否告訴本宮,為什麼你會確認本宮是懷孕,難道你早就知道什麼?」


 


我若一味退讓,未免讓裴玉堂將我當成軟柿子。


 


這一遭絕地反擊,便是讓他看到。


 


我不是隻會委曲求全的老好人。


 


太後面露尷尬,強撐著說,


 


「哀家是你婆母,你身子不舒服,你的侍女前來稟告有何錯處?」


 


這話說的沒錯。


 


可問題是,我與太後早有龃龉。


 


扶冬身為我的貼身婢女,又怎麼可能眼巴巴去向她稟告。


 


和貴妃也沒想到我會倒打一耙。


 


畢竟剛在甘露宮,我可是親口在她耳邊說了我懷孕的事。


 


可是,誰知道?


 


當時殿內伺候的隻有聞冬一人。


 


還真沒人替她做證。


 


和貴妃面容失色,正要解釋。


 


此時高爭光卻一路小跑過來,急慌慌在裴玉堂耳邊耳語。


 


裴玉堂唰地站起,用眼神警示眾人。


 


「罷了,你們都先回去吧。」


 


17


 


裴玉堂走了。


 


太後也不裝了,


 


「賤婢,竟敢蒙騙愛家!」


 


我捂著胸口,傷心的看著她,


 


「兒臣沒有身孕,讓母後失望了。」


 


她們一環扣一環付出了那麼多。


 


甚至在我第一次開始反擊時,都沒有選擇報復。


 


就是想讓我放松警惕。


 


一旦我懷孕,不管孩子生不生得下來。


 


衛氏形象,都會在裴玉堂心中大打折扣。


 


在這之後,衛氏隻要再犯幾個錯。


 


我這皇後也就做到頭了。


 


可我沒有身孕,就無法讓裴玉堂忌憚。


 


前戲鋪墊了這麼長。


 


快到高潮時卻戛然而止。


 


想必比S了她們都難受。


 


和貴妃倒是很冷靜。


 


「皇後娘娘蕙質蘭心,真讓臣妾佩服。」


 


「結局尚早,鹿S誰手還未可知呢。」


 


我朝她眨眨眼,端的一副無辜:


 


「那便祝妹妹成功了。」


 


不,你不會成功了。


 


父親現在應該已經在太極殿了。


 


你們留有後手,焉知我沒有?


 


從知道西越公主進宮那天起,


 


我便一刻也沒有松懈過。


 


她們以為蟄伏半年,風平浪靜。


 


我便會有所懈怠。


 


錯了。


 


時間越久我越上心。


 


暗樁從剛開始的兩人盯梢,到後來三輪顛倒。


 


人員一個月一換。


 


就是為了能讓他們一直保持警惕。


 


甚至於,我還得感謝她們的蟄伏。


 


為我爭取到更多時間布局。


 


我從不主動出擊。


 


這樣太容易暴露。


 


我擅長的是借力打力。


 


你以為你勝券在握,


 


實則一開始,你便在我的圈套內。


 


第二日,眾人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一道聖旨先傳進了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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