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傅衍的第七年，我聽見他說：

 

「妍妍長得太普通了，不符合我的擇偶標準，我們隻是朋友。」

 

他說完摟著身旁美豔的女秘書熱吻。

 

在一片起哄聲中，我默然離場。

 

帶著不多的東西離開住了十多年的傅家。

 

當夜。

 

傅衍的S對頭找上門：「傅衍不行，你要不試試我？」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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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妍妍這樣二十五歲從沒談過戀愛的女生屬於國寶級別了吧。」傅衍的好友開玩笑道。

 

隨後又有人接話：

 

「阿衍從小就護妍妍跟護什麼似的，我們都默認妍妍是阿衍的媳婦兒，誰敢對妍妍動念頭啊。」

 

聽到這樣的打趣，我有些臉熱。

 

此時包廂的門被推開。

 

身穿紅裙的女生熟練地在傅衍旁邊坐下，傅衍順手將她撈進懷裡。

 

我愣住。

 

許曼是我上個月招進公司的秘書。

 

「你們在說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

 

許曼靠在傅衍懷裡，笑容燦爛地開口，剛剛還在開玩笑的人頓時噤聲。

 

傅衍溫柔地掐了掐許曼的臉：「在跟他們說我們是怎麼在一起的。」

 

許曼並沒有羞澀地躲進傅衍懷裡，而是大大方方地跟傅衍的朋友分享他們在一起的喜悅。

 

周圍的嘈雜聲漸漸遠去。

 

我像乘著一艘孤舟，與他們的距離漸漸拉遠。

 

眼中隻剩下傅衍看向許曼時溫柔的眼神。

 

傅衍他，又交女朋友了。

 

2

 

酸脹感從左胸升起，我眼眶漸漸泛酸，即便瞪大了雙眼也控制不了即將落下的眼淚。

 

「我去趟洗手間。」

 

我匆匆起身。

 

並沒有注意到許曼投過來的意味深長的眼神。

 

在走廊上整理好心情後。

 

我轉身推開包廂的門，剛推開一個門縫便聽到打趣聲。

 

「阿衍，你又談戀愛了，妍妍怎麼辦？」

 

我看向包廂裡，正坐在中央的傅衍，他笑得恣意。

 

「我跟妍妍隻是朋友，你們可別亂說話，惹了我們家寶貝生氣看我怎麼整你們。」

 

齊鳴跟我關系不錯。

 

聽到這樣的話似是有點生氣。

 

「我不信你看不出來妍妍一直喜歡你！」

 

傅衍笑道：「喜歡我的人那麼多，難道我要對每一個都負責？」

 

「妍妍長得太普通了，不符合我的擇偶標準，我們隻是朋友。」

 

他說完挑起許曼的下巴。

 

「我隻喜歡像我們家寶貝這樣漂亮的。」

 

許曼向我投來一個勝利者的眼神，而後勾住傅衍的脖子吻了上去，引起一陣起哄聲。

 

看著正熱吻的兩人，我僵在原地。

 

傅衍說得沒錯，我長得不漂亮，尤其是在被美女環繞的傅衍身邊。

 

很普通。

 

即便這是事實，但從我喜歡了七年的男生嘴裡說出來。

 

依舊讓我難過不已。

 

一滴眼淚從眼眶滑落。

 

原來不漂亮真的不會被愛。

 

這段一早就知道沒有結果的單戀或許早就應該結束了。

 

3

 

我回到傅家時。

 

傅夫人剛送走相熟的富太太。

 

我們在大門口相遇。

 

「妍妍，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不是去給阿衍慶生了嗎？」傅夫人溫柔地看著我。

 

十三歲那年，我父母車禍離世，他們在傅家工作了一輩子，他們去世後，傅家夫妻倆收留了我。

 

傅夫人很溫柔，對我也很好。

 

我一直很感謝她。

 

「少爺他們還在玩，我先回來搬家。我掛著笑，乖巧地答。

 

「搬家？」

 

傅夫人因為我的話愣了一會兒。

 

「怎麼要搬家？是在家裡住得不開心嗎？」

 

我搖了搖頭。

 

「我談戀愛了，繼續住在這裡我男朋友會誤會。」

 

我知道傅夫人肯定會挽留我，所以在回來的路上就找好了借口。

 

「你談男朋友了？」傅夫人很是驚訝。

 

驚訝中又帶著些可惜。

 

傅夫人曾經撮合過我跟傅衍，甚至這些年她一直是把我當成傅家未來女主人培養的。

 

但注定要讓她失望。

 

傅衍不喜歡我。

 

傅夫人像想到什麼似的，嘆了口氣。

 

她拉住我的手進門：「也好。」

 

「不過你要是有什麼事記得隨時跟阿姨說，千萬別跟阿姨客氣。」

 

我一一應下。

 

陪傅夫人說了一會兒電話，我便上樓收拾東西。

 

剛拿出行李箱，傅衍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傅衍：「你去個洗手間怎麼這麼久？要切蛋糕了，快點回來。」

 

我握著手機的手不自覺收緊。

 

傅衍催促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隨之又響起一聲嬌俏的女聲在叫傅衍過去點蠟燭。

 

半晌後，我聽見自己幹澀又難聽的聲音：

 

「我有點事先走了，你們切吧。」

 

「你說什麼？」

 

傅衍清朗的聲音立刻沉了下來：「蘇妍，我生日蛋糕都還沒切你就走了？！」

 

他提高了聲調，引得包廂裡的人頓時都安靜了下來。

 

「行，你愛切不切，以後我的生日蛋糕都不用你切了。」

 

傅衍沉臉將電話掛了。

 

在場跟著傅衍的人除了許曼都知道傅衍的生日蛋糕每年都是由蘇妍跟他一起切的，傅衍的女朋友也沒有跟他一塊兒切蛋糕的殊榮。

 

「妍妍怎麼走了？」一好友小心翼翼問道。

 

齊鳴嗤笑一聲：

 

「幡然醒悟了唄。」

 

傅衍臉色難看地將許曼拉了過來，將切蛋糕的刀塞進她手裡。

 

「我們一起切。」

 

4

 

我收拾完東西，坐在沙發上，環視了一圈這個住了十二年的臥室。

 

手機忽然跳出一條消息。

 

我點進去。

 

居然是許曼。

 

【圖】

 

點開圖片，是傅衍握著她手拿著刀，準備切蛋糕的。

 

那股剛剛壓下去的酸澀感瞬間又湧了上來。

 

——妍妍，你跟她們不一樣，隻有你能陪我切蛋糕，這是本少爺賦予你的特殊權利。

 

記憶中，少年笑容燦爛，帶著一股張揚勁兒。

 

我唇邊浮漫起苦澀。

 

許曼是他的女朋友，她跟他一起切他的生日蛋糕理所當然。

 

我摁滅手機，起身拉著箱子出了門。

 

關燈前，我看著桌上跟傅衍的合照。

 

他攬著我的肩，笑得恣意。

 

我則是羞紅了臉，甚至不敢看鏡頭。

 

離開前經過傅衍臥室，我看著緊閉的門，輕聲道：「再見了，傅衍。」

 

5

 

我拒絕了傅夫人讓司機送我的提議。

 

因為我住的地方還沒找到。

 

站在路邊時，忽然有點後悔搬得那麼衝動。

 

我應該明天找了房子再搬走。

 

現在是國慶期間，晚上很難打車，等了好久都沒空車。我嘆了口氣，心想或許走出去更容易打車。

 

就在我準備拖著行李箱走時，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在我跟前停下。

 

車窗降下，露出一張俊美不羈的臉。

 

我下意識後退一步。

 

賀桉跟傅衍是S對頭，我暗戀了傅衍多年，自然跟賀桉關系也不太好。

 

「去哪兒，我送你。」

 

我幹笑兩聲：「你是想送我還是報復我？」

 

前不久我還幫著傅衍搶了賀桉手裡最重要的一個項目。

 

賀桉似是被逗樂了。

 

「蘇妍，在你心裡我就這點度量？」

 

我小雞啄米式點頭。

 

下一秒我又立馬搖頭。

 

賀桉這人睚眦必報，惹了他以後肯定沒好果子吃。

 

「上車！」

 

賀桉推開了車門，他的司機也已經走到我身旁。

 

我當然是拒絕，但嘴不聽使喚：「是。」

 

「……」

 

真想給我的嘴兩個大嘴巴。

 

這種時候也敢說是！

 

6

 

當車子駛入賀桉遠郊別墅時，我的腦子依舊沒反應過來。

 

剛剛賀桉問我去哪兒。

 

我說沒住的地方。

 

他說可以讓我借住，我居然同意了！

 

我同意了！

 

足以見得傅衍今天的話對我影響有多大，大到直接讓我的腦子離家出走。

 

我亦步亦趨跟著賀桉進了別墅。

 

前面的賀桉停下，我一沒注意，直直撞到了他背上。

 

我驚呼一聲，險些跌倒。

 

賀桉轉身扶住了我，我這才堪堪站穩。

 

腰間的大手燙得我心驚。

 

「賀……賀總，你可以放開我了。」

 

下一瞬，我被他壓在了牆上，我雙手舉起做投降狀：「賀、賀總，別衝動，衝動是魔鬼！」

 

二十五年來，第一次被壁咚。

 

還挺不習慣的。

 

賀桉呵笑一聲，湊近了我。

 

近到我能看到他臉上的絨毛，以及那長而卷翹的睫毛。

 

真不公平！

 

一個男生長得那麼好看！

 

「傅衍不行，你要不要試試我？」

 

他聲音低而沙啞，語尾像是有一把長長的鉤子，勾得人心神不寧。

 

我覺得我應該聽錯了。

 

「你在挖我？」

 

我是個孤兒，長相一般，家世長相都沒有看點，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我的工作能力。

 

賀桉接下來的話將我砸得頭昏腦漲。

 

他說：「我在泡你。」

 

「抱一絲，我不接受。」我矮身從賀桉雙臂裡脫離出來。

 

「為什麼？」

 

我拒絕得這麼幹脆似乎傷了他的自尊心，他緊追不舍，我被問得煩了，於是脫口而出：「我怕你中看不中用，是個繡花枕頭。」

 

話落。

 

他石化了。

 

我也石化了。

 

我在口出什麼狂言啊！！！

 

賀桉黑了臉，咬牙切齒：「我年齡跟長度成正比！」

 

瞬間，我瞪大了雙眼，他也瞪大了雙眼，我們大眼瞪大眼。

 

空氣中彌漫著致S的尷尬量。

 

我上下掃視了他一眼，最終落在某處。

 

吞咽口水的聲音打破了客廳的沉默，我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行為像個變態後，連忙後退一步拉開跟賀桉的距離。

 

「支持驗貨嗎？」

 

真想把我的嘴縫上！

 

賀桉以拳抵唇，清了清嗓子：「七天無理由。」

 

他的耳尖漸漸變成緋色。

 

我原想轉身離開，但腦中忽然想起那句：「妍妍長得太普通了，不符合我的擇偶標準。」

 

心一橫，踮起腳尖吻了上去。

 

7

 

當被賀桉按在沙發上親時，眼淚從眼角滑落，我不想矯情，但控制不住。

 

我一直以為觸碰我的男人隻會是傅衍，曾經對他也有過很多幻想。

 

因為在傅衍那裡我得到了太多的特殊。

 

我也曾想過他是不是也喜歡我，隻是害怕他不喜歡我，怕捅破那層窗戶紙，我們的關系就再也回不到從前。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來他一直都知道。

 

他知道我喜歡他。

 

卻不給我任何回應，以朋友之名享受著我對他的付出。

 

溫熱的吻落到我眼角，吻去滾燙的淚水，溫柔而虔誠。

 

「以後不準在我面前為了別的男人哭。」

 

我嘴硬地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