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大夫盡力了,病灶一直存在,病情持續反復,物理降溫沒有效果,灌藥也沒有療效。
幸好之前還有大夫針灸控制著病情,否則裴安都沒命等到我。
給裴安使用了青霉素,我又關好門窗,給裴安清理褥瘡。
門外有人嘰嘰喳喳,但暫時沒人敢闖進來。
這就是我選擇職業衝喜而不是職業大夫的原因。
就算全天下隻有我能救命,世人甚至病人本人及家人都不會給我機會治療異性。
然而衝喜就不一樣了,我割我夫君的包皮,誰也管不著。
呃,我發誓,剛開始我隻是正常地給裴安處理褥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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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可能是近來我噶了太多狗蛋,也可能是我看到植物人就想到插管導尿,總之我順手就做了。
要怪,隻能怪我在神醫系統中練就的刀法太快準狠,裴安表現出抗拒的時候,已經結束了。
看裴安屬下們對他粗糙的照料,想必不會發現他們英明神武的將軍在我手裡美型了器官。
我有些心虛,連忙將新手大禮包裡的繃帶消炎藥營養劑都給裴安用上。
裴安退燒了,輸了營養劑,幹癟的嘴唇都飽滿紅潤了些。
我打開門,讓裴安的屬下們趕緊給裴安換床單被套。
幹淨的環境才有利於傷口恢復。
剛剛的治療都不夠無菌條件,害我動用了新手大禮包裡隻能使用一次超大金手指的「模擬手術室」。
屬下們面面相覷都不動,還是一個老大夫來給裴安把脈,「隻半個時辰,裴將軍的身體竟已經大好了,夫人真乃神人也。」
「好說好說,下次有需要衝喜的活再介紹給我。」
我交際道。
他身為資深大夫,一定能擴充我的客源。
大夫僵住了,道士和和尚趁機詢問我的出生年月,要看看我是不是天生有福,我順嘴和他們胡謅。
裴安的屬下們歡欣鼓舞,然而,他們忽然臉紅了。
其中一個愣頭青指著裴安的嘴唇和松散的衣裳問我,「將軍,將軍,你……」
他跑了。
古人真是容易害羞,裴安身上多處褥瘡,不能再被摩擦了,所以當然得寬松一點。
接下來的場面,讓我也想跑。
一丈寬的櫃子一打開,就散發出不可名狀的味道。
不愧是一群軍中爺們,衛生處理得很是糟糕。裴安病危,有他們一半功勞。
我捂著鼻子,緩緩退出。
緩是因為退的人太多,我怕被踩到腳。
裴安的屬下們,臉更紅了。
我在這時,看到了我前夫哥。
6
兩相比較,王言之做病人是有點氣醫生,但他幹淨,他藥材管夠,他還稱贊我醫術高明哦。
他真的好,我哭S。
王言之問我,「你還要一直衝喜嗎?不以醫者的身份行醫?」
這個問題,寫和離書的時候,王言之曾問過我。我隱約知道,他的母族勢力強大。
可這不足以顛覆社會風氣,「我想啊,我想平等地救治每一個人。」
可王言之能予我的,也隻是有限的越線,我即便在他的保護下行醫,也越不過男女大妨,隻能困在後宅。後宅的女子,並不太信任醫女。
所以,在產科醫生和急診醫生之間,我選擇當急診醫生。
王言之笑著說:「好吧,你改變主意就來找我,還有,你寫的產婦平安生產的法子,我已經交給太醫院了,太醫院認為很好,不日就會公告天下。另一份也在實驗中了。」
他遞給我一包藥,說會讓人不舉。
我不會告訴他,我曾經差點也對他用過這種藥,揮別王言之,我繼續去觀察裴安的情況。
我相信,我能憑著醫術,等到這個世道不再埋沒女性技術人才的那一天。
但急病不等人,所以在外部環境改變之前,我也會一直行動著。
有王言之的幫助,裴安的生存狀態得到質的提升。
有幹淨的床褥和柔軟舒適的「病號服」,王言之甚至留下了兩個手腳麻利的婦人照顧裴安。
裴安的屬下們,突然就產生了危機感。
時下鼓勵女子再嫁多嫁,女子再嫁時關系好的前夫一家甚至可以充當家人送親,二嫁的丈夫要稱前夫為兄長。
女子若二嫁受欺負,還能搖前夫家的人來撐腰。
於是,裴安的屬下們看到裴安和王言之的差距,生怕我丟下裴安跑了。
他們格外殷勤,主動打掃了裴安家中所有衛生S角,臭衣服臭被子通通漿洗幹淨,池塘裡的水都舀幹換了新的。
一群大老粗還湊錢買了三炷鵝梨帳中香,說要給裴安燻一燻。
心意挺好,畫面略有些陰間。
然後,裴安的屬下們問我,「嫂子,聽說你之前為了大大哥能恢復,看了很多醫書。能不能,能不能,為大哥也看一點。」
那當然是能的。
我本來也要治療好裴安。
讓植物人蘇醒在現代都是醫學難題,在古代,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系統說,治好裴安,獎勵我一千積分。
為了積分,我一定讓裴安感受到我的醫術和熱情。
7
裴安的身體其實不錯,他是武將,即便腦損傷了,身體素質卻還是挺不錯的,一直能吃能喝。
即便這兩年屬下們沒能把他照顧好,讓他有些營養不良,但他右手手臂卻還有些肌肉。
我懷疑,這是因為衛生環境太差,他每天撓痒痒拍蒼蠅,鍛煉出了麒麟臂。
他的屬下們卻愛指著他的手臂,說他還是那個單手提八二斤大刀的神勇將軍。
我懶得拆穿,植物人防肌肉萎縮的學術論文和他們差著時空,我不必同他們較真。
但這倒是給了我思路。
於是,我打造了一批空心圓球,圓球裡裝上懼熱的小蟲。
小蟲逃竄就會帶動圓球逃竄,圓球就在裴安腿上爬。
效果不太明顯,他的腿部肌肉萎縮得厲害。
我又找了一些不會咬人的小鼠,放在裴安腳底。
這次效果顯著,裴安很快腳趾抓地,摳壞了我前夫哥特意送的蜀錦緞面鴛鴦被。
我讓裴安的屬下幫裴安剪腳指甲。
他們趁機扔了前夫哥送的被。
我搖頭,他們太天真了,裴安且還有得摳呢,這貧窮的家庭,遲早得被摳窮。
但願他醒來之後能趕緊摳出個三室一廳,付我的診療金。
屬下們還幫裴安刮了刮胡須,近來營養跟得上,裴安的胡須又開始長了。
他倒是天賦異稟,身為植物人,胡須卻比許多健康人的頭發更茂盛。
屬下對我說:「嫂子,大哥現在非常幹淨了。」
我點頭,「記得定時來給你大哥擦擦身子。」
他們很想撮合我和裴安。
我裝作不懂。我要大嫂的名頭,隻不過是想他們都好好聽醫囑,保持我說什麼他們做什麼的絕佳醫患關系。
我又拜訪了最有可能給我介紹下一任衝喜對象的黃老大夫,向他學習針灸之術。
黃老大夫沒有輕視我是女子,結婚那天我的醫術就震懾了他,那本《女子生產科普》也得了他的誇贊,他嚴肅問:「若老夫委託你治好裴安可行?」
我告訴他,「我會治好他,隻要他醒來不是傻子,我就治到他能上陣S敵。」
老大夫將畢生針灸所學傳授給我。
我將古代提取青霉素、消毒、麻醉等系列知識教給他。
我偶爾會想,幸好我沒有穿成治不好就要被拉去陪葬的倒霉太醫。
這裡的人對醫生很友好,村裡的老伯老妪吃了我的藥,總念叨著讓我也治治保他們平安的將軍裴安。
最注重傳承的老大夫,得一句承諾就對我傾囊相授。
裴安的屬下們,有一線希望,就紛紛搶著當我的小白鼠試針。
我這也算聯合會診了吧。十天之後,裴安已經有了一些好轉的跡象。
我又定做了一批空心鈴鐺。
在密密麻麻的金針中間,無數個鈴鐺蠕動著刺激裴安的肌肉。
他的手心腳心,都被沒牙的小鼠啃咬。
我坐在旁邊,教我新收的兩個女弟子辨認穴位。
郡主蕭盈闖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畫面。
她瞪大眼睛,「你玩情趣就算了,怎麼還N待裴安哥哥?」
啥情趣,我不知道呀。
我迷茫抬頭。
8
蕭盈瞪了我好幾眼,嗫嚅半天解釋不出來。
我隻好去問裴安的屬下。
那人竟臉紅了。
還是我的弟子大方,她朗聲說:「師父,工匠傳言你定的鈴鐺是緬鈴,那種鈴鐺能自己動,很適合夫妻玩情趣。」
我低下頭。
我的弟子,你倒也不必這麼大方,還一臉求誇獎的表情。
蕭盈指我半天,說不出話,最後一嘟嘴跑出去了。
周圍人心浮動,我輕咳兩聲:「淫者見淫。我明明是為了裴將軍的病情特意定制的醫療器械。」
雖然在制作的時候,我的確因為好奇,取材了某些小說中的器具。
但是,我的出發點是好的。
裴安的屬下們雙手抱拳,「嫂子,你為我們大哥定制的心意比對大大哥重,我們懂了。」
這種細節倒也不必拿來攀比。
我打斷他們的自我腦補,「好了,今天輪到我給誰醫治了。」
這群人都是從戰場上出生入S下來的,身上或多或少有傷,我闲著也是闲著,正好幫他們看看。
屬下們立馬排隊站好,有的連忙回家去接老爹老娘妻子孩子過來蹭醫。
有的人不好意思讓我看病,生怕耽誤了分給裴安的治療時間。
我揮揮手,這才哪到哪啊,當初我坐門診的時候,一早上看七十個患者都被投訴太慢,被科室取笑好幾回。
如此又過了十多天,我和黃老大夫用活血藥配合針灸,化掉裴安腦子裡的淤血。
裴安竟有清醒跡象了。
蕭盈聽聞,連忙叫了一排道士來招魂。
據道士說,裴安昏迷不醒,皆因三魂丟了一魂。
我近距離觀察小老道跳大神。
他取來一碗無色無味透明液體,左跳跳右跳跳,塞進去一張燃燒的符。
然後,他端著液體,就要灌進裴安嘴裡。
裴安的屬下苟老二說:「張道士很厲害的,大嫂沒來衝喜時,全靠張道士給大哥續命,每次張道士做完法,大哥臉色都紅潤了不少。」
我本人還是相信科學,我猛地衝到裴安身邊,異香撲鼻,我抓住張道士手腕。
他想動,但,沒人能和外科醫生比手穩,我現在雖然是急診全科,但飯碗還是能端穩的。
「你給裴安喝酒?」我冷笑。
裴安現在還在用抗生素,喝酒下去,不要命了?
老道狡辯,「是香灰水。」
我冷笑,當醫生多年,再多的異香,也遮蓋不住酒精的味道。
我見過現代的道士畫符水時放阿莫西林,沒想到古代的道士也這麼前衛。
小老道的騙局被拆穿,裴安的屬下洗劫了他那冷時平平無奇溫好香氣撲鼻的好酒,我洗劫了他的快速去除酒味小妙招。
他被扭送見官,破壞我療程的蕭盈,也被禁止出入裴家。
夜裡,我品嘗著溫過的酒,穿到古代,也不是全然痛苦。
裴安鼻尖翕動。
我新增了一個治療項目,每天把我的飯菜酒肉端給裴安聞聞,吸引他饞蟲。
終於,又一個十天過後,裴安醒了。
9
所謂裴安力氣有幾石,慘S小鼠最先知。
那為他腳趾復健立下汗馬功勞的小鼠,被他一腳摳S了。
小鼠慘嚎,我轉頭,正對上裴安銳利的眉眼。
他看到我,還有他不太能蔽體的衣服,以及作用成謎的鈴鐺,臉慢慢紅了。
等他自力更生排泄一次後,他臉更紅了。
裴安和屬下好像都喜歡腦補,我打斷施法:「你別多想,其實,我是一個大夫。」
我解釋了我嫁給他的始末,一切為了治病。
我並不想參與將軍和郡主的愛恨情仇,我隻想行醫救人而已。
他不太想相信。
我立刻施展必S技:修書一封召喚前夫哥解釋,按照習俗,大哥的話,他當弟弟的得好好聽。
我再次慶幸,我第一次衝喜的對象,是個好人。
裴安隻意識清醒一炷香時間,又昏睡過去了。
他睡過去前交代,「現在的粥好喝,以前的有怪味,還有,不要再讓苟老二喂我粥了,我嘴總被他戳出潰瘍。」
我低聲說:「別怕別怕,我來了之後,每次喂飯都要求苟老二洗手。」以前洗沒洗,大概是沒洗吧。
裴安激動地昏過去還在啊咦~哦啊啊,這就是身不由己的痛啊。
我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