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公一家裝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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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到接待室一看,原來是外出度假的公婆找上門來了。


一看到我,婆婆就劈頭蓋臉一頓罵:「你怎麼回事,不就是一條破鏈子,至於把我兒子送進監獄?」


 


我看著自己當親爹親媽伺候了半輩子的老人,一瞬間心S如灰。


 


公公還是一如既往的和善,仍舊像個和事佬一樣勸著我:「卿月你咋就這麼傻呢,還有什麼比咱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重要?」


 


「你要是真介意那些錢,我可以讓魏凜把他那些資產都轉到你名下。以後你老了,兩個孩子也照樣會給你養老送終的,你看這個事咱們能不能好好商量一下?」


 


我反問他:「爸,如果換成是您,媽和魏凜一邊瞞著您家裡的財產狀況,還一邊偷盜您的私人財產,您能做到相安無事嗎?」


 


公公被我的話一噎,臉色漸漸冷了下去。


 


見公公戰敗,婆婆直接就撒起了潑來:「姓蘇的我告訴你,你今天必須去警局把我兒子撈出來!還要跪下給他道歉,否則我今天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要讓你丟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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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我隻是輕輕笑了:「是嗎?讓我丟掉鐵飯碗,恐怕您還沒有那麼大本事。」


 


尋常人可能不了解,我工作的單位並非普通的國企。


 


如果沒有我本人的允許,哪怕是家屬想探親也進不來。


 


就比如現在,我們的實驗室看似掛靠在某國防大學名下,其實這裡隻是一個臨時實驗點。


 


一旦我選擇了跟著項目走,他們連我人都找不到。


 


至於鬧事……


 


迄今為止,敢在國防大學門前鬧事的人而毫發無損的人,幾乎沒有。


 


我閉了閉眼,不準備跟他們在這裡久耗。


 


見我要走,婆婆氣到抓狂。


 


衝過來攔著我,放狠話道:「你今天要是敢走出這個門,就別怪我們心狠手辣!」


 


「隨便。」我眼皮都沒眨一下,直接越過了她。


 


一走出接待室,保衛科的同事就進去清場地了。


 


剛回到實驗室,正想換無菌服就被人叫住了。


 


「小蘇,你怎麼還在實驗室裡?」


 


我皺眉:「我來上班,出什麼事了?」


 


「有人在網上匿名公開了一份核心資料,正是你負責的那一部分。」同事拿出手機,火急火燎地翻給我看。


 


「還有這份保密合同,好像是你接私活的那家公司,他們正在找律師告你。」


 


我眉心頓時一跳。


 


昨天回來得太匆忙,沒來得及處理家用電腦裡的那些資料。


 


想不到,魏凜竟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


 


9


 


打車回到家,我發現門鎖突然打不開了。


 


正猜測著魏凜是不是找人換了鎖,隔壁聽到動靜的鄰居就出來了。


 


「唉喲!老蘇你怎麼才回來,你老公把你家的東西全賣了!」


 


我一聽大驚:「王姐,請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今天上午,收廢品的人剛走,拉了好幾大車呢,都是你今年才換的那些新家具。」王姐看著我,一臉的心疼,「聽說你老公隻要了一塊錢,這不等於白送嗎?我的老天爺,誰家男人這麼糟蹋錢的?」


 


我臉色沉了下去:「謝謝王姐,我知道了。」


 


我知道魏家人會請律師撈他,但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就把人撈出來了。


 


看來,有錢確實能使鬼推磨。


 


王姐還想說什麼,但見我臉色實在不好看,就悻悻地回了自己家。


 


臨時找不到開鎖師傅,我拿出手機直接撥通了 119。


 


不到十分鍾,消防員就帶著工具上門了。


 


我脖子上忘了摘工作證,兩個消防同志不僅沒怪我小題大作,還樂呵呵地打趣我:「您說您一個稀土材料專家,怎麼還會被鎖在自家門外?」


 


我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道:「一言難盡,讓你們見笑了。」


 


時間在我的尷尬中緩緩流失。


 


門鎖被打開的那一刻,我隻看到了一地的狼藉。


 


客廳裡的桌椅和燈具被砸得稀爛,冰箱沙發等大件家具不翼而飛。


 


我沉著臉走進去,還看到我的衣物被丟得滿地都是。


 


消防同志都忍不住驚詫問道:「家裡遭賊了?蘇教授,要不要我們幫您報警?」


 


我轉身平靜地對他們道:「謝謝,我自己會處理。」


 


消防員同志遲疑了片刻:「那我們就先走了,您要是還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隨時來電。」


 


我點頭,親自送他們下樓。


 


再次進門,我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才鼓起勇氣回房查看自己的東西。


 


內衣內褲扔得滿地都是,外套褲子則像是被人泄憤一般剪得稀爛。


 


床頭和牆上還被潑了油漆。


 


要不是房子上有魏凜的名字,我都相信他們會直接放一把火燒了,一了百了。


 


隔壁書房裡,我那臺私人電腦隻剩下幾大塊殘骸,電池和硬盤都被人挖走了。


 


看到這裡,我再也忍不住了。


 


剛想報警,手裡的電話就自動響了。


 


低頭一看,是一個無比熟悉的號碼。


 


按下接通鍵,聽筒裡就傳來哥哥關切的聲音:「妹妹,我們已經落地了,你人在哪兒?」


 


心裡瞬間湧上一股酸澀。


 


「妹,你怎麼了?」我不出聲,哥哥明顯慌了,「是不是魏凜那小人欺負你了?」


 


「別怕,哥馬上就到!他要是敢動你,哥就讓他豎著進橫著出!」


 


我強忍已久的眼淚終於決堤了。


 


「哥……我可能要無家可歸了。」


 


10


 


二十分鍾後。


 


我哥和侄子見到滿屋的狼藉,都被嚇了一跳。


 


「天S的,魏凜那個人渣是不是心理變態,明明是自己的錯,還對老婆有這麼大恨意?」


 


嫂子也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的。


 


我心裡難受,衝上去抱著嫂子默默流淚。


 


嫂子緊緊抱著我,一邊拍我後背一邊安慰道:「小妹別怕,以後我和你哥會一直給你撐腰的。」


 


我一頓,吸吸鼻子問道:「你們不出國了嗎?」


 


「任務是出不完的,流落在外的文物可以慢慢找回來,但我的親妹妹卻隻有一個。」


 


我哥看了我一眼,聲音有些哽噎:「哥向你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了。」


 


嫂子嘆了口氣,但滿眼都是對我的心疼。


 


侄子也拍了拍我的肩膀:「姑姑放心,有我們全家人在,以後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了!」


 


我心裡感動到無以復加。


 


有人拿我當牛馬,有人卻始終拿我當珍寶。


 


短暫的沉默過後,嫂子開始勸我:「這裡先別管了,咱先回家再說吧。」


 


我從她懷裡退出來,搖了搖頭:「不……我要去找他們,我和魏凜是合法夫妻,有權利知曉和分享他擁有的每一筆財產。」


 


哥和嫂子沉默了兩秒,最後還是尊重我的選擇:「哥支持你,咱家雖然不缺錢,但魏家那些產業本來就有你一份,他們憑什麼私自踢你出局?」


 


侄子也跟著點頭:「姑姑你等一下,我這就找人來幫忙。」


 


我報了警,警方很快就上門來取證並了立案。


 


由於涉及國家重大科研成果的泄露,這件事很快就在網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隨著輿論的發酵,警方不得不站出來通報立案調查。


 


我也緊跟著發了個人聲明向被泄密的公司道歉,並承諾會承擔相應的責任和損失。


 


聲明發出不到一小時,網上的輿論便開始了反轉。


 


雖然調查結果還沒有出來,但魏凜畢竟是知名車企的 CEO,這件事對他公司的形象影響極大。


 


盛輝集團的股票開始一落千丈,短短兩天就高位跌停了。


 


事情發生的第三天,我向單位申請的司法援助也到了。


 


11


 


警方在帶魏凜回去的問話同時,國安的同志也找上了我。


 


「蘇卿月同志,您丈夫涉嫌利用您的職權便利非法牟利,我們現在要請您回去配合調查。」


 


我萬萬沒有想到,魏凜發家的背後竟然全是違法犯罪。


 


這些年來,他一直在利用我的身份非法牟利, 與外商做著隱蔽的非法交易。


 


原來,他早就在我的電腦上裝了竊取器。


 


不僅竊取我做外包的實驗數據, 還非法向國外出口國家管控的稀土資源。


 


事情之所以遲遲沒有露餡, 是因為稀土局內部還有人與他裡應外合。


 


直到這件事發生後,警方在我電腦殘骸裡的發現了微型竊密木馬。


 


隨著調查的深入,國安還發現小姑子的天價畫作,其實是一種洗錢手段。


 


她這些年天南地北的採風,其實都是在掩人耳目地談生意。


 


除此之外, 公婆名下的那些私人園林, 其實關系著一條隱蔽的賄賂產業鏈……


 


魏家出事之後,與他們有過交易或有直接關聯的人人自危,紛紛想辦法與他們撇清關系。


 


事情還沒完,很快就有記者爆料, 我兒子的 MCN 公司涉嫌搞顏色產業鏈。


 


就連女兒名下的幾十家風投公司, 大部分都是空殼公司。


 


她做風投所有的資金, 都來源於國內的一家實業公司, 而那家實業公司的法人代表, 居然是我……


 


兩個月後的庭審上, 魏家人給出了一個讓我始料未及的答案。


 


魏凜和他的父母一口咬定,這家實業公司其實是他的婚前財產,但在很早以前, 他就以婚內贈與的名義轉讓給了我。


 


魏凜的辯護律師隨即向法官遞上了一份轉贈協議。


 


這份協議上有我的親筆籤名。


 


但法官詢問時, 我本人卻沒有任何印象。


 


經過筆跡專家的現場鑑定,確人上面的籤名確實是我本人無疑。


 


一審過後, 我絞盡腦汁仔細回想,才在記憶深處找到了一點蛛絲馬跡。


 


好像在某個忙著去上班的清晨, 魏凜確實曾哄著我籤過一份協議。


 


原來,他並非全然沒有準備。


 


若非今天走到了離婚這一步, 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知道,自己名下居然還有一家價值不菲的實業公司。


 


看來魏凜不僅拿我當牛馬,還想拿我當他的替罪羔羊和救命稻草!


 


萬幸的是, 我有一份飯碗過硬的工作和一群明察秋毫的上級領導。


 


還有一個背景足夠紅的娘家。


 


二審宣判的時候, 魏家的財產全被沒收了。


 


隻除了我名下那家沒有任何問題的實業公司。


 


魏凜一個人擔下了所有罪責,被法官判了終身監禁。


 


兒子和女兒取保候審,並分別面臨著巨額罰款。


 


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 我去監獄見了魏凜。


 


他坐在上狹窄的隔離室裡,抱著聽筒對我失聲痛:「老婆我錯了,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保證再也不利用你了,以後咱家有多少錢都跟你說……」


 


「不是愛裝窮嗎, 以後就不用裝了。」看著他哭得歇斯底裡,我的心卻十分平靜。


 


「因為沒有我, 你們本來就是窮人。」


 


丟下這句話後,我結束了這次探監。


 


12


 


魏家人的審判下來後,我向法院提交了離婚申請。


 


我們的婚姻中存在著重大過錯方, 法院直接跳過冷靜期提前調解了。


 


拿到離婚證那一刻, 我委託律師把自己名下的所有資產全部捐給了國家。


 


兩個月後, 我的援藏申請也批下來了。


 


不過這一次,援藏變成了駐藏。


 


我還注銷了自己的戶籍,永久性加入了軍籍。


 


對我來說, 五十歲的年紀,正是報效祖國的大好年華。


 


往後餘生,我隻為自己的科研事業而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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