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往事如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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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那大包小包的東西,裴玉成離開了。


 


臨走時,我笑顏如花:「到時候你一定要來呀!不然,說不定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裴玉成回笑道:「那好呀,我一定早點回來!」


 


但,這一天,他還是失約了。


 


我一個人在餐館裡坐著,從下午到深夜。


 


最終被裴玉成的心腹告知:「蘇小姐,別等了。主子他又去照顧沈小姐了。怕是現在早就已經睡下了。」


 


「好。」


 


留下最後一句話,我離開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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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裴玉成忙完,才問起我的情況。


 


「她隻說了一個好?沒有哭鬧?」


 


「沒事,我買了槐花巷的桂花糕給她,她很快就被我哄好了。」


 


像是胸有成竹一般,裴玉成揣著桂花糕就回家了。


 


這次,沈玉瑤想吃,他都沒有給呢。


 


但,不知為何,沒走兩步,裴玉成就心慌氣短,甚至眼前發黑。


 


像是心髒被人狠狠捏住了一般,裴玉成感覺自己要失去此生最重要的東西了。


 


打開門,他大喊一聲:「南荷,我回來了!」


 


往日裡像是小雞一樣嘰嘰喳喳迎接自己的那個人不見了。


 


院子裡,隻有沉默打掃的下人。


 


一片S寂。


 


「你們有誰看到南荷在哪裡嗎?」


 


「主子,南荷姑娘,昨天好像沒有回來。」


 


「怎麼可能?」


 


裴玉成像是想到了什麼可能,瘋了一般地跑了起來。


 


他到處喊著我的名字。


 


「南荷,你在哪?南荷,你出來呀!」


 


「南荷!南荷……你再不出來……我就一輩子不理你了!」


 


裴玉成跑到肺部開始疼了起來,還是沒有找到我。


 


他走進了屋子裡,一看,才發現這些年來我的所有東西都不見了。


 


這個府裡,再也沒有我存在的痕跡了。


 


「怎麼會這樣?」


 


牆上,南荷親手畫的梅花也不見了。


 


眼淚洶湧,他哭得像個孩子,卻沒有人安慰他了。


 


那刻在牆上的梅花,是我們的結緣之物。


 


也是我和他這場悲劇的開端。


 


當初為了除掉牆上的刻,我用了十斤的水泥。


 


當初一刀刀都是我的愛,現在一鏟鏟就是我的恨。


 


我恨我自己識人不清,被騙了五年。


 


也恨裴玉成變了心思,不能對我一心一意。


 


但,坐上離開的馬車,我竟然在搖擺中想開了。


 


往事不可追,把握好現在才是正途。


 


我下了馬車,再次回到故土,才感覺到胸中的那股濁氣散去。


 


我,總算告別了過去,承擔自己作為女帝之妹的責任了。


 


4.


 


到了川城,阿姐帶著人就擁住了我。


 


她愛憐地盯著我,摸了摸我的頭頂。


 


「平平安安回來就好。」


一瞬間,之前所有的委屈和怨恨都隨著淚水流下而消逝了。


 


幸好,我還有阿姐。


 


阿姐比我大三歲,智商情商卻都非常人能比。


 


在宮變後,父母身S,是阿姐站了出來。


 


她保護著我,一舉登基,成了南月國的女帝。


 


我原本可以一直在阿姐的寵愛下縱情於山水的。


 


但,前不久,阿姐發來密信,說是財政出現了赤字,隻有和鄰國的敬徽太子聯姻才可以解燃眉之急。


 


阿姐是女帝,自然不可能嫁人。


 


重擔自然就落到了我的頭上。


 


但我當時一心想著和裴祁鈺長長久久,就拒絕了。


 


但現在,我想明白了。


 


如果這個人我不討厭,那麼,嘗試著嫁給他,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人活著又不是隻為了愛情。


 


這次,我不想再讓阿姐獨自陷於困境了。


 


我想給阿姐做點什麼。


 


就這樣,阿姐做東,有了我和周敬徽的第一次見面。


 


原本我以為他會是那種冷眼高於頂,用鼻孔看人的高傲太子。


 


但沒想到,最後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個舉止言談都風度翩翩的溫和君主。


 


愣了下,我就被他帶著坐進了包間的雅座。


 


他會事先在祥雲樓下面迎接我,也會給我沏一杯溫度剛好的茶,更是會在點菜時笑著問我喜歡什麼。


 


事無巨細,方方面面,和他在一起,我不用操心任何事情。


 


最起碼,不用像當初和裴玉成在一起時,為他管家,為他溫茶倒水,為他研墨買紙。


 


想到了往事,我不禁就又沉默了下來。


 


卻沒想到,透過虛掩的門,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诶呀,賀郎不要急嘛。」


 


是沈玉瑤。


 


我向那邊看去,就看到她正依偎在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懷裡,給他夾著菜。


 


那樣子,哪裡像是盲人?


 


我愣住了。


 


按照裴玉成的話,她的眼疾還沒有好才對。


 


可是看她那一邊調情一邊吃飯的模樣,像是從來就沒有失明過才對。


 


周敬徽也注意到了那邊的兩人,敲了下桌子。


 


「那邊是賀氏夫妻,你認識?」


 


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我不想再和裴玉成還有沈玉瑤扯上關系。


 


雖然裴玉成和沈玉瑤存在舊情復燃的可能,但,那是他們的事。


 


已經與我無關了。


 


菜陸陸續續地上了。


 


在上清蒸桂魚的時候,周敬徽又朝小二要了一壺西醋。


 


他提著那壺醋,一手挽著袖子,一手就倒了醋到碟子裡。


 


陽光照到他白皙的脖頸上,襯得他像是一隻姿態優美的天鵝一樣。


 


之後,他兩指捏著那碟子就放到了我的面前。


 


「你阿姐告訴我,你吃魚時喜歡加醋去腥。」


 


我對著他感激地一笑。


 


之後,吃完飯,他帶了我去了遊舫。


 


我正在發愁怎樣才能不湿了裙角才能上船。


 


耳邊傳來一句「失禮」,周敬徽就抱著我上了船。


 


心髒久違的再次跳動,好像從我們見面,他就在處處照顧我。


 


就是我和裴玉成感情最好的時候,他也沒有這麼體貼過。


 


周敬徽,或許是個不錯的伴侶。


 


總的來說,這次約會我很滿意。


 


之後,順理成章地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但,沒想到,就在我快要忘記裴玉成的時候,又聽到了他的消息。


 


5.


 


我在川城過得很好,有時也會去京城附近的成衣坊選料子。


 


就在我挑著時興的料子時,卻被一個人拉住了。


 


竟是當初在背後議論我的丫鬟!


 


她看起來臉色憔悴,過得很不好的樣子,哭求我道:「南荷姑娘,求你回去吧!」


 


「公子在你走了之後很傷心,一連好幾天都沒有去上朝。他每天都借酒消愁,嘴裡喃喃著你的名字!」


 


「你再不回去的話,他怕是要丟了官害了命!」


 


看著這丫鬟著急的樣子,我隻感到好笑。


 


他怎麼樣,和我還有什麼關系?


 


他要是自己作弄丟了自己寒窗十年考上的功名,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眉頭一皺,我就要斥責這個丫鬟,卻被阿姐拉了手臂。


 


阿姐站了出來,身為女帝的架勢一擺,就把那丫鬟的臉給嚇白了。


 


「大膽!這是我妹妹,我們是南月國貴女,初來此地,和你家公子有什麼關系?你休要汙人清白!」


 


阿姐的身後,是幾十個人高馬大的護衛。


 


如此威嚴的架勢下,那丫鬟兩股戰戰,最後竟磕頭道:「對不起!大人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是我看錯了!你家小姐與我家公子沒有關系!」


 


接著,她扭頭就跑了,竟是連已經買下的東西都沒有拎走。


 


阿姐看著那丫鬟的狼狽模樣,不禁笑了。


 


「我看上去有那麼恐怖嗎?」


 


「南荷,你沒有跟你那小面首說明白嗎?他怎麼這個樣子?」


 


怎麼說明白呢?


 


最後我等到深夜,他也沒有出現呢。


 


現在又故作深情給誰看呢。


 


「沒有解釋的必要了。我不要他了。他在和我相愛的同時又找了別人,想我女帝之妹,難不成還要給他解釋什麼嗎?」


 


我沒有再提當初的狼狽,摟著姐姐的脖子笑道。


 


有些人走散了就是走散了。


 


我不會再給他後悔的機會了。


 


畢竟,我在和周敬徽接觸過這段時間後,準備定親了。


 


6.


 


我喜歡逛街,不論是首飾還是衣服,我都樂於追求自己心儀的款式。


 


原本我的嫁衣是按照裴玉成那邊的習俗縫制的。


 


但是它後來被我燒了。


 


現在再嫁周敬徽,自然要重新定制。


 


從西街走到東街,從南月到鄰國,無數次的試穿與修妝,周敬徽都願意陪著我。


 


他每次注視我,眼中的溫柔都能溢出來。


 


就好像,我們已經認識很久了一樣。


 


最後,我還是選了南月國的一家成衣坊。


 


我化完妝,穿著樣服,就輕喚了周敬徽一聲。


 


「敬徽……」


 


但沒想到,卻撞見了裴玉成!


 


裴玉成見我身著嫁衣,喚著別人的名字,一下子就紅了眼。


 


像是在確認,像是在呢喃,他顫聲道:「南荷……是你嗎?」


 


我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盯著他。


 


沒想到他撲了上來就將我抱進了懷中。


 


「南荷……你怎麼……不和我說一聲就離開了?」


 


「你知不知道,這些天,我找得你好苦啊!你知不知道,我為了你茶不思飯不想,甚至一度想到了S?」


 


「你怎麼能這麼殘忍地拋棄我,現在還想嫁給別的男人?」


 


周敬徽買來零嘴回來,就看到裴玉成抱住我的樣子。


 


他上前就甩掌劈向裴玉成的後頸。


 


裴玉成吃痛,我也被周敬徽搶過來護在了懷裡。


 


我們和他成對峙之勢,就這樣僵持了起來。


 


裴玉成還是不想相信我已經不愛他的事實,捂著胸口,質問我。


 


「南荷,告訴我,你是不是被他逼迫了?但還是愛我的,對嗎?」


 


我從周敬徽的懷中離開,挽著他的手,十指相扣,大大方方地展示給裴玉成看。


 


「如你所見,他是我的未婚夫。」


 


「那我呢?我們在一起五年算什麼?你說離開就離開嗎?你把我當什麼了?」


 


店鋪門口圍著的人越來越多,我的心裡也越來越煩躁。


 


我不想被當成熱鬧看。


 


甩了一錠銀子到桌上,我對老板說:「這件衣服我們買走了。」


 


我拉著周敬徽的手就想走。


 


但裴玉成還是不依不饒。


 


「你說清楚!你之前明明說過不會離開我的!」


 


「我對你付出真心,你就是這樣回饋我的嗎?」


 


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我再也不想維持所謂的體面了。


 


誰都可以和我談真心,唯獨他裴玉成不配!


 


冷笑一聲,我嘲諷道:「你一開始就把我當替身,以為我不知道嗎?現在還給我提什麼真心,你配嗎?」


 


「現在正主來了,我這個替代品給你騰位置,你還不開心了?」


 


「現在還擺出一副假惺惺的樣子幹什麼?不嫌惡心嗎?」


 


裴玉成聽到我說的話,一瞬間愣了起來。


 


之後,他眼中的淚流了出來。


 


「你一直都以為自己是沈玉瑤的替身嗎?」


 


「你誤會了。我從來沒有這樣看你。你就是你,她就是她……」


 


他的聲音也軟了下來,往後退了幾步,像是被我傷到了。


 


他又上前幾步,想要拉住我的手,挽回我。


 


卻又一次被我甩開。


 


這次,他真的左腳絆右腳,狼狽地摔在了地上。


 


以往,我們之間也有過爭吵。


 


每一次,都是我原諒他。


 


他會裝可憐,還會買東西求我,給我做飯,寫道歉信。


 


一個巴掌一個甜棗,軟硬兼施,是他的拿手好戲。


 


他自以為這招永遠管用,殊不知,一直都是我在愛裡遷就他。


 


現在,我不要他了。


 


「別再裝了。不論我是不是替身,你再怎麼辯解,我都不會和你回去了。」


 


「你明明就已經愛上了別人了,不是嗎?」


 


「和沈玉瑤在一起,不是你所期待的嗎?」


 


「那麼,也請你不要再打擾我和我的未婚夫了。」


 


眼眸一點點低垂,這是我,最後留給他的體面了。


 


這一次,我和周敬徽離開,裴玉成沒有再攔我們。


 


7.


 


阿姐說得對,一味地隱忍,不過是延長了痛苦的時間。該散了的人,無論如何,還是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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