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報仇,我故意勾引秦言。
說最虛偽的話,做最動情的事。
後來我一腳踹了他,銷聲匿跡。
再見之時,他攜手身邊的女伴,倨傲睥睨了我一眼。
「我攢的局,你也配進?」
身後一隻手穿過我的腰,「三哥,忘了給你介紹了,這是我女朋友。」
秦言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垮了下來,徑自走了。
當晚,他用我的手搭在他腹肌,「不許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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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沒想到會再見秦言。
當年那件事之後,我離開了港城,消失得無影無蹤。
三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若不是在新聞上看到他要訂婚的消息,我大概也不會再回想當年跟他發生過的荒唐事情。
我不過是答應朋友幫忙假扮一下他的女伴。
誰知道要參加的剛好就是秦言的局。
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長腿窄腰。
誰能想到看似禁欲的他,私下有多瘋狂。
看著他身邊那淡雅的未婚妻,我都覺得難以滿足他刁鑽的口味。
視線下移,他的袖扣很特別,三角形的蛇紋袖扣。
正常男人,應該不會主動買這個。
有點像我當年送的那枚。
但他怎麼可能留著我送的東西。
像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他立刻搭上了女伴的肩膀,像是宣示主權一樣,瞪了我一眼。
怎麼?這貨不是怕我搶他女人吧。
不過轉念一想,當初我留下的理由也很荒唐。
說我發現自己更喜歡女人,跟他不適合。
我跟在他們身後上了電梯。
誰知道他如臨大敵般盯著我,狂摁關門鍵。
「你們認識?」他身邊的女伴開口問道。
「不認識。我隻是不想讓人髒了我的空氣。」
我扁嘴,停住了腳步。
不就是甩了他麼,怎麼我還成了髒人了?
再說,當初那件事我也沒對他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
我把自己最寶貴的一切都搭進去了。
卻沒換來什麼好結果。
電梯門關上,我猶豫著要不要跟朋友說幹脆不上去了。
結果他電話打來,「大漂亮,我爸媽也要來,你好人做到底,幫我這一次,求求了。」
2
這朋友是我在國外讀書認識的。
前兩年才重新聯系上。
之前幫了我不少忙,包括我媽媽的事情也是他幫忙查出來的。
如果此時我撂挑子,多少有些對不起他了。
不就是一個前任嗎?
我深吸一口氣重新摁了電梯,抵達宴會廳。
門口,是秦言帶著那個笑容很溫柔的女生正在和人聊天。
我腦海裡忽然閃現當時他上半身穿著西裝,下半身放浪形骸的畫面,不禁笑了笑。
他看到了我,面色不虞。
像是我欠了他八百萬似的。
噢不,不應該是八百萬。
這點錢對他來說不過是灑灑水。
就在我走到門口的時候想進去的時候,他倨傲地睥睨了我一眼。
「我攢的局,你也配進?」
我打開手包,掏出邀請函,遞了過去。
全程沒有一句話,隻默默看了他一眼。
他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滿臉都寫著我不爽,壓根沒有要接過我邀請函的意思。
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是我朋友徐州到了。
他的手從後穿過我的腰,「抱歉我來晚了,三哥三嫂,介紹一下,這是我女朋友,許輕。」
秦言身邊的女伴眼睛彎成了一個月牙,「真的嗎?從來沒有見你帶女孩子出席過,這次是奔著結婚去了?」
徐州笑得很自然,「她還沒答應呢,等真要結婚那天,一定請三哥三嫂坐主桌。」
我的身體有些微微僵硬。
秦言在聽到徐州的說話聲後,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僵了下來。
幾乎是從鼻腔裡擠出一道不屑的輕哼。
而後他沒理會任何人,徑自走了。
他的女伴好像對這類事情習以為常,替他打著圓場:「他應該還有點事,我們先進去吧。」
進去之後我才知道,這個宴會是私人宴會。
幾家玩得很好的長輩,帶著小輩一起出席,為了聯絡感情。
聽徐州說頻率是兩個月一次,這次的牽頭主辦是秦言。
徐州在國外這幾年基本沒來參加過。
我咂舌,怎麼好巧不巧剛回來就遇到他。
3
席間,我拉著徐州到另一邊,打算跟他說清楚當年我跟秦言的那些事。
誰料徐州的手先一步碰到了我的臉。
「怎麼這麼不小心,蛋糕都粘在臉上啦,留著下頓吃啊?」
我笑了笑,「那你幫我擦擦,我怕妝花了。」
就在徐州替我擦臉的時候,我注意到玻璃門上的倒影。
是秦言。
轉頭看過去,卻沒看到任何人。
我不禁打了個哆嗦。
他該不會真要找我算賬吧。
「徐州,我有事要跟你說。」
「不著急,我爸媽找我了,我先帶你見見。」
他催得急,我隻好將這件事擱置,跟著他一起去敬酒。
大概是因為徐州第一次帶女伴出席私密聚會。
我成了大家調侃的對象。
「能讓州州收心的,我很看好你哦。」
「什麼時候結婚?」
「計劃什麼時候生孩子?」
一連串問題砸下來,我有些招架不住。
誰料秦言忽然把我手上的酒杯搶走,「她不會跟徐州結婚。」
「秦言,你幹什麼?」
說話的人跟秦言又幾分相似,想來應該是他的父親。
他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動靜不小。
「我說,她不會跟徐州結婚,因為她是我的人。」
場面一度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我有些尷尬地看向徐州,他更是驚訝無比。
我還沒來得及解釋一句,就被秦言拖走了。
「你幹什麼?你瘋了嗎?我今天是徐州的女伴?」
「你不是!」
他手上的力道極大,像是要把我胳膊擰斷一樣。
直到上了電梯,我才回味過來,他剛剛說的你是什麼意思。
「秦言,我們已經斷了。」
「我沒同意。」
我有些氣,他這人說話總是蠻不講理。
當初我追他的時候,自然是什麼都捧著他。
都離開了誰還慣著他啊。
「你松手,我的包沒拿。」
「他送的?」
見我遲疑了一瞬,他臉色迅速沉了下來。
「他就那麼好?」
「是啊,比你好。」
起碼不會動不動就黑臉生氣。
這句話像是點燃了他的引線,他抿了抿唇。
「我也要結婚了。」
「所以,扯平了。」
??
這兩句有什麼關聯嗎?
我簡直理解不了他的腦回路。
直到他把我拽進了車,還落了鎖,我才驚覺他到底想做什麼。
4
「秦言,你松手!這是公眾場合!」
雖然曾經為了復仇做過一些荒唐事,真真假假也摻合了一些感情。
我不想搞得太難堪。
「許輕,你沒資格說停。就算要說,也是我來說。」
秦言的語氣如同寒冰,不帶一絲溫度。
我知道,他肯定去查了當年的事。
我利用他利用得徹底,但當時發現了復仇的對象出錯後,我立刻停止了報仇的事,離開了這裡。
「秦言,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吧。」
他沒理會我,一腳油門下去,帕加尼的轟鳴聲響徹整個停車場。
窗外的燈光漸漸消失,他帶著我往山頂開。
他曾經給我買了一棟別墅,視野極好,海景一覽無餘。
因為我說喜歡看海,所以他總是在落地窗前,陪我一起看海。
果不其然,他帶我回到了這裡。
「秦言,這裡的鑰匙我已經還給你了。」
「我換了密碼鎖,密碼是你生日。」
我心裡堵得發慌。
跟著他進了門,我想把話說開,好好談談。
可他直接將我抵在牆角,覆唇而上。
他強勢掠奪。
我潰不成軍。
最後隻能化作低聲的控訴。
在我曾經最愛的落地窗前,他將我的掌心貼在冰冷的玻璃上。
「許輕,你不許喜歡他,他醜。」
「你不是最喜歡腹肌麼?摸摸看,是不是還跟當初一樣緊實。」
他拿起我的手往後撫觸他的腹肌。
我看不清,卻能無比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力量。
「秦言……」
他撞碎了我想說的話。
「噓,有什麼明天再講,別打擾我們賞月。」
5
海上升起一輪明月,直至月亮消失,他都沒有停過。
我的淚早已幹涸,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身邊早已空空如也。
我嘆了口氣,不理智的何止是我。
我走到書房,準備拿便籤紙給他留言。
卻意外發現一整面牆的人物關系圖。
最中心的那張照片是我。
而我頭頂的是我媽媽。
他把我的人際關系全部查得清清楚楚,唯獨漏了徐州。
所以昨天他才會失控麼?
我驚愕不已,打電話給徐州,想打探消息。
奈何剛撥出去電話,門口就傳來了動靜。
秦言站在門口,與我隔空相望。
我摁了電話,藏在身後。
「你在做什麼?」
我心裡的火蹭得竄至頭頂,「我做什麼?你是不是應該線告訴我,你在做什麼!你查我?」
秦言雙眸冷凝,語氣輕描淡寫:「當初你也是這麼查我的,我如法炮制而已。」
我氣得嘴唇都在顫抖,「秦言,之前的事我欠你一句道歉,但昨天晚上你連本帶息都收回去了,以後我們各自安好吧。」
秦言SS盯著我,一字一頓:「不,可,能!」
「那你想如何?跟我糾纏至S?別忘了,你都要結婚了,你的妻子能同意嗎?」
我的心口一陣鈍痛。
我以為我鋼鐵心腸,經歷這麼多後,再也不會疼痛。
沒想到,我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她同不同意關我什麼事?」
6
我冷笑,「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自私。」
電話響起,是徐州給我回撥了過來。
我當著秦言的面接通,「喂,徐州,麻煩你來接我一下,我在……」
話還沒說完,手機就被眼前靠近的人抽走。
「不用來了,她跟我在一起,你們原地分手。」
我心裡憋著一口氣,「就算我們曾經在一起過,你也無權幹涉我現在的交友自由!」
「我隻會幹涉你的男朋友,除非你承認他不是你男朋友。」
我發現他的臉皮變厚了,無論我怎麼惡語相加,他都能找到話嗆我。
以前他都是直接冷臉走人的。
「秦言,我明天的機票飛走。」
他的下顎抵在我的肩窩,「你走不了。」
「你無權控制我,否則我告你非法監禁。」
「你的護照,不小心被水泡爛了。」
我一把推開他,跑去找自己的包。
原本還在沙發上躺著的包,此時在遊泳池旁邊,所有證件都落入水中。
不僅泡爛了,還被他給撕了個粉碎!
「你是不是有病啊!」
他語氣輕描淡寫,「嗯,你走後,就開始有病了。」
我蹲坐在地,渾身卸力,「我不報仇了,放過我吧。」
當初查到仇人是他父親的時候,我確實紅了眼,想盡一切辦法勾引他,為了把他這朵高嶺之花拉下神壇,伺機復仇。
可事實真相並不如此。
我要復仇的對象,是秦家也不敢對付的人。
不自量力的我,遍體鱗傷,被表哥帶走。
他說我應該有自己的生活,我媽媽在天之靈也不會想我這樣。
「不,你要報仇,我會幫你,一起S了他。」
7
秦言說這句話的時候,宛如來自地獄的修羅。
我抬眸看向他,「別為我成了S人犯,我擔待不起。」
好歹他也是港城豪門之一,為了我這麼一個小角色,葬送未來不值得。
他嘴角微翹,露出久違的笑容,「你關心我。」
「誰關心你啊。」
我隻是不想再跟他扯上關系。
「你送我下山,我去住酒店。」
「就住這裡,我收集了三年的資料,夠你慢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