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著急解釋。

 

“父皇，是她先欺負我，把我當馬騎！”

 

“夠了！”

 

黎風將月月抱在懷裡，居高臨下朝昭昭大吼。

 

“黎昭，你痴傻就算了，居然還學會撒謊，栽贓陷害，你不配叫我父皇，我不認你這個兒子！”

 

話落，他抱著月月去找仙醫。

 

昭昭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不可置信。

 

他不明白為什麼父皇不相信他的話，反而相信欺負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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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在父皇心中他比不上那人。

 

沉默良久，昭昭擦去眼淚，小聲呢喃。

 

“昭昭不要父皇了，昭昭隻要母妃。”

 

我摸了摸他的頭。

 

“好，我們不要父皇。”

 

倒計時一個時辰。

 

我抱著昭昭回到寢殿，拿起收拾好的行李。

 

離開前聽到後花園裡傳來歡聲笑語。

 

透過樹林，隱約看到月月和沐欣在蕩秋千，黎風在給她們剝葡萄。

 

耳邊傳來黎風的傳音術。

 

“樂宜，今日仙靈節人多，我不好當眾偏袒你們，待私下我再好好向你和昭昭賠罪，我給你們準備仙靈節了禮物。”

 

我隻當沒聽見，頭也不回的走出南天門。

 

與此同時，黎風的傳音沒有收到我的回復，心裡莫名不安。

 

正想起身去找我，被慌張跑來的月老撞倒在地。

 

剛要開口呵斥。

 

月老連忙跪在地上，身子抖如篩糠。

 

“神君，不好了，天妃剪斷了和您的紅線，老身攔都攔不住……”

 

4

 

黎風抬腳就往姻緣樹的方向走去。

 

卻被身旁的仙侍攔住。

 

“神君，仙靈節馬上就要開始，眾仙正等著您前去住持。”

 

“天妃估計氣您今日沒有維護她們母子二人，才會這般衝動。”

 

“待仙靈節結束，您再和天妃好好解釋。”

 

話落，黎風緊皺的眉頭舒展了幾分。

 

仙靈節從來都是他和我一同主持，我隻是剪了紅線，又不是不見了。

 

待仙靈節結束，他哄好我再去姻緣樹重新綁上紅繩便可。

 

倒計時還剩半炷香時間。

 

殿堂裡，黎風見我和昭昭遲遲沒有出現。

 

他不斷向我施展傳音術。

 

“樂宜，仙靈節馬上就要開始，你去哪了？”

 

“今日之事我已經知曉錯了，我會向你和昭昭好好賠禮道歉好嗎？”

 

“我不責怪你剪紅線，你快帶昭昭過來。”

 

隨著時間推移，卻沒有收到我任何回應。

 

他才想起，自扔下我和昭昭離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我們的身影。

 

他越想越發慌張。

 

一股不詳的預感浮現在他心頭。

 

他正打算親自去找我，就看到沐欣邁著搖曳的步伐走到他身旁，嬌羞一笑。

 

“黎哥哥，時間快到了，樂宜要是不願意來主持，不如我替她陪你一起吧。”

 

黎風剛想拒絕。

 

殿堂空中突然炸開一道金光。

 

金光褪去，一個錄音法器突然出現在眾仙面前，裡面傳來熟悉的聲音。

 

【神君，您為了給烏鴉族公主的女兒治病，已經取了小鳳凰的內丹，為何還要讓魔族屠S鳳凰全族？】

 

【……若不將他們除盡，將來必會發現真相。】

 

【畢竟月月身體裡的內丹是昭昭的……】

 

黎風神色慌張，眼裡滿是恐懼。

 

“不……不可能，她是怎麼知道的……”

 

沐欣本來很是慌張，可轉念一想反正沒有她的把柄，走了正好她上位。

 

她壓下眼底的興奮，裝出一副害怕的模樣。

 

“黎哥哥，樂宜知道真相會不會對月月動手啊？她們鳳凰族向來記仇，你可一定要替我保護好月月。”

 

“你知道的，我隻有月月這麼一個女兒……”

 

話落，她眼裡話落淚珠。

 

黎風頭一次覺得，沐欣的眼淚這般礙眼，讓人心煩。

 

沐欣隻有一個女兒，可樂宜也隻有昭昭一個兒子，她害怕月月出事，難道樂宜就不心疼昭昭失去內丹嗎？

 

他不是沒想到這點，可他就沒從來就沒想告訴她真相。

 

樂宜和昭昭有他的長久陪伴，一定可以走出來的。

 

但他現在覺得自己錯的離譜。

 

想到這裡，他一把推開擋在面前的沐欣，朝寢殿快步跑去。

 

推開寢殿的大門。

 

“樂宜，我知道錯了……”

 

無人回應。

 

整個寢殿像被搬空了一般，和我有關的一切都消失了。

 

隻見書桌上擺著的一封書信。

 

黎風顫抖著打開信封。

 

“與君相離，一別兩寬，恩斷義絕，心S情滅。”

 

“是吾眼瞎，被君欺瞞，滅族之仇，必將報之。”

 

書信從手中滑落。

 

驟然間，胸口一陣尖銳刺痛，他吐出一口鮮血。

 

他從沒想過我會知道真相，更沒有想過我會因此離開，視他為仇人。

 

這時，昭昭的房間突然發出聲響。

 

黎風捂著胸口，跌跌撞撞往聲響處走去。

 

“昭昭，是你嗎？昭昭……”

 

5

 

黎風一把推開門，眼裡的光再一次撲滅。

 

原來是他送給昭昭的百靈鳥。

 

昭昭沉睡時，他沒辦法時刻守在昭昭身邊。

 

於是特意尋來這隻會說話的百靈鳥陪伴昭昭。

 

百靈鳥擅長模仿主人說話。

 

隻是聽到第一句話，黎風就承受不住。

 

“昭昭終於醒了，母妃抱著昭昭去找父皇，可母妃聽到父皇和別人說話就突然哭了，昭昭不懂，也不敢問。”

 

“父皇好像不喜歡昭昭，看了昭昭一眼，連句話都沒和昭昭說，就走了。”

 

“今天父皇第一次抱了昭昭，父皇的懷抱好溫暖，真希望父皇天天都可以抱昭昭。”

 

“昭昭不喜歡大烏鴉，她一說話，父皇就不喜歡昭昭了。”

 

“烏鴉都是壞蛋，昭昭隻想偷偷看一眼父皇，就被小烏鴉騎在身下當馬騎，她還罵昭昭是大傻子。”

 

“大烏鴉和小烏鴉都欺負母妃，昭昭想保護母妃，可是父皇不幫昭昭，還動手打昭昭，說以後不要昭昭了。”

 

“昭昭以後不要父皇了，昭昭隻要母妃。”

 

“等昭昭長大，成為男子漢，一定要保護好母妃。”

 

百靈鳥不斷重復著這些話。

 

黎風跪倒在百靈鳥面前，眼神絕望而惶恐，眼淚橫流，幾近崩潰。

 

他無比悔恨。

 

恨不得時光倒流，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可世上沒有後悔藥。

 

哪怕他是神君也不行。

 

這時，仙侍端著一碗雪蓮湯送到他面前。

 

“神君，今日是十五，該服藥了。”

 

碗裡漂浮的雪蓮花瓣，刺痛了他的眼。

 

五百年前，他身中魔族的毒咒，每月十五都要經歷噬心之痛。

 

唯有魔族禁地的雪蓮可以抑制毒發。

 

是我獨自前往魔界禁地為他摘來的百朵千山雪蓮，為此我差點S在魔族手裡。

 

那時他感動到向我許諾。

 

“我此生定不會負你，我會永生永世以命護你。”

 

我信了他的話。

 

可沒想到這隻是他的一時衝動，可我卻當了真。

 

黎風接過湯藥，用力砸在地上。

 

“神君，不可！”

 

仙侍根本來不及阻止。

 

湯藥散落一地。

 

“不必再給我送藥了，我不配，不配樂宜拿命相救。”

 

趕走仙侍後，他將自己反鎖在寢殿裡。

 

獨自承受噬心之痛。

 

他倒在地上不由自主地蜷縮起來，身體劇烈顫抖，疼得他面容扭曲。

 

好似身體的疼痛可以減少他心中的愧疚。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從外撞開。

 

一個穿著仙袍的女子焦急的朝他跑來。

 

“樂宜，你終於回來了，我知道錯了……”

 

黎風朝那奔來的身影伸出手。

 

等女子走近，他才看清那女子的面容。

 

沐欣抓著他的手就開始哭哭啼啼。

 

“黎哥哥，你為什麼不回我的傳音？”

 

“月月出事了，她身體裡的內丹突然變得滾燙，肯定是樂宜做了手腳！”

 

“月月是你的幹女兒，你快幫幫我吧。”

 

黎風抬起頭時，眼底一片猩紅。

 

他甩開沐欣的手，憤怒大吼。

 

“我兒子的內丹都已經給你了，你到底還想怎樣？”

 

“樂宜若是真要害月月，你覺得月月現在還能活著嗎？”

 

沐欣被他兇得瞬間紅了眼。

 

雙手攥緊了拳頭，壓下眼底的不甘和恨意。

 

“黎哥哥，月月在昏迷中一直呼喚著你……”

 

6

 

黎風像是沒有聽見沐欣的話一般。

 

眼神空洞的朝門外走去。

 

這下沐欣徹底不裝了，露出兇狠的目光，咬牙切齒道。

 

“樂宜，你以為耍這種手段就能從我身邊搶走黎哥哥嗎？”

 

“我千不該萬不該當初放過你和那小畜生，給我留下禍害！”

 

此時我已經帶著昭昭來到芸蘿上仙的住處。

 

芸蘿上仙不受拘束，在荒蕪之地開闢一方淨土，獨自居住。

 

藏在這，黎風找不到我。

 

昭昭睡在我的懷中，反復做著噩夢，時不時喊出聲。

 

“父皇，不要打昭昭。”

 

“為什麼父皇不喜歡昭昭？”

 

……

 

我心疼的擦去他眼角的淚水。

 

自從我帶著昭昭離開，黎風便不斷地給我發來傳音。

 

“樂宜，我知道錯了，你可不可以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我後悔了，我不想失去你和昭昭……”

 

“樂宜，我好痛啊，原來噬心之痛是這般殘忍。”

 

“樂宜，到底要怎樣你才肯原諒我？”

 

耳邊不斷響起他的聲音。

 

他裝模作樣的悔恨和深情，隻會讓我覺得惡心。

 

門口突然響起腳步聲，芸蘿上仙急匆匆的推門而入。

 

“樂宜，我去仙界打探了一番。”

 

“仙靈節過後，眾仙已經上奏將這事稟告給天帝，想必天帝不日便會回天界幫你和鳳凰族主持公道。”

 

“你且放心，此事我一定會盡全力幫你。”

 

我望著芸蘿上仙，不知該如何感謝她。

 

“芸蘿……”

 

芸蘿上仙朝我擺擺手。

 

“我們情同姐妹，彼此之間不必客套。”

 

“讓我看看昭昭的身體，他雖缺失內丹，可他畢竟是你和神君的孩子，蘇醒後怎會這般幼稚？”

 

芸蘿上仙擅長醫術，我便將昭昭交給了她。

 

施法過後，芸蘿上仙面色凝重，緊抿著嘴唇，仿佛發現了不好的事情。

 

“樂宜，昭昭體內不止缺失了內丹，他的仙骨也被人惡意粉碎，所以他的心智根本無法長大……”

 

我猛地站起身，耳畔嗡嗡作響，大腦一片空白。

 

看著她嘴巴一張一合，我卻聽不見任何聲音。

 

明明他們已經搶走了昭昭的內丹，為什麼還要毀了他的仙骨？

 

都怪我貪戀黎風那一絲感情。

 

若是我早點醒悟，昭昭是不是會遭受這些苦難？

 

鳳凰族也不會被我牽連。

 

是我害了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