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在說什麼?什麼怎麼回事?不是白染把我的裙子弄髒了嗎?」我無辜的睜著眼睛問他。
他看向我的那一刻突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其實我也能猜得到,他無非是想問我。
為什麼要大庭廣眾之下給白染難堪。
可他沒有想過是白染先給我難堪的。
「你今天不應該這樣的,她是你嫂子。」姜祈星揉著太陽穴對我說。
我看著他突然覺得好笑,他這個哥哥都是養子,那個嫂子又能算是什麼親的。
「哥哥,你是不是想錯了什麼?」我疑惑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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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不太懂嗎?那就換個問法,你有沒有想過你也隻是個養子?」我的眼神冰冷,看著他不帶有一絲情感。
他的眼中寫滿了不可置信。
「姜離!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姜祈星給了我一巴掌然後質問我。
眼睛裡面全部都是失望,滿滿的失望,快要溢出來的失望。
「我當然知道,要不然我怎麼和你對話呢?」我看著他揚起唇角。
陳尋拉著我的手,緊緊的給我力量。
看吧,陳尋都能看出我的不對勁,可是和我生活了這麼多年的姜祈星卻看不出來。
「陳尋,我們走。」我不想暴露什麼,就待著陳尋離開了。
6
「你還是放心不下他對嗎?」陳尋跟在我身後,問我。
我停下了腳步仔細的看向他,「你可以放下你前妻嗎?」
說完就果斷離開了。
我不知道陳尋在那兒站了多久?
也不知道我問的這句話對他而言有什麼樣的意義。
我隻知道他忘不掉的,我也忘不掉。
回家的路上接到了工作室老板給我打的電話。
「小姜啊,這邊有個婚紗比賽,你有沒有想法參加啊?」他的語氣裡全部都是試探。
我想了想去年前年大前年的婚紗比賽我都沒有參加。
可今年呢我突然想參加了。
我對姜祈星的愛以這種方式宣泄出去好像也可以。
「好啊,今年我代表工作室去參加。」我禮貌的回應她。
老板聽到之後笑的合不攏嘴。
或者說我們整個工作室應該都很開心。
因為他們知道我的實力,隻要我參加一定是會拿獎回來的。
我看著車窗外不斷移動的風景。
真的嗎?今年真的可以如願以償嗎?
我苦澀的笑了笑,但願如此吧。
在比賽上需要準備的東西很多,可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跳進官網查看規則的時候,發現今天居然是最後一天報名,而比賽居然就在下周。
我給老板打過電話,「姐,這怎麼下周就要比賽了?」
老板訕訕一笑,「姜大天才,要不是時間緊任務重,我也不會找你來是不是。」
我笑了笑,原來是有備而來。
「行,我知道了,要是我拿了獎,這次比賽的獎金都歸我。」我笑著對老板說。
她點頭答應。
「另外就是,婚紗比賽之後我就要離開了,你們提前找人頂替我的位置。」我思前想後,還是提前把這個話說了出來。
「啊?小姜,你要去哪?」老板急切地問我。
去……去哪兒呢?
我也說不上來。
「去找我媽。」我是這樣說的。
老板不了解我的家庭情況,聽了之後以為我家裡是單純的離異。
回到家裡我翻出了自己珍藏的底稿。
那是我十八歲的時候,還沒有學習設計畫出來了婚紗。
浪漫,華麗,溫柔集一體的一套婚紗。
「哥,這是最後一次了。」我輕輕的撫摸著那張畫作。
18歲就是好啊,18歲有無窮無盡的靈感。
我將它一點一點的放到電腦上。
做成3D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這麼多年的學習沒有浪費。
第一個看到這個裙子的就是我老板。
她驚呆了,「我的天啊,你是怎麼設計出這麼美麗的婚紗?」
我笑了笑,「這是我18歲的時候的作品,可能是那會兒年輕,那會兒青春那會兒無所畏懼,又不需要考慮什麼市場,考慮什麼客戶。」
我無所謂的說著這些。
「小姜,你不對勁。」她疑惑的對我說
我愣了一下,將S之人跟一直活著的人還真是不一樣呢。
居然隨隨便便幾句話就被人發現了。
「哦,哪裡不一樣了?」我笑著問她。
她想了很久,但沒有說出什麼。
最後隻說了一個結論,「我覺得你比以前老成了很多。」
以為電話要掛了的時候,她又對我說,「你還記得有一年工作室打算拿你大學時候的底稿去參賽,然後你吵著鬧著說不願意,說的是你的寶貝,你的心血不能讓他變成商業的產物。」
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麼一回事。
那會兒我心高氣傲,也知道自己創作出來的東西都是孤品。
要是放到市場上一定能賺很多錢。
可我就是不願意,設計師的東西當然都是寶貝,怎麼能讓他變成那種俗物呢?
但其實更深一層次的意義就是那會兒的沒見婚紗,我都想的是自己穿著。
和姜祈星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
有的婚紗如春風般和煦,有的婚紗寫滿了幸福和美好,還有的婚紗沉默不語,隻是在那裡靜靜的等待著被人選走。
每一件婚紗都有著自己獨一無二的意義。
「以後我所有的底稿你們都可以處理,但我也有一個要求。」我想了想,還是選擇把自己的底稿都交出去。
「什麼要求?」他急忙問我,畢竟對於一個正在發展的工作室,這些稿子是他們能夠進一步的跳板。
「我所有的底稿隻買一件。」我輕輕的說出這句話,但沒人知道分量到底有多重。
「好,這是肯定的,隻賣一件,而且咱們還是價高者得。」老板欣喜若狂。
我都跟著她笑了。
她都覬覦我的底稿多少年了,現在終於可以拿在自己手裡了。
「姜離,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她看著我烏黑的眼底問。
我搖了搖頭,「我沒事兒就是趕稿子趕的,要不我歇會兒,你來趕?」
老板立馬停止了對我的安慰。
果然狗資本家就是狗資本家,但是狗資本家也比姜祈星好。
在老板離開之後,我繼續了自己的婚紗制作。
準確意義上來說,這是我第一件全部都是自己完成的婚紗。
做完的時候我才意識到一個問題,我沒有模特。
7
我匆忙的在網上尋找模特,可是沒什麼效果。
最後還是老板給我介紹了一個。
她長得和我差不多,所以衣服也不用大改。
「天啊,你衣服做的這麼漂亮,居然沒有模特願意給你當。」她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婚紗。
可能外國人總是這樣不吝嗇於自己的贊美。
「很喜歡的話你可以試一試。」我看著她非常美麗。
她小心翼翼的摸著那件婚紗,像是怕自己一摸就壞掉一樣。
「你大膽摸他的材料,我用的都很好,不是那種一摸就壞的。」我讓她安心,讓她放心大膽的去嘗試。
她從試衣間出來的時候我都驚訝了。
老板也太會找人了,這完全把我想要表達的全部展示了出來。
我驚訝的看著她,誇贊的話已經說不出來,因為太美太美了。
比賽的日子也很快到來。
說實話,我們每個人都很激動。
這是我第一次帶著自己的作品參加比賽,而工作室也是第一次讓我來參加比賽。
當所有的人都來的差不多的時候,我看著他們的作品都覺得乏味無趣。
「小離,你也來參加比賽?」白染的聲音從我身後傳出。
真是巧了,在哪兒都能遇到她。
「對啊,我們工作室今年讓我來參加,你也是來參加的嗎?」我看像白染差點忘了,她也是設計師呢。
隻不過不是專門搞婚紗這一塊的。
「對,你哥希望我多開闢開闢路子,別老盯著個時裝幹。」提起我哥的時候她一臉嬌羞。
我笑了笑沒說什麼。
每個人都要做出選擇,我也一樣。
可我的心裡總是莫名其妙的慌。
就好像今天要發生什麼大事一樣。
胃疼又開始了,我正想逃離的時候,陳尋來了。
「走了,沒吃早飯吧,來這麼早你也真是厲害。」他拎著早餐就把我帶走了。
身邊的同事都揶揄我。
隻不過我疼的已經沒力氣回懟了。
到了休息室的時候恰好撞到了老板。
可我已經疼的意識不清了。
「您可以先出去嗎,她現在身體狀況不太好。」陳尋大概是這樣說的。
說完之後老板就離開了。
陳尋拿了很多藥讓我吞下去,甚至給我打了幾針。
出乎意料的是他弄完之後我居然真的不疼了。
「好神奇。」我驚訝的看著那一堆瓶瓶罐罐。
陳尋輕輕的拍了一下的腦袋,「神奇什麼神奇,趕緊吃早飯,不知道自己什麼情況?」
很難得他的語氣之中居然讓我聽出了嚴厲的感覺。
我慫慫的扒拉著早飯吃。
吃完之後我好奇的看著陳尋,「你對我這麼好,是因為我長得像嫂子嗎?」
陳尋筆直的背影頓了一下。
然後低聲的嗯了一聲。
我笑了笑,不被人欺騙的感覺真好。
「那你可要多看看我,萬一哪天我也沒了,你連個替代品都看不到了。」我笑著跟他開玩笑。
他轉身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嚴肅,「姜離,不要開這種玩笑,你一定可以長命百歲的。」
我想了想我的身子我比誰都清楚。
這幾天的痛感是之前前所未有的。
但是也好。
隻要熬過了這幾天,我就可以離開了。
比賽馬上就開始了,可是我的模特突然不見了。
我找到了老板,老板跟我說模特吃壞了東西沒有辦法來了。
我覺得生氣又好笑,怎麼會這麼巧呢?
可對上白染的目光時我就明白了。
又是她的算計。
我不停的深呼吸,告訴自己不要生氣。
沒有模特的話就隻能我穿著婚紗上去了。
幸好改動的針線不大,我還可以穿。
他們刻意把我安排到了最後一個。
我穿著婚紗一步一步的走在T臺上。
沒有想象中的誇贊,也沒有想象中的驚呼。
他們每個人的眼裡都寫滿了疑惑。
我看著眼前白染模特身上的衣服,瞬間明白了今天的不對勁在哪裡。
他身上的和我身上的是一樣的。
而這件婚紗的底稿除了我知道的就隻有姜祈星了。
老板看著我臉色不對,連忙把我帶走。
「我們工作室完了,對不對?」我幾乎是壓著身上所有的痛苦在問她。
她不想告訴我真相,可不說又怎麼樣呢?
一個工作室出了這樣嚴重的抄襲事件,在業界的名聲全毀了。
「小離,我知道抄襲的人不是你。」老板寧姐抱著我說。
那一刻我淚如雨下。
「但是我們制裁不了抄襲的人 。」我哭的喘不上氣來。
下一秒姜祈星踹門進來。
「你為什麼要抄襲?姜離,我沒想過你是這樣的人。」姜祈星一個巴掌落在我的臉上。
比起心痛更疼的是他的態度。
「我有沒有抄襲你不是最清楚的嗎?」我站起來質問他。
他失望的看著我,「我當然清楚,所以我對你很失望。」
我哭的笑了出來。
我不知道他有什麼資格說失望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