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做戲S了我,再去向葉婉邀功?
趁S手不備,我舉起藏在袖中的匕首刺向他,他未料到我留了這一手,抬手生生擋下一擊,手臂被劃破一道血口。
「你該上路了!」
S手反手打掉我手中的匕首,惱羞成怒地舉起劍。
劍身寒光照出我滿目驚恐的表情,眼看劍起劍落,我下意識閉上眼睛等S。
我明明已經這麼努力了,為何還是改變不了結局?
幾支銀鏢劃破夜色襲來,我面前的劍被打成兩半,S手閃身躲開。
「誰?」S手謹慎地看著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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絳紫色身影從天而降,落在我面前。
是陸循?
「她的命,是我的。」
我不解地看著他們,S手不是陸循的人嗎?他們又在演什麼戲碼?
S手扔掉殘劍,抽出腰上的鞭子和陸循纏鬥起來,我連忙爬起來,躲到一旁的枯井後。
重活一世,沒有什麼比性命更重要了。
陸循招數凌厲,S手逐漸落於下風。
見他們打得難舍難分,我想偷偷溜走。
誰知S手突然將目標轉向我,手中長鞭朝我打來,我站在井邊,躲閃不及。
陸循見狀朝我飛來,擋開長鞭,我轉身欲跑,卻被他抓住,一齊墜下井底。
從高處墜下,我的驚呼聲卻被堵在喉間。陸循捂住我的嘴,拉著我靠在牆邊。
S手站在井口,擔心埋伏不敢輕易下來,扔下數隻毒蟲,皆被陸循放鏢腰斬。
片刻之後,井口投下的黑影轉身離去,我掙脫開陸循,後退幾步同他保持距離。
「我為救你落井,你便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
陸循的臉埋在陰影中,我看不清他的神色。
「S手分明是你的人,你又在演什麼戲碼?」我警惕地看著陸循,不信他會救我。
「我沒那麼多闲工夫演戲,他被蕭徹策反,是蕭徹要S你。」
方才S手與陸循纏鬥,皆下了S招……他當真不是陸循的人?
陸循伸出手示意我扶他:「為了護你墜井,我腳跌傷了,還不快來扶你的救命恩人?」
「分明是你拉我下井。」我不服。
「我若不拉著你一起下來,你一個人在上面如何逃得過毒手?」
「我……」我竟不知陸循居然這般巧言令色。
陸循見我未動,眯起眼睛危險地看著我:「過來!」
我最是怕陸循這副模樣,隻能上去前虛虛扶著他,陸循卻借力將身體靠在我身上。
「唉……」
我猝不及防,被他壓著倒在地上,想推開他,卻被反手壓住掙扎的雙手。
陸循靠得極近,身上的沉檀香完全將我包裹住。
「你很怕我?」
這個問題,他問了三次。
「你既同我一樣重生,我為何怕你,你難道不知嗎?」
「我不知。」
陸循神色認真,倒叫我一愣。
「前世是你派人S我,你怎會不知?」
帶著兩世怨氣,我掙扎著想打他,卻被陸循摁了回去。
「倘若我說,我從未派人S你,你信嗎?」
我沒有說話,眼中的懷疑已告訴陸循答案。
陸循神色慍怒,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閃過一絲挫敗。
「那我讓你S回來如何?」
陸循抱著我翻身,讓我跨坐在他身上,再將我的手放到他脖子上,示意我用力。
「動手!」
我確實想S了他,可我手抖得厲害,使不上力氣。
我想抽回手,卻被陸循抓住:「用力啊,S了我!」
演技真好,他以為我當真不敢S他嗎。
我奮力將手抽出,拔下頭上的簪子刺向他。
我松手隻是為了更好地S他!
簪子在刺入血肉前被陸循抓住,他掌心被劃破,指尖溢出鮮血。
陸循眼中不再凌厲,滿眼受傷地看著我:「呵,你當真恨我至極。」
我想從他身上離開,卻被他再度壓在身下。
「你信或不信都不重要,你隻需知道,我從未想過傷你。」
陸循看著我的眼睛緩緩道:「我舍不得。」
他以為三言兩語便能哄騙我如前世那般,唯他馬首是瞻嗎,做夢!
「這真是我聽過最滑稽的笑話。」
見我滿眼不信,陸循臉色變得不善,捧起我的臉,在我唇上落下一吻。
「你……放肆!」
趁他松懈的間隙,我揚手扇了他一巴掌,力道不輕,陸循被打得頭偏向一側。
他卻不惱,轉頭看著我:「打我的時候倒是會使勁了?」
手被他抓住放在唇邊又吻了一道。我氣到發瘋,卻被他禁錮著無可奈何。
「陸止川,你瘋了!」
眼前的瘋子忽然笑了:「這還是你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我。」
一代奸臣,卻有如此風清霽月的名字,可笑至極。
「無恥!」
「是,我無恥。你可以繼續罵,罵完了我再親回去。」
我不再出聲,捂住嘴巴,生怕陸循再度做出荒唐事。
瘋了瘋了!陸循怎會變成這樣?
一切都偏離了前世走向。
6
那夜後,陸循時常到訪公主府,如入自家後院。
且不走尋常路,每每翻牆而來嚇人一跳。
這日,我正在院子裡品茗,忽然一顆人頭落在面前,我嚇得差些從躺椅上摔下,被陸循扶住。
「你這是做什麼?」我氣憤地推開他。
陸循被我推開也不惱,徑自坐在我的位置上,拿起我方才的茶杯抿了一口:「好茶。」
我拿他無可奈何,惱怒地移開視線,卻看見地上人頭那張煞白的臉,竟是那夜的S手!
「這是……」
「我替你報了仇,你總該不恨我了。」
陸循不知何時走到我身後,聲音從耳畔傳來。
他靠得極近,我後退幾步與他拉開距離:「你那日為何讓我為難葉婉?」
陸循聞言卻笑了:「你很在意?」
「我隻是好奇,葉婉既是你恩人,亦是心上人,你為何要這麼做?」
「她不是我心上人。」
陸循收了笑,眯起眼睛看我,熟悉的壓迫感再度襲來。
「一個恩情而已,還不至於讓我以身相許。
「我讓你掌摑她,此番可以證明我未曾喜歡她了嗎?」
他讓我掌摑葉婉,隻是為了證明這個?
陸循伸手攬上我的腰,將我壓向他。
「你放開我!」我掙扎。
陸循卻越發收緊力道:「我的心上人是……」
「公主,馬車……」
寒星進來通報,望見這一幕,忙低下頭,不敢再看。
「馬車已備好,可以出發了。」
陸循松了力道,我趁勢推開他,拂袖離開。
「公主要去哪?」陸循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進宮!」
陸循摩挲著指尖餘溫,幽幽開口:「那我們……宮裡見。」
我雖在宮外開了府,卻也得定時入宮請安。
步輦行至御花園,忽聞一陣喧鬧聲。
後宮妃嫔爭鬥我見過不少,這次卻在那些人中瞧見一個熟悉身影。
銀霜被兩個奴婢摁在地上,任由面前的妃嫔掌摑。
「你居然還敢頂嘴?趁陛下醉酒爬床的賤婢而已,以為有了位分就可以在宮裡享福了?不過是與你那位主子一般,貪圖富貴的賤貨。」
我本不願管這事,卻聽她口不擇言地罵到了我頭上,損的是我長公主的顏面,那這事我便不得不管。
我認得那個妃嫔,太傅之女,麗嫔。仗著出身高貴在宮中囂張得很。
「長公主到!」寒星通傳。
麗嫔見我來,頓時噤聲,姿勢隨意地行了一禮。什麼心思一眼便能看出來,她沒把我這個長公主放在眼裡。
「喲,今兒御花園這麼熱鬧?」
我由寒星扶著走下步輦,看向銀霜被打得紅腫的臉。
「不過是教訓一個不懂事的嫔妾,讓公主見笑了。」
「你是如何教訓的?」我明知故問。
麗嫔秉著一副後宮之主的做派:「這是後宮的事情,公主怕是不便過問,即便她曾經是你的婢女,如今已是陛下的人,陛下讓我協理六宮,我自然可以責罰她。」
她以為我是在為銀霜出頭?那她想錯了!
「你算什麼東西?」
不論前世或是今生,我都是尊貴的長公主,豈容他人置喙。
「我……」
未給她說話機會,我反手扇了她一巴掌。
隨從跪了一地,無人敢攔我。
「你敢打我?」麗嫔不可置信地捂著臉看我。
「教訓一個嫔妾而已,有何不敢?」
我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富貴我生來便有,何須貪圖?」
麗嫔反應過來我聽見了她方才那番話:「你是長公主又如何?我要去找陛下做主!」
麗嫔轉身想走,卻被我踩住裙擺,摔在地上。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是當朝長公主,陛下親姊,你一個嫔妾,以為陛下能有多寵愛你?比不比得上我一句話?」
麗嫔聞言,臉色變得蒼白:「公主饒命,臣妾知錯了。」
我無趣地甩開她,真不經嚇:「滾!」
「是。」
麗嫔領著一眾婢女狼狽離開。
我轉身欲走,身後傳來銀霜的聲音:「奴婢跪謝公主恩情。」
她也以為我是在幫她?自作多情。
我沒有回頭,坐上步輦離開。
御書房內,狗皇帝依舊用黏膩的眼神看我,令人渾身不適。
我隻想快些將場面功夫做完離開,豈料皇帝一把握住我的手,嘴裡說著些想念我的話。
他希望我能搬回皇宮,我自是拒絕。
「陛下……」我想把手抽回來,卻被他握得更緊。
「太師到!」
門外忽然響起通傳聲,陸循來了,我莫名松了口氣。
皇帝不情不願地放開我,迎向陸循:「太師怎麼來了?」
陸循走到我身旁,不動聲色地看了我一眼:「臣來看陛下奏折批得如何了。」
此番左右君王批疏的話,陸循竟毫不避諱地當著我的面說出來了。
皇帝貪圖享樂,未看奏折,此刻一臉心虛。
「不過是些芝麻蒜皮的小事,太師幫朕批了吧。」
就算他批完,也得在陸循那邊過一遍,倒不如直接交給陸循。
「陛下怎能如此荒廢正業。」
陸循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可皇帝這副樣子,不正是他縱容的嗎。
我趁機請辭離開:「陛下既有要事,祈安先行告退。」
皇帝雖不舍,但有陸循在,他也不敢說什麼,隻能任我離開。
出宮路上,我拿帕子不斷擦拭被皇帝抓紅的手腕,心中想著回去後定要洗上十遍。
步輦忽然停下,我抬頭,看見銀霜跪在前方。
「公主,奴婢有話想跟您說。」
事到如今,她還能跟我講什麼?
我終是下了步輦走到她面前,想看看她葫蘆裡能有什麼藥。
沒想到,她當真給我帶來了一個重要消息!
皇帝偷偷擬了封妃聖旨,打算將我強納回宮。
銀霜涕淚盡落地跟我懺悔,希望能將功補過。
走出宮門登上回府馬車,我心下仍在思量著封妃之事,坐下後才反應過來,車內還坐著另一個人。
「公主在想什麼?」陸循問我。
他拿出帕子沾水擦拭我手上的紅痕,隨後將清涼的藥膏塗抹在上面,紅痕竟都消退了。
我思忖片刻,將心底所想和盤託出:「皇帝想封我為妃,聖旨已經擬好了。」
「無妨,他的聖旨送不出去。」
陸循握著我的手細細摩挲,眼中的佔有欲並未隱藏。
我心下一沉。前有皇帝,後有陸循,我若想逃離他們,如今恐怕隻有一個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