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我們厭惡他，把他趕走。

我不斷給他信心，給他安全感，也盡量找點事讓他參與進來。

 

慢慢地他把自己漸漸融入這個家了。

 

羅琳見羅善越發跟我們親近，竟然不生氣，也不會吃醋。

 

我覺得她就是希望有人來分散我們的注意力，她可以更加自由。

 

那我就如她所願，也讓妻子多關注羅善，別再過度逼羅琳了。

 

剛開始妻子肯定不習慣的，她每次看到羅琳不做作業跑出去玩的時候，總忍不住阻止她，逼她完成再去。

 

羅琳自然是不願意的，趁妻子不注意就跑了。

 

所以意料之中的，她第二次月考成績全班排名二十名以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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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學升初中的時候，因為成績優秀被分到了尖子班，第一次月考成績在前十名的。

 

但她並沒有引起重視，我們也沒有去罵她。

 

直到期末考她直接倒數第五名了，我被她班主任叫去了學校。

 

6

 

上輩子她期末考也是沒考好，當時的我有點恨鐵不成鋼，被班主任叫去後，回家就給了她一耳光。

 

在當時我並沒覺得不妥，但現在想起來確實是我不對。

 

我不應該不由分說就打她，估計那會兒她都恨S我了。

 

這次被班主任叫去，她跟我說羅琳成績掉得非常厲害，問我是不是家裡出什麼事了？

 

我哪裡能跟她說發生了什麼事，無非就是我重生了而已。

 

找了個借口遮擋過去後，她又跟我說羅琳最近跟班裡的幾個問題學生走得比較近，要讓我多注意一下。

 

我直接回她：「在家裡我能注意，但在學校留意她別學壞，不是你們的責任嗎？怎麼什麼都推給家長呢？」

 

老師被我懟得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等回到家，羅琳站在門口，看起來有點忐忑地在等我。

 

她知道我被叫去學校了，也知道自己的成績，覺得肯定會挨罵。

 

但我沒有。

 

我沒打她也沒罵她。

 

隻是輕飄飄地說了一句：「你班主任說你成績掉得很厲害，你自己想辦法提高吧。」

 

見我如此好說話，她不由得愣住了。

 

再次確認我沒有罵她的意思後，轉身就跑回房間看書去了。

 

我還以為她這次是不是終於開竅了，不用我逼她就會學習了。

 

可我還是高估了她。

 

裝乖巧了幾天後，她又暴露本性經常跑去隔壁找小梅了。

 

羅善也被送去了學校上小學，看得出來他很珍惜這個機會。

 

上輩子他被學校收去免費上學，隻讀過九年義務教育。

 

但因為三餐不繼，他營養跟不上，哪怕我經常給他一點零錢或者煮了好吃的叫他來吃，他還是大腦發育緩慢，隻能說勉強讀完了。

 

然後初中畢業後就去工廠打工，賺了點錢後時常接濟我們。

 

這次他不用擔心沒地方住、沒飯吃，所以連個子都比上輩子高了不少。

 

剛上學，成績是看不出什麼的，我也沒有過度去逼他，我也怕逼出第二個羅琳。

 

羅琳在磕磕絆絆中讀完了初二，成績在班裡都墊底了。

 

所以在初三分班的時候，她毫無意外地分到了普通班級，沒有進尖子班。

 

而普通班級裡集齊了成績不好的學生和臭名昭著的問題學生。

 

他們有男有女，經常圍在一起玩，已經在社會上遊蕩了。

 

甚至還幹一些小偷小摸的事。

 

我再次被班主任叫去學校，說是羅琳在學校門口的小賣部偷東西了。

 

7

 

我難以想象上輩子已經成為教授的羅琳，此時會偷東西。

 

而且被抓包以後一點也沒有悔過之心。

 

可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隻是這次被抓到而已。

 

毫無意外，班主任劈頭蓋臉地把我們都說了一頓。

 

說會在學校通告批評。

 

然後就讓我把她領回家。

 

妻子知道後，忍不住地把她痛罵了一頓。

 

羅琳已經很久沒挨罵了，突然被罵得那麼兇，她一下子就接受不了，惱羞成怒後衝過來把妻子給推倒在地了！

 

按照我上輩子的脾性，我早就一巴掌甩過去了。

 

但這次我隻是罵了她：「羅琳，已經給你很多自由了，現在罵你兩句就受不了是吧？」

 

她對我怒目而視，一臉不滿：「我就是不喜歡你們說我罵我，這樣我會很不開心！」

 

我真的被氣笑了：「行，你放心，以後我和你媽都不會再管你，你自己想好要走的路，你好自為之吧！」

 

她聽完後看了我一眼就跑出了家門。

 

看著她的背影，妻子十分不忍地看向我：「老羅，你別這樣對女兒……」

 

我定定地看著她：「你忘記那個夢了嗎？我可不想再經歷一次。」

 

她輕聲地說：「畢竟那是夢，萬一女兒不是這樣的呢？」

 

看她現在這樣，我才意識到妻子並沒有徹底相信我說的話。

 

除非女兒也重生回來了。

 

那她不相信也不行吧。

 

隻是，羅琳她會重生回來嗎？

 

8

 

羅琳已經不限於偷東西，開始頻繁逃課了。

 

在初三最關鍵的時候。

 

她的班主任都不想叫我去挨批了，估計已經放棄了羅琳。

 

知道她頻繁逃課還是隔壁小梅告訴我的。

 

我例行公事地問過羅琳，她當然否認。

 

可我不會去深究。

 

我在努力賺錢存錢。

 

現在她和羅善都還在九年義務教育，學費花得不多。

 

除了一家人的支出以外，我都盡量省。

 

煙酒都戒了，也積極接些工地上的私活，日子開始好過了一些。

 

在緊張的學習中，羅琳迎來了中考。

 

她根本一點也不緊張，甚至在考前一夜跑去鄰居家看電視看到深夜才回來。

 

等中考完，毫無意外地沒考上高中。

 

家裡收到了一堆中專學校的招生通知書。

 

她讓我們送她去市區學計算機。

 

本來我不想答應的，想跟別人一樣，狠狠心讓她去進廠打螺絲賺錢。

 

畢竟是親生的，我想最後為她做件事，為她出點錢。

 

因為學費也不貴，那個學校還有獨生子女福利，可以減免一半的學費。

 

因為在市區，她算是第一次逃離了我們。

 

這次雖然沒去國外，但感覺有點像上輩子她出國後的情形。

 

剛開始幾個月她有跟我們聯系，但主要是為了生活費。

 

後面除了要生活費基本沒有消息。

 

到這個時候，妻子終於有點感覺我說的都是真的了。

 

她開始看向羅善的眼神裡多了一絲期望。

 

可我沒有。

 

我這輩子不期望任何人了，我隻相信自己。

 

會把羅善帶回家，有同情，有報恩，但沒有指望。

 

親生的都靠不住。

 

羅善以後會對我們好是意外之喜，沒有我也不會有怨言。

 

過了大半年，羅琳終於給我們打電話了。

 

她讓我們給一筆錢，說懷孕了，但不想要。

 

9

 

我和妻子都吃了一驚。

 

妻子忍住了破口大罵，問她孩子是誰的。

 

羅琳一問三不答。

 

讓我們別問這麼多，給錢就是了。

 

我們當然不會給，讓她把男方帶回來，直接談一談。

 

她不讓，直接把電話掛了。

 

妻子又氣又擔心，拉著我連夜買了車票帶著羅善去了市裡。

 

等找到羅琳的時候，她非常吃驚。

 

看到我們的那一刻，明顯是不開心的，甚至一臉冷漠：「不是讓你們把錢給我嗎？怎麼還找過來了！」

 

羅善看不過去，急忙幫我們辯解：「姐，爸媽也是擔心你過來看一下的。」

 

羅善這時候已經上小學四年級了，個子也長高了不少，整個人顯得很活潑開朗。

 

羅琳白了他一眼：「關你什麼事？給我滾一邊去。」

 

我看著她，真的難以相信當初剛出生還是個可愛的小嬰兒的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上輩子我管得嚴，她覺得窒息。

 

這次我不管了，明顯已經走歪了，還是覺得我們不好。

 

我現在明白了，她底子裡就是個自私冷漠的人。

 

不管我們怎麼做，她都不會滿意的。

 

「既然覺得不需要我們的關心，那可以，你的事我們也不管了，錢我們也不會拿，你自己想辦法吧！」

 

無法再忍受她的冷漠，我拉著妻子和羅善就走。

 

羅琳並沒有攔住我們，任由我們離去。

 

回到家，妻子還是整天擔心不已。

 

我勸她：「她現在長大有自己的想法了，不是你我可以勸的，她需要用強硬手段去管才行。」

 

「可是我不是沒試過，正因為我管得嚴，她找到了機會直接消失了。」

 

「所以這次我不會再那樣了。」

 

我堅定地說完，妻子有點目瞪口呆：「我怎麼覺得你那個不是夢？」

 

我笑了一聲說：「確實不是，是噩夢！」

 

10

 

孩子還留著，她沒拿掉。

 

還直接把男方帶回來了，說是要結婚。

 

因為年齡未到，辦不了結婚證，男方給了三萬彩禮，說先辦酒。

 

我說就算這樣，她也沒辦法生孩子。

 

男方說他們家會安排。

 

我看向了羅琳，鄭重地問她：「你現在還來得及選擇，你確定不再考慮？」

 

她看了我一眼，猶豫了一秒說：「我跟定劉鑫了，我要把孩子生下來！」

 

妻子在旁邊抹眼淚，低聲哭泣：「雖說他家在隔壁村，可是勸你還是再考慮一下吧？畢竟你還小啊，萬一將來後悔呢？」

 

羅琳還是無動於衷。

 

如果這事發生在上輩子，我肯定強制把她拉去做手術了。

 

可我現在不會。

 

她愛咋地就咋地，我最低要求，人還活著就行。

 

像羅琳這種情況在我們村很常見，所以我們辦酒的時候大家也沒有什麼想法。

 

甚至還有三兩個親戚羨慕我說：「老羅啊，真羨慕你嘞，閨女這麼快就給你掙錢了。」

 

「就是啊！我家閨女現在都還不知道在哪裡遊蕩呢。」

 

「我女兒還在讀書，我都不想她讀太多書，將來也是便宜了婆家，還是早早嫁人的好！」

 

……

 

上輩子我對這些話都嗤之以鼻，覺得女孩子也可以多讀書。

 

雖然養出了羅琳這個白眼狼，但我這輩子還是覺得女孩子要多讀書，才能明事理。

 

等酒席辦完後，羅琳就跟著回了劉鑫家。

 

這次她終是走上了跟上輩子截然相反的路。

 

也不知道，如果上輩子的羅琳知道後，她會不會後悔呢？

 

11

 

羅琳跟去劉鑫家八個月後生了個女兒。

 

劉家說有辦法，原來就是讓劉鑫把羅琳帶到外地藏起來生的。

 

因為年齡小，全程都不敢去產檢。

 

等到發動後才急匆匆送去醫院，被醫生罵得半S。

 

最後還是給接生了。

 

劉鑫母親是個不好相與的，在談親事辦酒的時候我就知道。

 

在得知羅琳生了個女兒後，氣得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