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花奴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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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貴妃話還沒說完, 聖上隻盯著我:「淳兒,連你也要羞辱朕嗎?」


 


我慌忙解釋:「臣妾冤枉。」


 


「臣妾父親妻妾眾多,母親不受寵。每年生辰,沒法子幫臣妾大肆慶賀。」


 


「但臣妾母親每年都會給臣妾捏兩個小兔子饅頭。在臣妾心中,小兔子饅頭,寄託了母親對臣妾的濃濃愛意。如今,臣妾想把這份愛也獻給聖上。」


 


「卻忘記了,聖上高高在上,如何能看得起這粗俗吃食,臣妾認錯,求聖上開恩。」


 


聖上眼角閃過晶瑩 ,小心扶起我:「你一片心意,朕如何怪罪。」


 


說著,他拿起一個兔子饅頭。


 


皇貴妃慌忙阻止:「聖上,這粗賤的食物,如何配得上您,臣妾吩咐御膳房準備好了滿漢全席,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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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卻擺了擺手,咬了一口兔子饅頭。


 


咀嚼片刻:「這饅頭,為何是甜的?」


 


「臣妾母親說,生辰就是要歡喜,如若生活不如意,那就多吃點甜食。」


 


聖上顧不上回答我,大口吃了起來,咬到裡面紅糖餡,聖上沉默良久才開口。


 


「原來,饅頭裡面是有紅糖的,怪不得七弟說甜,不舍得給我吃。」


 


9


 


皇貴妃怎麼也想不明白,她親手捏的泥娃娃,還是她和聖上初相見的定情信物,緣何會輸給我那上不得臺面的小兔子饅頭。


 


就像皇貴妃從來都瞧不起宮女太監一樣。


 


蔡嬤嬤是宮裡的老人,聖上幼年時,爹不疼娘不愛。


 


生辰時,因為七皇子炫耀手上的麒麟饅頭裡面有糖,忍不住搶了一個。


 


卻被情緒不穩定的母妃狠狠打了一頓。


 


自那以後,聖上不愛吃任何模樣的饅頭。


 


夜色微涼,聖上環抱住我的腰:「淳兒年幼時,也不得父親喜愛嗎?」


 


我嘟起嘴:「聖上快別提我那黑心肝的父親,當年為了給庶弟買玉佩,父親差點就賣了我。還是母親拿出所有的體己銀子,才保住我。後來母親去世,為了二十兩銀子,他一絲猶豫都沒有,就把臣妾送進了宮。」


 


看著聖上眼底的動容,我轉過身抱住聖上:「幸虧臣妾命好,遇見了聖上。不然臣妾依舊在苦苦掙扎,聖上就是臣妾的救贖。」


 


聖上小心拍了拍我的背:「朕和淳兒,幼年都過得艱辛,朕向你發誓,來日咱們的孩兒降生,朕必定視若珍寶。」


 


我小心拿起他的手,放在小腹處:「聖上說的話,臣妾可替腹中的孩子記下了。」


 


聖上瞬間把我抱起轉圈:「果真嗎?淳兒,咱們有了孩子?」


 


我配合著做出驚喜的表情。


 


當晚,歡喜極了的聖上,冊封我為淳嫔,並承諾,待胎兒降生後,就舉行封妃大典。


 


第二日,皇貴妃盛裝來到了我的宮殿。


 


眼睛仿若帶刺一般,盯在我的肚子上:「淳貴嫔可知,你懷身孕聖上那般開心,都是沾了本宮之前那個孩子的光?」


 


我眼底閃過一絲受傷和倔強:「聖上說的是『朕和淳兒』的孩子。聖上很確定,這是我和他的孩子。皇貴妃還是不要什麼都往自己身上貼的好。」


 


皇貴妃看著我的眼底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悲憫:「所以,你覺得聖上是真心喜愛你?」


 


我福了福禮:「就算當年,聖上把我從花房帶出來,是皇貴妃的緣故。但這些年,臣妾陪伴在聖上身邊盡職盡責,聖上叫臣妾,從來都是和他人不同的『淳兒』。」


 


「那兩字從他口中喊出,充滿了溫柔,任誰說聖上待臣妾不是真心,臣妾都不信。」


 


皇貴妃神色變幻,最後留下一抹諷刺的笑:「好好好,有的人飛上枝頭後,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你名字中,哪個字是『淳』?」


 


我仿若受了天大的刺激,瞬間呆愣在原地,皇貴妃勾唇離去前留下一句。


 


「你可記得當日我在花房和聖上爭執,提起過先皇後,她的名字就是謝淳柔。」


 


「你以為,聖上期待的是你的孩子嗎?你以為,聖上叫的『淳兒』是叫你嗎?」


 


10


 


皇貴妃以為我會消沉、會鬧騰,但我隻是安穩在宮中養胎。


 


蔡嬤嬤熟知後宮的手段,嚴防S守宮殿中每一個角落,確保我能平安把孩子生下來。


 


伴隨著我肚子一天大過一天,甚至有太醫直言,我腹中懷的是皇子。


 


聖上每日都要到儲秀宮來,跟我說說話,聽我講讀書的困惑和觀點。


 


夜色涼如水,我也會趴在他懷裡,小聲傾訴對父親的怨恨。


 


那是他最不能宣之於口,卻又耿耿於懷的心事。


 


每每我數落父親,他的神色都很舒暢,由內往外地散發著暢快。


 


我說的那些歪話,瘋話,他極其愛聽。


 


但他永遠都不會知道,我講述的版本,都是潤色過蔡嬤嬤跟我講的宮廷往事,所以聖上才會那般有共鳴。


 


我的肚子一天大過一天,和聖上的感情也一日好過一日。


 


司家眾親眷再次入宮拜見皇貴妃的時候,蔡嬤嬤對儲秀宮的檢查,越發仔細。


 


「小主,就這幾日,關雎宮一定會出幺蛾子,非必要,您一定不要出門。」


 


我感受腹中孩子有力的胎動,拼命點頭。


 


但有時候危險不是你想避開就能簡單避開的。


 


重陽節的時候,我的身子已經有些笨重了。


 


聖上要帶領眾人一起登高,去皇宮最高的宮殿祈福的時候,為了安全起見,我沒有上去。


 


誰知在下面等待的時候,聖上身邊的帶刀侍衛,拔出一把劍,直指我的肚子。


 


周圍大部分人都被聖上帶了上去,我的後面就是護城河,但凡我多退幾步,必定會落水。


 


初秋河水冰涼,我懷著孕,掉進去一定落不得好。


 


但我不敢賭刺客和侍衛誰的劍更快。


 


這是我的孩子,亦是我的籌碼。


 


一咬牙,我跑跳進護城河。


 


我自小在江南長大,父親苛刻,為了多吃點魚蝦,我無數次跳進江裡。如今這小小的護城河,對我來說,根本沒什麼大不了。


 


唯一一點,就是水太冷,我回寢殿就發起了高燒。


 


病病歪歪,半個月才好。


 


清醒第一句:「嬤嬤。我要報仇!」


 


蔡嬤嬤眼含淚花,擦拭去我額頭的細汗:「小主昏迷這些日子,聖上已經調查清楚,刺客是司家安排進來的,目標,就是您的肚子。」


 


11


 


我生病這半個月,聖上好幾次都在我院子裡徘徊。


 


尤其我曾經拉著講述幼時父親不公待遇的臺階,聖上獨自在那裡坐了很久。


 


清醒後,我第一時間撲進聖上懷中:「聖上,幸好你和皇貴妃姐姐都上觀景臺了,那侍衛S紅了眼,臣妾真是後怕。」


 


這是聖上第一次為我紅了眼眶,他小心拍了拍我的背,小心翼翼安撫我:「你和孩子差點都沒回來,朕一想起,心底就一陣慌亂。淳兒,你不能出事,你答應過我的,要長長久久陪著我。」


 


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崇拜看向聖上:「有您在,臣妾什麼都不怕。」


 


然後裝作懵懂開口:「但臣妾覺得,隻斬S那個刺客還不行。重陽節那日宮內布防誰安排的,各環節的負責人又是誰?」


 


「朕就等著你醒來,親自給你一個公道的。」


 


聖上低聲跟大太監吩咐一番,大太監忙低頭哈腰出門安排去了。


 


旨意散出去不到一個時辰,皇貴妃就跪在養心殿門口,苦求聖上放過他娘家五叔和娘家侄子。


 


估計貴妃給小太監遞了好處,進來傳話的小太監面露不忍:「聖上,奴才第一次見到皇貴妃娘娘那般脆弱無助,她磕的頭皮都破了,卻還不敢停。」


 


我攥緊拳頭,泫然欲泣看向聖上:「小文子這話,反倒提醒了臣妾,昨日的侍衛,看樣子都歸皇貴妃娘家管。」


 


「這宮中,最不想讓臣妾有孕的, 還不是皇貴妃。」


 


聖上本就小的眼睛,瞬間眯了起來。


 


「皇貴妃!」


 


「真正的冊封典禮還沒開始,她算什麼皇貴妃,還是在關雎宮,做她的答應吧, 免得身份高了,心思也大了。」


 


我明明打了勝仗,蔡嬤嬤蹙起了眉。


 


「小主這次太急功冒進了。打蛇打七寸,不能一招斃命,來日待司家反撲,咱們就被動了。」


 


我慢條斯理喝下一盞燕窩:「那就不給他們機會反撲不就成了。」


 


蔡嬤嬤嘆氣:「司家這番和宮廷連接的兩個男丁,都被貶官。司其沅又被關在關雎宮。」


 


「來日她們再作妖,就是藏在暗處,到時候咱們隻能見招拆招。」


 


哦,原來是埋怨我切斷了她們擺在明面上作惡的路子。


 


這算什麼大事?


 


難道我就不能栽贓陷害嗎?


 


12


 


司家敢對我肚子下手,就要承擔我報復的後果。


 


自我被聖上寵幸,就一直打探消息,網羅各處小宮女小太監,如今總算派上了用場。


 


我安排人在皇貴妃的宮殿裡埋了一個巫蠱娃娃,上面寫下了我的生辰八字,並在娃娃的腹部扎滿了針。


 


每日在宮中哭嚎肚子疼,聖上求醫問藥沒結果後,欽天監監正著急求見聖上,說宮中有人行巫蠱之術。


 


無人知道這位監正,是我幼年同鄉,被家裡N待時,我數次給他送過餅子。


 


監正掐算半晌,把矛頭對準了貴妃宮中。


 


一番查找,我提前埋的巫蠱娃娃被搜出。


 


司其沅冷笑著把娃娃狠狠扔在地上。


 


「聖上,臣妾沒理由這麼做。」


 


我哭得梨花帶雨:「你嫉妒臣妾腹中的孩子,特意和你娘家聯系,想要除去我可憐的孩子。」


 


司其沅把頭昂得高高的:「說句誅心的話,當年我自己的孩子,我都能狠心不要,我會羨慕你的孩子。」


 


聽到司其沅提起當初那個被她親手SS的孩子,聖上面色立馬變得鐵青。


 


我順勢拜託欽天監監正:「大人幫忙化解一下,就把這害人的玩意燒了吧。」


 


聽我急切要燒娃娃,司其沅立馬來了精神。


 


「慢著,臣妾清者自清,從未做過的事,臣妾絕不會認。反而淳嫔如此著急要處理掉這個娃娃, 臣妾合理懷疑,這個娃娃有問題。」


 


我立馬緊張起來:「你不願意燒,是還想再害我和孩子嗎?」


 


司其沅卻執拗看著聖上:「這裡面一定有誤會,聖上您看,這娃娃身上用的是江南進貢的新品種:流光錦,您隻給了儲秀宮,沒有賜給她人。」


 


聖上懷疑的目光盯在我的臉上。


 


我握緊拳頭,慌張看向眾人,所有人卻都在嘲弄地看著我,仿若我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


 


還是蔡嬤嬤直挺挺跪在了地上:「聖上、純嫔容稟:流光錦送到咱們宮中的時候,恰好小主憂愁中秋節給各位娘娘小主們送什麼禮物。」


 


「既不能落於俗套,又不能太隨便。所以奴婢給小主留下她最喜歡的紫色外,全部都送到了各宮殿。」


 


「沒記錯的話,關雎宮送的就是白色。」


 


我立馬委屈癟嘴看向聖上:「聖上,您為什麼不信淳兒。」


 


聖上小心把我扶起來:「朕永遠都信淳兒,淳兒別怕。」


 


看到我們互動的司其沅,把腦袋昂得高高的:「既然臣妾和蔡嬤嬤各執一詞,臣妾請求搜內室,還臣妾一個清白。」


 


聖上又看向我,我依賴看著聖上:「臣妾都聽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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