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不就是喝了奶就忘娘嗎?」
蕭宗霆瞬間啞了聲。
半晌,他像是完全忘了我剛剛說的話,無奈地開口:「罷了,你現在沒了清白,往後肯定不好找人家。」
「我之前答應過娘,要好好照顧你,若你沒意見,我現在便修書江南,抬你進門。」
「我雖能許你正妻之位,但那僅僅是因為你喚了我那麼多年哥哥,我將你當作妹妹,往後雖不愛你,但我也不會虧待你。」
我氣笑了。
朱唇輕啟:「滾。」
然後猛地將門甩到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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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隻留下一句:「我這是為了你好!你以為太子殿下是那麼好伺候的嗎?自己好好想想吧。」
然後便抬腳離去。
14
是夜,那蕭宗霆口中不好伺候的太子跪倒在我腿間,張弛有力的肌肉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少年眼神清澈,一臉求誇獎的神情。
見我不答,他俯下身問我「姐姐,你更喜歡弟弟還是哥哥?」
「嗯?」
我仿佛漂流在海浪翻滾的大海之中,孤立無援,無處可依。
伴隨著呻吟,零碎的字節從嘴裡突出。
「弟、弟、弟弟好……」
他卻猶不滿足,加快頻率逼問道:「弟弟哪裡好?」
「哪、哪、哪裡、都好……」
唇已經遊移到了我的唇邊,他忽地重重咬了一口我的唇瓣。
「既然是我好,那姐姐今日白天還一直看他……」
狗崽子露出滿臉委屈,可我心中卻再也生不出半點憐惜。
夠了。
真的是夠了!
可狗崽子早已化身為狼,似乎不知疲倦,永不餍足。
15
我沒想到能那麼快再見到蕭宗霆。
他面色凝重地宣讀完了聖旨,然後再按照規定帶我去我的府邸。
沒錯,我現已經被封為名正言順的縣主,哪怕是蕭宗霆見了我也得行禮。
待下人退下,蕭宗霆便一把將我扯了過去,指腹大力揉搓著我昨晚被宋聞璟咬破的唇。
「你怎麼能如此淫蕩!」
「從小學的詩書禮儀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我SS地掙扎,卻發現怎麼都掙脫不開,不料他竟猛地撲過來作勢要吻我。
我嚇得一激靈,抬腳便向他的子孫檔踢去。
他蜷縮在地上,目眦欲裂地看著我:「你居然拒絕我?別人都可以,為什麼我不行?」
「你不是想嫁給我嗎?你不是一天晚上都難以忍受嗎?我也可以滿足你呀,現在又裝什麼清高?」
我被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嗓子仿佛被一口氣噎得疼,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蕭宗霆此時又緩了過來。
他跌跌撞撞地站起來。
「嵐伊,你以為太子會娶你嗎?別天真了,僅憑你一個商賈之女的身份,就注定了你與那高位無緣。」
「幻想之前,先認清自己配不配得上。」
「這世上不會有人願意接納你了,除了我。」
「聽話,回到我身邊來,以後我來保護你,我也會嘗試著讓自己愛上你。」
我嘴角噙出一抹冷笑,朗聲開口:「當然配得上!」
「我雖然沒有顯貴的家世,可自小該學的禮儀舞蹈、琴棋書畫樣樣不差,在這個教導女人應該深藏閨閣的國度裡,我敢孤身一人從江南前往上京。」
「我不僅見識過文字中的刻板規勸,更見識過外面世界的包容與理解,我有旁人不曾有的自信與靈魂,在愛人之前我恪守自愛,任何人都不可能阻攔我的腳步,哪怕是宋聞璟。」
「所以在我這裡,宋聞璟與我是平等的,我自是配得上他!」
蕭宗霆被我這一席話驚住了,瞪大眼睛久久不能回神,口中呢喃道:「你怎麼會有如此離經叛道的想法……」
我沒有理會他的愣神,雙手拍了拍,便有暗衛跳了出來。
「將他丟出去。」
暗衛衝我行了一禮,提起蕭宗霆便向外面走去。
而蕭宗霆早已在安慰出現的時候回了神,不可置信道:「他竟然連暗衛都給你了!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可惜,沒有人會在意他,更沒有人會回答他。
16
朝堂上的局勢風雲詭譎,瞬息萬變。
不過區區半個月,宋聞璟便肉眼可見地忙了起來。
有時候甚至連豬都懶得扮了,所過之處帶起一陣肅S之風。
在一個十分尋常的傍晚,他忽地從後面擁住我,眉宇間滿是疲憊。
「二皇子和淑妃打算逼宮了。」
我頓住喂魚食的動作,一臉疑惑地看他:「那我先回江南躲躲?」
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好好在府中待著便是,現在出去才是活靶子。」
我神色擔憂:「那你會很危險嗎?」
他蹭了蹭我的臉頰:「肯定會有的,但我的勝算很大,舅舅的軍隊已經快壓到上京城外了。」
「這些年淑妃一家一直在朝堂上拉攏各方勢力,可他們卻忘了,在絕對武力面前,任何隱形的勢利都是空談。」
「那你注意安全。」
「會的,我還要風風光光的娶你呢。」
17
上京城是三天後開始鬧起來的。
蕭宗霆是第三天夜裡闖入我府上的。
他神情緊張,一臉嚴肅,直接拽住我便向外面走去。
我大力將他的手甩開,眸中滿是不耐煩。
「蕭宗霆,你又在發什麼癲?」
他壓聲道:「嵐伊,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太子與二皇子在做那等大逆不道的事,你我趁現在趕緊脫身。」
我冷笑一聲:「脫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逃到哪裡去?」
他從懷裡掏出兩張新的戶籍證明:「東西我都置辦好了,待我們回到江南,便忘記如今過去的一切,好好做一對神仙眷侶。」
「神仙眷侶?你莫不是讀書讀傻了,連這個詞的意思都不知道了?」
他眼簾低垂:「嵐伊,你做那麼多,不就是想逼我看清自己的內心嗎?」
「我今日來找你而並非去找昭華,難道還不夠表明我的心意嗎?」
我腦中冒出大大的問號。
這人究竟又在腦補什麼樣的大戲?
見我不回話,他心一橫、眼一閉,決絕喊道:「我說,我承認了,我愛你沈嵐伊,你聽見了吧?滿意了吧!」
他蹲到了地上,將臉深深埋進手掌裡,一副頹喪妥協模樣。
「這些年,我一遍遍地克制自己對你產生的心動,直到來了上京遠離你後,才初具成效,可你為什麼要追來呢?不容我反對地在我的生活中處處留下痕跡,惹得我心動。」
「我們回去吧嵐伊,忘記這裡的一切,就像我們沒來上京之前一樣,我會給你三書六聘,風風光光地娶你做正妻。」
「我會敬你、愛你、護你,永遠和你在一起。」
我的白眼幾乎快要翻上天,感覺這人完全聽不懂別人的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還沒等我開口,一道清潤朗音便傳了進來。
「不知蕭大人想用何等風光的聘禮迎娶孤的太子妃?比得過孤的十裡紅妝嗎?」
18
蕭宗霆猛地站起來後退幾步,震驚地看著一步步向我走來的宋聞璟。
少年終於脫下了那層無辜憨厚的皮囊,眼睛微微眯起,整個人仿佛成熟了好幾歲。
我心疼地撫過他脖頸上的血線,想來剛剛經歷的場面一定萬分兇險。
不料剛剛還十分成熟的男人,在我的手觸碰到他的瞬間,又變成了那個十八歲的狗崽子。
他乖巧地在我掌心蹭了蹭,委屈巴巴道:「可疼了,還好我命大,不然姐姐就要被別人撬走了。」
他說著說著還意有所指地恨了蕭宗霆一眼,然後又擁著我撒嬌:「脖子再疼也不如心裡疼,要姐姐親親才能好。」
我好笑地看著這個亂吃飛醋的少年,順著他的意在他唇上輕啄了一口。
不料對面的蕭宗霆突然暴起:「沈嵐伊!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如此不知廉恥!」
他胸口劇烈起伏,像是被氣狠了,話都說不出來。
宋聞璟將我攬得更緊了些:「不知蕭大人是以什麼身份在此管教孤的太子妃?」
蕭宗霆臉色煞白,嘴唇哆嗦:「我是」
宋聞璟不等他說完,繼續道:「若說是未婚夫,可姐姐早已將信物,也傳信給家中毀了婚書,那自然不是未婚夫。」
「若說是兄長——據孤所知,姐姐並無兄長,且就憑你對她的求救視而不見,那你就該S一萬次!」
「說起來孤還要感謝你,若不是你,姐姐怎會與我相遇,讓孤覓得良妻。」
蕭宗霆幾乎站不住,跌跌撞撞地後退了兩步。
「是我,是我親手、將你推出去的……」
我拍了拍宋聞璟的頭:「去休息吧,小廚房給你溫著甜湯,我去處理一點事。」
宋聞璟又黏糊了一會兒,才不依不舍地回了臥房。
19
我拍了拍手,幾個暗衛便從房頂上飛了下來,壓著蕭宗霆跟在我後面。
一直到公主府門口,他還在神情恍惚地念叨:「那明明是我的甜湯,你說過會給我做一輩子的……」
偌大的公主府早已沒有往昔的金碧輝煌,處處是翻找打砸的痕跡,院子裡散落著雜物,顯得十分落魄。
我們很容易便找到了臥房中的昭華。
她似乎全然不在意外面的風雨,依舊梗著高貴的脖子,在梳妝臺前描眉。
那雙看起來平淡風清的眸子,在看見蕭宗霆時產生了變化,迸發出絲絲縷縷的恨意。
「你很得意吧?即使我再怎麼機關算盡,他依舊在危急時來找了你我確實輸了。」
「不過你也沒贏,一個失了身子的女人,不會有男人心無芥蒂地接受你。」
我搖搖頭,讓暗衛將蕭宗霆扔到了昭華旁邊。
「我沒贏,也沒輸。」
「在這場你以為的明爭暗鬥中,我從來沒參與過你的遊戲。」
「從前我喜歡他時,我們有婚書信物,名正言順, 我的眼裡隻有他,從未有過你。」
「後來我意識到他不是良配打算就此放手, 卻沒想到你會如此惡毒,派人來凌辱我。」
「若不是你的插手,我現在早已回到江南, 也不會有後面這些事了。」
昭華怔愣:「你的眼中,從未有過我?」
「那我的機關算盡豈不是笑話一場?」
我直直地盯著她:「我會把你想加在我身上的痛苦,統統加在你身上。」
「李縣城外一百裡,正好有一群窮兇極惡的山匪。」
她頓時激動起來:「你想幹什麼?本宮可是大周公主!」
暗衛早已準備好, 上前將她捆了起來, 趁機挑斷了她的手筋。
她尖叫痛呼著劇烈地掙扎, 開始向旁邊的蕭宗霆求助:「蕭宗霆!你愣在那裡幹什麼?你忘了本宮之前是怎麼幫你的嗎?」
「我們可是有夫妻之實的,你這般袖手旁觀對得起我嗎?」
蕭宗霆早已被我們剛剛的對話驚得張大了嘴巴:「是你,那些山匪是你派去的……」
昭華早已在掙扎間散了頭發,亂了衣衫, 再沒有曾經高貴公主的模樣。
我親手拿過袖中準備好的啞藥,灌進了她的嘴裡。
至此, 世間再無昭華公主。
至於蕭宗霆——自會有人來清算他。
20
一連失去一子一女,老皇帝仿佛更老了, 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
大部分的朝務都全權交給了宋聞璟, 自己則在逝世皇後的院子裡侍弄花草。
直到宋聞璟提出要娶我時, 他眸中才終於多了些神採,堅持要親自替我們操辦大婚。
真真是普天同慶, 十裡紅妝。
爹娘哭紅了眼,不知為何半年不見, 剛一見面女兒就要嫁人了。
我愛慕他、敬重他、依賴他。
「(紅」皇室禮儀十分繁瑣,早上天不見亮就出發,待送入洞房時已經是天黑後了。
宋聞璟一改往日的狗崽子形象,十分穩重地掀蓋頭、喝合卺酒、結發……
最後又一臉沉重地坐到我旁邊, 將一塊青銅質地的小老虎塞到了我的手心。
我瞬間啞了聲,幹巴巴道:「這……不會是我想象中的那個東西吧?」
不料宋聞璟點點頭:「這就是虎符。」
我:?
我:!!!
宋聞璟將我的手包裹在他的手心中,眉宇間滿是鄭重。
「我不信神仙鬼神,自不會去許下那「天打五雷轟」的狗屁誓言,但我想為你備下一條後路,以便未來哪天你若是後悔了, 即使是我,也不能動你半分。」
「我思來想去, 也隻有絕對的武力能絕對地保障你的安全。」
「不僅是駐守邊疆的將士, 哪怕是宮裡城中的禁軍,也是絕對服從這塊虎符的。」
我隻覺耳邊鳴聲一片, 腦子暈得像是一團糨糊。
「那你,不怕我造反嗎?」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你若是想要,那個位置讓給你又如何?但身居高位便要肩負一定的責任,若你能做一個好的君王, 我便也能做好一個君後。」
我眸中染了興趣, 推了推那埋在我胸前不斷作亂的大腦袋,問道:「那如何能做好一個君王?」
他頭也不回,胡亂回道:「不急,明日我會請太傅來給你上課, 至於現在,我們來幹點洞房花燭夜應該做的事……」
紅燭帳暖,一夜春宵。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