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的白嫖怪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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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問他:


 


【為什麼同級別的公司能有鐵打的團隊,而咱們公司連個流動的兼職都招不進來呢?


 


【管理層真的在努力嗎?


 


【公司是不是也應該考慮一下管理方式和方法?】


 


少責怪自己,多否定領導。


 


憑薪而論,無愧於薪。


 


3


 


在此之前,我並沒有得罪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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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非要說出個什麼理由,那也隻能是我從來都不加班。


 


加班費一毛都沒有,何況我上班的時候就已經把所有的工作都做完。


 


憑什麼讓我加班?


 


各種舊賬在腦袋裡翻了一遍。


 


在新仇舊恨的加持下,我越想越氣,覺得還是不夠,於是又補充了一句:【老板,您的眼光應該放長遠一點。】


 


【不要在乎這幾個小錢,到時候公司要是上市了,實現財務自由的不還是您嗎?】


 


他徹底啞巴了,沒再回我半個字。


 


直到下午,他才從他的辦公室裡鑽出來。


 


他的臉色鐵青,滿臉怒火無處發泄的憋悶感。


 


他徑直走到我工位前,突然對我咄咄逼人:


 


「你剪這種東西能有有人看嗎?


 


「咱們公司從來都沒有做過這種的。」


 


他對我視頻號的內容策劃不滿意。


 


借錢還錢是我和他的私事,但工作是工作的事情。


 


一開始,我還在耐心和他解釋:


 


「現在大風向不一樣了,從前傳統的模式不吃香。


 


「我已經做過調研,沒問題的。


 


「何況不試試怎麼能知道呢?」


 


他擰著眉毛,拿出那副高高在上的架勢反駁我:


 


「你那不就是無腦跟風?


 


「別人怎麼做,你就怎麼做。


 


「那你這內容能有新意嗎?別人不就更不想看了。」


 


我一時語塞,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這怎麼能是無腦跟風……」


 


我話都沒說完,就被他打斷:


 


「而且公司才初創,各種資源都很緊張。


 


「公司現在沒有那麼高的容錯率。


 


「如果你現在和我講你願意自己花錢補貼公司,那我就讓你做。」


 


公司私域的成交額少得可憐,流水已經低到不能再低了。


 


錯到已經撞了南牆還S不回頭的,我是第一次見。


 


他現在居然拿這個和我講容錯率?


 


他又開始和我掰扯什麼才是私域運營,專業術語講了一堆又一堆。


 


可我反問他具體該怎麼做的時候,他隻丟給我一句:「那是你該考慮的事情。」


 


「我花錢僱你不是讓你吃白飯的。」


 


我沒再說話。


 


事情發展到這裡,傻子也能看出來他不是在真的和我討論工作,而是在故意挑刺找茬。


 


我差點肺泡都被他氣爆炸。


 


他既然不認同我做的新內容,那我就照搬以前的視頻。


 


這下我才是省心了,都不用浪費腦細胞想策劃。


 


畢竟我的提成和每個月私域這邊的成交額掛鉤。


 


本來覺得工資不高,可以努努力做內容多賺點錢。


 


但是現在他既然這樣說,那我就直接開擺。


 


我倒要讓他知道什麼是便宜沒好貨,花三千五到底能招來什麼樣的員工。


 


之後的一個禮拜我過得十分舒心。


 


每天雷打不動帶薪蹲坑,十一點半準時點外賣。


 


我還在電腦上下了植物大戰僵屍,每天研究戴夫嘴裡的「歪比巴卜」。


 


六點一到,下一秒我就從辦公室消失。


 


我老板被我氣了個半S。


 


可他又拿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畢竟工作上該做的事情我都盡心盡力做完了,他隻能在一些無關痛痒的細枝末節上做文章。


 


比如我哪天早晨我又是卡點來的公司,再比如我哪天又是一到點人就沒影。


 


他也試圖把別人的活分給我做,以此來讓我忙一點。


 


最好忙到焦頭爛額,好像這樣才能對得起他花在我身上的三千塊錢。


 


但是被我通通一口回絕了,「不清楚」「不明白」還有「不在我負責的範圍內」。


 


畢竟隻給我一份錢,怎麼可能讓我幹兩份活?


 


他漸漸被我磋磨得沒了脾氣,消停了好一陣子。


 


結果月底的時候開會,他當著所有人的面,把我痛批了一頓。


 


一眾同事和領導都在的會議室裡,他好端端地突然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常澤華!你能幹就幹,不能幹就收拾東西滾蛋!


 


「公司不養沒有用的廢物!」


 


他突然的暴走毫無徵兆,連個技能前搖都沒有。


 


一瞬間,會議室裡鴉雀無聲。


 


幾個同事都是一臉茫然,面面相覷,視線在我和老板身上反復橫跳。


 


相比於我老板突如其來的暴跳如雷,我反而顯得很淡定。


 


我問他是從哪得出這樣的結論。


 


他言之鑿鑿,說這個月私域這邊的成交額比之前還少。


 


一瞬間,我都以為我的耳朵出現幻聽了。


 


多少成交額我這個天天扒電腦前面看的人沒數嗎?


 


明明比上個月漲了百分之二十。


 


他卻表示嚴重懷疑我的工作能力。


 


說花在我身上的三千塊錢,還不如白花。


 


他又開始舉例子,對著我頤指氣使:


 


「我朋友他們的公司招來的實習生都不要工資,隻為了學習。


 


「我們公司都願意花這麼多錢培養你,快一個月了連點成績都做不出來!」


 


4


 


他嘴裡不要錢的實習生,我實在前所未聞。


 


別說是那個實習生願意,公司恐怕都不敢吧。


 


到時候一張勞動仲裁交上去,公司賠的可不止是工資。


 


幾個同事幫我打圓場。


 


那三個平時連人影都看不到的總,那天也罕見地在場,幫著老板搭腔。


 


胳膊擰不過大腿,幫我說話的同事們很快就落了下風。


 


我越想越氣,憋屈在心底的火一路蹿到了天靈蓋。


 


那一瞬間,我甚至萌生出來打算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什麼狗屁的實習證明!


 


我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毫不畏懼地迎上了他的目光:


 


「我籤的是勞動合同,不是賣身契。


 


「之前我要做新內容,是你不同意我做。


 


「還說我是無腦跟風,出了問題讓我自掏腰包補上公司的賬。


 


「問你我該怎麼做,你說僱我不是讓我吃白飯,要我自己想。」


 


我撐著桌子,腰杆挺得筆直:


 


「不是,我請問呢?


 


「到底你是運營還是我是運營?


 


「我沒來上個月私域運營的成交額滿打滿算隻有五千塊錢。


 


「貴公司一個老板三個總,四個開公司怎麼著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湊一塊,連五千塊錢的容錯成本都負擔不起嗎?


 


「還要我一個實習生承擔!」


 


剛剛說起話來還滔滔不絕、連珠帶炮的三個總,聽到我激昂慷慨的發言,頓時就啞了火。


 


我把整理好的數據甩在他面前: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現在這還不到一個月,私域這邊的成交額就已經破七千了。


 


「你一個月給我發三千塊錢的工資,我給你維護到這個程度,怎麼著都算盡心盡力了。


 


「結果到你嘴裡,就變成是我吃白飯,連點成績都做不出來?


 


「你要是一個月給我三萬五,別說加班和成交額了,我給你守靈七天七夜都行!」


 


我老板的臉一陣白一陣紅。


 


我都以為像他這樣大言不慚,隨隨便便就對著別人指指點點的人,臉皮應該像城牆一般厚,從來都不知道「難堪」兩個字該怎麼寫。


 


這回換他憋不出來半個字。


 


白了又紅,紅了又白的臉,最後變成如同鍋底一樣的黑。


 


辦公室裡一片S寂,那三個總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同樣都是一言不發。


 


我等著他嘴裡能講出來什麼屁話。


 


等了他好半天,最後他猛地一拍桌子,拔高了嗓門:「你這是什麼態度?」


 


「這就是你一個下屬和自己領導講話的態度?」


 


他的態度依舊倨傲狂妄,嘴裡唾沫橫飛:


 


「以前看在你年紀小,覺得你不懂事沒關系,慢慢來就好。


 


「我看我是慣著你多了,你爸媽沒教過你什麼是禮貌、什麼是教養嗎?


 


「做完和做好是一回事嗎?今天明天還是一回事嗎?」


 


他讓我大開眼界,真正見識到了什麼是無理取鬧。


 


我擺事實和他講道理,他是一個字都不聽。


 


我和他講現實,他和我講格局和態度。


 


他講不過我,又試圖用比我高的分貝來證明自己的話語權。


 


我反問他:


 


「您覺得我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和您講話?


 


「不要老是拿年紀小不懂事說事。


 


「我看您年紀也不小了,不是照樣該懂的都不懂嗎?


 


「我爸媽怎麼教育我的事情不勞煩您費心,您還是多擔心擔心您自己,畢竟出了這個門可沒人知道我是這個公司的人。


 


「您可是公司的老板啊,我不在乎臉面您得在乎,照您這樣,以後還有誰敢來應聘?」


 


我認為成年人的世界,從來都應該是由結果導向的。


 


尤其是功利性的職場,不管是老板也好,還是同事也好,所有人都身處其中。


 


那麼也應該用得失作為評價人和事的重要衡量標準。


 


我確實開擺了,但是同樣我也做好了分內的事情。


 


成交額不降反增,就足夠證明我的能力沒有問題。


 


他在我身上的投入和得到,完全是成正比的。


 


不是我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他下不來臺,而是他故意為難我在先。


 


雖說錢難掙,屎難吃,但我是來掙錢的,不是來吃屎的。


 


既然他要為難我,同樣也應該做好我不願意被他為難的準備。


 


他不說話,怒目圓睜SS地瞪著我,把後槽牙咬得咯吱咯吱響。


 


他被我氣得渾身都在抖,用一根手指頭指著我「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沒再擠出來半個字。


 


事情鬧到這種地步,我也不想再繼續下去。


 


我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會議室,臨走前又轉過頭對著他問:「公司不是要炒了我?」


 


「那我就等著好消息。」


 


他沒說話,儼然還沒從剛剛的餘韻中回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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