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用包甩到外甥臉上：「你媽說！你媽說！你怎麼天天都是你媽說？別人說你是媽寶男我還以為是個謠言，看來果然是真的，你讓你媽給你洗內褲襪子跟你過一輩子去吧！」

 

隨後女孩便摔門而去。

外甥這下大吼道：「媽！你到底要幹嗎啊！你知道我談個對象多不容易嗎！」

 

我姐趕緊過去抱住外甥：「傻兒子，這女孩配不上你，媽隨便一考驗就跑了，你看她是什麼好貨色嗎？」

 

「可是我挺喜歡她的！」

 

說罷外甥就要去追，可我姐把臉往下一拉：「媽媽說的話不好使了是嗎？」

 

外甥不敢違抗我姐的指令，兩相為難下，他徹底崩潰了，抱起頭開始大哭了起來。

 

我姐一邊安撫著外甥，一邊溫柔道：「沒事，有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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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加才的神情變得恍惚了起來：「媽，難道你能對我一輩子負責嗎？」

 

我姐笑了笑：「當然了傻孩子，咱倆才是最親密的關系！隻有媽能陪你一輩子！」

 

許加才逐漸平靜下來，眸色一沉。

 

18

 

為了防止許加才再談戀愛，我姐幹脆去技校旁邊租了個房子，照顧起了兒子的起居。

 

許加才也不住校了，他又重新回到了在媽媽懷裡最舒服的狀態。

 

此後他再也沒有處過對象，直至畢業。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過著，可我媽卻愁了起來，她擔心我姐老了之後沒人照顧，便給我姐安排了相親。

 

可沒想到，外甥聽說這件事後，直接就炸了。

 

我姐相親那天，我媽正坐在一旁，眉飛色舞地衝那個離異的中年男人介紹著我姐的情況。

 

許加才握著拳頭就衝了過來，二話不說拉著那個男人就胖揍了起來。

 

「敢打我媽的主意！我他媽弄S你！」

 

我媽和我姐被這一幕嚇傻了，拼命去拉但怎麼都拉不開。

 

等周圍圍觀的人上來把外甥拉開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被外甥揍得滿臉是血了。

 

此時外甥渾身顫抖，還沒有從憤怒的狀態中抽離出來。

 

外甥一臉陰鸷地盯著我姐：「媽媽，你為什麼要找男人？你是不要我了嗎？」

 

我姐被這一幕嚇到了，她搖了搖頭：「加才，不是你想的那樣。」

 

這時我媽生氣道:「是我讓你媽去相親的！怎麼了？」

 

外甥惡狠狠地瞪著我媽：「我媽不需要！」

 

我媽喘著氣道：「你這麼大人了，怎麼不懂事呢？你能跟你媽過一輩子啊！你回頭要談女朋友，娶媳婦生孩子，有自己的家庭。你媽媽也要有自己的家庭啊！」

 

外甥這時猛地一把撕住我媽的衣領怒吼道：「我不同意！你再敢給我媽介紹別的男人我就弄S你！」

 

我姐哭著拍打著外甥：「加才你瘋了！那是你姥姥啊！你怎麼能這樣？」

 

外甥惡狠狠地盯著我媽：「媽，當初你不就是這樣把我女朋友轟走的嗎？而且你說過要對我負責到底，可不能食言啊媽媽。」

 

說罷她一手甩開我媽，我媽虛弱地栽到了地上，痛苦不堪地捂著心口：「造孽啊！造孽啊！」

 

可話還沒說完，她就呼吸困難，兩眼一翻人直挺挺地栽了過去。

 

19

 

接到電話後我匆匆趕了回去。

 

我媽已經被送到醫院了，醫生觀察了一下瞳孔就趕緊安排了 CT。

 

檢查出來之後，醫生無奈道：「急火攻心，腦溢血，命能保住，但是後面肯定就是半身不遂了。」

 

我姐無助地看著醫生：「你們能再想想辦法不？」

 

醫生搖了搖頭：「沒辦法。」

 

這時外甥冷笑了一聲：「活該，這都是她應得的。」

 

我姐終於忍不住，反手一巴掌扇在外甥的臉上：「那可是你姥姥！」

 

所有人都驚呆了，就連我也是嘆為觀止。

 

畢竟我從來都沒看見過我姐打許加才的畫面。

 

外甥陰森森地看著我姐：「媽，你看見我姥姥現在的樣子了吧？你以後可不能再胡鬧了，要永遠對我負責哦。」

 

我姐這時毛骨悚然地看著自己的寶貝大兒子，身子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

 

我媽出院後，直接被送去了養老院。

 

但和之前不同的是，這個決定是外甥做的。

 

他目光犀利地看著我姐：「媽，以後有些事情我說了算。」

 

我姐面對眼前這個陌生又可怕的怪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卻全然不知現在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結下的惡果。

 

當我再去家裡找我姐的時候，發現外甥把房子的大門徹底焊S，屋子裡各個S角都裝滿了監控。

 

他將我擋在門外告訴我，他是在保護他的媽媽，為了媽媽不會逃跑，不會被別人搶走。

 

我姐躲在臥室裡，身子微微發抖，她在窗前用求救的眼神看著我：「肖楚，你快想想辦法！」

 

我卻微微一笑：「姐，這是好事兒啊，兒子愛你，擔心你，依賴你。別人家的孩子哪個能像加才這麼愛媽媽呢？」

 

外甥看著我道：「還是小姨懂我，對了小姨，麻煩你告訴其他親戚朋友，以後誰敢私自聯系我媽或者收留我媽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我點了點頭：「你放心，我一定給你把話帶到。」

 

隨後焊接的鐵門緩緩地關上，我姐絕望的眼神消失在鐵門的背後。

 

從那天起，我就再很少得到我姐的消息了。

 

我把自己的時間都交給了自己。

 

這些年，我創業做得風生水起，開了自己的公司，實現了財務自由的同時，偶爾也跟一些長得順眼的年輕男人談談情說說愛。

 

原來隻有經濟獨立，才能實現真正的自由。

 

當然我也會去養老院看我媽，我媽躺在床上不能動彈了，隻有眼睛還會有反應。

 

我給她削著蘋果，喃喃道：「媽，我姐變成這樣，你一點都不後悔嗎？

 

「我知道我爸很早就拋棄了我們，你心裡恨他，也恨和他長得那麼像的我。小的時候我不懂這些，每次受了委屈都會在心中告訴自己，媽媽是愛我的，媽媽隻不過恨鐵不成鋼而已。

 

「可長大後我知道了，你不愛我。可媽媽，我現在過得很好，我已經不在乎你的愛了。」

 

我媽聽著我的話，眼中緩緩落下一滴渾濁的淚。

 

我為她擦幹了眼角的淚水，突然覺得她有些可憐。

 

可一回想到前世，我S後我媽象徵性地哭了幾場，就把我的房子轉給許加才母子後，我突然又釋然了。

 

有因必有果，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承擔別人的因果。

 

20

 

一年之後，我媽去世了。

 

我操辦了我媽所有的後事，出殯那天，我姐也破天荒地來了。

 

自從她被許加才關起來之後，我就再也沒聽到她的消息了。

 

看來這次是許加才的格外開恩。

 

我姐一臉滄桑，老得厲害。

 

看著我媽遺像的時候，她一滴眼淚都沒掉。

 

後事都結束的時候她突然拉住了我：「肖楚，我能和你談談嗎？」

 

我點了點頭。

 

我把她請到了家裡，給她倒了一杯熱水。

 

姐姐接過水杯後，抿了一小口，稍微平靜了片刻之後，我姐兩眼空空地看著我：「肖楚，我前兩天做了一個夢，我想問問你是不是真的？」

 

「什麼夢？」

 

「我夢到前世你被我和加才害S了，這輩子你是來找我復仇的，我變成現在這樣都是你害的。」

 

我平靜地看著她：「姐，夢都是反的，你別多想，難道你真的會害S我嗎？」

 

我姐沉默了片刻後，幽幽道：「我會。」

 

她突然笑了，是發自內心的笑容：「你不知道我做那個夢的時候有多開心。

 

「其實我這輩子一直都很嫉妒你，或者說是恨你。你長得隨咱爸，從小就比我漂亮，比我優秀，比我聰明，我什麼都比不過你。我不相信女人可以靠自己活得很好，但是你做到了。我為了證明你是錯的，所以我拼了命也要生出兒子，讓你看看在生兒子這件事上，你比不過我！」

 

我平靜道：「就為了這些？」

 

我姐繼續道：「你從小就不聽話，媽讓你別讀研你不聽, 媽讓你找個有錢人嫁了你不聽，媽讓你相夫教子你也不聽, 而我什麼都聽媽的，我那麼乖那麼聽話，為什麼遭罪的是我？」

 

我冷冷道：「因為她說的都是錯的, 我有我自己的判斷，我不是媽寶！」

 

我姐大喊：「我氣的不是這個！我氣的是你什麼都沒有聽媽的，你還過得那麼好！你現在高學歷，能掙錢！有一堆精英男圍在你屁股後面轉！而我！我為什麼要面對和經歷這些！不公平！」

 

我幽幽道：「你錯了, 這才是公平, 因為我一直都在為我自己而活, 我從來不會把希望寄託到兒子身上，我隻對我自己的人生負責。

 

「而且你好像從來都不知足，媽偏心你那麼多年，你看不見。我一直生活在被你憎恨和敵意的陰影下, 你也不在乎。你隻是盲目嫉妒我，再把你的人生寄託到一個剛出生的兒子身上。姐, 從你嬌慣許加才的那一刻，就被你自己親手毀掉了, 與人無尤！」

 

21

 

我姐臉色一變, 她突然站了起來, 怒喊道：「我不管！我就是恨你！肖楚，我現在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

 

「我的人生就應該像夢裡一樣幸福！而不是現在這樣！」

 

我搖搖頭：「你真的是瘋了。」

 

我姐慢悠悠地從衣服裡摸出一把尖刀來：「你是上天派來害我的人, 隻有S了你，我才能從這個噩夢裡醒來。」

 

我沒有驚慌, 隻是平靜地看著她。

 

我姐為了安心生產，把許加才強行塞給了我：「是你說我會把他慣成媽寶男的，那你這個小姨就要對他負責！」

 

「(這」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聲低沉且幽幽的聲音：「媽媽。」

 

我姐聽到這個聲音後，瞳孔猛地一震, 整個人嚇得渾身發抖。

 

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她身後，握住了她手裡的刀。

 

是許加才。

 

我舉起手機拿到我姐的面前：「我答應過你兒子，以後幫他盯著你，要不他會擔心的。」

 

我姐驚恐地往後退著：「別過來，你別過來。」

 

外甥走到我姐面前，將我姐抱在懷裡, 輕輕地親了一下我姐的額頭：「媽媽，你怎麼不跟我說就偷偷跑出來呢？你可要好好照顧我, 為我負責呀。」

 

我姐掙扎道：「我是你媽！你不能這麼對我！你不能這樣！」

 

許加才幽幽道：「媽, 我活成這樣難道不是拜你所賜嗎？隻有我們母子能相依為命了，這不是你答應過我的嗎？」

 

「不, 不要！」

 

就這樣，姐姐再一次被外甥從我面前帶走了。

 

這也是我此生最後一次再見到他倆，之後再沒有得到過他們的消息。

 

一年後，一則新聞登上了本地頭條。

 

一懷孕的中年女子自S在屋內, 和她同居的兒子也自S了。

 

正是我姐和許加才。

 

警方們不知道母子倆自S的動機, 但推測是母親先自S，兒子隨後也自S離世。

 

後來法醫在外甥的口袋裡，發現了一張紙條。

 

上面隻寫了一句話：【媽媽，下輩子我還要繼續愛你, 繼續做你的寶貝。】

 

看到此，我閉上了眼睛。

 

姐，這就是因果。

 

這一世你可看清楚了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