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我的女主光環失效了。

 

從小對我稱贊有加的父母開始說我不知好歹。

 

非我不娶的青梅竹馬未婚夫要與我退婚。

 

他們開始讓我，向才認回來的私生女學習。

 

父母：你要是像你姐姐一樣聽話就好了。

 

未婚夫：婉婉，要是你姐姐就不會拒絕我。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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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夫，我們這樣不好吧？”

 

樹影遮住了他們大半個身子，但我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了我的未婚夫顧黎。

 

隻聽見他低沉的嗓音在黑夜裡更加有磁性：“柔兒，你才是我想要的——完美妻子。”

 

月光下，我清晰地看見，顧黎摟著那個女孩，忘情地親吻。

 

那個從幼兒園就立志要娶我的少年，在一個月內愛上了別人。

 

我手腳冰涼，下意識想要躲避，沒想到弄出聲響驚擾了他們。

 

顧黎看了我一眼，放開了那個女孩。

 

她渾身軟若無骨，半個身子都搭在顧黎身上。

 

看到我時眼裡的迷離還沒散去，下一秒，她卻撲通一下跪在我面前。

 

“妹妹，對不起，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情不自禁，不關顧哥哥的事。”

 

知三當三？

 

我什麼都還沒來得及說，顧黎就一副騎士的姿態護住小三。

 

“不關她的事！”

 

2

 

這是我第一次感覺到我的女主光環開始失效。

 

初中，我被誣陷霸凌貧困生，所有證據都指向我時，是顧黎陪我站在所有人對立面。

 

他把貧困生按在33樓邊緣，威脅她不說實話就同歸於盡。

 

小家碧玉的貧困生嚇得花容失色，最後哭著向我道歉。

 

顧黎也因此被他爸打得三天下不來床。

 

“婉婉，別怕，我信你。”

 

從這天起，我就明顯感覺到我的人生開始開掛。

 

父母和諧，家庭底蘊豐厚，疼愛我的哥哥，還有一個永遠相信我的青梅竹馬顧黎。

 

我以為我的人生可以一直順風順水。

 

直到這個女孩出現。

 

3

 

在我第三次嘆氣後，母親終於忍不住問我：“婉兒，你最近是不是跟顧黎吵架了？”

 

父親看似還在看報紙，但耳朵已經豎起來聽我們這邊的動靜。

 

“媽，我要跟他分手！”

 

我終究沒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媽媽，他出軌了，當著我的面親別的女人！”

 

母親一愣，馬上抱住我安慰，父親報紙也不看了，怒氣衝衝地站起來：“我給顧黎打電話，他怎麼敢這樣欺負我女兒！”

 

父母從小就視為為掌心寶，舍不得我受一點委屈。

 

平時運籌帷幄的父親小心翼翼地詢問我：“爸給你收拾他？”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大門打開了。

 

顧黎牽著那個小三出現在門口。

 

他帶著小三來幹什麼？來示威嗎？

 

我氣得手都微微發顫，牽著我手的母親第一時間感覺到我的情緒。

 

“顧黎，你帶著這個小三來我家幹嘛？來示威嗎？”

 

此話一出，他們三人面色怪異的盯著我。

 

我心裡湧現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婉兒，你說什麼？她就是那個小三？”

 

父親上前一步，抓住我手臂，急切地詢問我。

 

“爸，你捏疼我了。”

 

小三看到我又一副要哭的的表情，在跪下之前立刻被顧黎扶起來。

 

“柔兒，你不欠她。”

 

他拉著小三走了進來，沒人攔他們。

 

看著站著一動不動的父母，我莫名恐慌。

 

又是這種失控的感覺。

 

“蘇伯父伯母，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們，我要跟蘇婉退婚，我要娶蘇柔！”

 

！

 

蘇柔。

 

蘇？她跟我們家什麼關系？

 

我機械地轉頭看向父親。

 

父親摸摸鼻子，尷尬被他很好的隱藏：“蘇柔是你的親姐姐。”

 

4

 

我沒有想到私生女這種事情會發生在我家裡。

 

“這事我也知道，隻是還沒想好怎麼告訴你。”母親拉著我的手，平靜地像在說別人的事情。

 

“媽，爸出軌了？”

 

父親立刻站起來：“胡說什麼？蘇柔是我初戀的女兒，當初我跟你媽鬧過一次分手，分手後才有的蘇柔，但後來你媽發現懷上了你，我們就結婚了，結婚後我可一次沒見過初戀。”

 

蘇柔聽到後立刻跪下：“妹妹對不起，幾個月前我媽媽去世了，我沒有辦法才回來找爸爸的，我不想破壞你們家庭，隻要給我一口飯吃，我畢業我就自己去工作，再也不回來了。”

 

不想破壞我的家庭？就來勾引我未婚夫？

 

“蘇柔就是你說的小三？”父親發話了，蘇柔把頭埋得很低。

 

倒是顧黎站了出來：“蘇伯父，我今日就是為這事而來。”

 

“我要跟蘇婉退婚，娶蘇柔，我們兩家的婚約情誼不變。”

 

我震驚地看著父親，他沒有第一時間否認，反而是沉默，認真思考著這種可能性。

 

顧黎是個很完美的結婚對象，自己能力出眾，家庭顯赫。

 

“媽～”

 

我求助地拉著媽媽的手。

 

“理由呢？你總要給我一個理由吧？”

 

顧黎盯著我良久才開口：“蘇婉跟我未來規劃不一樣，我說服不了她。”

 

5

 

我一下子回到了顧黎跟我求婚的那個夜晚。

 

是的，顧黎在出軌前已經跟我求婚了。

 

他抱著一大捧豔紅的玫瑰，單膝跪地：“婉婉，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驚訝，捂著臉正準備去接玫瑰時，我聽見顧黎繼續說：

 

“以後我在外為你打拼，你在家相夫教子，我們會像世界上所有幸福的夫妻一樣，我主外你主內，我會讓你一輩子幸福的！”

 

在碰到玫瑰的前一刻我手停住了。

 

我不確定地再次詢問：“顧黎，你說什麼？”

 

“我說，以後我養你婉婉！”

 

顧黎臉上洋溢著笑容，周圍小伙伴高呼‘答應他答應他’，我卻覺得我好像掉進一個漩渦。

 

“顧黎，你知道我是個外科醫生嗎？”

 

顧黎眼睛亮晶晶的：“知道，我為此驕傲。”

 

“作為一個外科醫生，我可能會忙到吃飯都沒時間，這樣的我怎麼給你主內？而且你應該知道我最近正在競爭一個關鍵......”

 

他打斷我：“你不用擔心婉婉，我會讓我爸把你調到一個清闲的崗位上去的。”

 

顧黎爸爸是我任職醫院的院長。

 

清闲的崗位嗎？那我這些年的寒窗苦讀是為了什麼？

 

當初導師說女孩體能跟不上，我三個月內增肌二十斤，在工作一個月後反而掉了三十斤。

 

如果我同意調去輕松崗位，那我吃過的苦又算什麼？

 

“顧黎，我不想做家庭主婦。”

 

“婉婉，沒人讓你做家庭主婦，你可以繼續做醫生，隻是你的重心要放在家庭上。”

 

“那你呢？”

 

“我是男人，我會在外面為你打拼。”

 

我隱約感到有什麼不對勁，但說不出來，本能讓我拒絕了顧黎。

 

“對不起顧黎，我暫時還不想結婚。”

 

周圍人起哄聲停止，交頭接耳。

 

顧黎面色越來越黑，我一手接花，一手拉起他。

 

“顧黎，我們先回去，結婚的事慢慢說......”

 

顧黎突然青筋暴起，把我手裡的花狠狠地砸在地上，罵了一句髒話轉身就走。

 

我一個人站在蠟燭中間，鋪天蓋地的無助感襲來。

 

那天起顧黎就不回我電話消息，再見就是他親吻蘇柔。

 

“我們女人天生就該回歸家庭，婉婉，你也不例外。”母親把我手跟顧黎的手重合在一起。

 

“成為顧黎妻子不應該才是你畢生追求嗎？”

 

顧黎氣鼓鼓，看著我：“那你願意成為我的賢內助嗎？”

 

為什麼成為誰的妻子會是我的畢生追求？

 

我沒有自己獨立的人格嗎？我沒有自己的事業嗎？

 

我反問：“如果非要一個人主內，那這個人為什麼不能是你？”

 

顧黎臉色鐵青，賭氣般地問蘇柔：“柔兒，你願意做我的賢內助嗎？”

 

蘇柔羞澀一笑，然後用力點頭：“我願意，顧哥哥。”

 

“蘇伯父伯母，你們看，是蘇婉不顧我們多年的情誼。”

 

母親聽到我這話眉頭微蹙：“婉婉，你隻是個女人，為什麼要這樣辛苦出去打拼？顧黎又不是養不起你！”

 

可母親，當初也是你支持我去讀醫的呀？

 

“早知道醫生這麼忙，當初就不該同意你去讀醫。”

 

“本來想的是醫生這個職業體面，你喜歡也就同意了，沒想到終究把你心養野了。”

 

這幾句話好像一座大山把我壓得喘不過氣來。

 

6

 

所有男人成功後就開始追溯起源，我父親也不例外。

 

最近他好大量人力物力開始修族譜。

 

他們口中哥哥是‘背叛者’，‘逃避者’，所以我是唯一寫進族譜的孩子。

 

但此刻父親卻威脅我：“你也要背叛我們嗎？”

 

“本來你作為女孩就沒有資格上族譜，是因為你足夠優秀，我特許你入族譜。”

 

“你要是非要冥頑不靈跟你哥哥一樣，那你不配上族譜。”

 

疼愛我的父母都好像變了一個人，突然就站在了我的對立面，逼迫我做自己不想幹的事。

 

“你到底是嫁還是不嫁？”

 

良久，我聽到自己堅定的聲音：

 

“不嫁。”

 

7

 

“所以你們分手了？”

 

我躲在自己的小房子裡，狼狽地跟哥哥打電話。

 

哥哥大我十幾歲，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出了國。

 

“哥，不是我要分手，是他不要我了。”

 

“胡說，我的妹妹是天下最好的女孩。”頓了一下，哥哥說：“你別太傷心，我這周家庭聚會前回來。”

 

我歡呼雀躍：“真的嗎？”

 

長大後我隱隱明白哥哥，為了逃脫控制欲極強的父母才一直待在國外，並不是所謂的追求藝術。

 

所以對於哥哥要回來給我撐腰這件事我很期待。

 

小時候他會把我放在他肩膀上，讓我去採摘高處的蘋果。

 

路過的人說：女孩子不能這麼野。

 

他口出狂言：“我的妹妹，她想做什麼都可以！”

 

出國前哥哥和父母大吵一架，他跟我道歉：“對不起婉婉，我沒能帶走你。”

 

我從來沒有怪過哥哥。

 

當整個社會都在父權崇拜時，清醒的人反而是異類。

 

而哥哥，有反骨無能力，就隻能被驅逐。

 

下一個就輪到我了。

 

8

 

晚宴上，蘇柔眾星捧月，穿著華麗的公主裙。

 

挽著顧黎的手，緩緩而來。

 

昔日我的閨中密友都像提前知道了口風似的，圍著蘇柔團團轉。

 

“我可以叫你柔柔嗎？你可真漂亮！”

 

“對呀，比你妹妹好看多了，性子跟你名字一樣溫柔。”

 

“就是就是，不像某些人，那麼清高，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樣子。”

 

他們聲音剛剛好，夠我聽見。

 

也是，不被父母重視，又失去了顧黎這個強勁的未婚夫的我。

 

自然是沒有任何價值。

 

就在宴會最高潮時，一聲轟隆剎車聲劃破天際。

 

“婉婉，我回來了。”

 

是哥哥！

 

我快步跑去迎接，哥哥更高更壯了，像父親一樣。

 

“這些年辛苦你一個人長大了，婉婉。”

 

“哥哥，我好想你。”

 

旁邊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女聲響起：“婉婉，原來你這麼粘人呀？”

 

哥哥邊上站著一個美豔的女子，風情萬種。

 

但我S都不會忘記她。

 

姜離。

 

初中那個誣陷我霸凌她的貧困生。

 

就因為我不願意給她零花錢，她就策動班上的人，說我看不起貧困生。

 

更是露出手臂上的傷口，說我霸凌她。

 

如今她卻笑容得體，朝我伸出手：“你好，蘇婉，我是你哥的未婚妻。”

 

五雷轟頂，我不敢置信的看向我哥。

 

9

 

“蘇婉，沒想到我會S回來吧？”

 

避開人群，姜離毫不掩飾對我的厭惡。

 

“有什麼你衝我來，放過我哥。”

 

哥哥在我小學就出國了，所以並不知道我被霸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