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徹底無語了。
我看出來了,講道理這一套在他這根本就行不通。
我索性也懶得跟他掰扯,扶著頭誇張道:“唉,我發燒了,頭暈,現在必須回家休息了,我們有空再約。”
我想起身,卻掙扎不開。
他嘴角含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眼神意味不明。
“姐姐,我有辦法讓你快點好起來。”
我嘴角一抽:“什麼辦法?”
合著你還有點醫術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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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說話,直接把我扛到肩膀往臥室走。
一個天旋地轉,我頭更暈了。
裴月明在我臀部拍了一下,笑:“多出點汗就好了。”
……
天S的,作孽啊!
9
第二天中午,我才腰酸背疼地出了那道門。
臨走時,裴月明笑容無害:
“姐姐,晚宴那天,我很不高興。本來,我是想把你介紹給大家的,可是你竟然跑了。”
“我給你半個月時間,和那個男的離婚,然後安心籌備我們的婚禮。不然,事情的發展,一定會超乎你的想象。”
我在心裡用所有我能想到的髒話,把他罵了個遍。
回到車裡,我馬上給謝婉玉打電話。
接通以後,我直接就是一頓瘋狂輸出。
謝婉玉聲音弱弱的,沒有底氣:“糖糖,我也是沒辦法,裴月明那小子看著人畜無害的,辦事兒是真狠吶。他威脅我要是不這麼做,他就把裴氏對我們家的投資全部撤回!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謝婉玉的確是無法拒絕。
掛了電話,我煩躁地撓頭。
難道我就被這塊兒狗皮膏藥粘上,再也揭不下來了?!
他給我半個月期限,如果我不能讓他滿意,不知道他又能搞出什麼事來。
和許肅離婚,我倒是並不抗拒,本來也就是搭伙兒過日子。
但是現在兩家已經達成了深度合作,貿然提離婚,不說許家什麼態度,我爸媽那一關都過不了。
但是不離婚,裴月明那邊又肯定糊弄不過去。
一連好幾天,我愁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肉眼可見地憔悴了不少。
10
這天早上我一出房門,竟然看到了許肅媽媽坐在客廳裡。
見我從客房出來,她臉色瞬間變黑,反手就拎起了許肅耳朵:
“合著你倆結婚以後都是分房睡的?!我跟你說了多少遍我想抱孫子,你就是這麼陽奉陰違的?!”
許肅搶回耳朵,一時間沒有說話。
倒是許暖,見哥哥受了委屈,馬上上前維護:“媽,不是哥哥的錯,是唐鳶姐姐覺得不自在,才跟哥哥分房的。”
我黑人問號臉。
你說這話你良心不會痛嗎?
你搶我老公,我還沒說話,你竟然倒打一耙?
我也不是個逆來順受的性子,馬上挽住許肅媽媽的胳膊,開始展示茶藝:
“媽,您別怪許肅。怪我,一下子換了新環境,不太適應,再加上暖暖和哥哥關系好,我這個做外人的,也不好意思橫插一腳。”
言外之意,就是你生的這倆倒霉孩子一起排擠我。
做賊心虛的兩個人馬上變了臉色。
許肅媽媽沒聽出我話裡有話,又把矛頭對準了許暖:
“你說說你,你哥哥都結婚了,你還非得搬過來湊熱鬧!我當時就不同意,現在好了,給你哥哥嫂嫂添麻煩了吧?你馬上收拾東西,搬回家住!”
許暖肯定不答應啊,馬上就開始撒大小姐脾氣。
在抱孫子大事面前,許肅媽媽怎麼會慣著她,直接一巴掌教她做人。
“我看就是我太慣著你了!才把你慣成這副臭毛病,你年紀也老大不小了,我和你爸已經給你安排了幾樁相親,你明天就給我去見面!”
許暖瞪大眼睛,厲聲反駁:“我不相親!我這輩子都不結婚!”
這話在許肅媽媽看來,簡直大逆不道,於是許暖又吃了一記大逼鬥。
最後許暖拗不過,哭哭啼啼地被她媽媽拖走了。
我倒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仿佛我是那個大棒,拆散了他們這對苦命鴛鴦。
我有點理虧,向許肅道歉:“不好意思啊,我本意不是這樣的,隻是想嗆她兩句。”
許肅看上去沒有我想象中的傷心失望,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氣,他盯著我的眼睛,說:“其實我和暖暖的事,你已經知道了吧。”
我心裡一驚,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話音剛落,我就暗恨自己說錯了話,這不是不打自招嘛!
果然,許肅微微一笑:“本來隻是猜測,現在才確定下來。”
我無言以對。
許肅坐回沙發上,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開口:
“你不用緊張,我不怪你,相反,我還要感謝你。”
“和暖暖在一起的時光,雖然快樂,但是我也承受著巨大的壓力。我很清楚,這件事情一旦暴露,我們將面臨著什麼。我無數次想要抽身,卻又一次次沉淪進去。”
“但是我也清楚,我們這段感情,注定無法長久。我娶了你,卻沒有盡到任何丈夫應盡的責任,是我對不起你。而暖暖,你也見到了,她已經到了嫁人的年紀。我們,已經到了到此為止的時候。”
他睜開眼睛,聲音誠摯:
“謝謝你這段時間以來為我們保密,我很感激。”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從現在開始,不再分房,我會盡力做好一個好丈夫。”
什麼意思?
和她到此為止,和我現在開始?
這話乍一聽沒毛病,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但我怎麼越聽我越像那個大備胎呢?!
和你的親親好妹妹沒希望了,回頭才想起我了?
我禮貌微笑:“抱一絲啊,我有精神潔癖和肉體潔癖。”
許肅臉色變得難堪,他垂下眼去:“那你的意思是……離婚?”
那倒是暫時沒這個打算。
本身我也已經做好了和他形婚一輩子的準備。
我想了想,說:“就像你之前說的,約法三章。”
許肅凝視了我很久,才輕輕點了下頭。
11
我沒想到,許肅媽媽還會S回來。
她二話不說,把我們倆鎖進了許肅的臥室,隔著門喊道:
“接下來一周,你們誰也不許出來,好好給我辦事!一天三餐我會讓人給你們送。”
我目瞪口呆,沒想到他媽這麼彪。
許肅不斷嘗試開門:“媽,別鬧!我還有工作!”
“工個屁的作!公司有你爸,你就老老實實給我造孫子!”
說著,聲音逐漸遠去,留下我和許肅在房間裡大眼瞪小眼。
兩個小時以後,我和許肅雙雙癱倒在床上。
在這期間,我們分別嘗試了撬鎖,破窗,統統以失敗告終。
不愧是頂級別墅的頂級安保。
這水平,小偷來了都是含著眼淚走的。
許肅抱歉地看著我:“不好意思啊,隻能等晚上來人送飯,我們再想辦法了。”
也隻能這樣了。
房間裡隻有一臺許肅用來辦公的電腦,我倆的手機都沒來得及拿進來。
闲著無聊,我們就用電腦打網頁雙人小遊戲。
到了晚飯時間,外面傳來動靜。
我精神一振,和許肅約定好,等對方一打開門,就馬上抓住機會衝出去。
可我沒想到許肅媽媽這麼狠。
她囑咐我倆退後,然後竟然讓人用切割機在門上切出一個細長的洞,剛好能把餐盤塞進來。
我仿佛看到一串烏鴉,拖著一串兒長長的黑點在頭頂飄過。
“不是,你媽平時也這樣嗎?”
許肅看著比我還懵逼:“不是……我媽平時挺溫柔的……”
不管怎麼說,我和許肅的念頭徹底被打消了。
我們退一步,求他媽媽把手機還給我們。
他媽媽拒絕得幹脆:“有時間玩手機,就沒時間幹別的了,你們還是抓緊辦正事兒吧!”
12
許肅的房間隻有一張床,一床被子,連張可以湊合的沙發都沒有。
許肅要把床讓給我,他睡地上,我沒答應。
地板又涼又硬,特種兵來了也頂不住啊。
我在床一側躺好,拍拍另一側示意他上來:“反正咱是合法夫妻,睡一張床也沒什麼。”
許肅也沒矯情,躺下了。
夜裡,我做了個夢。
裴月明美男出浴,腰間系著條松松垮垮的浴巾,水滴順著性感的胸膛往下流。
然後,他扯開浴巾,大方地衝我招手:“姐姐,來摸我啊。”
我沒有一絲猶豫就衝上去了。
不可描述的夢做了一整晚。
第二天,我睜開眼睛,覺得神清氣爽。
隻是手心裡的觸感過於真實,我下意識掀開被子,然後……
觸電一般縮回了手。
許肅躺在床邊,眼睛裡全是紅血絲,顯然一宿沒睡。
昨晚被我們擋在床中間的枕頭已經被丟到了地上,我正像個章魚一樣牢牢地把他圈在懷裡。
額……
我馬上回到自己位置:“抱歉哈,我這人……睡相一般。”
“沒事。”
許肅起身,艱難活動了一下身體:“我去衝個澡。”
然後進了衛生間。
我使勁兒打了一下自己不老實的手,讓你欠!
接下來幾天,無論睡前我再怎麼提醒自己,注意睡相、睡相。
可每次還是無一例外在許肅懷裡醒過來。
最後一天晚上,我被尿意憋醒,果然,我和許肅已經是零距離接觸。
我已經見怪不怪,翻了個身,準備起床。
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被許肅長臂一撈,重新圈回懷裡,溫熱的手掌還一下一下輕拍著我的後背,像哄睡似的。
我瞌睡都被嚇醒了。
什麼情況?拿我當許暖了?
我輕輕叫他名字:“許肅,我是唐鳶。”
他的動作一滯,過了很久,我聽到他嗯了一聲,輕聲說:“我知道。”
“知道你還……”未出口的話卡在喉嚨裡。
許肅他,不會是對我有意思了吧?
雖然我風情萬種,貌美如花,再加上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但是你變心的速度會不會也太快了點?!
空氣陷入沉默,我連尿都嚇憋回去了。
雙方詭異的僵持了一會兒,許肅竟然一翻身把我壓在身下。
他雙臂撐在我身側,我能感受到他的視線。
“唐鳶,我希望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可以嗎?”
我覺得他這個人挺有意思:“我們根本就沒開始過,還談什麼重新?你忘記我說的約法三章了嗎?”
不得不說,回旋鏢真的很爽。
曾經他扔給我的話,被我原數奉還,噎得他久久無言。
過了會兒,他開口:
“我記得。但是事情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短期內我們可以各過各的,但是時間長了呢?我們總要面臨生孩子的問題,無法避免。”
一番話,讓我陷入思考。
的確,剛開始發現他和許暖的奸情,我沒有放在心上,你找我也找,咱倆誰也不吃虧。
但是大家族,子嗣格外重要,我們不可能一直保持這樣的狀態。
是我想得不夠長遠。
讓我和許肅生孩子,我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我雖然不至於有很強烈的處男情結,但是對於許肅這種復雜的情況,我實在接受無能。
想到這,我下了決定,認真開口:“許肅,我們離婚吧。”
許肅僵了一瞬,脫口而出:“不行。”
“我是個很傳統的人,既然娶了你,就不會輕易離婚。”
???
我都快笑了。
傳統?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許肅,我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
“你決定娶我的時候,是不是打算一邊和許暖暗度陳倉,一邊佔住我老公的身份,等你和許暖拜拜了,再來求我給你生孩子?”
他五指收攏成拳,沒有說話。
我知道,他是默認了。
“那你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
許肅沉默了很久,聲音艱澀:“離婚。”
“所以咯,離婚,對你,對我都好。”
這樣的話,我也可以不用再受裴月明的威脅。
等離了婚,我就馬上出國旅遊,讓他找不到我。
他就是去給我爸媽告狀也無所謂,反正我遠在千裡之外,誰也奈何不了我,我完全可以等風聲過了再回來。
想到馬上就要獲得自由,我不禁覺得美滋滋。
許肅徹底蔫兒下去。
他躺回床上,像是跟我說話,又像是在喃喃自語:“我不會離婚的。”
我也沒放在心上。
離不離,也不是你自己說了算的。
13
第二天一大早,許肅媽媽就笑容滿面給我們開了門。
見了我,迫不及待詢問情況:“怎麼樣怎麼樣?”
我面帶微笑:“您問許肅就知道了。”
許肅媽媽一副“我懂我知道你不好意思說”的表情,然後推著許肅就進了房門。
我拿起包包手機就出了門,把空間留給他們母子。
我已經單方面通知許肅,讓他務必把我們要離婚的消息告知他父母,我可不想面對父母雙方的狂轟濫炸。
手機已經沒電自動關機。
我發動車子,給手機充電,開機。
微信上,裴月明的留言已經達到了驚人的99+。
我打開掃了一眼,最新一條是二十分鍾前發的:
“姐姐,我不喜歡你玩兒失蹤哦。今天之內你還沒有主動聯系我的話,我會直接公布我們的婚事。”
我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