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許梓銘的律所新來了個女實習生。
她喜歡給他發些曖昧的言語照片,行為舉止還毫無邊界感,被我拆穿後依然故作無知,譏諷我心髒的人看什麼都髒。
當許梓銘也選擇站在她那邊,替她撐腰,並為了莫須有的罪名讓我給她道歉的時候。
我知道,該把他換掉了。
1.
睡覺時,丈夫許梓銘的手機一直不停地在響,是消息提示音的聲音。
我拿起來,解鎖了屏幕。
備注顯示,是他的助理發來的消息,都大半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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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旁邊熟睡的丈夫,我想,應該是有什麼很緊急的事情吧。
點開後,看見內容,我不自覺地眯起了眼。
【許哥~我這麼晚都還在很認真的學習噢!哼,看你明天還會不會說我笨,人家明明就不笨,當初是你把我招進來的,說我笨就是在承認你眼光不好嘻嘻。】
如果隻是這一句,可能還沒什麼,可是緊接著,下面就是幾張配圖。
一張照片內容是做滿了筆記攤開的本子,可這本子,偏偏放在了她光溜的大腿上,以及幾張她正在查詢資料的自拍。
自拍中的她,穿著睡衣,表情俏皮,衣領松垮,我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查詢資料的頁面,而是她的穿著。
這些話語和照片都讓我倍感不適。
我翻開聊天記錄,許梓銘發的大部分都是工作消息,讓她幹活,但她的回復,總是不自覺地在撒嬌賣乖,語氣親昵。
我一直都知道,許梓銘很受女生喜歡,英俊的外表,高冷的性格,盡管家境清貧,但還是讓他在學校的時候,就收獲了一大波迷妹。
現如今事業有成,就更添魅力了。
從這個助理的發言來看,我不得不懷疑,她對許梓銘有不一樣的心思。
我心裡不舒服,可許梓銘也沒做什麼,聊天記錄裡,像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許梓銘並沒接招。
2.
自下嫁給他以來,我還沒受過什麼委屈。
但不得不承認,這次確實被他的助理給惡心到了。
一開始,朋友們都不看好他,雖然他在學校裡算優秀,可他太年輕了,再如何優秀,依然彌補不了我和他家境橫跨的巨大差距,他打拼事業的終點線,也許隻是我家的起點線而已。
再說,等他奮鬥出來,都多少年了。
但他確實不一般,隻是缺少資源而已,現在事業蒸蒸日上,朋友們都一致改變了說辭,誇我眼光好,早早地看上了一個好苗子,他沒有惡習,不會出軌,不喜其他女人的接近,對我的好無可指摘,和圈子裡大部分男人不一樣,是一個很好的丈夫。
面對這樣一個男人,我不可能因為其他女人的主動,就把他也一棒子打S了,自願放棄,將他拱手讓人。
當然,若是他有問題,男人壞了可以再換。
我拿得起,也放得下。
……
第二天一早,我告訴了許梓銘昨晚他助理發來的消息。
我想看看,他是什麼反應。
他睡眼惺忪,見我神情似笑非笑,看出我不滿。
但他以為我是因為被打擾了才不爽,於是發信息回她:【以後半夜沒事不要發消息,把我老婆都吵醒了。】
我不得不開口提醒他,沒覺得照片和語言有哪裡不對麼。
他這才點開照片,看完後說:“你不說,我都沒注意看她發了什麼照片,她年紀小,估計也沒想那麼多,別生氣,你不高興,我就讓她別發了。”
然後當著我的面,把照片的聊天記錄刪除了,語氣嚴肅地發了條語音過去,【別發這些自拍給我,我老婆看了會誤會,注意著裝。】
我沒說話,他跟她發的話,確實界限分明,可我總覺得,還是有點不舒服。
如果她就此消停,也許我還不會計較那麼多。
但下一秒,她回了一句:【對不起,許哥,我沒想到嫂子會想那麼多,我穿的很正常啊,哎,女人就是麻煩,人家下次會注意啦~】還配了個調皮吐舌的表情。
看到這句話,更讓我如鲠在喉。
現在若是和許梓銘因為這大吵一架,豈不是更合她心意了。
我不是會忍氣吞聲的性格,但我也不會平白無故無理取鬧。
想到今晚他們律所的年度總結大會,我決定當面會會她。
3.
夜晚,我直接去到了他訂的酒店現場。
他包了一層樓,用作年會。
一開始,這個律所,隻是一個很小的規模,如今,也是有模有樣,在A市,也是叫的上名的大所了。
年會上觥籌交錯,我快步走到他所在的主桌。
遠遠看著,這一桌已經快坐滿了,等我走到的時候,剛好隻剩下兩個位置。
一個是許梓銘旁邊的主位,是個雙人位,另一個,則離他距離較遠。
巧的是,我正準備往那個主位坐下時,被另一個女人捷足先登了。
坐下來的這個人,恰好就是他的新助理,西裝外套上的工牌寫著,她叫林笑。
我和桌上的人面面相覷,他們瞬間安靜了,看著我們,一臉尷尬。
林笑也意識到我一直在她旁邊站著,轉過頭跟我說:“那邊有個空位,你去坐那啊,先來後到懂不懂啊。”
我冷冷地說:“這個位置,一直都是我坐的。該讓位的,是你。”
許梓銘的朋友圈背景,分明就是我們倆的合照,我不信,她不知道,我是什麼人。
聽到動靜,許梓銘才抬頭,看著我們倆。
剛剛林笑坐下的時候,他還瞥了林笑一眼,沒阻止。
明明知道我要來,明明看得見隻剩這兩個位置。
隻是一個小細節,可也能反應很多東西了。
他明明一點都不喜歡別的女人靠近他的,可是,剛剛林笑坐下後,不自覺地把身體朝他的方向靠近。
兩個人之間身體的距離,不足十釐米,他也沒有任何不適,沒有提出反對的意思。
有什麼東西,好像變了。
林笑聽到我的話,漲紅了臉,依然沒有起身,看向許梓銘,想讓他作主。
桌子上的其他人紛紛解圍道:“哎呀,林笑,這是我們許主任的夫人,你趕緊起來讓位吧。”
“就是就是,你坐這不合適,林笑年紀小不懂事,來律所沒多久,第一次參加年會呢哈哈,嫂子別誤會。”
聽到眾人都在讓她起來,林笑隻好一臉尷尬地站了起來,低著頭去了另一個位置坐下。
許梓銘見我臉色不好,打了圓場,讓我別和小姑娘計較。
我將筷子用力地搭在碗上,發出了清脆地聲響,看著許梓銘說:“以後要是對著客戶也這麼冒冒失失地,別人可不會體諒她年紀小。”
空氣裡彌漫著低氣壓,他小聲說:“大庭廣眾的,消消氣,她這不是讓位了嗎,別亂吃醋,有什麼意見,私下說。”
在眾人面前,我也不好因為這一件事就大發雷霆,他最是要面子,何況我也不想在這大吵讓外人看笑話,因此我選擇給他一個臺階下。
4.
這一頓飯吃著索然無味,很快就到了每年例行上臺發言的環節。
今年發言的實習律師代表,是林笑。
她說,她的成長,離不開許梓銘的幫扶,感謝他慧眼識了她這顆珠,光誇獎自己和他的話,就說了一長串,他聽到了誇獎後,嘴角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
可後面的話題,就越說越不對勁了,她慷慨激昂地說,女人應該多為男人分擔,而不是窩在家裡當家庭主婦,等著老公養,隻會靠男人算什麼本事。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她說這番話的時候,一直在盯著我,仿佛是在說給我聽的。
很快,她接下來的話,讓我確定了,她就是借著發言在諷刺我。
她越說越激動,臉都變紅了:“這種女人還特別喜歡疑神疑鬼,認為全世界都在搶自己的老公,況且,就算老公真被勾走了,也是她們自己沒用。”
我眯了眯眼,沒有鼓掌,發言結束了好多秒,才有稀稀拉拉地掌聲響起。
她下來後經過我的時候,還欲蓋彌彰地對著我說,“抱歉啊嫂子,我不是在說你哈哈,別誤會。”
呵,她不會以為我是那種離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家庭主婦吧,故意在臺上說這一番話,就為了諷刺我。以為我隻能忍著,沒有辦法對付她麼。
如果不是我,許梓銘的律所能這麼快做到現在這個規模麼,許多大客戶都是靠我的關系拉來的。
我不需要看別人的臉色過活,她成功惹到我了。
“嘖,好大一股碧螺春的味道,最討厭綠茶了,令人作嘔,別誤會,我可沒在說你。”我用手摩挲了一下茶杯,拿起來聞了聞,故作嫌棄。
聽到我的話,她笑不出來了,沒想到我會直接反諷回去,臉色紅白交加。
聽到她陰陽我的時候,我挺想一巴掌扇過去的,但光扇她巴掌怎麼夠解氣,她自詡能力強,不需要靠別人,那就從她最自得的地方開始吧。
她恐怕不知道,她剛在臺上提到即將接手的案子,就是我介紹給律所的。
律師,就是服務行業,我倒要看看,她這麼大的口氣,是有多厲害。
我私下打了個電話,讓朋友好好招待她。
5.
很快,朋友就打來電話吐槽:“她也太不專業了,我還沒做什麼呢,隻不過是案件復雜了點,她居然就自己搞砸了,好多個地方都寫錯了,我雖然不是學法的,可公司還是有專職法務的。”
“還好交上去之前,發現了這些錯誤。”
我嘲諷地勾起嘴角。
許梓銘對工作最認真了,他說過,特別討厭將事情辦砸的人,我很期待他的反應。
但沒想到,他是有反應,可卻是對我的不滿。
接起電話,對面是他憤怒地聲音,“你鬧夠了沒有,林笑不就是坐在我旁邊嗎,我們什麼都沒有,你能不能不要亂吃飛醋。”
“至於這樣針對她嗎,這個案子我知道是你朋友的,她還在律所裡大罵了林笑一頓。”
“聽話,給林笑道歉。”
僅僅隻是因為坐在旁邊嗎,難道他沒聽到她在臺上諷刺我的發言。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他是睜眼瞎,耳朵也不好使。
他還讓我跟林笑道歉,聽到這句話,我全身的血液都要結冰了,心髒冷冷地,像被刺骨地冷風吹過。
許梓銘真的變了,當初他娶我的時候,承諾過,誰對我不好,他第一個不答應。他對外人高冷,但對我,是體貼溫情的。
此前他一直是這麼做的,可林笑出現後,一切都不對勁了。
“你怎麼不問問她為什麼被罵,難道不是因為她自己做錯了?”我是想過找她麻煩,但那也隻是態度上刁難一些,工作做錯,完全是她自己的問題了。
他為了她對我發火,委屈頓時湧上了心頭,隨之而來的,是生氣。
“不管怎麼說,罵人都是不對的,你要替你朋友道歉。”他沉默了一秒,繼續說。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難道她做錯了,別的客戶罵她就可以,我拉來的客戶,就不可以,憑什麼,真是給她臉了。
“滾。”我吼了一句,然後掛斷了電話。
我從沒把林笑這種低級的綠茶放在眼裡過,何況她的手段也不算多高明。
我以為許梓銘不可能看不穿,可如今,我發現,我錯了。
6.
許梓銘把他在工作裡的那一套,拿來對我,疏離又冷漠。
他以為,這樣我就會認錯去道歉。
可他忘了,我不需要仰仗他的鼻息過活,讓我不開心了,那我就讓他也不開心。
林笑覺得委屈了,還告狀,那就讓她更委屈點好了。
律師最缺的就是案源的資源,而我,最不缺的,就是資源了。
我能給他們律所的人帶來利益,他們自然也會向著我。
況且,他們中也有人早就不滿許梓銘給她特殊對待,替她掃尾工作,為她鋪平道路。
……
林笑被律所的人隱形孤立了,恰好許梓銘又出差了,她工作中遇到的麻煩,沒人能幫她。
當她第N次搞砸的時候,客戶忍不住開罵了,然後放話:“這什麼律所,既然能力不行,我就隻好找別人了,太不專業了。”
其他人看見這種狀況時,沒人上前解圍,而是竊竊私語著:“我早就覺得她能力一般,偏偏主任就看好她,給她更多的資源。現在主任不在,就暴露原形了吧。”
林笑平時找人想聊天,被找的人都會故意假裝有事走開,就連喊人幫忙,也無人理睬她,都在假裝聽不見。
裝水的時候,還被人撞了,摔了一跤,水杯裡的水,剛好灑在她的臉上,異常狼狽,旁邊有偷笑聲傳來。
她感覺十分難堪,拿出許梓銘想威懾大家,可還是沒人應聲。
“天,她以為自己是誰啊,又不是主任老婆,怎麼敢這麼說話的。”有人語帶譏諷。
“難道她和主任真有不正當的關系?嘖嘖,真是人不可貌相。”另一個人回復道。
委屈的她哭了出來。
……
我來到律所的時候,她看到我,已經不是那副囂張又挑釁的樣子了。
看起來,這段時間的教訓,讓她學乖了。
她主動上前,拿起一份禮物說要送給我,向我道歉,求我放她一馬。
我斜睨了她一眼,直接拆開了。
沒想到,裡面居然是我曾經親手做的一對泥娃娃。
當初我把它送給了許梓銘作為生日禮物,如今,居然又被林笑送了回來。
他把我給他的禮物,給了另外一個女人。
泥娃娃是一對,上面有我和許梓銘名字的縮寫,她不會不知道是什麼含義。
怒火一瞬間湧上心頭,此刻,我也顧不得什麼面子,隻想解氣,因此我將那個泥娃娃用力地摔在地上,然後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她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委屈地看著我,緊緊地咬著牙。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恭喜你,你被辭退了,這段時間惹了不少麻煩吧,律所的業務也是被你成功的減少了許多啊。”
她不想走,但聞聲而來的保安直接下了驅逐令,她隻好灰溜溜地收拾東西走了。
7.
許梓銘畢竟不是永遠回不來。
他回家後做的第一件事,是跑來質問我。
“你沒有什麼要交代的嗎。”他的臉色很不好看。
見我依然悠闲地在澆花,他怒了。
“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你對林笑不滿,她給你道歉,向你示好,你反而還把她辭退了。”
“果然心髒的人看什麼都髒,律所裡都在傳我跟她有一腿,你為了逼她走,就這麼毀壞一個女孩子的清譽,明明錯的是你。”
他說的對,我錯了。
我不該隻是把她辭退換掉,我該換的,分明應該是他才對。
將澆水壺放到地上後,我笑了,說:“我們離婚吧。”
他抓狂地抓了抓頭發,說:“能不能不要亂吃醋了,還拿離婚威脅我。她不像你家境優越,她一個女孩子一窮二白的好不容易地奮鬥到這個地步,就因為你的有色眼鏡給毀掉了。”
從那個泥娃娃被我摔碎的那一刻起,我就決定了,這段感情,和泥娃娃的命運一樣,都該一起結束掉。
我對著他的耳朵輕聲說:“呵,你都把我送你的泥娃娃送給她了,還說我的心很髒,明明髒的,是你啊。”
是他離不開我,而不是我,離不開他。
他變了,髒了,我也是時候該把他丟了。
我說完後,他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我,想繼續理論,但被電話聲打斷了,他接起後皺著眉頭,匆忙地離開了。
離婚畢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我找了其他業內知名的律師清點婚內的共同財產,擬定離婚協議。
這家律所成立起來發揚光大,也有我的不少功勞,他得到的,分一半給我也是應當的。
曾經我愛他,所以願意幫他,他缺人脈,於是我給他。
現在,要分開了,也該一並收回。
而不是眼睜睜地看著他利用我給的,拿去給別人,還是我討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