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見了我都如臨大敵,生怕我再來傷害崔茯苓。
在話本子裡,崔茯苓也是因S人而道心受損,火靈根殘缺。
湊巧的是,這靈墟秘境中就有一味上品靈草火鳳凰。
不僅能修復她的火靈根,還能助其修為更上一層。
既然是這樣,那火鳳凰我一定要拿到手。
收斂起眼中的鋒芒,我無辜地抬眸和他們對視。
這時眾人才發現,不知何時我模樣已大變。
素面翻嫌粉涴,洗妝不褪唇紅,頗有清冷脫俗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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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身蓮香四溢,瞧著比崔茯苓更多了絲仙氣。
「時辰到了,我們快進去吧。」
崔茯苓咬了咬下唇,柔聲提醒。
被她召回心神的眾人點點頭,紛紛簇擁著她飛身而起。
我隻不緊不慢地跟在最後頭。
16
崔茯苓不愧為女主,有著天生的危險感知力。
在她的指引下,靈劍宗的弟子們一次又一次避險擋禍。
幾日下來竟無一人傷亡。
頓時,大家看這位小師妹的眼底更多了幾分愛慕。
我跟在隊伍末尾,隨處亂晃著。
終於,在走到一座危橋上時,玉佩裡的殘魂蘇醒了。
「我的力量,在下面!下面!」
顯然他有些激動,不停地嚷嚷著。
我攀著欄杆往下看,下面是萬丈深淵。
再三和他確認後,一個計劃出現在我心底。
前方崔茯苓帶著隊伍穩步前進著。
我挑了挑眉,這人想除掉我很久了吧,那就給她這個機會。
「各位師兄,這座橋沒有危險,可以過去。」
崔茯苓收回神識,自信地抬著下巴。
那周身飛揚的氣度叫人不由得看直了眼。
眾人紛紛點頭,眼看就要上橋。
我急忙往前幾步攔住他們:
「崔師姐,這斷橋上長了許多熒草,醫書上記載熒草會引來六翼兇獸,異常兇險。」
「你又在玩什麼心計?茯苓師妹的感知從不會出錯,不想走你就滾開。」
桀骜不馴的二師兄一掌拍在我的肩膀上將我震開,又溫柔護短地執起崔茯苓的手。
我退後幾步,不由得抿起嘴角努力壓下笑意。
那熒草確實不能引來兇獸,隻是方才我的衣服上塗滿了引兇獸的藥粉。
他那一掌沾上了藥粉,又染到了崔茯苓身上。
「你笑什麼?」
「兇……兇獸!」
正直不阿的三師兄話還沒說完,旁邊的弟子們紛紛驚恐地尖叫出聲。
隻見不遠處,幾隻巨獸以恐怖的速度飛速靠近。
但眾人此前皆信了崔茯苓的話,毫無防備地站在斷橋上。
「師兄救我!」
被圍攻得最慘的當屬沾了藥粉的崔茯苓和二師兄。
她帶著哭腔倒在地上,狼狽地爬行著。
那點修為在兇獸的攻擊下根本施展不開。
原本幾個金丹初期的師兄可以順利脫逃,但為了救煉氣期的崔茯苓還是受了不少的傷。
崔茯苓臉被抓傷,大師兄右手斷了,二師兄沒了左眼。
甚至折損了一個內門弟子。
至於身上沾滿藥粉的我,早就被兇獸抓著飛下了萬丈深淵。
隻是無人在意而已。
17
「女娃娃,這裡就是陣眼,快下去!」
兇獸擒住我的肩在空中盤旋,耳邊是獵獵風聲。
收到他的信號後,我凝結靈力持劍狠狠往上一劃。
在尖銳的嚎叫聲中,一人一獸飛速墜落。
詭異的白光閃現,我消失在深淵中。
等落地時,那隻六翼兇獸已身殒。
我跟著殘魂的指引,來到一府洞內。
朱紅的大門上落了道禁錮,無法推開。
「女娃娃,你試試抹點血。」
那身影緩緩浮現,隱約有些激動。
我持劍往手心狠狠一割,再按在門上。
血流如注,卻盡數被朱門吸收。
不多久,門開了。
隻是我實在不解,為何我的血能破開這禁錮?
難道我和這洞府的主人有某種關系?
偌大的府洞內並不像話本子裡常寫的那樣堆滿了靈寶,也沒什麼機遇傳承。
僅是人間常見的舊府邸罷了。
「女娃娃,這畫上的人和你好像!」
那縷殘魂飄到牆上一卷畫軸前,驚訝地喊出了聲。
我望著畫卷上相互依偎著的夫妻,出了神。
這二人的眉眼,確實與我有幾分相似。
不待我細細探究,角落處忽然又蹿出另一抹殘魂。
兩抹相似的殘魂相互交融,我頸間的玉佩白光乍現,將我吸了進去。
18
待我從洞府出來時,已接近試煉的尾聲。
那白玉佩內有個神秘的芥子空間。
裡面裝滿了天品的靈丹、靈草、無人知曉的藥書醫方……
隨便拿出一樣都足以讓九州之人趨之若鹜。
但最重要的是,我從中得了半本大能自創的劍譜——《混沌劍法》。
它竟恰好與我這混沌靈根相輔相成。
可惜這劍譜殘缺,隻能待日後我大仇得報,再遊歷九州尋找下半本。
幸而這芥子空間內靈力極其充沛。
在日以繼夜的修煉下,不過短短半月我已是金丹大圓滿修為。
修為越高,突破也越難。
因遲遲無法突破至化神,我隻好暫時離開芥子空間。
這九州內修為在化神期的不過千百,大乘期亦僅有寥寥百人,皆是各宗門的長老、掌門。
話本子裡提到過,靈劍宗除了夜君華,後山裡還有三個大乘大圓滿的老家伙在。
若日後要毀了靈劍宗,我必須得先想辦法廢掉崔茯苓這群小的。
靈墟秘境即將關閉,我猶記得崔茯苓來此是為了尋天地間僅此一株的火鳳凰。
思及此,我瞬間有了主意。
仔細回憶話本子裡所記載的火鳳凰的方位,我提劍騰空而起,直奔目的地。
19
「住手!」
等崔茯苓攜著眾師兄趕到懸崖邊時,我恰好把靈草摘了下來。
崔茯苓神色激動地大喊,目眦盡裂。
我利落地將火鳳凰塞進儲物袋裡,無辜地攤開雙手。
這些人此前都受了些傷,但僅僅在皮肉。
秘境內靈草頗多,清冷絕塵的大師兄擅煉藥,很快就治好了他們。
看到我還活著,他們滿是不可思議。
「白芷,把火鳳凰交出來。」
桀骜不馴的二師兄提著劍橫在我的鼻尖,冷聲威脅。
我絲毫不懼,捏著劍鋒挪開:
「憑什麼?秘境尋寶,各憑本事。」
話音剛落,崔茯苓立馬變了臉色。
她眼眶泛紅,委屈地拉了拉二師兄的衣袖:
「我沒關系的,二師兄,少了火鳳凰我也能修煉,隻是可能近百年都無法長進了。」
原本心生猶豫的二師兄霎時怒發衝冠為紅顏。
這次他的劍直接落在我纖細的頸間。
「那看看是你的本事大,還是我的本事大?」
面對他的威脅,我隻是大大打了個哈欠。
順便又好心地提醒他:
「同門不得相鬥,師兄莫要忘了大家身上都有留影石,回去時要供長老堂查驗的。」
提及宗門規矩,大家怒目而視。
但偏偏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身上那顆留影石,早在掉下萬丈深淵時就被我扔了。
但他們的還在身上啊。
無法強來,正直不阿的三師兄隻好上來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白芷師妹,是你當初不肯原諒茯苓師妹,她的道心才遲遲無法恢復,損傷靈根之事與你脫不了幹系。」
「若不是看在茯苓師妹的份上,君華仙尊斷不會收你為徒,這是你欠她的。」
「現在大家同在靈劍宗門下,你若肯拿出火鳳凰,我們從前的嫌隙都不作數。」
他們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
我噙著冷笑,置若罔聞。
20
「夠了!」
崔茯苓面帶怒色,她對著我厲聲大喝:
「你莫要為難師兄們。」
「他們想空手套走我的靈草,怎麼變成我為難他們了?」
我斂下唇角的笑,拼命壓抑著眼中的S意。
好想S了她,但時機還未到。
崔茯苓這條命還有用,日後誅S夜君華、血洗靈劍宗還要靠她。
「這儲物袋裡有我在秘境中尋到的所有靈寶靈草,還有一顆上品的長壽丹能續你三百年的命……我用這些來換鳳凰靈草!」
崔茯苓自知理虧,她將腰上精致的儲物袋解下扔到我面前。
說話時臉上滿是高傲。
也是,在她眼中,我還是那個命比蝼蟻還賤的凡人啊。
我隻挑挑眉,用腳尖把那儲物袋像垃圾般踢了回去。
不過都是些中品下品的雜碎。
芥子空間裡的寶物至少都是天品,她的上品長壽丹根本排不上號。
「不換。」
「為什麼?你又用不上。」
「我是用不上……」
見我狀似松口,崔茯苓眉梢染上一抹喜色。
但還不待她嘴角的笑意浮現,我又狠狠潑了盆冷水:
「但我偏不想換給你。」
我溫聲細語地在她耳邊囈語著。
欣賞她氣急攻心嘴角嘔出一絲鮮血。
隨後又在眾人吃人的目光中,大搖大擺出了秘境。
她的靈根我不在乎。
就像我一家五口的性命她不在乎那樣。
21
從靈墟秘境回來不過半個時辰,夜君華便來了。
我隨眾多外門弟子一起住在外峰,隻是我的房間格外偏僻破舊。
「恭迎君華仙尊。」
院落外傳來呼喊,聽著卻似奪命的信號。
夜君華進來時,後面還跟著怯生生的崔茯苓。
不過半個時辰未見,她竟是虛弱衰頹了許多。
不知是裝的還是被我氣的。
「把火鳳凰交出來。」
「憑什麼?」
才坐下,夜君華便施了定身術將我困在原地。
他黑眸一片暗沉,命令我時滿是怒氣。
我依舊不卑不亢地回絕他。
雖說現在我的實力遠遠不及他,但這種偽君子最看重自己的羽毛,他斷然不會做出強搶之事。
果然,夜君華隻是皺了片刻眉。
他不顧崔茯苓的反對,從懷中拎出一個木盒。
那木盒尚未打開,內裡滿滿的靈氣卻已溢出。
夜君華骨節分明的手微微一揮,禁錮打開。
一顆天品洗髓丹映入眼簾。
「這洗髓丹能助你洗經易髓,脫去凡胎,走上修途……它比火鳳凰珍貴千倍萬倍。」
「所以呢?」
「本尊知道你心裡有怨,但你莫要拿仙途與茯苓置氣。」
他自顧自地循循善誘著,臉上流露出一絲誠懇。
似乎真的在為我的仙途擔憂。
但我始終未曾忘懷他說過的那句「區區凡夫蝼蟻之S」。
那日起我便知道,渣滓就是渣滓,挫骨揚灰十八遍都是渣滓。
我憑什麼聽一個渣滓的?
再說了,他那如珍似寶施舍給我的天品洗髓丹,我的芥子空間一大堆。
平日裡前輩都讓我當糖豆來吃。
22
「不換。」
「你……」
我面無表情地拒絕,實則早已悄悄衝破他定身術的禁錮。
若有危險,我會第一時間躲進芥子空間。
見我油鹽不進,夜君華本想直接動手。
但看到院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又忍了下來。
「本尊以師尊的身份命令你交出來,若違逆就是大不敬,即日逐出宗門。」
他篤定我無法割舍靈劍宗弟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