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給未婚妻一個驚喜，我瞞著她去定制婚紗。

 

沒想到她還我一個驚嚇，和我哥們試穿婚紗和西服。

 

他們手挽手站在穿衣鏡前，所有人都拍手稱贊。

 

我跟著鼓掌：「確實是郎才女貌，要不你倆現在去領證？」

 

等她真要嫁給他那天，她卻哭紅著眼，求我帶她走。

 

「隻要你開口，我現在就逃婚。」

 

晚了，我心裡已經沒她的位置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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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走進 Happiness 婚紗店的時候，整個人如遭雷擊。

 

我的未婚妻蕭雪正穿著潔白的拖尾婚紗。

 

她站在穿衣鏡前，右手挽著一個身著墨藍色西服的男人。

 

兩人笑得一臉甜蜜，宛若一對璧人。

 

至於這個男人，我即使不看鏡子，也知道他就是杜睿。

 

我最好的哥們。

 

我們三個是大學同窗，我和蕭雪談戀愛五年，順其自然地訂了婚。

 

這次我瞞著蕭雪，提前結束出差回到雲城，隻為去她最愛的 Happiness 給她定制一套婚紗。

 

結果沒想到我滿心歡喜地進來，卻撞到了眼前這一幕。

 

「真是郎才女貌啊！新郎官好福氣，娶了這麼漂亮新娘子。」

 

店員帶著諂媚稱贊，同在店裡的其他客人也投來祝福的目光。

 

蕭雪和杜睿卻沒有一個人解釋。

 

也對，都成雙成對地試婚紗了，有什麼好解釋的。

 

我到底還在期待什麼？

 

我走進人群，我大聲鼓掌，朗聲稱贊。

 

「恭喜恭喜！」

 

「我親愛的未婚妻和我最講義氣的好哥們一起試婚紗，怎麼都不通知我一聲？」

 

「你倆確實郎才女貌，要不現在去領證？」

 

許是剛才的氛圍太過甜蜜，蕭雪竟然連我走到身旁都未曾發現，直到我出聲才一臉震驚地看著我：「你怎麼突然……」

 

蕭雪想說些什麼，被杜睿攔住了。

 

杜睿用眼神示意，提醒蕭雪周圍的吃瓜群眾。

 

他們都噤了聲，但眼神未曾從我們三人身上離開半分。

 

蕭雪又重新閉了嘴。

 

很好，看到我出現都不解釋是吧。

 

我為自己剛才心底最後一絲的僥幸期待感到可悲。

 

我的眼神SS盯著蕭雪那隻挽著杜睿的手。

 

她才後知後覺地松開。

 

隨即一個微弱的趔趄，又被杜睿緊緊地摟住。

 

蕭雪最不會穿高跟鞋，我知道。

 

看見她趔趄的時候，我又下意識地抬起右手，險些腳步都要邁出，想要親手扶住她。

 

但是杜睿的那隻手，不僅禁止了我所有的行動，也讓我對自己下意識的行為感到再次的自我厭惡。

 

當眾「被分手」還不夠嗎？

 

親眼看著未婚妻和好哥們兒試婚紗還不夠嗎？

 

還上趕著做什麼！

 

我看著杜睿搭在蕭雪腰間的手，冷冷道：

 

「杜睿，當年是你救了我，我一直很感激你的照顧。隻是我不知道，你都照顧到我未婚妻那兒去了。」

 

杜睿沒有解釋，隻是面無表情地看向蕭雪。

 

「你認識這個人？」

 

蕭雪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店裡的其他人。

 

「不認識，隻知道是同校的，據說……暗戀我。」

 

在場眾人恍然大悟。

 

用一副看痴漢的表情看著我。

 

很好，蕭雪。

 

幹得漂亮！

 

五年的時間，我自詡付出了真心，換來的不過是一場笑話。

 

即使我的心已經擰在一起，仿佛一團被人隨意揉爛的廢紙，但是我不想露出我的不堪。

 

倒不是我怕丟面子，而是為這兩個人，不值得。

 

我強撐著，扯出一絲笑意。

 

我清晰地捕捉到，蕭雪因為我的笑，瞳孔微微地顫了顫。

 

我瀟灑鼓掌：「你們兩個，可千萬要鎖S。」

 

2

 

晚上回到家，我的腦子一團亂麻靜不下來，幹脆進書房開始工作。

 

隻是直到晚上 11 點，蕭雪到家的時候，我的工作其實依舊沒有一點進展。

 

蕭雪走進書房，看我坐在電腦前，陰陽怪氣道：

 

「這麼愛你的工作，怎麼不和你的工作結婚好了。」

 

我真不知道一個和別人試婚紗的女人，是怎麼說出這種話的。

 

「餐廳放著給你帶的宵夜。」

 

蕭雪俯視地看著我。

 

我看懂了她的潛臺詞——看我對你多好。

 

我走到餐廳，打開包裝。

 

是燒烤。

 

杜睿最愛的燒烤。

 

蕭雪走到我身旁，她身上沾染的燒烤氣味明明很淡，我卻覺得異常刺鼻。

 

「這是你最愛吃的羊肉串，給你帶了很多。」

 

蕭雪邀功的表情很是明顯。

 

我嘴角淺笑，指著錫箔紙上的魷魚：「我海鮮過敏。」

 

蕭雪的表情僵硬一瞬，轉而變成了不滿。

 

「好心好意給你帶夜宵，怎麼反而還落了埋怨，早知道我還不如和杜睿吃完空著手回家。」

 

她還好意思提起杜睿……

 

「今天的事情你就沒有什麼想和我說的嗎？」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什麼，但是這句話就是先於腦子蹦了出去。

 

蕭雪自然知道我是在問什麼，隻是她依舊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說什麼？你不就是想讓我今天當眾解釋嗎？他們都是一些不認識的人，誤會就誤會了，以後又不會再見。」

 

「更何況，你出現之後，我要是再解釋，不是越描越黑嗎？難道要讓他們誤以為我是什麼浪蕩的女人嗎？你就從來不在乎我的感受嗎？」

 

你的感受？

 

我還未來得及反駁，蕭雪又繼續說道。

 

「你的好哥們都比你會體貼人。」

 

原來如此。

 

我即使心髒已經痛到呼吸都感覺有些滯澀，依舊做好了表情管理，輕笑一聲。

 

「既然杜睿這麼會體貼人，你嫁給他就好了，嫁給我做什麼？」

 

蕭雪一聽，甩手就想打我。

 

原來吵架的時候，我覺得男生總是要多多包容女生，每次都會任由她打我。

 

這次，我卻攔住了她的手。

 

她微微一愣，怒意更勝。

 

「關佑，你還有沒有良心，且不說我和你五年的感情，當年大二的時候，要不是杜睿救了你，你就被人綁架了，你怎麼能這麼汙蔑我們！」

 

「好一個『我們』，我就想問問，你和杜睿背著我，成為『我們』已經多久了？」

 

蕭雪被我激得又急又氣。

 

「你自打升了高層，每天忙得團團轉，我是體諒你才自己約了試婚紗的日子，誰想正趕上你出差，杜睿才提出來幫忙試穿的。」

 

看著蕭雪雙眸含淚的表情，聽著她聲聲的解釋，說一點不心疼，是假的。

 

但是我也知道，她的這副樣子，也是假的。

 

我冷聲道：「杜睿身高 175，我身高 185，他纖細瘦弱，我常年健身，我真不知道他能幫我試出來什麼。」

 

「更何況……」

 

他居然比我先看到了你穿婚紗的樣子。

 

這才是我最在意的。

 

不過後面的話我沒有繼續說。

 

已經沒有意義了。

 

3

 

蕭雪打也打不到我，說也不佔理。

 

「砰！」

 

她獨自回了主臥，將房門反鎖。

 

每次我倆爭執，無論對錯，她都會把我鎖在門外，直至我哄到她滿意之後，才會讓我進主臥。

 

隻是這一次，她再也等不到哄她的那個人了。

 

我徑直走向客臥，剛躺在床上，就收到了杜睿發來的微信。

 

【其實是我先喜歡上的蕭雪，隻是因為我覺得自己配不上她，才遲遲沒有表白。之後知道你喜歡她，就把她讓給了你。】

 

我們三個雖然是同窗，但是家境略有不同。

 

要是用市侩一點的觀念來看，我和蕭雪算是門當戶對，杜睿是小地方來的，家境也比較寒酸。

 

杜睿坦言他會因為自卑不敢表白，我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什麼叫他把蕭雪讓給了我？

 

蕭雪又不是他的私人物品。

 

緊接著，杜睿發來了第二條微信。

 

【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把蕭雪還給我好不好？】

 

大一那年，我被幾個小混混圍堵。

 

他們拿著粗繩，膠布和麻袋，一副要綁架我的樣子。

 

但是在動起手來之後，我發現他們比起速戰速決地將我帶走，更大的目的在於圍毆我。

 

我當成是校園裡某些見不得人的仇富人士找來了這幾個混混對付我。

 

「綁架」也隻是為了嚇嚇我。

 

但是我被圍毆的時候，確實是杜睿救了我。

 

從此，我和他成為好哥們。

 

他也成了我的「救命恩人」。

 

不管我是不是真的會被綁架，他救了我是真，我感激也是真，所以我並不會在意這些名頭上的細節。

 

隻是現在杜睿拿這個說事……

 

我直接回了電話過去。

 

「你要是喜歡蕭雪，早幹嘛去了？現在說什麼救命恩人，你別把自己的行為美化，你現在這樣就叫撬牆腳！」

 

「而且，你也別張口閉口好像蕭雪原本就屬於你似的。」

 

杜睿沒有被我罵到惱怒，反而慢悠悠地說道。

 

「關佑，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公平競爭。」

 

「當初本就是我把蕭雪讓給你的，她心裡不是沒有我，是你自己如今不願意相信。」

 

我想起白天鏡前那一雙人的背影，心裡又忍不住一揪。

 

見我一時語塞，杜睿的語氣多了幾分洋洋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