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指著還坐在地上的兩家人,跟他們護在身後的孩子。
凱爾輕嗤一聲,抬起手中的槍,指著那兩家人。
“那就把他們都殺了。”
秦姝不輕不重地說了一句:“別鬧。”
然而,為時已晚,凱爾的手已經扣動了扳機。
“砰——!”
又是一聲槍響。
不過這一槍,在秦姝開口時,凱爾打歪了。
子彈擦著老太太的頭皮而過。
火燒火燎的痛感襲來,老太太抬手抹了一把,發現頭頂的頭發不見了,入目一片鮮豔刺目的血。
“啊啊啊!!!!”
老太太慘叫一聲,身下的地面,瞬間被水給浸湿了。
竟然被嚇尿了!
緊接著,老太太雙眼一閉,暈了過去。
濃鬱的腥臊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凱爾嫌棄地捂住鼻子。
“這樣太不禁嚇了。”嫌棄的口吻,夾雜著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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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家人直接懵了,隨即是渾身發顫的恐懼。
他們二話不說,拎著護在身後的兒子,就開始往死裡打。
“小畜生,讓你給老娘惹禍!”
“我今天就打死你在這個惹禍精!說,知道錯了沒?”
“哇哇哇!!!爹!爹……娘!我錯了,別打了,娘!我疼啊!!!”
打罵聲伴隨著孩子的哭嚎聲,響徹整個玉山村。
秦姝瞥了一眼,唯一沒有被打人教育的那個孩子。
她對謝家親信說:“等他家的大人來了,讓他挨頓打再放人。”
“是,夫人——”
秦姝牽著兒子的小手,轉身離開。
凱爾屁顛顛地跟上去,回到秦家後,他像是回到自己家,懶洋洋地倚在椅子上。
“幹媽,宸宸的臉都被打紅了,你就這麼放過他們?”
凱爾是真的心疼謝宸南,用手摸謝宸南臉上的傷。
這一摸,壞事了!
他把謝宸南臉上的“傷”,給抹花了,露出完好的皮膚。
凱爾的表情怔住了,盯著指尖上的紅色,陷入短暫的迷茫中。
很快,他樂開了,毫無歉意地說:“哎呀,抱歉啊弟弟,你臉上的傷更嚴重了。”
壞壞的笑,看得有點欠抽。
謝宸南見偽裝被戳破,有些惱羞地瞪了凱爾一眼。
他心虛地看向沒什麼表情的秦姝:“媽媽,他們真的欺負我了,隻是沒打過我。”
秦姝揉了揉兒子的腦袋:“嗯,我知道。”
謝宸南很乖,隨她的脾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如果不是那些孩子先招惹謝宸南,他不會兜這麼大的圈子,把事情鬧得這麼大。
村裡的一些流言蜚語,秦姝是知道的。
無非是懷疑她帶著孩子回娘家,是被軍官丈夫給拋棄了。
家裡大人當著孩子的面八卦,導致那些孩子信以為真,組團來欺負謝宸南。
秦姝雖然疼愛兒子,還是忍不住教導他:“宸宸你想做任何事,隻要不是殺人放火,都可以放手去做,完全不需要以自己為餌,你出身權門謝家,很多事也不用你親自動手,這是在自降身份。”
“不是的!”謝宸南小臉泛紅,急切地解釋:“我沒有以身犯險!”
他掏了掏兜,摸出幾株幹癟,如血般刺目的藥草。
“這是我從山腳下找到的草藥,在回家的路上被那幾個小混蛋攔住,我跟他們打架的時候不小心把藥弄壞了,藥汁不知道怎麼就弄到了臉上,我是順勢而為,不是故意抹在臉上的。”
秦姝摸著兒子的頭一頓,眼底劃過欣慰,淺笑地問:“宸宸有沒有受傷?”
她隻是不希望,謝宸南受在玉山村的影響,從而變得小家子氣。
“沒有。”謝宸南摟著秦姝的腰,聲音發悶地說:“媽媽,我以後不這麼做了,你不要生氣了。”
“媽媽沒生氣,是怕你跟我在村裡待這麼久,會受到這邊的一些影響。”
秦姝眼底浮動著某種沉思——回京之事,不能再耽誤了。
宸宸正是成長的年紀,應該融入更好的生活氛圍,接受謝家的正統教育方式。
在玉山村的小插曲,讓秦姝的心境發生了轉變。
當晚,她給遠在京市的謝瀾之打了一通電話,把白天發生的事告訴對方。
謝瀾之聽後,隻問了一句:“阿姝,你在擔心什麼?”
秦姝猶豫片刻,說:“……我怕會教壞謝宸南。”
“宸宸是我們的孩子,再壞能壞哪去。”謝瀾之聲音溫柔地安慰:“而且,我小時候可比咱兒子壞多了。
我們那時候爬樹掏鳥窩,玩彈弓打壞玻璃窗戶,跟褚連英、柳苼他們互相栽贓陷害,都是家常便飯。”
秦姝聽著謝瀾之的黑歷史,戲謔道:“沒看出來,你小時候這麼調皮。”
謝瀾之輕嘆一聲,有些懷念地說:“年紀小精力旺盛,跟小伙伴們四處搗亂,走到哪都被人嫌棄。”
“所以,阿姝你不要有太多負擔,宸宸的心性已定,以後也不會出格的。”
“嗯——”秦姝低不可聞地應了一聲。
謝瀾之聽出她的失落,柔聲說:“好好睡一覺,天亮後你的心情會好起來的。”
秦姝沒聽出其中的深意,乖乖應了一聲。
第二天,
她才知道謝瀾之做了什麼。
第514章 謝瀾之霸氣宣誓主權
翌日。
一輛接一輛小轎車,快速駛進玉山村,一群身穿中山服,或者是職業裝的男女來到村委會。
沒過多久,全村的人都被召集起來,說是要請他們看,這一任掌權人上任的發言。
村民們組團前往村委會的空地,人聚齊後,錄像開始播放。
“這電視上的男人好面熟。”
“這就是咱們華夏的大領導?看起來好年輕。”
“聽說咱們的大領導姓謝,人瞧著好面善,總感覺在哪見過……”
電視機內,謝瀾之在護衛隊的簇擁下,走向會堂的演講臺上,銳利目光透著電視屏幕,直擊正在議論紛紛的玉山村村民們。
現場出現短暫的寂靜,隨著謝瀾之的發言,又很快恢復如初。
在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時,電視機裡的畫面一轉。
身穿一襲華美的旗袍,勾勒出優雅完美曲線,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的秦姝,跟謝瀾之手挽手地走上演講臺。
這一幕,看得所有村民都瞪大了雙眼。
“是秦姝!”
“秦姝在電視裡面!”
“她……她為什麼跟謝總、統……手挽手?”
有些人說話都磕巴起來了,言語中透著驚悚與恐懼。
在聽到謝瀾之對秦姝多年不離不棄的發言後,一眾村民終於意識到,秦姝的男人已經不是高級軍官了,一躍成為華夏的第一掌權者。
有人驚,有人喜,現場一片嘈雜混亂。
很快,雲圳的書記站出來:“謝先生當年在咱們雲圳部隊作戰指揮,與秦姝女士相知相交,最終結為夫婦,這是咱們雲圳之幸。
秦姝女士不僅是救死扶傷的華夏中醫,更是康乾醫藥公司的創始人,也是香江郭氏的最大股東,甚至連國外著名的華爾街,最值錢的那棟商業大廈也是秦姝女士所有。
秦姝女士的所有產業,大部分都投入國家的科研中,為我們的科研發展提供了很大的助力……”
說到最後,雲圳書記露出心痛,語氣沉重道:“可秦姝女士回鄉後,被一些流言蜚語淹沒,謝先生聽後十分心痛。
我覺得有必要站出來,給謝先生、謝夫人正名,他們的感情非常好,不存在婚變的情況。”
玉山村的村民,聽得半知半解,隻聽懂了兩件事。
——秦姝有錢,非常非常有錢!
——秦姝為國家做過貢獻,是讓人非常敬佩的存在。
在一眾村民震驚不已時,年輕的村委書記站出來了。
“實不相瞞,我來玉山村時間不長,卻是帶著任務來的。上面因為秦姝女士的身份,以及對國家做出的貢獻,一直想要對玉山村進行扶持建設,讓每一位村民,都能獲取衣食無憂的待遇。
可惜,昨天發生的不好事件,上面認為玉山村的發展計劃,還需要進一步考察……”
聽到這話,玉山村的村民天都塌了!
*
秦姝快中午才醒,聽到外面吵吵嚷嚷的。
她揉了揉側額,穿著睡衣披著一件外套就出去了。
“幹媽,沒想到啊,我幹爹這麼護短。”
她剛出屋,就看到屋檐下,雙手抱臂,滿臉戲謔的凱爾。
秦姝露出迷茫的眼神:“什麼?”
凱爾下颌輕抬:“你瞧,整個玉山村的人都來了,找你跟宸宸賠罪來了。”
秦姝抬頭望去,看到秦家的大門口被村民圍堵,謝家親信手持槍械地站在門口。
門外的村民看到了秦姝,大聲嚷嚷起來。
“秦姝!你是咱們玉山村走出去的人,不能因為昨天那幾家的糟心事,就放棄發展咱們玉山村的機會。”
“秦姝,我們把那幾家的孩子帶來了,你好好收拾他們一頓!”
“秦姝……不,謝夫人,我錯了!我把孩子給你綁來了。”
“我也把孩子帶來了,任你打罵,我絕無怨言!”
吵鬧的聲音,聽得秦姝頭皮都炸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凱爾笑眯眯地說:“在你睡覺的時候,雲圳的大小官員都來了,跟村委的人進行溝通,召集全村人前來觀看你跟幹爹為數不多的那次發言,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幹媽是華夏第一掌權人的夫人。”
“!!!”秦姝的眼眸瞪大。
她回想昨晚謝瀾之的話,這才明白男人的意思。
隻是……這未免有點太高調了!
凱爾繼續道:“聽說因為你的關系,上面準備對玉山村進行扶持建設,昨天的事一出,上面可能要停止對村裡的規劃。
這不,村民們都來了,生怕會影響他們未來的生財之路。”
說到最後,凱爾言語中盡顯嘲諷。
人就是這樣,一旦涉及自己的利益,比誰都著急。
秦姝頗為頭痛地揉了揉側額:“我要立刻離開這裡,你呢,是留在雲圳,還是跟我一起回京市?”
凱爾道:“當然是一起回京市,我這次來就是找幹媽玩的!”
秦姝回房洗漱,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找到阿花嫂說了要離開的事。
隻是,堵在門口的村民太多了。
秦父見此,把後院的一堵牆砸了,秦姝等人才順利乘車離開村子。
凱爾看著後面越來越遠的村莊,打趣道:“幹媽,你以後恐怕很難再回來了。”
這些村民明知秦姝的身份,還又懼又怕的湊上來。
以後秦姝回來,還不被他們給生吞了。
秦姝好看的眉梢輕挑:“誰說的,等玉山村這片地成為我的,我想回就回!”
“什麼意思?”凱爾問道。
秦姝聲音緩慢道:“拆遷,讓村民遷居到市郊,年輕人既能融入新的環境,老人們也能分到土地繼續種地,這不是很好。”
昨天發生的事,讓她有了這個想法。
秦家的祖墳,玉山村山上的藥材,還有後山的瀑布暗河。
這都是秦家一代代人,無法割舍的東西,既然如此,就讓它改姓秦。
凱爾笑著豎起大拇指:“不得不說,這個主意很棒。”
棒這個字剛出口,他們所乘坐的車,緊急剎車了。
司機低聲匯報:“夫人,前面有人攔路。”
秦姝側頭,透過擋風玻璃看向前方,發現幾輛越野車橫停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