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腰都快斷了!
她好像還聽到了,骨頭嘎吱聲響。
秦海睿滿臉的一言難盡,上下打量著秦姝,幽幽道:“你好歹有點骨氣,別那麼慣著謝瀾之,男人越慣越不像樣。”
謝瀾之那得寸進尺的性子,吃人不吐骨頭!
秦姝斜睨著大哥:“你也是男人。”
秦海睿摸了摸鼻尖,理直氣壯道:“我不一樣!不像你家那個不做人!”
秦姝揉著後腰,斯哈地問:“六叔公在哪?”
昨晚他們下山回來,秦海睿第一時間就去找人,得知六叔公去市區拜訪老友。
秦海睿正色道:“在祠堂,說是讓我們過去一趟。”
兩股顫顫的秦姝,頓時露出愁容。
就她這樣子,靠兩條腿走去祠堂,根本就是做夢!
秦姝閉了閉眼,沉聲說:“你去把謝瀾之給我喊來!”
造成她邁不開步的罪魁禍首,休想置身於外!
“阿姝,你找我?”
秦姝話音剛落,身後響起一道低磁悅耳的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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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姝回頭,目光不善地看著滿身斯文,氣度矜貴的男人。
她皮笑肉不笑地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謝瀾之溫柔黑眸,深情地望著秦姝:“我一直都在。”
秦姝撇嘴,對男人張開雙臂:“抱我去祠堂!”
傲嬌柔媚的嗓音,帶有幾分命令。
“遵命——”
謝瀾之彎身,把人從躺椅上抱起來。
秦海睿看到這一幕,唇角抽搐,這兩口子看著是在鬧別扭,他怎麼覺得更像是在撒狗糧呢。
祠堂。
謝瀾之抱著懷中的人,踏入祠堂的門檻,走到站在牌位前的六叔公身邊。
秦海睿出聲提醒:“六叔公,我跟阿姝來了。”
秦六叔公緩緩轉過身,看到謝瀾之也來了,眸色深了幾分。
“把我放下。”秦姝拍了拍謝瀾之的肩頭。
謝瀾之把人小心翼翼的放到地上,從角落裡拉過來一張椅子。
秦姝被放到椅子上,一副松弛慵懶的坐姿。
她仰頭去看神色錯愕的六叔公,似是知道老人家的顧忌,淡聲開口。
“瀾哥是自己人,接下來的話,沒什麼他不能聽的。”
秦六叔公又瞥了一眼謝瀾之,瞧著他站在秦姝身後,儼然一副保護的姿態,輕聲嘆了嘆氣。
他回頭去看秦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語氣沉重:“我沒想到你速度這麼快,能輕易找到暗河下面……”
秦姝淡聲打斷:“六叔公,我隻想知道爺爺是不是還活著。”
秦六叔公老了,人老了,就容易嘮叨。
六叔公搖頭:“我不知道。”
秦姝卻聽得雙眼發亮,不知道的含義可多了!
她壓下心底的激動,平靜地問:“爺爺的屍體是您親自收斂的,我是不是可以認為,當年爺爺還沒死?”
六叔公點頭:“不錯,當年大哥沒死。”
秦姝顫聲追問:“爺爺去哪了?”
六叔公說:“大哥去了後山瀑布的暗河,不止是大哥,秦氏每一代繼承人瀕死之前,都會去那尋找新的生機。”
秦姝想到在暗河之下,熔巖牆上的提醒字跡,眸底綻開了喜悅笑意。
六叔公盯著祖宗的牌位,還在繼續:“大哥當年用了半輩子的時間,才找到暗河入口,他說那裡有新的生機,有秦氏一族真正的永生。”
“隻是一旦踏入那裡,就永遠都回不來了,秦氏每代繼承人都在完成傳承任務後,義無反顧的去探索永生,沒人知道他們是不是成功了。”
秦姝聽得眉頭直皺:“我在暗河下面沒有發現任何人,更別提什麼永生之術。”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六叔公搖頭道:“我隻知道,隻有歷代繼承人才能進入暗河,其他人進去必死無疑。”
此話一出,秦姝、秦海睿、六叔公的目光,都直勾勾地盯著謝瀾之。
謝瀾之被他們看得渾身發毛。
秦姝反駁六叔公的話:“瀾哥跟我一起下去的,不止是他,還有貼身保護他的兩名護衛。”
秦六叔公滿臉愁容:“這就是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他看謝瀾之的目光,像是在打量一個稀罕物。
數年前,謝瀾之參與的祭祖儀式,搞出來讓人驚掉下巴的異象。
如今隻有秦氏傳承人,才能踏入的禁區,謝瀾之身為外姓之人,不僅去了,還活著出來了。
秦海睿繞到謝瀾之身邊,盯著他看了半晌,語出驚人地問,
“你該不會是我失散多年的親兄弟吧?”
“……”秦六叔公。
“…………”謝瀾之。
“………………”秦姝。
三人臉上爬滿無語,還有荒謬的詭異表情。
秦姝磨著牙根,恨恨道:“哥,你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
謝瀾之也沉下臉,對秦海睿凜聲道:“你還是比較適合做我大舅哥。”
不然,以秦海睿這智商捉急的蠢樣,他怕會控制不住把人揍殘了。
如果他跟秦海睿是親兄弟,那他跟秦姝又是什麼關系?
稍微想想,謝瀾之就想提刀宰人。
秦海睿也意識到說了蠢話,摸著下巴思索道:“那你為什麼你進暗河,我昨天想盡辦法都進不去。”
當時他找不到秦姝、謝瀾之幾人,看著擴展的暗河入口,猜測人應該是到下面去了。
可惜,想盡了辦法,甚至強硬地往前衝,都有股無形的力量把他推開。
秦姝並沒有過於糾結這個問題,她更在意爺爺的行蹤。
“六叔公,我在暗河下面看到爺爺留下的字跡。”
“字跡還很新,我懷疑爺爺還活著,甚至就在我身邊。”
夢境中的提醒,這一次的現實中留下的字跡提醒。
無一不在告訴秦姝,爺爺一定活著。
六叔公欣慰地點頭:“海睿跟我說了,大哥能活著就好,至於時機未到,我認為你耐心等待就好。
大哥最疼的人就是你,他肯定舍不得你早早而亡,總歸還有五年的時間,你的時間很富裕。”
第501章 不離不棄,我的榮幸
秦姝聽六叔公這麼說,眼底浮現出懷念與孺慕之情。
爺爺何止是疼愛她。
對她簡直偏心偏到太平洋了。
跟秦姝同輩的秦氏子弟,在爺爺面前跟鹌鹑蛋似的,做得再好都換不來爺爺的一個笑容,還動不動就臭罵一頓。
就連秦海睿,小時候也很怕爺爺。
秦姝小時候不懂,爺爺為什麼如此嚴厲。
長大後才知道,爺爺是把全部心血都投注在她身上,避免同族子弟生外心,讓她一個女孩被欺負了。
回想曾經的記憶,秦姝紅唇挽起柔和弧度,對六叔公柔聲說,
“爺爺活著就好,如今暗河入口找到了,我耐心等待就是。”
六叔公看著秦姝:“你是個幸運的孩子,還有大哥庇護,會平安無事的。”
秦姝也覺得自己挺幸運的,不僅有重生的機會,還有爺爺庇護。
這世上,再也沒有比她更幸運的人了!
秦六叔公走到神龛前,拿了幾炷香遞給三人。
“既然來了,你們上柱香再走。”
秦六叔公把其中三炷香,遞到謝瀾之面前時,非常突兀地說:
“你上次跪拜秦家列祖列宗沒成功,這次不如再試試?”
當年謝瀾之入秦氏族譜,祭祖儀式上並沒有下跪。
這事,至今都是六叔公心底的一根刺。
總覺得這小子不跪一下秦家祖宗,有種吃虧的憋屈感。
謝瀾之接過三炷香,微微頷首:“可以。”
秦姝:“不行!”
秦海睿:“不可以!”
兄妹二人想起數年前的天降異象,異口同聲地阻止。
秦氏祠堂再牢固。
也經不住雷電接二連三的重擊。
六叔公神情不悅地看著兄妹二人:“你們倆的胳膊肘,是越來越往外拐了。”
秦海睿心有餘悸道:“六叔公,我這妹夫有點邪門,您老人家要三思。”
秦姝沒說話,卻跟著點了點頭,滿目真誠地看著六叔公。
謝瀾之何止是邪門,命格也極尊極貴。
以往秦姝對玄學命理之說,可以說是敬而遠之。
近些年,經歷了一些事,她覺得有些事,真的是玄之又玄。
六叔公不死心道:“我就讓他試試,不行就起來,多大點事,你們至於這麼激動嗎?”
秦海睿唇角抽搐:“這不是試試的事,萬一天降雷罰,祖宗們受罪。”
六叔公虎目微瞪:“哪有這麼邪乎……”
“轟隆隆!!!”
忽然,外面響起震耳欲聾的雷聲。
三人緊張、狐疑、驚悚的目光,如利劍似的刺向,不知道什麼時候跪在蒲團上的謝瀾之。
“轟隆!”
“轟隆隆——!”
外面的雷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近,祠堂的牌位也開始顫動。
秦海睿的動作比大腦先一步行動,連拖帶拽地把人拉起來。
“你瘋了!是嫌我秦家的祠堂太結實嗎?”
“非得讓天雷把祠堂給劈成廢墟,你才滿意?!”
秦海睿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比他高比他重,還比他有力量的謝瀾之給拉起來。
謝瀾之滿臉無辜地看著三人:“我跪了。”
潛意思——不是我不想跪,是你們攔著我。
他如今也明白了,有些事隻可意會,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越是了解秦家人的神秘,謝瀾之越覺得他的三觀跟認知,碎了一地,拼都拼不起來。
秦六叔公驚悚地瞪著謝瀾之:“你……你……”
你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秦姝站起來,柔聲說:“有些事不能不信邪,您老就歇了,讓瀾哥下跪的心思吧。”
秦六叔公似是妥協了,輕嘆道:“老頭子我從未見過如此離奇的事,也罷,終歸是秦家祖宗受不起他一跪!”
秦姝三人給祖宗上了香,離開了祠堂。
謝瀾之抱著懷中的秦姝,在回程的路上,壓低聲問,
“爺爺如果沒死,他老人家如今高壽多少?”
秦姝說:“137歲。”
“……”謝瀾之的呼吸微重。
好半晌,他輕聲問:“你也會活那麼久對嗎?”
“應該吧——”秦姝小手捂著嘴,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謝瀾之的神經瞬間緊繃,抱著秦姝的手不自覺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