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扯了扯唇,面無表情道:“總算有個長腦子的,可惜,我不會救你。”
哪怕凱爾.唐納德要死了。
這人也是全球最大黑澀會組織的頭領。
跟這樣的人打交道,最是防不勝防,很容易被卸磨殺驢。
凱爾.唐納德站直身體,目光很深地凝著秦姝,語氣斟酌地問。
“你剛剛說,隻有家人在你這裡才有優待,那我可不可以成為你的家人?”
話說完,這位身份尊貴,出身於黑澀會家族的黑手黨教父,雙膝下彎……
“嘭!”
他這一跪,
把在場的所有人都跪懵了。
童飛握著槍的手,不受控制地顫了顫。
秦姝盈盈美眸睜大,視線下移,盯著跪在腳下的凱爾.唐納德。
她身上不講情面的戾氣,剎那間消影無蹤:“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凱爾.唐納德低著頭,臉上露出一抹難堪,抬頭的瞬間把表情收斂幹淨。
他仰望著秦姝,堅定的語氣中透著認真:“我從小沒有媽媽,如果做你的幹兒子,我是不是就可以得到你的優待,你是否能讓我擺脫一直糾纏我的疾病?”
“……”秦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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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飛、黎鴻焱等人。
好端端的緊張對峙氛圍,是怎麼變成滑稽的認親現場的?
“嘭——!”
童飛的一名手下受驚不小,腳下一踉跄,狼狽地趴在地上。
突如其來的動靜,把秦姝、童飛等人從在震驚、錯愕的情緒中拉回來。
秦姝唇角微微抽搐,捏著金針的指尖不停地揉搓著,看著新鮮出爐的幹兒子。
她聲音平靜地問:“你知不知道,我隻比你大三歲?”
試問,誰家好人認幹媽,隻比自己大三歲啊!
凱爾.唐納德臉不紅心不跳,神態恭敬地說:“知道,我來華夏就是奔著幹媽……來的,幹媽的所有情況都了解。”
幹媽兩個字喊出來,他帶著幾分生硬,似乎很不適應。
童飛的臉都裂開了:“這就喊上幹媽了?凱爾!你還要不要臉了!”
凱爾.唐納德瞥了他一眼,輕哼道:“要臉,你能給我續命?”
童飛冷嘲熱諷道:“真該讓你的那些手下看看,他們這麼牛逼轟轟的教父,不僅沒臉沒皮,還牙尖嘴利!”
凱爾.唐納德畢竟年少,哪怕再沉穩,骨子裡的少年氣性作祟,臉色微微泛紅,露出一抹難堪表情。
“咳咳——”秦姝不自在地低咳一聲,瞪了童飛一眼:“你也老大不小了,別欺負小孩。”
“……”童飛眼角抽了抽。
他猛地意識到什麼,不敢置信地盯著秦姝。
童飛指著凱爾.唐納德,問:“嫂子,你千萬不要告訴我,你真打算收了他?”
秦姝沒有回答,摸著下巴走上前,圍著凱爾.唐納德轉了一圈。
“聽說黑手黨的勢力,現在已經遍布全球了?”
凱爾.唐納德揚起下巴,神態傲然道:“不錯,本部在意國,外面還有十多個分部。”
秦姝暗自點頭,又問:“你們有沒有跟華夏的幫派起過衝突?”
凱爾.唐納德揚起的下巴收斂,眼神閃爍,露出心虛的表情。
秦姝見此還有什麼不明白,淡聲道:“看來是有了。”
凱爾.唐納德語速極快地解釋:“是有過幾次,不過彼此的傷亡並不大。”
秦姝站在他面前,美如白玉的手攤開:“把手遞給我。”
凱爾盯著眼前的手,眼睛裡露出一抹狂喜,想也不想地把手遞上去。
秦姝動作極快地掐著他的命門,微微傾身,含著笑意的眼眸凝著凱爾.唐納德。
“華夏同胞無論是在國內還是海外,都非常團結,且萬眾一心。
他們在國外辛苦討口飯吃,希望唐納德教父看在我這幹媽的份上,有朝一日見他們落難,能拉一把就拉一把。”
溫柔莞爾的嫵媚嗓音,應該讓人舒心的,可凱爾.唐納德聽出幾分警告。
他在腦海中快速回想,跟華夏幫派的衝突,似乎都是無傷大雅的小事,倒是在米國的唐人街,華夏人受欺壓比較嚴重。
確定不會影響到家族組織的利益,凱爾.唐納德對秦姝點頭。
“我明白了,幹媽。”
這聲幹媽喊得毫無壓力,那叫一個流暢自然。
秦姝松開凱爾.唐納德的命脈,笑著摸了摸他與華夏人一樣的黑發。
“真乖——”
她隨意的動作,仿佛在摸一隻大狗狗。
凱爾.唐納德渾身緊繃,努力克制著想要把人給幹翻的衝動。
從小到大被當做家族繼承人培養,他每天面對的都是冰冷槍械,跟人打打殺殺,從沒有人這麼親昵的觸碰他。
凱爾.唐納德非常不適應,周身的殺意肆溢而出。
如果換做是其他人,敢這麼摸他尊貴的頭顱,早就沒命了。
可這人是秦姝,是他剛認的幹媽,也是世上唯一能救他命的人。
秦姝眼睛一直沒有從凱爾.唐納德的身上移開,看出他的隱忍克制,緩緩收回手。
“看你這麼乖的份上,我原諒你之前的無禮跟傲慢。”
凱爾.唐納德緊繃的身體,肉眼可見松懈下來。
秦姝穿著平底鞋的小腳,踢了踢他:“行了,起來吧。”
“謝謝幹媽!”
凱爾.唐納德一顆心緩緩下落,仿佛看見勝利的曙光。
他單手撐著地面,動作緩慢地站起來:“咳咳……咳咳咳!!!”
急促的咳嗽聲,驟然響起。
仿佛在提醒秦姝,已經成為家人了,是不是該治病了。
凱爾.唐納德特別誇張的咳嗽,眼睛偷偷打量著秦姝,欲拒還迎的小眼神,隻差把心思都寫在臉上了。
秦姝視而不見,回頭去看三觀碎了一地的童飛、黎鴻焱。
“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黎鴻焱站出來:“我送小表嫂!”
童飛幸災樂禍地瞥了一眼,臉色大變的凱爾.唐納德,笑眯眯地說:“我也送嫂子,這邊沒什麼事了,我順路去找瀾哥。”
秦姝點頭道:“行——”
凱爾.唐納德仿佛“留守兒童”一樣,越發急促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他隻差把肺都給咳出來了,想要吸引秦姝的注意力。
秦姝看都不看他一眼,走到那名手腕被金針穿透的外國男人面前。
在對方滿臉驚恐中,彎身捏住那隻被緊握的手腕:“傷得不重,回去後用熱毛巾敷一敷就好了。”
她小手隨意捏了幾下,隻聽到一聲清脆聲響。
“啊!”
外國男人嘴裡再次爆發出痛呼聲。
聲音很快戛然而止,男人不敢置信地盯著自己的手腕。
他輕聲呢喃道:“不疼了……”
秦姝撿起地上染血的金針:“你該慶幸我今天脾氣好,沒廢了你這隻手。
記住,這裡是華夏,把你們身上的傲骨都給我收斂幹淨,否則,小心命丟在這。”
這話是對眼前的外國男人說的。
又何嘗不是在警告,站在身後的凱爾.唐納德。
秦姝收起金針,邁著悠闲步伐離去,童飛跟黎鴻焱對視一眼,抬腳追上去。
凱爾.唐納德見秦姝真不理他,就這麼悠然離去,再也裝不下去了。
他聲音慌亂地喊道:“幹媽!我呢?你還沒給我看病呢!”
第379章 瀾哥,嫂子被拐跑了!(求打賞)
秦姝聽到身後隱含質問的語氣,頓足原地,回首望去。
她微微歪了一下頭,露出俏皮一笑。
“我有說要給你治病嗎?”
凱爾.唐納德臉色一沉,抑制著心底的怒意,咬著牙說:“你說過的,家人才有優待,我來華夏就是找你治病的。”
他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渾身縈繞著被耍的憤怒氣息。
秦姝絲毫不懼,臉上的笑意也不減:“你是不是忘了,這裡是華夏,一年一度的春節到了,這對我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節日,也是家庭團聚的重要時刻,我要回京市過年了。”
凱爾.唐納德眉心緊皺:“新年不是過去了嗎?”
秦姝很有耐心地解釋:“那是你們的新年,我們的新年春節,是數千年的老祖宗延續下來的重要節日。”
行吧,這樣的解釋,凱爾.唐納德勉強接受。
他深呼一口氣,聲音平靜地問:“華夏的新年什麼時候過去?”
秦姝露出思考的表情,慢悠悠地說:“過了元宵節春節才算正式過完,大概十五六天的時間吧。”
凱爾.唐納德驚詫地問:“這麼久?!”
秦姝笑而不語,她肯定不會那麼晚回來,謝瀾之如今的身份與肩上的重任,注定他在京市待不了幾天就返回雲圳。
凱爾.唐納德露出糾結的表情:“我……我跟你一起過春節,吃住我都可以自己安排。”
秦姝伸手食指,對他搖擺了兩下:“我親愛的幹兒子,我不得不告訴你,以你的身份是進不去京市的。”
笑話!
京市是什麼地方?
是權貴聚集地,也是如今的華夏命脈。
凱爾.唐納德這樣危險的人物,上一秒踏入京市,下一秒就會橫屍街頭。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戚老,謝統帥,以及其他各大家族勢力,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勢力範圍,被任何危險分子侵犯。
凱爾.唐納德也明白京市的重要性,咬著牙質問:“那我該怎麼辦?”
明明說好的,成為家人就可以獲取優待。
這跟說好的根本不一樣!
秦姝勾起搭在肩上的一縷頭發,纏繞著指尖,漫不經心地說:“其實,我也不是不能盡快回來給你看病。”
凱爾.唐納德雙眼一亮:“有多快?”
秦姝拖著散漫的腔調道:“雲圳有個東菱集團,他們的老板看我不順眼,一直在找我麻煩。
我想要跟他們交涉卻無從下手,要是這中間有什麼變故發生,給我制造機會……”
凱爾.唐納德秒懂,想也不想道:“我知道了!這件事交給我來辦!”
秦姝揚眉,用孺子可教的眼神望著他:“放心,你至少還有三個月的壽命,等我回來就為你治療。”
她語氣太過篤定,反而讓凱爾.唐納德心底升起幾分懷疑。
他試探地問:“你知道我的病?”
秦姝哪能看不出他那點小心思,一語道破他的病症:“夜不能寐,伴有咳血,一旦入睡就會被噩夢纏身。
你在醫院也檢查不出任何問題,可你能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快速流失,我說得對不對?”
凱爾.唐納德呼吸一滯,張了張嘴巴,說不出一個字來。
全對!
秦姝把他的詭異病症,說得一字不差。
凱爾.唐納德的雙唇微顫:“不錯,是克莉絲嬸嬸說,隻有你才能治好我。”
克莉絲是他已經去世父親的情人妹妹,也是英蘭爾延續近千年的女巫家族出身。
如果不是有幾十年的交情在,凱爾也不可能盲目的來到華夏求醫。
秦姝想起那位神神叨叨的香江總督夫人,眼底露出一抹懷念。
她笑靨如花,霸氣地說:“既是克莉絲夫人介紹的,你如今又是我的幹兒子,可以把心放進肚子裡,我要保你的命,就算是閻王都不敢來收!”
凱爾.唐納德欣喜若狂,臉上的肌肉都在輕微地顫抖。
他抑制著內心的興奮,沉聲保證:“好!那個什麼東什麼菱的集團,交給我來處理,保證讓他們後悔找幹媽的麻煩!”
秦姝不放心地叮囑:“悠著點,不要搞出人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