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天了!”
他氣憤不已,下意識掏出槍指著秦姝。
兩名謝家親信如黑豹般,迅速衝上去擋在秦姝面前,特制的軍靴後跟碰撞發出清脆聲響,他們渾身緊繃,鼓起的肌肉將黑色襯衣繃出清晰褶皺。
其中一名親信沉聲道:“京市特種部隊辦案,請雲圳的同志不要插手!”
雙方對峙,緊張氛圍讓人呼吸都放輕了。
查看持槍證的年輕警員,指尖在徽章紋路上摩挲,喉結艱難地滑動:“收隊!”
他聲音裡帶著砂紙摩擦般的粗粝,目光掃過鈴木美香血肉模糊的小腿時,眸色暗了暗。
內閣下發的持槍證,上面有戚老的印證,還享有“先斬後奏”的特權。
雖然不知道秦姝的身份。
憑借這本持槍證,還有京市特種兵,足以證明她來頭不小。
秦姝從兩名謝家親信身後走出來,面含笑意,聲音不緊不慢地說。
“我這人很講道理的,在你們來之前,我沒有動手打她,她既然說我打她,我要是不動手,總感覺有點吃虧呢。”
“還有,是這位流著華夏血脈,卻改成小鬼子姓氏的鈴木美香小姐挑釁在先,她帶著十多個兇神惡煞的壯漢來堵我。”
秦姝漫不經心地轉著槍花,動作隨意地收起來,走向拿著持槍證的年輕警員。
“警官,如果不是我有自保的能力,恐怕早就被他們欺負了。”
“還請你們一定要明查,千萬不要冤枉好人,也不要放過壞人哦。”
Advertisement
年輕警員把持槍證遞給秦姝,沉聲道:“秦同志,我們一定會詳查,絕不冤枉好人!”
秦姝接過持槍證,指向不遠處趴在地上,哎呦個不停的打手們。
“這些都是鈴木美香帶來的人,你們帶回去審問,想必會有所收獲。”
年輕警員沒有動,凝視著秦姝嫵媚絕豔的臉龐,依舊按照流程來辦。
“這件事需要秦同志配合,請你跟我們回去一趟做個筆錄。”
“沒問題,現在就走吧。”
秦姝想到站在身後的謝瀾之,心虛得不行,一口答應了。
在秦姝即將被帶走的那一刻,一直沒出聲的謝瀾之,邁開長腿上前。
“同志,這位是我夫人,她才生完孩子,還在月子期,怕是不能跟你們走了。”
“你們有什麼疑問,由我的秘書跟你們接洽,或者是我的同事也可以作證,我們都是剛剛事件的見證人。”
準備帶人走的年輕警員,抬頭望著眼前從談吐到舉止教養,一看就是高門世家出身的謝瀾之。
他疑惑地問:“請問你是?”
李魁快步走上前,語氣溫和地說:“您好,我是謝副書記的秘書,我叫李魁。”
“接下來有什麼事我可以配合你們,如果我的分量不夠,咱們區委大院的區長,主任,局長,都可以配合你們的工作。”
他這番客客氣氣的話,炸懵了兩個警員。
連帶著鈴木美香、秦秀芬,以及那群五大三粗的打手們。
副書記?
區長?主任?局長?
這些人的來頭……一個比一個大!
秦姝竟然才生完孩子,瞧她剛剛打人的架勢,一點都不像是月子期的虛弱樣子。
所有人的視線齊聚在謝瀾之、秦姝,以及區委大院班子的人員身上。
兩名警員忽然驚叫一聲:“劉局?!”
李魁口中的局長,竟然是劉成,他們的頂頭上司。
劉成面部表情嚴肅地走出人群:“你們兩個做得很好,隻是謝副書記的夫人情況特殊,又是受害者,不用太死守規定。”
“是!”兩名警員應聲。
謝瀾之攔著秦姝緊繃的肩膀,柔聲問:“還好嗎?”
秦姝密長眼睫低垂:“我沒事。”
她以為謝瀾之會因為身份關系,會避嫌,不插手這件事。
謝瀾之揉了揉秦姝的頭發,低笑一聲:“既然沒事,我們回家。”
他攬著秦姝的肩頭,轉身面對一起前來巡查商貿城的同事。
“我夫人被人欺負,受到不小的驚嚇,我要送她回家。”
眾人點頭,目光復雜地打量著秦姝。
恕他們眼拙,橫看豎看,都沒看出她哪裡受驚了。
秦姝迎上這些人的打量,收斂所有表情,一雙清冷美眸不動聲色迎上所有探究目光,直把他們看得心下一凜,快速收斂視線。
——謝副書記的媳婦好兇殘,謝少他吃得消嗎?
謝瀾之對面色不自然的眾人,微微頷首,攬著秦姝悠然離去。
“秦姝!你這個賤人!你憑什麼走,你給我回來!你這個賤人!”
鈴木美香見秦姝就這麼被人帶走了,滿心不安與憤怒,讓她再也無法偽裝柔弱。
秦姝磨了磨牙根,心道要不是這女人,也不會在謝瀾之的同事面前,丟了這麼大的臉。
謝瀾之察覺出秦姝的怒意,指腹隔著衣服揉了揉她的肩頭。
他低頭,吐息拂過秦姝的耳畔:“不用理會,她會付出代價的。”
“聚眾圍毆,欺辱高官家屬,汙蔑戰士名譽,還是小鬼子的狗腿,哪一樣都注定她吃不了兜著走。”
話雖是這麼說,謝瀾之抬手對身後做了個手勢。
謝家親信快步走到鈴木美香的面前,把她的嘴巴給堵住,咒罵戛然而止。
秦姝回頭看了一眼,冷哼道:“便宜她了!”
就算是有這些罪名,鈴木美香也不會被判刑十年。
謝瀾之垂眸凝視著秦姝,狀似無意地問:“阿姝跟她有仇?”
秦姝黑眸微閃,把在古玩街的遭遇說出來:“……這個女人給臉不要臉,我都不認識她,還揪著我不放,不知道是不是腦子有病!”
謝瀾之清雋斯文的面容,神色晦暗不明。
以他對秦姝的了解,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大動幹戈。
秦姝眼底深處蘊藏著,恨之入骨的冷冽殺意,其中怕是有什麼內情。
謝瀾之安撫幾句,沒有繼續深問。
秦秀芬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抓著其中一個謝家親信的衣袖。
“秦姝嫁的男人,是雲圳的副書記?”
她快要瘋了。
秦寶珠說秦姝嫁的男人是高級軍官,還是個不中用的絕嗣。
她看著身高一米九,身姿挺拔,姿容如玉的謝瀾之,心底把秦寶珠罵個半死。
就謝瀾之這樣的男人,絕對是男人中的極品,哪怕不中用也賺了!
謝家親信以為秦秀芬跟少夫人的關系不錯,淡聲回道:“謝少是雲圳的副書記,還是咱們華夏第一統帥的兒子,同時也是咱們華夏特種部隊的最高指揮官。”
秦秀芬捂著怦怦直跳的心髒,感覺要昏厥過去。
秦姝……這是一飛衝天啊!
*
區委家屬院。
秦姝回到家,拋開之前的不愉快,回到房間研究她買來的玉石。
謝瀾之在樓下客廳,從保護秦姝安危的親信口中,已經知道整件事的過程。
他抬眸望著樓上,面露疑惑。
秦姝花一百多萬,買那麼多玉石做什麼?
阿花嫂從廚房走來,低聲匯報:“少爺,夫人下午來電,問您跟少夫人什麼時候回京過年。”
過年?
謝瀾之瞥向掛在牆上的日歷。
這才發現,再有一個多星期就要過年了。
謝瀾之眉心微蹙,沉吟道:“最近太忙了,估計最快也要除夕晚上到達京市,能趕上家裡的年夜飯。”
“這麼晚?”阿花嫂驚了。
謝瀾之點頭:“最近區委有幾件重要項目需要落實,事關雲圳日後的經濟發展。”
阿花嫂露出失望的表情,轉身往廚房走去。
“一個個都好忙,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她的呢喃聲,傳入謝瀾之的耳中,倦容露出一絲疲憊之態。
雲圳這攤子比他預想的還要繁瑣。
各方勢力表面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湧動。
聽說陽陽跟宸宸會喊爸爸媽媽了,他都沒有聽兩個臭小子喊一聲爸爸。
還有兩個小的,砚砚跟墨墨回到京市,也不知道適不適應北方的氣候。
“轟!嘭!”
“哗啦啦——!”
樓上忽然傳來轟鳴聲響,還有玻璃落地的清脆聲。
倚在沙發上按揉眉心的謝瀾之,在聲音響起的瞬間,噌地一下站起來,健步如飛地朝樓上衝去。
第370章 謝少的情話,阿姝小有成就
謝瀾之往樓上衝去的時候,比當年在雷區排爆時還要快上三分。
他衝到樓上,看到臥室房門搖搖欲墜,走廊滿地的玉石碎塊,秦姝一條胳膊都是血的倒在地上。
“阿姝!”
謝瀾之目眦欲裂,想也不想地衝上前,單膝跪在地上。
他近距離查看,才發現秦姝胳膊上的血,大部分來源於右手。
右手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刺目鮮血還在往外滲。
“阿姝?”謝瀾之把人小心翼翼地抱起來。
秦姝的眼皮子顫了顫,緩緩睜開雙眼,氣音虛弱:“讓我休息會,不要喊醫生。”
謝瀾之見人醒了,心底松了口氣,緊張地問:“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秦姝吃力地抬起手,把血在衣服上蹭了蹭,手上快速冒出密密麻麻的血珠,在燈光下折射出妖異的紅。
她唇角輕勾,靠在謝瀾之的胸膛上,雙目緊閉:“我困了,抱起去休息。”
“好!”
謝瀾之抱著人往隔壁房間走去。
他把人放到床上時,秦姝已經再次昏迷了。
阿花嫂衝進來,心驚膽戰地問:“少爺!怎麼回事?我聽到了爆炸響!”
謝瀾之坐在床邊,託著秦姝受傷的右手,沉聲道:“把醫藥箱拿過來。”
“好!我這就去!”
阿花嫂以最快的速度把醫藥箱拎進屋。
謝瀾之親自給秦姝包扎傷口,發現那些細密的傷,都是被給劃破的,連胳膊上都受到波及。
這些不致命,卻數不清的傷,映入謝瀾之的眼中,隻覺得心髒一抽一抽的揪痛。
他用掌心輕輕撫摸著秦姝的臉頰,聲音無奈而憐惜。
“為什麼總是這麼讓人不省心……”
隔壁臥室。
謝瀾之走進房間,發現屋內的情況很糟糕。
衣櫃、床、桌椅,連帶地面,都被轟炸得面目全非。
地上到處都是玉石碎塊,這些玉石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顏色變得黯淡無光。
謝瀾之彎身撿起一塊染血的玉石,眸中滑過一抹戾氣。
他從牙縫裡擠出命令聲音:“把這些玉石全都收集起來,丟出去!”
阿花嫂:“我這就喊人上來收拾!”
房子都差點被毀了,她一個人收拾不過來,要去喊謝家的親信一起來收拾。
謝瀾之從屋裡收拾換洗的衣服,又回到隔壁房間去陪秦姝。
陷入昏迷的秦姝,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
謝瀾之見她醒不來,把遠在京市的延胡索喊來了。
延胡索給秦姝把了脈,確認她隻是陷入沉睡,並沒有生命安全,謝瀾之的臉色終於陰轉多雲。
這三天,謝瀾之除了白天上班,其他時間一直陪在秦姝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