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餘生,你就在無聲中懺悔今日的所作所為。”
李紅英癱坐在地上,目光憤恨地瞪著秦姝。
“嗚嗚嗚——!”
她的喉嚨仿佛被什麼東西扼制住,說不出半個字來。
謝瀾之走上前,攬著秦姝的肩膀:“阿姝,這裡交給其他人來收拾,我要去趟樓下會議室,先送你回辦公室。”
秦姝當著李紅英的面,倚在謝瀾之結實,充滿安全感的胸膛上。
她垂視著,滿目嫉妒、憤怒、不甘的李紅英。
笑盈盈地說:“好啊,我要你抱我去。”
謝瀾之從始至終都沒有看李紅英一眼,抱著明明懷有雙胎,依舊沒有什麼分量感的秦姝,轉身大步離去。
小夫妻前腳剛走,一直憋著口氣的錢麗娜,踩著小皮鞋噠噠地衝到李紅英面前。
“啪——!”
錢麗娜揚手甩出去一巴掌。
她毫無大小姐的氣度,衝李紅英吐了口水。
“醜東西!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麼德行!”
“就你還想插足我表哥跟表嫂的感情,做什麼春秋白日夢呢!”
打完人,發泄完的錢麗娜,看都不看嗚嗚不停的李紅英,神清氣爽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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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謝夫人走到李紅英的面前,傾身湊近她的耳邊。
“你汙蔑我兒子,插足我兒子跟兒媳的感情,這情有可原,誰讓我兒子這麼出色。”
“可你千不該萬不該,詛咒我的家人,我兒子是福澤加身的人,會長命百歲的。”
“至於你,純粹是作死,有如今的下場都是你應得的!”
李紅英瘋狂搖頭:“嗚嗚嗚——”
謝夫人瞧著她毫無悔意的臉色,滿目憎恨的眼神,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笑眯眯地說:“知道錯了?可惜晚了,我會把你送到香江去,讓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地獄!”
李紅英瘋狂地搖頭,目光求助地看向她的家人。
可惜,沒有一個人理會她。
這才是眾叛親離!
權叔把李紅英往樓下拖去,途中遇到帶人上來的郎野。
郎野瞟向李紅英兩條腿上的血洞:“都解決完了?”
權叔笑意溫和地點頭:“要是在香江,都不會浪費這麼長的時間。”
他直接割了李紅英的舌頭,把她全身骨頭都打碎。
郎野聽懂了權叔的話外之音,往臺階上邁步,在路過李紅英的時候,腳下的軍靴狠狠踩在對方受傷的腿上。
李紅英疼冷汗直流,雙眼瞪得又大又圓,嘴巴也大張著。
可惜,她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郎野粗眉微挑,略一琢磨,就知道是秦姝出手了。
權叔對這一幕視若無睹,拽著已經疼昏過去,不再掙扎的李紅英下樓。
*
辦公室。
秦姝被放到沙發上坐著,謝瀾之倒了杯溫水放到她面前。
“阿姝,你先坐會,累了就睡一覺,我去樓下看看。”
秦姝知道他下樓去找那群高麗人,乖乖點頭。
她見謝瀾之臉上沒多少血色,擔憂地問:“你還好嗎?剛剛我還以為你突發急症了。”
謝瀾之唇畔揚起一抹淡笑:“好多了,可能是之前被雷電擊中的後遺症。”
“要是身體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千萬不要自己扛。”
“知道了,我下樓了,讓麗娜陪著你。”
“嗯,你趕緊去吧。”
謝瀾之揉了揉秦姝的發頂,轉身步履平穩地離開辦公室。
一直坐在角落裡的錢麗娜,在謝瀾之走後,才敢往秦姝的跟前湊。
*
走廊內。
雲圳區委的一眾大小官,已經等候許久。
田立偉看到謝瀾之,急聲催促:“咱們趕緊下去,樓下開始鬧了。”
謝瀾之瞥了他一眼,沉聲道:“你早該告訴我他們來了。”
田立偉訕訕道:“我這不是想著把事情圓滿解決,省得你跟他們起衝突。”
謝瀾之扯了下唇:“這話,你自己信嗎?”
“……”田立偉被噎住了。
謝瀾之與其擦身而過,穿過打掃走廊地面血跡的人員,往樓梯口的方向走去。
在下樓的時候,變故又起。
謝瀾之腳下不穩,踩空一個臺階,高大身軀往前傾去。
眼看他就要栽倒了,田立偉眼疾手快,把人給拉住。
他心有餘悸地問:“你這是怎麼了?之前就感覺不太對勁,是不是生病了?”
謝瀾之的耳畔嗡嗡作響,什麼都聽不到了。
眼前閃過一些零碎,拼湊不全的畫面。
是963營地的衛生院。
秦寶珠猙獰的臉閃過,嘴巴一開一闔,不知道在說什麼。
謝瀾之心頭湧來熟悉的疼痛、窒息、絕望與不甘。
他仿佛被全世界都拋棄了,沒有任何的歸屬感。
孤寂與絕望,把他徹底淹沒在深淵中。
謝瀾之的手隔著衣物,緊緊抓著心口的位置,手背青筋暴起。
零星破碎的畫面,定在秦寶珠高傲離去的背影一幕。
它如一面鏡子破碎成千萬塊,徹底消失。
謝瀾之一顆心揪起來,心絲絲拉拉地疼起來。
他輕眨悲慟黯然的眼眸,猛地看向南偏西的方向。
——那裡是京市。
——是謝家所在的方位,也是他的家。
謝瀾之不知道為什麼如此,隻覺得格外想念遠在京市的家。
“謝瀾之?”
“瀾之?你說句話啊!”
“大侄子!你不要嚇我!我膽子小!”
田立偉哭喪似的叫喊聲,把謝瀾之的神智拉回來。
他機械地扭頭,茫然地看著淚花都冒出來的田立偉:“怎麼了?”
田立偉哭喪著臉說:“我才要問你怎麼了,你剛剛跟中邪了一樣,怎麼喊你都不回應,眼神兇得好像要殺人一樣陰森瘆人!”
謝瀾之揉了揉眉心,沉聲道:“就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情。”
田立偉嘴賤地吐槽:“想什麼?不是想你媳婦吧?害我嚇一跳!”
謝瀾之難得沒懟他,淡淡掃向劉同等人,忽然開口道:“一會對待那些高麗人,態度不要太客氣,他們是錯的一方,理應要給我們一個說法。”
劉同端著一副老好人的神態,為難地說:“這不太好吧,畢竟是外賓,我們要以禮相待。”
謝瀾之冷嗤道:“彼高麗者,邊夷賤類,不足待以仁義,不可責以常禮,這句話諸位都聽過吧?”
在其他人凝眉沉思時,田立偉搶答:“出自《舊唐書房玄齡傳》。”
謝瀾之詫異地看他:“知道是什麼含義嗎?”
田立偉臉色變了變:“……高麗人蠻橫無理,不能以人為仁理來對待。”
謝瀾之微微頷首,沿階而下,淡聲道:“誰要是敢卑躬屈膝,丟了雲圳區委班子的臉面,別怪我翻臉無情。”
他丟下這麼一句直白的敲打,大步離開,僅一個背影盡顯傲睨萬物的貴氣。
樓下的走廊內,謝瀾之聽到外面的警笛聲。
聲音由近及遠,震懾人心。
是邢毅帶著被高麗收買的人,回去做筆錄了。
謝瀾是透過玻璃窗掃了一眼,抬手推開會議室的房門。
房門剛一打開。
屋內嘰哩哇啦的吵鬧聲,瞬間安靜無聲。
李魁與十多個手持槍械的謝家親信,與數名身穿西裝的男人對峙。
看到來人,李魁恭敬道:“田書記,謝副書記——”
謝瀾之目不斜視,信步闲庭地走到主位左邊位置,從容而優雅地落座。
駐圳的高麗領事,咄咄逼人地命令道:“謝副書記,我們的來意想必你很清楚了,請盡快放了樸美真女士,還有尹承英少爺!”
謝瀾之的表情冷淡,慢條斯理地掸了掸衣袖,目光不鹹不淡地掠過開口的男人。
“樸美真、尹承英母子涉嫌侮辱華夏女工,手持槍械傷人,還襲擊我們的戰士,他們已經嚴重觸犯我華夏的律法,現在放人是不可能的!”
高麗工廠的尹老板氣憤地吼道:“臭小子!你是想死嗎?知不知道我們高麗在國際上的力度!”
第338章 氣場大開,帥得一比的太子爺
謝瀾之眸底瞳孔驟縮,風輕雲淡地掃向說話的尹老板。
“你是想要以個人企業的糾紛,上升到華夏與高麗之間的爭議?”
不等尹老板回答,他嗤笑道:“無論是以企業名義,還是以你們高麗高層來威脅,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都奉陪到底!”
尹老板嘴巴緊抿著,不吱聲了,眼神憤憤地瞪著謝瀾之。
他一個電子公司的老板,哪敢讓被各大財閥控制的高層,來為他撐腰!
尹老板滿臉不甘心,氣衝衝地說:“我是高麗子民,上面會保護我跟我的家人!”
謝瀾之扯了扯唇,慢悠悠地說:“樸美真與尹承英所作所為,不是簡單的民事糾紛。
他們的所作所為,不僅侮辱我們的百姓與戰士,還無視華夏律法,我們完全可以把他們送上國際法庭。”
“嘭——!”
尹老板狠狠拍了拍桌子,噌的一下站起來。
他指著謝瀾之的鼻子,猖狂地怒吼:“你胡說!掩蓋了事實真相!”
“事情的導火線是你們華夏工人,偷竊我們工廠的產品,這事你是隻字不提!”
謝瀾之撩起眼皮,冷笑一聲:“你說華夏工人偷東西,請問有證據嗎?”
尹老板梗著脖子吼道:“很多人都看到了,就是華夏工人偷竊!你們華夏本就貧窮落後,不是他們偷的還是誰?!就連你也是小偷!偷換概念!”
“放肆!”
阿木提宛如一把利刃站出來。
他兇狠銳利的冰冷目光,直刺顛倒黑白的尹老板。
“把你的嘴巴放幹淨點!你以為自己是誰,你面前這位是謝統帥的兒子!就你那點家底還不夠我們謝少娶妻的聘禮多!”
高麗這家電子企業連百億美金都不足,在香江首富郭家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尹老板還想要叫囂,被人拉住了,對方湊到他耳邊嘰哩哇啦說了幾句話。
得知謝瀾之的具體身份後,尹老板的臉色大變,囂張氣焰散去不少。
他依舊不服氣,咬著牙低吼:“你……你們仗勢欺人!”
謝瀾之隨意轉動手上的筆,語速不疾不徐地說:“但凡我們仗勢欺人,你們根本就沒有坐在這裡的機會。”
他薄唇勾起矜持的弧度,目光如有實質地掃視著尹老板。
眼神不屑、輕蔑、嘲諷,還有世家子弟的矜傲。
尹老板被逼的節節後退,氣得鼻孔噴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田立偉佩服地看向謝瀾之,他跟這些高麗人打交道無數次,清楚知道他們的德行,眼睛長在腦門上,鼻孔朝天的傲慢姿態。
今天,看著謝瀾之懟人,他內心竟然隱隱有些愉悅感。
駐圳的高麗領事跟老好人劉同,也就是劉副區長,暗自對視一眼。
“咳咳——”
劉同低咳一聲,壓低聲對謝瀾之勸道:
“謝副書記,您稍微收斂一下,咱們還是說正事吧。”
謝瀾之薄唇抿成一條線,眉頭緊緊皺著,目光凌厲地掃向劉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