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睡衣的戚鳴威,彎曲著身體摟著秦姝的腰,田愷則充當人肉墊子,被秦姝坐在腰背上。
這夾心餅幹的一幕,換做任何人看到,恐怕都會惹人誤會。
可謝瀾之看到的是秦姝小臉煞白,往日笑盈盈的美眸爬滿了痛苦。
秦姝聽到謝瀾之的聲音,緩緩扭過頭,噙著淚意的眸子委屈地凝視著他。
“謝瀾之,我、我肚子疼——”
她坐在田愷的腰背上,支撐在兩側的腿,不停地打哆嗦。
阿花嫂站在一旁,急得滿臉都是汗:“少夫人,你能不能站起來?”
秦姝表情痛苦地搖頭:“肚子疼,站不起來——”
謝瀾之本就陰沉至極的臉色,浮現出一抹弑殺兇戾,一個箭步衝上前,把秦姝從戚鳴威的懷中奪過來,把人小心翼翼地抱在懷中。
秦姝的腿還在哆嗦,雙手摟著謝瀾之的後頸,聲音飽含痛苦。
“老公,我肚子疼,好像見血了。”
謝瀾之氣音不穩,緊張地問:“我該怎麼做?阿姝,告訴我,我能做什麼?”
秦姝雙目緊閉,吸了吸氣:“抱我回房——”
“好!”
謝瀾之的腳步一轉,朝臥室方向衝去。
阿花嫂步步緊跟,嘴裡不停地念叨:“老天保佑,可千萬不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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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謝瀾之抱著懷中發出痛呼聲的秦姝,暴力踹開房門。
“血!我身上有血!!!”
從地上爬起來坐著的田愷,驚叫一聲!
阿木提反手關上門反鎖,陰霾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田愷衣服上暈染的刺目鮮血。
他從後腰摸出槍,緩緩上膛,面無表情地說:“我嫂子要是有任何危險,你們得把命留下來。”
田愷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白得透明。
“我……我什麼都沒有做!”
他真的沒有闖禍。
剛剛一切發生的太快了。
秦姝腳下一滑,他在危急關頭充當人肉墊撐著秦姝,已經是生平最快的反應。
阿木提不了解事情的真相,隻知道戚鳴威跟田愷二人出現在家裡,肯定是做了什麼事,才讓大著肚子的秦姝見紅了。
他冷眸斜睨著手不停顫的戚鳴威,冷聲道:“戚少,在嫂子沒有脫離危險之前,你們暫時不能離開。”
戚鳴威看著阿木提手中上了膛的槍,緊抿著唇點頭:“我知道了。”
他腳步不穩地走到沙發前坐下,緩解剛剛的緊張不安情緒。
田愷坐在地上,不敢再吱聲了,目光擔憂地盯著房門緊閉的臥室。
阿木提拎著槍來到電話前,撥出去一通電話。
電話剛接通,他言簡意赅地說:“郎野,你們上來一趟,嫂子出事了。”
“好!我們馬上就到!!!”
電話掛了沒幾分鍾,郎野就來了。
“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似是要讓整棟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房門剛打開,郎野、童飛還有數名身穿黑衣,渾身散發出兇狠煞氣的男人衝進來。
“嫂子怎麼了?是誰傷了她?”
郎野衝進屋內,目光灼灼地盯著阿木提。
童飛也面色不虞地問:“瀾哥呢?他知不知道嫂子出事?”
阿木提拎著槍的手,指向臥室的房門:“瀾哥跟嫂子在屋裡,我們剛剛回家發現嫂子身下見血了,現在還不清楚具體什麼情況,剛剛阿花嫂出來了,在廚房燒熱水。”
郎野一聽秦姝的情況,面色陰沉下來:“究竟是怎麼回事?”
阿木提偏過頭,去看坐在沙發上跟地上的戚鳴威、田愷二人。
他皮笑肉不笑道:“這就要問他們了。”
話音剛落,一道身影快如疾風般地衝過去。
“媽的!你們不想活了,竟然敢動嫂子!”
郎野彈射起步,衝到最近的田愷面前,粗暴地揪著他的衣領,手握成拳揮了出去。
“嘭——!”
田愷的臉被打偏了,身體開始不穩,晃晃悠悠的栽倒在地。
他捂著快速腫起來的臉,聲音哭腔道:“不是我,我什麼都沒有做!”
郎野走上前,腳踩在田愷捂著臉的手上,高大身軀微微傾斜,兇狠眼神泛紅地盯著他。
“早特麼看你小子不順眼了,賊眉鼠眼的!”
“你沒事瞎跑什麼,就算你沒做什麼,嫂子也是因為你才出事的!”
田愷簡直比竇娥還冤,梗著脖子喊道:“少爺我行得正坐得端,沒做過就是沒做過!是小嫂子自己摔倒的!”
他抬起胳膊,手指向坐在沙發上,目瞪口呆的戚鳴威。
“不信你問他,他也是當事人!”
郎野抬起眼皮,陰惻惻地盯著戚鳴威,獰笑著問:“戚少,你也有份?”
戚鳴威咽了咽口水,猛搖頭:“沒有,我從頭到尾都沒有碰秦姝。”
阿木提輕哼一聲,輕描淡寫地補了一刀:“我跟瀾哥回來的時候,看到你摟著嫂子的腰,這就是你所說的沒碰?”
郎野一聽這話,抬起踩在田愷身上的腳,攜著滿身怒火朝戚鳴威竄去。
把秦姝奉若神明的他,不僅對秦姝忠心,對百般提拔他,教導他為人處世的謝瀾之,也滿是尊敬與信服。
在郎野看來,任何人想要插足這對夫妻之間的感情,都不可饒恕!
“嘭——!”
戚鳴威也挨了脾氣暴躁的郎野一拳。
“管你是誰!不許再碰秦姝!她是瀾哥的人!”
“我知道了。”戚鳴威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神色無奈地點頭。
他深知,跟謝家人是講不清道理的。
今天的事責任不在他,被謝家人遷怒,隻怪他運氣不好。
童飛看著郎野在短短一分鍾內,收拾了兩個人,不由地看向面無表情的阿木提。
他悄悄豎起大拇指,唏噓地說:“要不是他身上穿著軍裝,我瞧著他比我們還要黑。”
阿木提淡淡道:“嫂子對他有救命之恩,瀾哥對他有再造之恩,勸你不要挖牆腳。”
還真有此意的童飛,心虛地摸了摸鼻尖,壓低聲問:
“少夫人見血了,孩子會不會有事?要不要請醫生來?”
阿木提面部表情凝重,搖頭道:“再等等,要是有事,瀾哥會吩咐的。”
在等待的時間,郎野也沒闲著。
他把戚鳴威跟田愷拎到一起,當場審問事情的經過。
第303章 謝少為救妻兒,縮減壽命
時間回到半個小時前。
戚鳴威跟田愷吃完飯後,來客廳找秦姝。
兩人氣場不和,沒說幾句話,又當著秦姝的面吵起來。
秦姝心情煩躁的趕人,戚鳴威以需要針灸治療為借口要留下來。
田愷不願獨自離開,也死皮賴臉的不走。
他們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秦姝站起身不知道是要勸架,還是要回房間。
她沒走幾步,就發出驚叫聲。
戚鳴威跟田愷當時反應極快,一個墊在摔倒的秦姝身下,一個眼疾手快地摟著秦姝的腰。
這才防止秦姝直挺挺的摔倒在地,孕肚被擠壓的命運。
郎野聽得臉色忽青忽白,眼神陰沉沉地盯著戚鳴威跟田愷。
“就這,你們還說跟你們沒關系!”
“不是你們打鬧,嫂子怎麼可能心不在焉摔倒!”
阿木提跟童飛也陰沉著臉,神色不悅地盯著排排坐的戚鳴威跟田愷。
在他們看來,秦姝出事這兩個人是罪魁禍首。
郎野氣的緊咬牙關,指著戚鳴威跟田愷的鼻子:“你們最好祈禱嫂子沒事,否則我要你們的命!”
哪怕這兩個人身份不簡單,他也絕不手軟。
童飛神色冷酷道:“算我一個,少夫人跟兩個小主子出事,總要有人來償命。”
戚鳴威抬手扶額在心底輕嘆,覺得自己流年不利,先是被人算計控制,歷經憋屈又痛苦的兩個月。
如今因為秦姝出事,又被謝家的親信威脅。
他懷疑自己跟雲圳是不是犯衝,否則怎麼接二連三被人威脅。
田愷則嚇得小臉發白:“你們未免太不講理了,秦姝是自己摔倒的,我壓根就沒有碰她。”
郎野一副不講理的嘴臉,獰笑道:“你要是不來,嫂子就不會心情不好,也不會分了心神摔倒!”
“……”田愷的唇角抽搐。
他長這麼大,第一次見比他還不講理的人。
“啊啊啊!!!”
臥室內,倏地響起一道痛苦的叫聲。
阿木提以最快的速度衝上前,郎野、童飛緊跟其後。
戚鳴威跟田愷沒有第一時間逃離,起身緊跟三人的腳步。
“謝瀾之,你動手啊!還等什麼!”
房門緊閉的臥室,傳來秦姝飽含痛苦的急切催促聲。
阿木提剛準備敲門的手,聽到聲音立刻停下來。
“讓開讓開!!!”
阿花嫂胳膊上搭著一條毛巾,手上端著一盆熱水,沒好氣的低吼。
五個大男人,快速讓出一條路來。
阿花嫂走到房門前,對阿木提說:“少夫人沒穿衣服,讓他們背過身去,都不許偷看!”
一聽這話,阿木提主動背過身,冷眼斜睨著戚鳴威跟田愷。
“煩請二位配合,轉過身不許回頭。”
兩人倒是很配合,然後,他們發現郎野跟童飛,早就自覺的轉過身。
房門打開,阿花嫂進屋了。
“啊啊啊!!!”
秦姝的嬌媚慘叫聲,再次響起。
謝瀾之往日沉穩的聲音,帶有憐惜與心痛:“阿姝!”
屋內,身下無一物的秦姝躺在,浸染刺目鮮血的床上,“不用管我,想要孩子活命,趕緊下針!”
謝瀾之捏著十公分的金針,動作非常穩地扎入三分之一的長度。
沒人看到,他額頭青筋暴起,掛著的一顆顆緊張汗珠。
阿花嫂走進房間,默不作聲地忙碌,用溫熱的湿毛巾,給秦姝擦出血的地方。
秦姝昳麗容顏早已失去血色,雙手緊握成拳,言語清晰地指揮謝瀾之施針。
她氣音不穩地說:“謝瀾之,隻剩最後兩針了,你一定要穩住。”
“好——”
謝瀾之捏著手上的金針,神色肅穆地點頭。
秦姝的表情欲言又止,半闔著眼眸,聲音虛弱地說:“謝瀾之,你不是醫者,鬼門十三針普通人是無法駕馭的。
最後兩針,一旦由你親自施針,可能會發生未知的變化,你確定要繼續嗎?”
謝瀾之捏著金針的手,來到秦姝指著的下一個穴位。
他神色沒有波瀾地問:“會死嗎?”
秦姝用探究眼神打量著謝瀾之:“不會,但會縮減壽命。”
話剛說完,謝瀾之手上的金針,已經精準的刺入。
“嘶——!”
秦姝疼得倒吸一口冷氣,用力閉上眼睛,臉色肉眼可見的恢復紅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