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躺下沒多久,就快速陷入淺眠狀態。
男人帶有節奏的呼吸聲,在靜謐房間格外清晰。
秦姝這一夜翻來覆去,心情很復雜。
天剛微微亮,她頂著一雙熊貓眼爬起來,離開了臥室。
躺在床上的謝瀾之,在聽到門響動時,虛眯著睜開一條眼縫,把秦姝模糊的曼妙背影捕捉在眼底。
房門被輕輕帶上時,謝瀾之眼皮子發沉地閉上。
*
臨近中午。
秦姝在院落裡擺放竹匾的架子上,翻弄著藥材。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糅雜合在一起的藥材清香味兒。
在秦姝的身後,睡了八個小時的謝瀾之,穿著軍褲白襯衣走出來,姿勢散漫慵懶地倚在門框上。
他由上而下地打量著,穿著寬松衣服,都難掩曼妙身姿的秦姝。
謝瀾之精雕細琢般的臉龐,沐浴在暖意陽光下,涼薄深邃的眼眸似是含情。
他溫柔且深情的目光,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
強烈不容忽視的視線,很快引起秦姝的警惕,倏地回過頭。
她猝不及防地對上,謝瀾之臉上讓人目眩的和煦笑容。
Advertisement
秦姝腦中白光乍然閃過,迅速回想起芝麻餡的謝瀾之,獨天得厚的純天然優越。
她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幹笑道:“你醒了,餓不餓,廚房還有早餐,不過估計都涼了,要不我現在就去做晚飯?”
語無倫次的她,說話有點顛三倒四的。
謝瀾之察覺出秦姝的不對勁,溫潤眉眼浮現出淡淡的疑惑。
他薄唇緩緩翕動,不確定地問:“晚飯?”
中午還沒過去,確定要做晚飯?
“是午飯,午飯!”
秦姝放下手中抓著的藥材,拍了拍沾染的藥粉。
她故作鎮定地朝謝瀾之走去,聲音平靜地問:“你中午想吃什麼?”
隨著秦姝的走近,謝瀾之看到她膚色白皙的眼底,有很淺的青色痕跡。
他眸光微凜,凝著眉問:“昨晚沒睡好?”
謝瀾之朝秦姝伸手,想要抹去她眼下的淡淡痕跡。
秦姝受了驚般的後退,整個人如驚弓之鳥,臉上都掛著顯而易見的害怕。
空氣中彌漫著尷尬。
謝瀾之伸到半空的手,就這麼僵住了,墨色眼眸緊緊地盯著秦姝。
他仿佛吃人的侵掠性目光,讓本就情緒緊張的秦姝,差點轉身就逃。
她仿佛受了驚的兔子,已經做出隨時逃跑的姿勢。
謝瀾之目光在秦姝身上掃過,靜靜地看著她,倏地抿唇輕笑。
“一起吧,正好今天沒什麼事。”
他轉身往廚房走去,徒留身後拍著心口,一副劫後餘生的秦姝。
秦姝等人走遠了,才邁著不甘不願的小碎步進屋。
不算寬敞的廚房裡,謝瀾之在洗菜,秦姝動作熟練地淘米。
兩人各自忙碌著,等在大鍋裡蒸上米飯,秦姝幫謝瀾之一起擇菜。
為了緩和兩人之間,無形間產生的尷尬,秦姝主動開口了。
“你說今天不忙,巴家的事都解決了?”
“差不多,巴家三口已經轉交給其他部分。”
情報局的人連夜審訊,在天亮之前把巴家人帶走了。
秦姝雙眼亮晶晶地盯著,站在身側的謝瀾之,追問:“你們在巴家找到什麼沒?”
她更想問,有沒有前世眾人八卦的傳國玉璽?
秦姝恢復往日的正常狀態,之前的抗拒害怕,仿佛都是一場錯覺。
謝瀾之眉梢輕揚,饒有興致地問:“你希望找到什麼?”
秦姝張口就來:“比如古董珍寶,青銅玉器,或者傳國玉璽什麼的。”
她的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
謝瀾之漫不經心地問:“你好像很確定巴家藏有寶貝?”
秦姝聽出他的試探,心下警惕,嘴上輕哼道:“我可沒這麼說,你不願意說就算了。”
她扭過頭不看謝瀾之,故作生氣的傲嬌神態,可愛到似曾相識,分明是惱羞成怒了。
謝瀾之低笑一聲,嗓音輕柔的哄人,然後把事情的原委緩緩道來。
“巴家祖上是盜墓的,到了巴書記爺爺那一代斷了,巴家積累的財富全都是不義之財……”
在謝瀾之的陳述中,秦姝得到與前世不一樣的版本。
巴家藏著各個朝代的古董珍寶,最遠時期的青銅器,是兩千多年前,古今中外,第一個稱皇帝的君主那個時期。
大量的珍貴文物,已經連夜被一團三連的士兵,護送運往京市。
秦姝聽得心下唏噓不已,表情一會震驚,一會皺眉。
她皺眉是因為,藏在地窖的那具女人幹屍。
那應該是位身份尊貴的古人,都死多少年了,竟還會受這般折辱。
秦姝不得不聯想到,毫無底線的巴家人,聲調冷冷地問:“巴家人會怎麼處理?”
謝瀾之:“欺壓當地百姓,殘害無辜少女,用金條收買幹部,竊取部隊機密,如今再添一項盜取文物,他們的結果可想而知。”
這麼多罪狀,他們死得不能再死了。
秦姝唇角淺勾,疑惑地問:“巴家還竊取部隊機密?”
謝瀾之把發現巴家飼養信鴿,懷疑當初抓到的那隻小特務信鴿,可能跟巴家有關系的事,言簡意赅地跟秦姝說了。
在情報局的人審問下,巴家人把所有事都交代了,早在十年前他們就通敵了。
秦姝搖了搖頭,感嘆道:“他們膽子可真大。”
謝瀾之墨色眼瞳裡倒映著冷冽寒意,嗓音譏諷道:“巴家人骨子裡的惡,是與生俱來的。”
秦姝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謝瀾之手上的動作忽地頓住了,眼神錯愕地盯著菜盆裡,被蹂躪的慘不忍睹的菜。
兩人都沒心思擇菜,隻是為緩解之前的尷尬,手裡想要找點事做。
一個不小心,菜汁兒都被揉搓出來了。
突如其來的安靜,讓秦姝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見謝瀾之盯著菜盆看,她也緩緩低下頭。
然後,就看到菜盆裡慘不忍睹的菜葉,堪比榨汁。
空氣中彌漫的尷尬,凝固的氣氛,比之前更加讓人窒息了。
“咳咳——”謝瀾之低咳一聲,說道:“駱師跟上面溝通了,這件事結束後,營地的戰士們會更換新的武器裝備,也會統一換發新裝。”
“挺好的。”秦姝愣了一會,緩緩點頭。
謝瀾之繼續道:“這件事的功勞在你,之前竊取情報的精密儀器,經過京市研究人員研究有了突破進展。
還有這次從巴家找到的那些珍貴古董,上面也比較重視。營地能申請下來這麼高的經費,有上面獎勵的緣故。”
這麼大的功勞,秦姝可不敢獨自認領。
她擺手道:“跟我沒多大關系,我就動動嘴皮子,辛苦的是你跟那些忙前忙後的戰士。”
秦姝的話音剛落,外面響起急破音的驚恐聲。
“謝團長,出大事了!”
第95章 謝瀾之荷爾蒙爆棚,阿姝媚眼含情
謝瀾跟秦姝聽到外面的動靜,兩人同時往外走。
秦姝沒看路,被腳下的板凳絆了一跤。
落後一步的謝瀾之,眼疾手快地去扶秦姝的纖細腰肢。
奈何,秦姝身體往後仰的速度太快,柔軟腰肢擦過修長有力的手,直直撞入謝瀾之的懷中。
“嘶——!”
自秦姝的頭頂上方,傳來一陣倒吸冷氣聲。
秦姝不知察覺到什麼,整個人都彈跳起來,快速脫離男人的懷抱。
她盈盈美眸視線下移,看到謝瀾之不自然的站姿。
秦姝面紅耳熱,媚眼好似含春,怔然不語。
好半晌,她聲音低不可聞地開口:“我、我不是有意的!”
秦姝的身體再柔軟,突如其來的這一撞,也讓謝瀾之吃了點苦頭。
畢竟他,天生就比別人得天獨厚,卓異過頭了。
謝瀾之臉色快速恢復正常,柔聲安撫:“沒事,不疼了。”
他坦然的態度,反倒是讓秦姝尷尬的腳趾摳地。
前世,秦姝行醫一輩子,治療的嚴重功能患者不少,也不是沒有見過那些人的身體,還有不可言說之地。
唯有謝瀾之的,嚇得她心驚膽顫。
秦姝都想問問謝瀾之,究竟是吃什麼長大的。
眼見男人表情不再痛苦,秦姝低聲道:“我先出去了!”
謝瀾之緊跟其後,兩人剛走出來,就跟衝進客廳的郎野碰上。
“謝團長,趙副團長的爹娘來了!”
郎野滿頭大汗,眼底流露出驚恐的情緒。
好似趙永強的爹娘,是什麼吃人的洪水猛獸。
謝瀾之蹙了一下眉頭,沉聲問:“來就來了,你大驚小怪什麼!”
963營地這麼多的戰士,時不時會有家人來探親,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郎野急得不行,語速極快道:“孫玉珍同志懷孕了,趙副團長的爹娘讓他退伍。”
謝瀾之濃眉微蹙:“你確定?”
秦姝不敢置信地問:“孫玉珍又懷孕了?”
兩人同時出聲,一聲比一聲高,把郎野問得一愣一愣的。
郎野用力點了點頭,“孫玉珍同志就在衛生院,呂院長親口說的她懷孕了。”
秦姝跟謝瀾之對視一眼,表情精彩極了。
他們是知道趙永強身體情況的,他絕不可能讓孫玉珍懷孕。
孫玉珍流產的小月子還沒滿月,這又懷上了。
她究竟是有多……寂寞難耐。
太可怕了!
孫玉珍是不要命了吧!
謝瀾之薄唇揚起一抹冷意弧度,問道:“這事跟趙永強退伍有什麼關系?”
郎野說:“趙副團長要跟孫玉珍離婚,他爹娘死活不讓,說了一些特別難聽的話,駱師去了都被罵得狗血淋頭,駱師還說趙副團長是一團的人,放不放人讓您看著辦。”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郎野的聲音明顯低下來。
趙副團長的爹娘好可怕,把駱師都罵得惱羞成怒了。
謝瀾之一聽這話,就明白駱師是既不想放人,又讓他把這事給擺平。
畢竟,他留在963部隊的日子不多了。
如果趙永強這時候退伍,一團日後由誰來管。
謝瀾之垂眸對滿臉無語的秦姝說:“我去看看情況。”
秦姝點頭:“行,你去吧。”
郎野這時弱弱地說:“呂院長讓嫂子也去一趟,好像是孫玉珍同志身體出了問題。”
謝瀾之本就不虞的臉色沉了沉,冷聲問:“孫玉珍快死了?”
死不了人,憑什麼折騰他媳婦,去管一個生活不檢點,還對他們抱有敵意的人。
郎野哪知道孫玉珍的情況,茫然地搖頭。
謝瀾之剛準備拒絕,郎野又道:“呂院長說務必把嫂子請過去。”
秦姝察覺出謝瀾之周身散發出的低氣壓,拉了拉他的胳膊。
她低聲說:“呂院長應該是有急事,我去看看什麼情況。”
謝瀾之還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薄唇緊緊抿著。